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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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手打)-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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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上下打量半晌,转头向大皇子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妹妹~~~~?”那个妹字却是故意拖了长音,她眉头微皱,果然,大皇子不满地斥责道:“甚么妹妹,休要乱说。”
    她不发一言,默默地行了个礼就要告退,那少年却激动起来,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凉,少年瑟缩了一下,旋即又握紧了她的手,豪气万丈地道:“这个混球不认妹妹,我认,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她眉头微蹙,正要挣脱,打横里冲进来一个人,硬生生地把她和那少年拉开,二皇子赵野一脸不驯之色,生生地把她推开了一步,转过头对着那少年骂道:“你不要乱认妹妹,平白掉了自己的身份,也跌了咱们的份子。”
    大皇子赵拓阴沉地看着弟弟,厉声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跟文兄道歉。”
    对这两个殿下的争吵,文章早就见怪不怪,懒得搭理这两个混球,他蹲下身子,从手上摘下一串碧玉的佛珠,给她戴上了,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我身上也没甚么好东西,这个给妹妹做见面礼了。”
    她摸着手上的珠子,默默地看向眼前的少年,他一直在笑,眼角眉梢都在欢跳,一股温温的暖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微微一福,低头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后面传来了赵野的吼叫,“文桃花,你又乱送东西,被你爹爹知道了又要连累咱们。”
    文章,叫文章么?
    正月十五的晚上,皇后设宴款待命妇,她亦要出席,皇后引着她见了一圈打扮的富丽堂皇的贵妇人们,无一不称赞她文静乖巧的。
    浏阳郡主,实打实有封地的,这些命妇们的眼睛亮着呢,一个个上前嘘寒问暖,她渐渐感到吃不消时,却有个小太监挤到她身边,轻声道,“郡主请跟小的来,有一位老夫人想见见殿下。”
    老夫人?是有些功勋命妇们年纪大了,在隔壁暖阁另开了席的,许是爹爹的故旧罢。她乖巧地跟在小太监身后,转了几转就出了大殿,行到僻静处,却突然跳出个人来,满脸的喜气洋洋,眼睛也带着笑,看着她,欢喜地道:“呆在那里面很无趣罢,我们要出去看灯,我就说带上妹妹一起。”
    说着,毫不认生地伸出手来牵着她,她看了青少年的脸,坦荡荡一片,也就任由他牵着了。
    文章带着她一路左拐右拐,避了几队巡逻的卫队,到了一个侧门,守门的心领神会的开了个小缝,文章带着她迅速地闪了出去。
    门口却停了一辆马车!文章笑嘻嘻地先跳了上去,又伸出手来拉
    她,一个轻巧的提纵把她提上了马车。车里点了油灯,她只扫了一
    眼,对上赵拓淡淡地视线,立刻低下了头,赵拓却没有说甚么,待他们坐稳后,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一路行到了人流密集之地,三人下了马车,文章再三叮咛一定要跟紧了,她睁大眼睛点了点头,文章终还是不放心,她一双小手被握在文章温暖的手里,紧紧地牵着。
    她人生的小小,夹在人群里根本甚么都着不到,四周又传来冲撞之力,很是辛苦,文章很快发现了她的困境,伸出另一只手来为她抵挡着人流。
    三个人行到了人群最密集处,文章单手把她举起,放在了臂上,她一时有些害怕,文章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安慰着她,“不要怕,这样才看的到。”
    看到甚么?她想问,这四周只有人,哦,还有对面一座高楼,高楼约有三层,最上一层临街的窗户敞开,挂着几层轻纱。
    遥遥地,一丝琴音开始响起,飘到了街上,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慢慢地,只剩这琴音在天地间回荡,如同暮鼓号钟,震撼人心。
    她居高临下地看到,赵拓脸上居然显出了几丝温柔,目光痴迷地盯着那扇窗户。
    她头一偏,看向文章,却恰与文章担心的眼光对上,他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护住了她左右,她心里浮出一股暖意,终干露出了这许多天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安慰道:“我没事,这里很好。”
    一曲很快弹罢,又有新的曲子响起,却不复方才那曲的动人心魄,她看得清楚,赵拓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随即转身大步走开,文章赶紧把她放了下来,牵着她跟了上去。
    赵拓微微偏头,对落后半个身的文章低声道,“可打听清楚了,到底是哪家闺秀?”
    文章嘴角上挑,揶揄道:“怎么,听了三年,终于忍不住要问了?”
    见赵拓脸上又阴了几分,忙道:“有资格参加这正月十五琴会的闺秀五十二名,连续三年参加的却只有十一名,其中琴艺最好的当是徐家的千金了。”
    赵拓脚一顿,沉声问道:“徐家?可是那个徐家?”
