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轩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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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轩若何-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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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少陌一听急了,赶紧下来抓着我追问:你干嘛,你不在凤起你想去哪里?
  我哼一声,你管我,天下这么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姬少陌微一思忖,脸绿了。你要去找戚流光是吧?好啊,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我说去,她跟你一丘之貉,不,比你还猥琐,我才懒得招惹她。
  姬少陌眼珠子转转,咬牙道,那就是去找永宝国的君沉香咯,这只狐狸精,我早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
  我失笑,你一个皇上,忒不文雅,说话注意点措辞。谁说我要去找他。
  她哼了声,面上稍缓,再一想,又白了。说话也结巴了,何,何其轩,你不会是想去云上国勾搭我家小景吧?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明日我就下聘书,把人娶过来安心。
  我看着她发癫,捧着脑袋,头疼不已。
  那一日姬长陵突然传位给她,我其实挺吃惊。
  事后我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姬少陌,你皇姐怎么就去了?是自刎么?
  要不是我了解这人如何怕麻烦,眼前这头疼的嘴脸又是看惯的真实,我也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她趁机送人上路。
  她摇摇头说不是,好像是服毒。皇姐没直说,但我看那意思,应该是谢清悠给她吃了什么。
  很久以后,还是谢清流告诉我,说谢清悠一早给姬长陵种了情蛊,别号生死与共。这东西名字好听,其实很歹毒。若是宿主挂了,另一个也只能被迫殉情。所以谢清悠一去,她也就跟着去了。
  他还说谢清悠因为常年炼蛊,不能生养子息,而他做王君时,独断后宫,谁也不能轻易近了姬长陵身。姬长陵只当他是天生妒性大,哪晓得人家是想她断子绝孙。
  这美人为了报仇,也算狠得下心了。
  我又问姬少陌,为什么吴钩突然就从边关回来了?
  她笑了,说这真是天助我也。那一日齐来女帝戚华年突然薨了,戚流光和戚韶光两个,立马从地下斗上了台面,跟凤起的仗本来也不过是个幌子,让大家各行方便罢了。
  我这才恍然,继而看看她问,小九,那你帮谁啊?
  她摸摸下巴道,我本来是无所谓的,不过戚流光答应帮我护着姬离,还应承以后她继位就跟凤起好好做邻居,这样有空了她还能请我两个去喝酒听曲什么的。我觉着不错。
  我点点头,说我也觉着不错。以那两个的性子,这事的赢面,怕还是戚流光大些。
  果然不出三月就传来齐来女帝戚流光登基的消息。
  我跟小九两个备了些贺礼送去。
  结果戚流光回的礼是我们送的十倍有余。此外还奉上一张喜帖,说她娶了姬离,要立为帝后。
  小九自然是止不住的眉花眼笑。我一面想着戚流光这厮果然不做赔本生意,如此一来,凤起跟齐来成了正经姻亲,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刚内斗完伤了元气的时候落井下石。
  不过再想姬离从此有了个可靠身份,而齐来和凤起可以有很久一段安稳日子,也不由高兴。
  只是对戚流光每隔几周就派人送礼到相府的行为,我一直不曾理会。反正她一个皇帝,总不能有空来跟我算账。
  江晋久看我那么执拗,笑着说何其轩你有时候也挺倔的么。我仰首挑眉,那是,姐姐也是有傲骨的人。江晋久看着这个有傲骨的人一面嘲笑来使,一面一个不落地清点礼品时,又不由鄙夷道:真有傲骨,就别收人东西。
  我很认真地说小江你这就不懂了,做人要客观,不能因人废物。
  江晋久无语了,倒是江湖忍不住说公子客观不客观我不懂,但你做人脸皮很厚倒是真的。
  说完,他家少爷跟琉璃都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我摇摇头,念着他们的一片忠心,就又原谅了这偶尔的不敬。
  左相府被抄那日,江湖本已被遣入发配人群,是江晋久求着姬少陌硬去保了出来。而右相府虽然没被抄,府里下人也都散的干净,琉璃跟着他娘珊瑚与何求三个,躲到了京城乡下,直到我被赦免,又重新领了右相职位,才敢回来寻我。
  故人相见,自是高兴。
  有她们几个相助,加上何其正也回来了,这右相府里慢慢也恢复了当日的热闹,只是偶尔看见空着的琼华楼,看那紫藤寥落,我会有些怅然。
  话说我为年假的事,与姬少陌僵持日久,最后她拗不过我,终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自此,我开始了凤起半拉右相的生活。
  上半年我上岗,下半年何其正轮班。
  每个凤起朝臣,不,整个四国都知道凤起有个何右相,上半年糊涂好说话,上朝爱打瞌睡,下半年脾气更怪,等闲不开口,开口就噎死人,那眼神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又什么都看得清楚,叫人见面就战战兢兢。
  何其正这么配合,其实我也有些意外。
  其实那一日宫变事了,李襄阳同暮成雪走的时候,曾经问过他,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何其正听着她们问话,却转过头来看我。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因为自己那些小男人一个个跑光了,正伤春伤得有些懵,见他目光扫来,不想被他看出难过,就本能回了一个笑。
  何其正看着我那个笑,呆了片刻,然后对李暮二人道,抱歉,我不能去,我也是何太华的孩子,我得留下帮何其轩。
  这事我知道之后特别感激,高兴地葫芦着他脑袋说何其正你小子还算有些良心!
