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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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恙-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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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美人撅着她的红唇,似笑非笑:“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侍寝不成功,居然还能升位份。”
  林鸾织并没有行礼,悦妃倒也罢了,好歹也是妃位,但李美人这等肖小,怎能受她之礼。好在以前的林鸾织与李美人本就是死对头,倒也不会落下把柄。
  “李美人见笑了,若不是因为你,我哪有这个福份。”林鸾织半真半假敷衍道。
  坤宁宫里还有腥风血雨等着自己,如何应对,如何小心,已经够让她伤脑筋,她可不想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李美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也不由自主往前,谁知道李美人一把拉住她,满脸的不悦:“林鸾织,你要是肯低头,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你若还是不知分寸,上次只是个手镯,下次指不定是什么倒霉事情呢。”
  看来上次果真是李美人诬陷了,就说嘛,宫里头哪里会有省油的灯。
  林鸾织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拿开李美人的手,细声道:“李美人,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本来不过是一句警告,但没想到居然真的一语成谶。
  当然,这是后话。
  李美人看着林鸾织先行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跳脚,她怎么不像以前那样非和自己掐上几句才过瘾。似乎几日不见,变得越发沉稳起来。这该如何是好,呆会怎样才能把罪名加到林鸾织身上呢。
  坤宁宫。
  门槛刚刚迈进,顾杞城和皇后似乎都已经在了,里面的莺歌笑语便刺痛了林鸾织的耳膜。那些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曾经自己就坐在皇后下首,接受她们的拜礼,可是如今,自己不过是最低等的选侍,可耻可悲地居然要向她们行礼。
  实在想不明白,老天爷是嫌她日子太清闲了吗?莫名其妙给她唱这么一出戏。
  其他事情她也忍了,但自称“奴婢”万万做不到,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她也开不了这个口。好在封为贵人之后,倒是不用再称奴婢。
  林鸾织抬首看了一眼正在和悦妃说话的钟贵妃,慢慢跪了下来,道:“叩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顾杞城手一挥,隐隐似有歉意:“起来吧。”
  林鸾织的右脚刚想动,罗皇后不冷不热的声音便传来:“跪着吧,就要宣册了,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说钟贵妃沉静如莲,如今的自己明艳犹海棠,那么罗皇后容华似牡丹,国色天香。
  罗绾嫣眉目隽秀,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她与自己不是冤家,是天生的宿敌,前尘往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林鸾织心里有气,也只能硬生生忍下来,她就知道罗绾嫣要是善类,天下早就太平了。
  当初顾杞城因父母作主定的姻亲先娶罗绾嫣,后来遇上自己不肯让受委屈,同为太子妃。乃至登基为皇,不愿意看到顾杞城为难,自请为贵妃。
  后来自己和顾杞城弄成僵局,罗绾嫣估计做梦都能笑出声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选侍林鸾织,聪敏慧捷,丽质精透,勤昭柔淑,雍和粹纯,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贵人,钦此!”
  小宣子尖细着嗓子念完,等林鸾织谢恩后,正想将圣旨送过去,不料罗皇后忽然阻止:“林贵人,在你回答完本宫的问题之前,这圣旨还不能给你。”
  林鸾织真想回她一句“谁稀罕啊”,到底还是忍住了,她抬起头,不由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问题?”
  “三日前,你是不是曾来看过二皇子,还逗他玩了一会?”罗皇后冷着脸说道。
  看罗皇后的表情,林鸾织暗道不好,估计是出事了,她下意识看向钟贵妃,却见对方眼神躲闪。
  难道那个草包又惹祸了?
  虽然不明所以,林鸾织还是点点头:“确有此事。”
  许是罗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话音刚落,罗皇后猛地一拍案,厉声道:“来人哪,将林贵人押入天牢。”
  “这是为何?”
  顾杞城很是吃惊,他还想今晚一定要翻林鸾织的绿头牌,顺便告诉她“哑巴姑娘”的谜底已经猜到了。
  谁叫林鸾织给他的感觉强过了之前那些女人。
  罗皇后回身禀道:“皇上,二皇子的病愈发严重了。昨儿个太医才症断出来是得了癣症,可是因何物而起不得而知。该死的奶娘今早才说出三日前因为林贵人抱过,身上才开始出疹子。”
  “娘娘的意思是,是嫔妾害二皇子生病?可是嫔妾身上并无让人得癣症之物。”
  林鸾织听出了罗皇后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没错过钟贵妃眼中的错愕,哪怕再细小,毕竟是自己以前的身体,自然了解。
  “本宫和其他伺候二皇子的人,经年累月在一起,若是要得,癣症早就发作了。只有你刚去看过二皇子就出事了。”罗皇后已面无好脸色。
  二皇子是她的心头肉,可是就因林鸾织这贱蹄子,害他得病,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林鸾织微微一沉吟,道:“皇后娘娘可有凭据?癣症一事,捉摸不定,指不定碰上什么东西就发作了,未必就是嫔妾的缘故。”
  “你还要狡辩?那日你分明向我炫耀过,二皇子可爱,你抱着他转圈圈玩得可尽兴了。”李美人见机忙插上一句。
  罗皇后的脸上便露出一抹冷笑来:“你还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那草包如何惹祸,恐怕都不自知。
  林鸾织瞧着钟贵妃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下已冷了几分,斟酌半刻,看向了顾杞城:“皇上,嫔妾无话可说,因为的确不知。”
  顾杞城的目光掠过钟贵妃,忽觉了无生趣,微微一沉吟,半响站起身来,方道:“皇后看着办吧。”
  林鸾织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刚刚居然还生出丁点的希冀,兴许顾杞城因为对林鸾织还有兴趣的份上,会帮忙说上几句。
  可是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其实就是钟芮曦,清楚无比地知道,顾杞城从来就是一个冷情冷血冷心的男人。
  

  ☆、淡定入狱

  宁嫔靠近悦妃,轻声问道:“今儿个贵妃娘娘好奇怪,居然一言不发,往常她不都要和皇后娘娘杠上几句吗?”