    文章眉毛一扬:“正是那个徐家,咱们大皇子殿下怕是很快就要称心如意了。”
    她懵懵懂懂,不晓得他们在说甚么,只知道回去后,皇后娘娘大发雷霆,把她身边的宫女嬷嬷好生责罚,又下了禁足令,她无事不得出那个小院子。
    文章闻讯甚是愧疚,也不知道他用了甚么招数,居然买通了二皇子赵野为他跑腿,想是指使不动赵拓罢。
    隔三差五地为她送来各式奇巧玩物,有街头捏的小面人,颜色鲜艳的羽毛毽子,缝的精致典雅的沙包,总是没有个重样的。
    赵野每次来了丢下东西,还要阴阳怪气地损上几句,“这都是你哥哥给你的,可要好生收好了。”
    她也不恼,淡淡地说声谢谢便罢,一来二去,赵野甚觉无趣,倒也不讽刺她了,偶尔坐上片刻,看她抄写经书,旋即离去。
    再后来,赵野每次来时,都为她带上几本佛经,她甚喜,倒是真心感谢起这乖觉跋扈的二皇子了。
    转眼到了夏天,宫里一片喜庆,大皇子赵拓被定为太子,又和以教养皇后阁名天下的徐家嫡女订了亲,她的禁足令也被撤销了。
    七夕这天,皇后把她叫去,却不比往日严肃,难得对她露了笑脸:“你这孩子倒真老实,叫你禁足就真的一步不出房门,本以为你该有怨气,没想到你还天天诵经为哀家祈福。”
    诵经是有的,却为的是父母亲人,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见皇后身后的赵野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立时明白,二皇子定然为她说了不少好话。
    自打赵野在她那里冻过一回,又吃凉食坏过一次肚子,她那里的日用却是没有再短过。
    她勉强地闭了嘴巴,承了这好意,皇后因儿子日日在耳边提点她的好处,此时看这个女孩,却也不象开始时那般不顺眼了,很是和蔼地吩咐道:“你闷了这许多日子,也当出去走走,刚巧过几日就是七夕宴了,你的年纪本不当去,跟着姐姐们凑个热闹好了。”
    她一怔,七夕宴?正想推辞,却见赵野又对她眨了眨眼睛便把话憋回了肚子。
    七夕那天傍晚,她穿了套湖绿色的缎子长裙,映得她肤色亮了不少,乘了轿子到小门处,宫人扶着她上了马车,她抬头一望,微微愣神,少年笑的春光灿烂,桃花满面,对着她和蔼地道:“妹妹,好久不见了。”
    文章打了招呼,殷勤地为她倒了茶来,又把桌上的果盘向着她的方向拉了拉,一旁的赵拓实在看不下去,冷冷地道:“重色轻友。”
    文章脸上的桃花依然盛开,一边给她剥着葡萄一边反驳道,“似乎某人为了美人儿连兄弟也拿来利用了。”
    赵拓冷哼一声,合上双目,却是懒得搭理文章了。
    到了西子湖边上,文章轻轻嘱咐了她几句,就送她下了马车。她在几个少女的引领下上了高台。
    莺歌燕舞中,七夕宴缓缓拉开了序幕,她按照文章吩咐的,只专心寻着那琴中魁首,果然有一个少女的琴弹奏的出神入化无人可及,轻而易举地取了琴艺的桂冠。
    她看准了那少女的位置,悄悄挪了过去,仗着年纪小和她套起话来,那个少女温文尔雅,待人如沐春风,说上几句她已经晓得这少女姓徐,闺名秀秀。
    徐秀秀见陈阳洛年纪虽小,却自有一股子淡然的气质,倒是与自己颇为投缘,于是约了等下一起游湖。
    两个人都不喜热闹,见评完魁首,又有歌舞上来,趁着无人注意,一大一小悄然溜下了高台,湖边自有一艘楼船等着她们。
    二人上了船,却有两个少年迎了上来,徐秀秀大为尴尬,这新认的妹子只说家中游船,却没说还有两个年轻男子。
    陈阳洛一派自然地为她介绍起来,指着清冷的赵拓道,“这是大哥,”又指着带笑的文章道:“这是二哥。”
    她按照文章事先教导的,落落大方地补充道:“阳洛的哥哥就是姐姐的哥哥。”
    徐秀秀见她如此自然,自己过于扭捏反倒落了下乘,于是也大方起来,陈阳洛这两个哥哥倒是都颇有才华,大哥腹中锦绣,才思敏捷,二哥见多识广,说起各地见闻滔滔不绝。
    徐秀秀被文章逗得笑个不停,却被赵拓看的脸上发红,几人渐渐无语,沉默片刻,文章牵起陈阳洛的小手,义正言辞地道,“妹妹很少出门,我带她去见识见识这西子湖的风光。”
    话罢,解下楼船上的小舟,却是亲自撑起舟来。
    文章对这西子湖了如指掌,不时为她解说各种典故,望着山峰上的一块石头便叹起气来:“那是望夫石,据说有个打渔的出海以后,他娘子就每日里在这山头望着,天长日久却变成了一地石头。”
    文章挑了挑眉毛,连哄带骗地对着小丫头叮咛道:“哥哥只要你一生平安,不要为了甚么男人傻傻地等上一世。”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世那么久,怎么会去等一个人呢?
    等他二人回转了来,却见赵拓一脸温柔与往日大不相同,徐秀秀亦是低眉垂眼,一张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送走了徐秀秀,文章和赵拓把陈阳洛送回了宫。
    此后,在二皇子赵野的掩护下,文章却是时时把她接出去玩耍,她常常肩负着邀请徐秀秀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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