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一丝疲惫和困倦，只有眼底闪过一丝倦色。
“你睡吧，我守夜。”楚媚结束了刚才那个话题，不想再多说。
拓跋谌拿着一根木棍拔了拔燃烧的篝火，“你睡，我守。”
“你都已经三天没合眼……”
拓跋谌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我不睡。”
他身边有女人和孩子，在这个危险的沙漠，哪怕他已经三天没阖眼，也绝不休息，而是要守着他们母子安睡。
他并没有认出她是楚媚，只是简单的一个作为男人的，担当。
楚媚了解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让这个说一不二的人改变主意，抱着莫邪卧倒在篝火旁边，说道，“好吧，那我就睡一会。”
“嗯。”
夜色更加深沉了，沙漠的夜晚冷风习习，楚媚把莫邪抱的更紧了一些。
而拓跋谌就坐在篝火旁边，沉默挺拔的像一座雕像。
就在他以为楚媚已经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女子清冷的声音说道，“你想找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说不定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拓跋谌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她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但我想和她在一起。”
楚媚用力抿唇，闭上眼睛。努力将脑海中翻涌的情绪压制而下，再也没有说话。
一夜无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明明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沙漠，她睡的很安稳。
好像过往那么多年，都没有这么，安心。
第一卷 第411章 暗中跟踪
次日清早，楚媚醒来，篝火只剩下残余的余焰，拓跋谌坐在篝火旁，一夜未睡。
莫邪比楚媚起的还早，抱着拓跋谌的胳膊，爷俩低声说这些什么。
应该是怕吵醒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娘亲！”莫邪发现楚媚醒了，高兴的回头说道，“娘亲可算醒了。大哥哥说娘亲昨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不能吵醒你。”
楚媚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嗯。莫邪睡的好吗？”
“好啊，特别好。”莫邪笑道。
楚媚望向拓跋谌，“你呢，怎么样？”
“没事，启程吧。”拓跋谌说道，“回到昨天幻阵的地方，应该还有一些痕迹，能够走回去。”
他们一路杀过来，遍地尸体，就算被动物啃噬，也还剩下一些痕迹。
大致能够找一个他们走过来的方向。
于是在吃了几块大饼啃了两口肉干以后，一行三人又上路了。
重新回到昨天的幻阵阵眼的地方，果然只剩下一些残肢断臂，尸体有被啃咬过的痕迹。楚媚捂住莫邪的眼睛，不让他看这么血腥的一幕。
莫邪也乖乖窝在楚媚的怀里。
就这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看见前方出现几个人影。对方也看见了他们，疾步走过来。
当先就是莲染和洛九夜。一个银发白袍，一个红衣墨发，都是天姿国色。身后跟着大胡子和一些商队的护卫。
“主上！”“夫人！”
楚媚看见他们也松了口气，能汇合真好，不然只有三个人在沙漠里，又没什么补给，情况堪忧。
“夫人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吓死我了。”莲染走到楚媚面前，眼中的担心和关切一览无余，“昨天你和小公子突然就没了身影，怎么找都找不到。”
楚媚浅笑，“别担心，我没事。”
拓跋谌望着洛九夜说道，“墨焰呢？”
“我们和主上走失以后遇上好几拨杀手，墨焰为了保护我受伤了。一直到昨天晚上，幻阵突然消失，我们遇上了莲染公子的人，才被莲染公子救回去。墨焰还在车队里养伤，我料想幻阵消失是主上的手笔，主上肯定没事。万幸。”洛九夜松了口气。
拓跋谌问道，“他伤的严不严重？你受伤了吗？”
对于他的心腹，他对他们两个很关心。
“墨焰伤了腿，走动不便，养个几天就能好。我只是擦伤，不碍事。”洛九夜说道。
一行人汇合回到了楚媚他们的魁宝商队。
拓跋谌和洛九夜墨焰暂时加入了楚媚他们的魁宝商队。莫邪非常高兴，终于又可以和爹爹在一起了。
莲染很不爽，他可不喜欢这个伤害夫人的人，跟夫人在一起。
但是也不能违抗楚媚的决定。
回到商队以后，拓跋谌才好好休息了一天。
半个月后，终于走出沙漠，抵达西域边缘的西风城。
西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但都很小，有些国家就只有一座城，这里加起来都只有中原三国之一的一个国家大。
而拓跋谌要去的夜罗国，也不过是一个一郡之大的番邦小国。西域佛教盛行，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佛寺。西风城也有。
楚媚抵达西域以后，就往佛寺里送了一封信。
“夫人，谢谢一路相送。如今已经抵达西域，我们便先走一步了。”洛九夜抱拳，客气说道。
楚媚的视线从拓跋谌身上移开，说道，“祝你们一路顺风。西域藩国很多城池都有魁宝商行的店，如果有什么事情，往商行递个消息就好。”
“谢谢夫人照拂。”洛九夜微微躬身。
