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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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怒了吗?-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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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娣气嘟嘟的。“配你的嘴巴,刚刚好。”
  宝康看着她气红的小脸,笑了,突然好想伸出手,去捏一捏她那小桃子似的颊。
  “哼,算了,我今天犯了两个错。”招娣抢回了衣服,用心地摺好。“你刚刚那讨人厌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算是抵了一个错。”
  宝康不以为然。“这么擅作主张?”
  他想了想,其实他也不少真的想罚她。
  今早她会这么迟才出门,一定是昨晚熬夜至三更的后果,他只是希望能遏止她,不要为了这些细枝未节的东西而搞坏身体。
  他耸耸肩,又对招娣说:“好,抵了一个贪睡的过错,那刚刚大剌剌迟到的家伙,用什么来补偿我?”他假假地笑着。
  “你低下头来。”招娣却不直接回答。
  “什么?”他挑眉,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做什么。
  “快点啦!”她催着,脸颊因激动更红了。
  宝康歪了嘴,看到她期盼的大眼,根本不忍拒绝他,便听话地低下头。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再也摆不起主人的架子了。
  招娣套了一个东西上去。
  等宝康坐正了身子后,拿起那用红棉绳做成的项链一瞧,发现坠子是一颗镶了牡丹的花琉璃。
  “喜欢吗?它以后就是你的。”招娣开朗地解释。“我弟都叫它牡丹王,因为它重量刚好,可以百发百中——喔!当然我也要看掷珠子的人技术好不好。不过我想,以后你同我打花琉璃,就不致输得这么难看。”
  “为什么要做成项链?”他抚着这颗剔透的花琉璃,问招娣。
  “当然是让你随身携带啊。”她回答:“你知道吗?身上带个一两件玩具,真的会让心情变好,你不高兴的时候,拿出来玩玩,阴云就会呼地散去。”
  她夸张地做了阴云散去的动作,又说:“还有,我随时都可以同你打花琉璃,给你雪耻的机会。这样你就会真的快乐地笑了,不会每天都笑得假假的。”
  宝康抬起眼,专注地看着她。
  “怎么了?”
  “你说,你比较喜欢十岁的宝宝。”宝康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语气幽幽地说:“所以,你真的很讨厌现在的我吗?”讨厌将笑容当成一张面具,时时刻刻戴着的福尔宝康?
  招娣想了一下。“我喜欢你的笑,真的,你笑起来好漂亮、好好看。”
  “但我希望你是真的因为快乐才笑,否则我会有被骗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以为是一颗好甜的糖果,可是吃下去发现是恐怖的蓼糖,很糟、很糟的。”
  宝康噗了一声,为她巧妙的形容笑了。
  “就是这样!”招娣拍拍手,好像在鼓励婴孩走路一样。
  宝康又瞧胸前的牡丹花琉璃,眼眯着,轻轻地说:“小孩的玩意儿。”
  “讨厌,你又这么说!”招娣气鼓着嘴,朝宝康伸手。“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
  为了这颗牡丹王,他知不知道她又要饿肚子,好买别的玩具给大弟做补偿啊?
  宝康没理她,却解开圆领的盘扣,将这条项链给收了进去,理好了衣襟,还宝贝似地拍抚着胸口。
  “不,招娣,我喜欢。”他看着她,微笑。“谢谢。”
  招娣愣着,呆呆地看着宝康的笑。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张着小嘴发呆的她,咬到了舌,哇咧咧地痛叫。
  宝康看了,笑得更开心了。
  惊魂刚定后,招娣则像捶胸顿足。
  他摆了一个这么英俊的表情勾引他,她也应该要做一个美丽妩媚的小女人姿态回敬他,这样才算势均力敌啊!
  啊啊啊!她此时怎么会想到这个?呜——好羞、好羞……
  呃,不过啊……
  懊恼之余,招娣还是忍不住偷偷觑了一下这男人。
  那张五官端正的俊颜,因为这抹真诚的笑,变得更英朗、更光亮。
  她被他那双能迷煞人的眼,给盯痴了。
  她的脸又红了,因为心里的悸动,因为属于女孩的娇羞。
  她觉得此时的宝康,比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吸引她。
  嗯,可以看到这样的宝宝,偶尔出个糗,其实……
  也不错啦!嘻嘻!
                  第5章(1)
  如果有人问招娣,她是怎么分辨当家的笑是真是假,她会这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
  不过再别人想敲她头之前,她会赶紧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直觉!是直觉啦
  自从上过了第一次的当之后,她就养成了这种直觉。而这天,他带她上中城的广春食府,赴那票人的饭局时,这直觉发挥了作用。
  一踏进那间包厢,她就能明显地感觉到,那张假笑的面具,又悄然无声地挂回了宝康脸上。
  她一细看才意识到,他这种笑脸,与她看惯的那种孩子似的单纯,没有伪装、没有城府,是那么的不同。
  那笑脸很深沉、很难看透,有很多与笑这样的情绪背道而驰的想法,都在里头转。
  不过,她不会怪宝康又变回这皮笑肉不笑的死样子,她觉得这是待在这间包厢里头的人,逼他不得不变成这模样的。
  经过走廊外头,她听到了他们虚假的笑声。
  招娣想像着,要笑出这样的声音,嘴巴要张得多大?
