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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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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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梓衿轻叹一口气,将斧头轻轻松松的从杨慎手中夺过来,说道:“杨慎,你在说谎!你想替谁顶罪?”
  “我……我没有,没有说谎!”杨慎仓皇不已,脸色发白,又怒又急,“就是我杀了这三人……是我用斧头将他们砍死,再……”
  “既然是你用斧头将他们砍死,你为什么连斧头都举不动?”木梓衿厉声打断他的话,她一双沉利双眸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看你的样子,瘦弱不堪,有气无力,连走路都会摔倒风一吹都会飞起来的人,说话都气喘吁吁,又怎么会有力气砍杀三个大男人,何况还是三个军人?虽说这三个军人其中有两个身体有疾,可军人作战沙场,搏杀经验丰富,就算身体有残,可是若是要杀你,也易如反掌!你一介文弱,又怎么杀的了他们?”
  杨慎顿时震惊急乱,捂住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颤抖的手重重地捶打胸口,死死地将咳嗽压下去,“人,就是我杀……我杀的。”
  “混账!”顾明朗一拳狠狠捶打在桌上,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狠狠地提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想说谎!你当本将军如此好欺骗!?”他目次欲裂,全身战栗如即将爆发的猛兽,“说!你是不是想替你母亲顶罪!?”
  “不是不是……”杨慎飞快摇头,脸色骇得惨白。
  “来人,将杨刘氏给我带过来!”顾明朗一把将他推开,对守卫大声吼道!
  “不——”杨慎摔倒在地,连忙站起来,急急忙忙又悲痛绝望地拦住顾明朗,“将军,将军,不是我娘杀的,不是我娘!我娘对将军忠心不二,一直追随将军,又怎么可能杀害将军的将士……”
  可惜如今没有人再相信他,他被几个守卫拉开,按到在地上,不断嘶吼哭喊,却回天无力。
  门再次被推开时,阵阵冷风呼啸而来,院落之中已经风雨欲来!
  进来的人不是杨刘氏,而是顾名城,他急匆匆走进来,在顾明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明朗压抑住悲怒,说了声:“将这里收拾一下,随我去偏厅。”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看顾名城,顾名城俩忙拱手道:“楚王殿下,这里怎能是您来的地方,还是请您随我重新入席吧,正厅之中筵席正酣,这厨房马上就可以重新布置,上新的菜色。”
  厨房后院已经悲痛惨烈,危机重重,而正厅之中却依旧能保持欢声笑语、朱门酒肉,一片太平。果真是权势滔天、无所畏惧了,还是真的没有把这几条小小的人命放在眼里呢?
  楚王宁无忧淡然一笑,道:“比起去正厅吃东西,本王更喜欢留在这里看戏。”说完,也不理会顾名城,跟随顾明朗,将这案子的审理移到了顾明朗居处的偏厅。
  一路之上,春风料峭,院落之中树木花草被风吹得狰狞乱舞,天际乌云压下,似有阵阵闷雷滚过,木梓衿不禁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
  “快要下雨了。”她说道。
  宁无忧也停住,站在她身后,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说,那凶手在杀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她胸口有些沉滞,轻声问道:“我看那个杨慎年纪还小,又患了重病,若是连……”
  宁无忧微微蹙眉,双眸之中似如天际阴霾,“他与你不同。”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凶手杀了人,自当为自己的罪孽负责。而你的父亲……”
  “我知道。”她转过身去,目光看向被守卫押着往前走的杨慎,见他一脸的悲恐和绝望,就不由得想起刚刚失去父亲的自己。
  同样为人儿女,自然希望父亲健康平安,若是得知相依为命的亲人即将面临灭顶的灾难,只会恨不得亲自为其承受!
  所以杨慎才有胆量,以病弱之躯来为自己亲人顶罪!
  “你还真别扭。”宁无忧冷笑一声,“要抓凶手的人是你,抓出凶手的人也是你,如今凶手已经快要伏法,你现在却在这里表现得很后悔?若是今后你抓住杀害你父亲的真凶,得知那真凶也是个可怜之人,岂不也会心生怜悯?”
  他语气讥诮嘲讽,字字说得如剜心的刀一般。她蹙眉,豁然转身看着他,怒道:“王爷多心了!”说完,她抬脚带着气愤跟着顾明朗往前走,不再去看宁无忧。
  宁无忧沉了脸,默默地跟上。他是楚王,却发现这几个月对木梓衿太好,以至于她现在竟然敢给自己脸色!?
  一行人到达偏厅之后,守卫押着杨刘氏进来!
  “娘!”杨慎看见自己的娘被人押着推进来,大喊一声,自己先跑过去将她挡在身后,“将军,将军……我娘不是凶手,我才是……是我……”
  “杨慎!”杨刘氏大喝一声,声音沉厚有力,一点也不见悲戚与惶恐。她飞快上前两步,扯住杨慎的肩膀,抡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杨慎的脸上——
  “啪!”响亮的耳光瞬间让偏厅之中一片寂静!