莫邪依依不舍看着拓跋谌，还真不想和爹爹分开，才刚刚见面没多久，马上又得分离。
娘亲都追到西域了，还是不管爹爹去夜罗国的事情，也不跟爹爹在一起。
但小小的他，反对无效。
楚媚这么做是不想让她也出现在陌钰的视线中。那么陌钰有什么计，她在暗中盯着就是防他一招。
毕竟陌钰现在还不知道，九幽鬼医，来西域了。
“夫人，您接下来有怎么打算？”大胡子恭敬问道。
楚媚淡淡一笑，“西域哪里好玩，就带咱们莲染公子到处去转转。不要特意跟着拓跋谌，他出现的城池咱们尽量避免，但是要保证如果万一他那边有什么意外情况，咱们在两个时辰之内能赶过去。”
“夫人放心，小人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
东羲皇都。
花娘、季蝶、黑鹰一个个死了，楚媚消失，陌钰站在案桌前，望着空荡荡的书房，突然发现此时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直到现在后知后觉才发现。
国师说过，一个王者必定孤独。就像他们东羲的皇，自称孤。
孤家寡人的孤。
从一开始就揭露的很清楚了。
陌钰提着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大笔一挥，落下两个字。
西域。
“公子，红叶山庄那边还是没动静。看来九幽鬼医不打算蹚西域的浑水。”一个暗卫匆匆走进来禀报。
陌钰眉峰轻挑，“沙漠那边呢？”
“半个月前遭遇了拓跋谌，但是失败了。拓跋谌遇见了魁宝商队的，传闻那个莲染插手了，而且发现了暴雨梨花针机关的痕迹。”暗卫禀报道。
陌钰搁下毛笔，自语，“看来我没算错。那个假的白苏儿背后，就是九幽鬼医的人。莲染，也是九幽鬼医的人，他们都有这种暴雨梨花针机关。只是让我很想不通，九幽鬼医竟然没有去西域，只是派了个莲染探探情况。难道和楚媚没什么关系，对夜罗国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关心。”
那么她和我的仇，又是因为什么？
陌钰想了一下无果，但也没有细想。暗夜之隐有今日的局势，东羲能够复国，背后就是无数的尸骨累累。
九幽鬼医只是和其中一具尸骨有关，但是跟谁有关，怎么可能查到，毕竟死的人太多了。
夜罗国那边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不需要他遥控，隔着沙漠消息也没办法及时传过来。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把拓跋谌引开。至于那边几分胜算，看天意。
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重点。
一旦进去西域，中原的消息，传到拓跋谌耳中，起码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两个月，足够天翻地覆。
“计划开始。”陌钰淡淡说道。
暗卫躬身退下。
国师，你说得麒麟子得天下。过去，我一直心心念念得到麒麟子。
可是，现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麒麟子，而我还是要得天下。
等我一统中原以后，那就足够资格去您墓碑之前，上一炷香了吧。
……
大梁边军。
白柏青像以往一样在自己的营帐里饮酒作乐，两个俏婢一左一右喂他喝酒。
白柏青左亲一口，右摸一下，一片淫靡。
本来军中禁止寻欢作乐，但是现在边军都归他统领，他要这么干，也没人敢管。
突然，白柏青双眼怒瞪，浑身一阵抽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两个俏婢吓了一跳。
接着白柏青的心腹爱将赵旋闯了进来，一看见这一幕立即喊道，“来人，两个贱婢毒杀大将军，将她们杀了。”
“将军冤枉，我什么都没做。”“将军冤枉啊！”
但是下一刻，血溅当场。
赵璇冷冷一笑，说道，“这两个贱婢被对面的拓跋临收买，故意谋害大将军。杀了拓跋临，为大将军报仇！”
当日，安静了好几个月的北梁边境，重新燃起了战火。
领军之人名为赵璇。
“奇怪了，大梁不是和我们休战了，怎么又打。”拓跋临疑惑说道。
钟离琼道，“这个赵璇原本是白柏青的心腹，但是现在白柏青死了，北梁边军落在他的手中，只怕他的来历不简单。”
“战就战，谁怕他。”拓跋临冷笑，不过随即又冷静下来，看了一眼东边，“只希望那边不要出事。”
现在北梁战事起，如果北东战场需要援军，他们没办法支援。
长安城，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送到了皇宫。
“长安城附近的锦州城瘟疫盛行，唯恐蔓延长安，请求派兵隔绝，请求御医。”韩羽林拿着折子，对着裴耀庭说道，“这是锦州城送来的急报。”
裴耀庭如今是镇守长安的大将军。长安军马，他居中调度。裴绍南则是北东战场的兵马大元帅，抗击东羲，他在最前线。
拓跋谌对裴氏兄弟，格外信任。两人都是重兵在握，忠心耿耿。
“裴将军不能离开长安。长安是皇上的根基，绝对不能乱。我带一部分兵去锦州城。”萧煜毫不犹豫说道，“再把太医院的御医调配一些给我，户部和萧氏商行各分一半负担此次开销。”
韩羽林点头，“那就拜托萧大人了。一定不能让锦州城的瘟疫蔓延出来，不然北宸就要乱了。皇上如今不在，北宸绝对不能乱。”
“萧大人，长安我留下必不可少的守卫，剩下的全部交给你带去锦州城，应该足够封锁。”裴耀庭说道。瘟疫最重要的就是封锁，其次才是治疗。
不然恐慌就足以蔓延至全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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