  而宝康马上帮她应证她的想像。
  “大哥,抱歉抱歉,来迟了、来迟了。”他连声歉笑,眼笑得弯弯的,还露出一大漂亮的白牙。
  可他真的感到抱歉吗?当然不。
  “啊!宝康,你终于来了。”宝康的大哥福尔尸胡,撑起肥肥的身子,张开双臂,用好热诚的笑容前去抱抱他的兄弟,然后回头对坐在正位上的一个女人说:“墨当家,给您介绍介绍,这就是我那当家的二弟,福尔宝康,福百发号的所有事务,都是由他经手的。”
  招娣看那女人,盘着高髻,深色典雅素服,可面貌却生得年轻美艳,杏子般的眼像水波一样光亮动人,随意的顾盼间,便好似已现尽了全天下女人最美的风韵。
  只是端只茶杯啜口茶,也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她的倾心,甚至倾家荡产、抛家弃子都甘愿。
  当然,她那片弯得舒适得宜的,同宝康一样噙着一抹深不见底的笑。
  这女人笑着梭巡了他们一回,招娣被她看到的时候,觉得背心整个寒了起来。
  而她显然对招娣没什么兴趣,之后她的目光,一直都是停留在宝康身上。
  那道目光里,掺杂着一些女人对男人激烈的欣羡与满意。
  宝康也同样用那高深莫测的笑,望着她。
  见到宝康入座后,与这帮人寒喧一会儿,招娣想这儿没她做事儿的份,便要出去候着。
  “招娣。”可宝康却叫住了她,让屋子的人全看向她,看得她怪难为情的。
  他像招小猫小狗一样,朝她招招手。“你进来,不要在外面。”外面很冷,他可不要她病着了,之后都没法照顾他  。
  “呃,可、可是……”他们应该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吧?她在场,好吗?
  “你待在里面。”宝康说完,便不理她了。
  尸胡面有难色,笑得很难。“宝康,不好吧!我们要谈事,人多总嘴杂。”
  宝康神态自若地取过食府备在圆桌上的铜烟盒,掏出了他惯用的珐琅细烟管。
  他因为念珠沉到了池子里不见了,所以得用抽纸烟来稳定稳定心绪。
  他一边装纸烟,一边笑着同大哥说:“今天不就单纯的和墨当家吃顿午饭吗?随意聊聊的东西,说过便忘,大哥不  必这般小心。”
  尸胡听了,笑得更僵。
  那女人倒是很圆融,反应机敏,她拿了草棒,在手炉里点了火,倾过身要帮宝康点烟。
  她笑说:“当家说得是,今天就只是吃吃饭、聊聊天,瞧,我家仆不也都列在我后头?大爷多心了。当家心疼他的  奴仆,可见到是一位好主子呢!”
  招娣看了一下那些家仆,歪了嘴。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看起来比较像跑江湖、专讨债的,站在那儿,是镇场子  、耍威风用的吧!
  宝康看了那女人一些眼,笑道:“墨当家真会说话。”便让她帮自己点烟。
  你也不逊色。招娣对他白着眼。
  说话这么虚伪,难怪当他变成十岁的宝宝时,嘴巴那么得理不饶人,因为他要忙着将他当大人时没法骂的话全部骂  光光。
  既然宝康要她留在这儿,她便听话地坐在墙边的圈椅上。
  一开始,她很专注地听这些人的谈话。从他们对话中,她才知道,宝康这么了不起。
  在进福尔家工作前,她早就知道福百发号派头很大。
  它是这镜花国里首屈一指的大商号,各地分号加总起来,有近百家之多。它旗下的运局更让异地货物互通流畅,丝  毫不为镜花国内多奇山险崖的地形所苦。
  这使得住在极北之地的各州百姓,也可以喝到南方玉佛手城的鲜茶,吃到西边沿岸盐田镇的盐,东边平原农稼城的  精米,并用金润镇上好的油来点炉取暖,让每个人都能平安饱足地挨过这夜魅城极冷的寒冬。
  而只要由福百发号出售的货品,绝对是银货两讫,质地精良。
  数代的正派经营,让福百发号的招牌就是一个品质保证,这也让上至官府,下至平民百姓,都对福百发号赞誉有佳  ,更在无形中形成一种依赖,什么生活上的小物,都要上福百发号的分号购买,这也赞成了那些分号常常门庭若市  的影象。
  而搬有运无的管道,都是仰赖那条横贯镜花国全境的“福径”。
  原来,“福径”这条路是当年才二十三岁的宝康,携着一班造路工人,一手开辟下来的。
  由于镜花国境内多东西向的高山湍流,造成南北交通极为不便,从南部州城绕行至夜魅城,竟要花上一年的时间。
  这样耗时费力的路程,使得运送物资到达这不利农业的蛮荒之地益发困难,人们开门寻常的七件事,对夜魅城的百  姓来说,曾是一种奢侈。
  而刚继承家业的宝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决定出资,并亲率一班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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