  他由着我摸了两把,突然一下捏住我的鼻子:何其轩,你不知道你那时候那个笑有多傻,傻得没法看!继而放低了声音道,我可不能留你一个——见我好奇地盯着他,口气和眼神立刻又变得恶狠狠——留你一个在这里丢何太华的人!
  我被他捏着鼻子,又听了这样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即使如此,好歹他肯留下来帮我,换我半年自由,已经甚好。
  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明佐的骸骨与何太华合葬,愿两位大人从此琴瑟和鸣,生生不离。
  如此不过不失,好不容易熬完半年,我把官印往何其正那一扔,就张罗着一干人等搬到这一早叫人帮忙寻摸买下的庄子。
  今日是这小院的上梁吉日。
  我叫江晋久写了新匾,让江湖挂上去,这一下,家的感觉就出来了。
  独个立在那里得意地看了半天,直到有人走到我身边,嗤笑道:“呆在这里看什么?”
  我笑道:“看匾啊。”
  他跟着抬起头。“我写的字,就这么好看么?”
  我嘴抽,瞥他一眼。“小江,圣人教导我们要虚怀若谷。”挑眉道,“我其实是在想,这四个字实在是用得巧妙。即点出了此间主人名讳,又显出这院子轩敞雅洁的气质,还点了题——”回头却见这人已经捂着嘴跑了,“诶,小江,你干嘛去啊?”
  “我去吐会儿——”秋风带来他含糊的话音。
  我摇摇头,跟着施施然踱回正厅。琉璃一见我,皱着眉头指着地上一堆礼盒道:“公子啊,齐来的陛下又差人送了一批礼来。”
  “送礼还不好么?”我奇道,这姑娘干嘛摆这么个脸啊?
  “不是不好,只是这都是几日来第三批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北面的厢房早塞满了——”琉璃继续抱怨。
  “礼多人不怪,你这就小家子气了。”我摇头。
  “你大方,大方你怎么不回礼。”琉璃恨恨嘀咕了一句,接着道,“要不,就把西厢那几间空屋也收拾出来放东西吧?”
  “不行。”我面色一正,“那屋子我是给人留的。”
  琉璃噘嘴。“谢姑爷的院子不是留了么,我也没说要占!”
  “你不懂,那是给别个留的。”
  琉璃还要说什么,何求从外间进来,道:“公子,有人来应征护院,你帮着看看?”
  琉璃一听这话,立时把刚才的纠结忘了,奇道:“不是吧,昨儿个才贴出的告示,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来应征?”回头见我脸色不善,又泯不畏死地道,“公子你说,这来的得是什么人啊,这么偏僻的乡下地儿,公子给的工钱又那么少——”
  我不想跟这臭丫头一般见识,只问何求道:“不就是个护院,你做主不行了,这点事还来问我?”
  何求看看我,眼色颇有深意。“公子,这一个,何求真不敢拿主意,一定得公子去看才行。”
  见她这般故弄玄虚,我一下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惴惴地跟着她去了后院,等看见立着那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人时,不言语了。
  何求道:“公子,就是他了。”
  那人见到我,躬身行了一礼。“见过何公子。”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许久,漫不经意地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对我一笑。“尚秋。”
  我“哦”了一声。“名儿还不错。你是来应征护院么?”
  那人回声是。
  “你可识字?”我想了想,又问。
  “念过几年书。”
  “我身边还缺个书侍,你可有兴趣?”
  “只要在公子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哦,先说好工钱是一样的,”我按捺下胸口蠢蠢欲动的情绪,“另外还有一点,”盯着他漆黑双目,极认真地道,“我这活是终身制,你若是领了,绝不能反悔,只要再走一次,断不能再停薪留职,你可想好了?”
  他并不答话,慢慢朝我走近,一步一步,好似踩着我的心跳。站定在我面前,伸出手,很自然地帮我整了整衣襟道:“公子饿不饿?”
  等我又回到厅里的时候,琉璃盯着我的嘴瞧了老半天。“公子,你这是在园子里让蜂子蛰了么?怎么就肿成这样了?”
  我气得给她一暴栗。“你嘴里能说句好话么?别老惹你家公子生气!”
  回过头,就见江湖站在那里,一脸的毛骨悚然。“公子,你嘴都合不上了,还说生气?”
  我哼一声,不理他,只吩咐何求道:“今日上梁,多备些好酒,公子我要与民同乐!”
  就这样,若何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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