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自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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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自悲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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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晚扬皱眉:“不算很好,他常日酗酒,郁结在心。经过刚才一番刺激,脉象很弱,估计……”木飘飘焦虑的握住寒晚扬的手腕:“咱们把他带去给安鹊看看吧,他是冷冽的弟子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可能,来不及了……”寒晚扬有些惋惜的看着木飘飘。
  关天韵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雨燕,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好像那些都是七年前年的事情吧。
  如今日日在醉生梦死中沉沦,不愿醒来彻悟,一面渴望真相。可是真相一旦被揭露他居然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可是他答应了雨燕不能自尽,手边的忘情水入喉,没有什么特别,甘甜如泉水又含着药香、失去意识前关天韵又见那粉衣女子,她将手里的红色发带递过来,单纯的笑着:“你看好了这个才是红色,你送我的头绳和我衣裳的颜色差不多是粉红色,你可明白?”
  关天韵越笑越凄凉,不是说这是忘情的吗,为什么却将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想起了呢。
  神志愈发模糊,可雨燕的音容笑貌却愈加清晰,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关天韵一发声却发现自己已是泣不成声,他寻求安慰的往雨燕那方走去:“雨燕,抱抱我,我好累。”
  背着昏迷不醒的关天韵回到应天教,木飘飘只看见跪了一地的应天弟子和呆站在原地的池赫铭,顺着池赫铭的眼神看去,只看长天浩阔,山林深静,张望了一会儿木飘飘发现玉思嫣不见了。
  看着怔楞的池赫铭,木飘飘转头去看跪了一地的应天教众:“我早就提醒过你,不应该放手。”池赫铭没有理她而是走到死去的袁长老身边,从他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打开后是三张漫长年岁流传下来的羊皮碎片。他将锦囊扔到木飘飘的手里,别过头不去看他们:“我自有打算。”
  木飘飘看着那染上血迹的锦囊,心头五味杂陈,拉着寒晚扬,这三人也下山了。
  下山时日已西移,左看去是农家老牛驮犁的模样,牛脚带起的泥浆溅在农民的膝盖,小腿上,时间久了,泥土干涸在皮肤上和衣料上,他们赤着脚向着下一个耕种的土道上前进。
  二人下山的路途比想象中缓慢,昏迷中的关天韵喃喃叫道:“雨燕。”
  “要是咱们早些见到冷冽和关天韵,他口中的雨燕会不会还活着?”木飘飘看着水苗颇为感怀。
  寒晚扬也看过去,不知名的鸟儿飞过辽阔薄云的天际:“若是你我师父当年没有分开,这一切的故事也许都不会发生,你我也不会相遇,玉思嫣和池赫铭只怕此生都不会相识,关天韵也不会是九门堂的门主吧,也遇不到雨燕。”
  “也是……”
  农家村口正是吃饭时间,几个稚童嘴里唱着民谣,感觉那种半暖熏人的时光,可以拉的很久很久。

  第二十三章,泰山封禅

  三日后,关天韵渐渐醒过来了,他什么都没有忘记,可是回程的路上也没有再喝酒了。他们要回江南,他要会九门堂,分别前寒晚扬笑着问:“想开了?”
  关天韵笑:“算是吧……”
  “老关,好好保重啊。”木飘飘对着关天韵北行的身影挥挥手。
  关天韵道:“你们有空就来九门堂,我有好酒招待你们。”木飘飘扬声大笑:“你还喝啊。”
  那人也笑:“待客之道嘛。”
  马踏惊尘,分别的官道上,木飘飘大喊道:“他日江湖再见,希望老关你能忘记烦忧。”
  关天韵却笑,他刚打算驾马而去,一个红衣女子停在他马侧,仰着笑脸:“你分得清什么是粉色,什么是红色了吗?”
  似要将面前的人盯出一个窟窿,雨燕二字刚到嘴边,就被她的泪水挡回。
  “你……”
  她将手里的酒壶举得高高的:“我没死,我只是被袁长老关起来了,你那日看到堕入火炉的人不是我。我一被放出来就来找你了,你可想我?”
  他楞在马上半晌没有回过神,等到回神时他们二人已经紧紧抱在一起。
  “别怪我,我当时是袁长老派到……”她未说完只感觉抱住自己的手臂更收紧的几分,关天韵摇头,喜极而泣到:“没事,没事……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却说这边木飘飘和寒晚扬刚到泰山脚下,就收到魔教信探的密报,圣上八月要在泰山封禅。二人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泰山自古以雄著称,昔年汉武大帝也是在此封禅,木飘飘和寒晚扬还没上山几天,就已经传来方圆十里封山的消息,二人在山腰找了个山洞过了几天山野人的逍遥生活,终于到了封禅的日子,那天木飘飘和寒晚扬站在山洞前的瀑布前,这隆隆的流水声都没有盖住那天子威严的祭天号角声。
  圣神不可近身的天子孤高,就在山顶茕茕孑立,不知拜了多少拜,也不知求了多少顺风顺水,王朝永在,长生不死。
  又是号角肃穆而响,惊起树林枝丫上休憨的百鸟,他们成群飞起遮住天空一角,又不知后怕的停留在另一方的枝丫上。反反复复……
  终于……
  封禅结束了,寒晚扬和木飘飘飞上山腰最高的槐桑,同拿起玉萧吹凑那首‘故人归’。
  玉萧合奏,加上二人用内力加以催之,只闻那山头各个罅隙中都暗暗回荡着,这缠绵悱恻却黯然伤魂的曲子。
  前呼后拥万人敬仰的皇上,听着这满山回荡的声音,慌张的四处张望,甚至推开身边的护卫妄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如一只被扯断翅膀的惊弓之鸟,他喊叫道:“寒渊!!明泉!!你们在哪?”
