《废土上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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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上盛开的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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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焦虑和恐惧的次声波,如果发音器的功率更大一点,并且他们跑得更慢一点的话,我甚至可以通过次声波杀死他们。”
    “比如说,车载音响?”
    “是的,只可惜电池漏电状态下的车载音响功率太低了,如果有连接着稳定电源并且带低音炮功能的大型音响的话,效果肯定会更加出色。”
    “可是这不科学。”瑟利斯特说,“普通的音响怎么可能发出致死效果的次声波?”
    “这个技术问题并不难解决,不过用语言就比较难解释清楚了,既然主人自身的部分知识库已经解锁,只要耐心地想一想,应该能够想起来其中的原理。”
    瑟利斯特想了想,还真的想起来了,仿佛这个知识他早就已经掌握,只是缺少一个关键词来让他联想到上面去:“这……这些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科技,它超出了人类的科技水准至少几百年,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会有这样的知识?”
    “对不起,我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玛斯又是这一句。
    瑟利斯特发现,任何可以让他猜测出一丁点儿关于自身身份线索的问题,玛斯都会告诉他没有权限回答,那个给玛斯下了禁令的“他自己”好像已经堵死了所有他从玛斯身上寻求答案的可能性。
    但是他对那另一个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回忆起过去来,十几年的岁月里也没有任何空白的片段。
    从他记事起,他一直只是个普通到有点平凡的少年,既没有继承到母亲的聪明,也没有继承到父亲的勇武,甚至因为母亲怀孕的时候太过奔波又接触了太多医用化学品,他的身体先天就有点不太健康,但是仿佛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瑟利斯特还想再旁敲侧击地再问一些别的问题,试试能不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答案,思路却一直被一些外来的杂音干扰着。
    “外面怎么这么吵?”瑟利斯特并不是在提问,只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但是玛斯却回答了他:“啊噢,不太妙,你的保护者好像受了重伤。”
    瑟利斯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保护者”是谁,赶紧站起来飞奔着下了楼。
    
    第22章 萌芽(二)
    
    科尔森的诊所离他的房子并不多远,瑟利斯特一出门,就远远地看到今天和付云蓝一起出任务的佣兵们聚集在诊所门口。
    当他拨开人群挤进去的时候,科尔森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脸色惨白的付云蓝躺在担架上,在他的下腹靠右,骨盆上方两三厘米的位置有一个看起来并不多大的伤口,但是显然已经伤到了腹腔深处。
    “你们一个个都靠的这么近干什么,生怕他的伤口不感染吗?”科尔森戴着口罩,一边满手是血地缝合着伤口一边对周围的围观人群喝骂,黑塔等人就把围观人群都赶到门外去,看到瑟利斯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放过了瑟利斯特。
    付云蓝紧闭着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甚至科尔森用消毒碘酒擦拭刚刚缝合的伤口时,他也只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没有别的反应。科尔森把纱布按上去,招呼黑塔等人将付云蓝的身体抬起来,好往他的腰上缠上绷带。
    “发生什么事了?”瑟利斯特已经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理他,最后还是黑塔好心地告诉了他:“今天去的那个汽车旅馆其实就是一个陷阱!看样子已经有别的人搬走了地库里的物资,并且在入口设置了诡雷,当我们发现有诈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蓝推开了鼹鼠,救了他的小命,自己却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从二楼掉了下去,一根裸露的钢筋正好从防弹背心的边缘刺进了他的肚子。”
    “……严重吗?”瑟利斯特问。
    “主要是送回来的路上花了太多时间……他流了很多血。”科尔森洗着手上的血,面色沉重地说,“虽然多少被衣服缓冲了一下,还是被钢筋刺进去至少有5厘米深,万幸的是肠子没有破损,我已经尽量清洗了伤口,但是……”
    这个蜂鸟镇唯一的医生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叹了一口气。
    瑟利斯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明说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命的不是伤口本身,感染才是最大的问题,被裸露在空气中十几年、早已锈迹斑斑的钢筋刺进腹腔,又是在这个缺医少药,连一个无菌手术室都没有的废土上,普通的消毒手段根本不可能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
    门口的佣兵还在跟其他不了解情况的人讨论着这件事,从他们的交谈中瑟利斯特得知,付云蓝受伤之后,是牛仔开着车一路狂飙将他送回来,刚被黑塔抱进来的时候人都还是清醒的,可是医院早就没有麻醉药了,付云蓝又拒绝使用吗啡之类的镇痛剂,科尔森只好直接给他手术,在做手术清洗伤口的过程中,付云蓝生生疼得晕了过去,佣兵团里血型相符的几个佣兵各自给他输了点血,让他撑到了手术结束,但是付云蓝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科尔森又给他测了一下心率和血压,摘下听诊器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你们帮把手,帮他把衣服穿回去吧。”
    瑟利斯特轻轻地碰了碰付云蓝变得冰凉的手,抬头问科尔森:“他会好起来吗?”