  众人没想到,这杨刘氏一进来,不但不知认罪悔改,反而先出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心保护她的儿子。
  杨慎被杨刘氏一巴掌扇倒在地,羸弱的身体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不可置信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审视地看着杨刘氏。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却已经花白,干厚的脸上,肌肤已经有了干裂又深刻的细纹。
  一身粗布短衣,灰蓝色长裤,虽旧却干净,虽在厨房,衣袖之上却不见半分油渍。
  她此时悲怒地瞪着地上的杨慎,目光愤怒又悲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何时让你跪地求人!?”
  “娘?”杨慎捂住脸,眼眶赤红,却死死咬住唇,“娘,我……”
  “不准哭!”杨刘氏低喝一声,“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大男人可在沙场战死,却不能屈膝受辱。大丈夫可在战场上流血牺牲,却不可懦弱流泪……”她闭了闭眼,“这是你父亲临走前,对你说的话,你难道全忘了?”
  杨慎低头,哽咽不语。

  ☆、杀人真凶(修)

  偏厅之中,不如厨房那般杂乱,进来的人,除了宁无忧宁涛以外,其余人都站着。
  “杨刘氏。”顾明朗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杨刘氏,问道:“我军中的昭武校尉和中郎将,可是你杀的?”
  “是。”杨刘氏听见顾明朗发问,慢慢地端正站立,抬头看着顾明朗。那悲愤的眼眸,看向顾明朗时,似乎是有几分尊敬。“原本,我以为至少会缓几天才会知道此事,却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不会想到,这场筵席之上会出现木梓衿,而木梓衿,却懂得分辨羊肉和人肉。
  顾明朗愤怒又失望,“我待你如何?你何以要如此对待我军将士?”
  “将军待我和慎儿恩重如山,就算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杨刘氏脸上露出愧色,她微微垂眸,不敢再去看顾明朗的双眸,怆然一笑,“将军,那三人的确是我所杀,与我慎儿无关。请将军看在我多年追随的份儿上,放过他吧。”
  “娘……”杨慎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担忧地看着她。
  “你既说你是你杀的?你是如何办到的?”木梓衿问道。
  杨刘氏诧异地看了木梓衿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是谁?我杀军中之人,自然与将军交代,与你何干?”
  杨刘氏自有她的骨气,虽然身负重罪,可她却不见丝毫犯罪的愧疚与惶恐,反而一身的正气凌然,似乎让人不敢直视。
  “她就是颇得此案的人。”顾明朗说道,“若不是她,我还不知道,这羊肉之中竟混了人肉。”
  杨刘氏惊愕,这才认真地看了木梓衿一眼,讥讽一笑,“原来如此……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
  “你是用斧头杀了这三人?”木梓衿问道。
  “是。”杨刘氏没有丝毫犹豫与躲避,点点头,“我用的,正是我自家用的斧头。用完之后,擦干净了血,依旧放在家中的木柴上。”
  “分尸时,用的是你家中屠宰牛羊的屠刀。”木梓衿说道。
  “是。”杨刘氏正视木梓衿,“大人果然英明。我将这三个狗官砍死之后,便用屠刀砍了他们的尸体!”她转头看向杨慎,“我儿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平时连提水都困难,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三个狗官?”她抬了抬手,露出自己的胳膊,“而民妇,民妇多年宰杀牛羊,烹煮牛羊肉,早就练得比男人还孔武有力,别说杀人,就算是一刀捅死一头牛都不在话下。”
  木梓衿看了看她的身量,她身量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腰圆臂粗,结实有力,很符合尸骨之上伤痕被重力砍伤的特点。
  “你何时杀了他们?”木梓衿问道。
  “前天晚上。”杨刘氏说道,“大人不必再问。”她冷笑一声,“这三个狗官,有什么值得大人为其伸冤的?”她蹙了蹙眉,转身看向顾明朗,“将军,你在战场杀敌,可曾知道,这京城到西北,多少将士不是死于敌人刀剑,而是死在这几个人的刀剑下?”
  顾明朗微微一愣,“你这是何意?”
  “民妇得蒙将军垂帘,不至于流落,在军中做厨娘,也可照顾慎儿。”她噙着笑,眼神却凄苦,“将军回京,看得起民妇的厨艺,让民妇为侯爷与夫人做寿宴。这是何等荣幸?将军将我安排在园子旁看守牛羊,以便在在寿宴时宰杀。前天下午……
  她站立于中央,挺直腰身,不卑不亢,她慢慢地讲述,可口吻却怨恨又苍凉。
  “前天,那中郎将与昭武校尉带了个人来园子,说是想吃我做的羊肉。我想,中郎将原本就对我和慎儿这对孤儿寡母照顾颇多,为他做一锅羊肉也无妨。于是就宰杀了一头羊,煮好了给他们吃。他们在园子的房中一边吃,一边喝酒,没让我在屋子里伺候。我原本也不打算打扰他们说话聊天,可却担心他们房中炖羊肉的炭火熄灭,所以就带了炭火,想为他们添一些。”
  她说道这里,微微停住,转身看着顾明朗,问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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