  悦妃紧了紧手上的暖炉,面色沉郁:“你不觉得林贵人更奇怪吗?居然不嚷不叫,乖乖被人带下去?这可不像她一惯的风格。”
  林鸾织其实也在考虑要不要符合之前本尊的风格,大声喊叫“冤枉”之类的话,可是她的性格、她的自尊,有些拉不下来。
  犹豫之下,罗皇后已经命人架自己出来了。
  更何况,欲加之罪,再多话语也是苍白无力。
  屋外,大风起。
  狂沙飞走之间,林鸾织瞧见有人静静地站在前方。
  顾杞城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以为会听到惯常女子的一哭二闹,至少他觉得林鸾织肯定会如此。
  可是一直不见动静,好奇心便占了上风,于是他放慢了脚步,一回头,却见两个嬷嬷架着林鸾织跟在他身后。
  林鸾织不哭不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居然没有停顿,没有求饶,甚至连个眼风也没有给他。
  顾杞城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掉在了冰窖里,可是这种感觉分明除了钟芮曦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自己如此。
  每次钟芮曦与自己闹别扭的时候,就是如此倔强。
  林鸾织在天牢门口,顿住了脚步。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向顾杞城低头或求饶,哪怕现在住在林鸾织的身体里,她也不肯将就自己的本心。
  想想这些年锦衣玉食,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还要替那个草包受过,越想越是气结。人生第一次进天牢,居然是为了别人,如此得不偿失。
  可是事到如今,这盘僵局,到底该如何落子,才能找到适合生存的土壤呢。
  她抬起头,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左边鼻翼间,开始是一滴,然后两滴,渐渐越来越多。
  下雪了。
  昏暗的光线,霉味和腐朽的气息在天牢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已经将“忍”修炼到炉火纯青,林鸾织盘坐在乱七八糟的杂草上,只是闭目养神。
  她曾经看着顾杞城宠幸一个又一个妃子,也曾亲眼看见他和其他女人耳鬓厮磨,一颗心早在上过火海下过油锅之后,不会再起半点波澜。
  了无生趣地活,倒不如一死了之。兴许死了,会是最好的解脱。可是她有她的家族,她有她的不甘,她更不想让顾杞城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逍遥。
  所以,偶尔任性,偶尔故意胡闹,偶尔搅得后宫鸡犬不宁,看着顾杞城铁青的脸色,她就会在心里笑上个半天。
  她以为,她的一生都会在和顾杞城尔虞我诈中度过,却做梦也没有想过会发生灵魂互换这种事情。
  前些日子,当她还是贵妃的时候,曾收到一件奇怪的东西。
  用上好白玉石雕刻而成的百子莲,精雕细琢,宛如天成,玉石的底座上刻着一只朱雀。
  这些都没有不妥之处,但奇怪的是朱雀的脚并不是爪子,而是两朵石榴花。
  表哥宋归珣自小便寄养在自己府上,他们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一次表哥正在画朱雀,自己顽皮,硬要将朱雀的脚画成两朵石榴花,还笑称是“花雀”。
  因为是年少趣事,就连顾杞城都未必知晓,这应该是只有天知地知、表哥知、自己知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可是宋归珣分明已经死了三年,送百子莲的人想要暗示什么?或者想告诉自己什么事情。
  可惜,叫人去打探,还没有得到回应,自己就成了林鸾织,入了这牢笼。
  那该死的钟贵妃居然敢在殿上一言不发,难道脑子真的是草包做的吗?连为自己开脱的胆量都没有吗?
  眼下自己孤立无援,该如何先脱离困境呢?
  一直没有人来,直到天色暗下来,牢里才响起了脚步声。
  送饭的公公将东西放下,正要退去,忽听有人唤他。
  “端公公,请留步。”
  小端子惊疑是否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四下张望,才确定是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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