  忽的一个转眼,他的目光锁定在那颗高树上,蓝衣似白的男子,紫衣仙气幽幽的女子,他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严似在一瞬间崩塌,他笑:“寒渊!!明泉!!”
  两人见他发现自己身在何处,便落下萧声合鸣,不知为何木飘飘有些不想和他面对面,也许是心中有些不舒服,当她盯着皇上的脸看了几秒后,脑中如被重锤击中,她慌张的拉住寒晚扬的衣袖:“晚扬,你觉不觉得皇上和一个人很像。”
  寒晚扬之前在江南曾经在这位微服出访的皇上的隔壁住过,只听到他贤明的治世之道,并未见到他的人,如今他顺着木飘飘的话去看,一向冷然傲气的寒晚扬居然也流露出一丝惊讶,不怪他,因为太像,从模样到气质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那张笑脸。
  冷汗默默暗流。
  不由的寒晚扬清冽的脸上寒意多了几分,拉住木飘飘的手道:“切记,小心。”木飘飘不甘愿的点头,随着寒晚扬轻功一展,足尖点在高树上,立刻穿过葱葱绿树,衣角飞扬的落在众人面前。那皇上见到他们飞过来,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各方侍卫挡在他的身前,将他团团围住,可等到看清二人的面容时,那份后退的畏惧消失殆尽,往前厉声道“你们二人是谁!为何会……”
  不愿理会他的变化,木飘飘道:“在下木飘飘,家师是明泉木瑶。”她握住寒晚扬的手:“这位是寒渊的弟子。”
  听到故人的名字,皇上又上前几步:“家师?你们师父在哪?”
  寒晚扬冷声道:“家师已经过世。”
  “去世?!去世!他们……他们死了?”他似是受到何种打击,往后倒退了几步,身后花白鬓角的公公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去看他的震惊,木飘飘难得不露浅笑眸带寒意,直接点明重点:“我们今日前来是来讨血债的,圣上您也不必再演,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当年如何?”
  皇上似乎还沉浸在那二人已经死去的震撼中,木飘飘不急不慢的道:“师父们是被人害死的。”
  她看着皇上步步绝望的表情,满意的接着刺激他:“冷冽也死了,他为了亲自向师父们道歉服用了续命丹。”
  她接着道:“你可知师父们为何而死?他们是中毒而死。”见到万民敬仰的天子,此刻面如土灰,毫无生气,只能任由自己的话语刺激,木飘飘心里生出一丝扭曲的快乐。
  当年他举兵破周,导致师父被天下人逼迫,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应该算在他的头上。
  字字泣血的话击在那人心上:“可巧的是,他们中的是只有你和吕忘仙才拥有的巫山蛊毒……”
  “停!停!闭嘴!住口!全都住口!”他瞪腥红的眼睛,颤抖的指着木飘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我们……”他情绪崩坏,居然无措的蹲下身,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寒晚扬见防守松懈,握住皇帝的手肘就将他带上高树,木飘飘立刻跟上,三人便在高数上立着,任何人都上不来,任何人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木飘飘看着皇帝那张熟悉的脸咬牙道:“是不是你……”
  百鸟归枝头,发出呜咽般的喊叫声。
  皇帝平静一番后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他脱力苦笑:“我怎么可能去杀明泉呢,我攻打江山为的就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一个英雄的名号,我怎么可能会……会伤害她。”他骤然瞪大眼睛,抓住木飘飘的双臂:“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打下大周,木瑶会多看我一眼,会从寒渊的身上移开视线到我身上,可我没有想到,我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副模样……巫山蛊毒?”他不可相信的摇头,仿佛木飘飘的话是不可理喻的:“巫山蛊毒是女子才能下的毒,我的巫师是男子,不能如此。”
  “也就是说,当年之事和你无关?”寒晚扬冷酷道。
  皇上看过来,只见如今的出尘脱俗的寒晚扬和当年的寒渊越发相似,只是寒渊比他爱笑。
  皇上低头慢慢松开握住木飘飘的双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在武当山下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第二日早晨只见他们前后杀了我派来看守的八十御林军,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
  木飘飘问:“那日有哪些人在?”
  “只有我和忘仙的巫师。”
  “那巫师现在何处?”
  “她改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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