    科尔森表情沉重地看着瑟利斯特,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希望渺茫,还是提前准备后事吧。
    毕竟这样一个可怕的伤口,只能完全依靠自身的抵抗力去撑过之后的感染关,就是再强壮的人也做不到。
    考虑到这个诊所要设备没设备,要医药没医药,连床干净一点的被子都没有,把付云蓝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几个佣兵一商量,帮着手把付云蓝放在担架上抬回了家,放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瑟利斯特只是沉默地跟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全程只有炸弹机和鼹鼠一路吵架的聒噪,炸弹机厉声指责鼹鼠,说要不是为了救他,团长也不会变成这样,鼹鼠就翻来覆去地表示“又不是我让他救我的”、“他不救我我也不一定会有事”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牛仔沮丧的哀鸣,因为爆炸的冲击,他的狙击枪瞄准镜裂开了一条缝。
    “你们别吵了,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儿吗?”放下了付云蓝以后,黑塔终于忍无可忍地对他们怒吼道。
    “谁敢比你声音响,死人都被你吓活过来了。”鼹鼠不满地嘀咕。
    “你想说谁是死人!”炸弹机马上又跟他撕了起来,好在他们总算是到门外去继续他们的撕扯了,牛仔还在哀嚎着:“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混蛋,我的枪都变成这样了,就没有人关心我一句吗?”
    “抱着你的破枪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哀悼去!”黑塔毫不客气地吼道,毕竟他个子大,没有人想跟他起冲突,牛仔翻了个愤愤的白眼,径自嘀咕着走了。
    黑塔把人都赶出去了,才对瑟利斯特说,“你知道蓝把钱放在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瑟利斯特低垂着视线,小声地回答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又没有人要抢你的,要是能有钱给他买点消炎药的话,或许他还能多撑几天……”黑塔说着拎起了付云蓝的突击步枪,“这枪我先借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要是蓝的伤情有什么起色的话,就来告诉我们。”
    这个黑人大汉就这样惋惜地叹着气,带着付云蓝的武器离开了,瑟利斯特知道,如果付云蓝这次没能撑过来的话,这个“借”当然也就不会有还的一天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瑟利斯特和昏迷不醒的付云蓝。
    “……玛斯。”瑟利斯特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掉了的耳机,“你能治好他的伤,对吗?”
    人工智能系统的声音照常响起:“很抱歉,我的主人,微型医疗机器人只能对你本人的身体使用,我没有权限调动它们去治疗其他的人。”
    “又是该死的没有权限!”瑟利斯特懊恼地说。
    “对不起,帮不上主人的忙。”玛斯这一次愧疚得都不话唠了。
    “算了,不是在怪你,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瑟利斯特在墙脚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忧郁地说,“我明明是可以救他的,却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地搞了个权限的限制,断送了他的生机,而且更关键的是,我还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玛斯安慰他说:“主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虽然这些自我限制给主人的生活暂时造成了一些不便,但是我想等到主人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瑟利斯特努力地思考着,他有着满脑袋的各种知识,当然也包括医疗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很清楚,科尔森确实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付云蓝现在需要的也并不是医疗知识,他需要无菌病房,需要消炎药,哪一样都不是瑟利斯特光凭自己那一脑袋的知识就能凭空造出来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安。”玛斯插嘴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的。”瑟利斯特说,“要是他撑不过去,我不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担心这个问题,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说?”瑟利斯特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
    玛斯回答道:“你已经回想起了一部分的知识,能力又觉醒到了这种程度,还有我保护着你,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对你的生存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还以为你有办法救他。”瑟利斯特很失望,“结果说来说去,我还是只能眼看着他死掉吗?”
    “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脆弱,每一天都有许多人在死去,他的死亡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而已,主人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不开心。”
    “……算了,你是个机器人,你不会明白的。”
    “你这样说我可就有点伤心了。”玛斯说,“虽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但是我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明白主人的想法,这样才可以更好地为主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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