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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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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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说过,你对自己有些狠?”顾明朗忽然开口,问道。
  她的手一顿,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父亲被人谋害,你能强忍失去亲人的沉痛,不为父亲收殓就入京来投靠楚王,此一狠,”他淡淡地说着,目光温柔却空洞,灯光将他起伏俊俏的轮廓勾勒得清晰俊朗,他微微垂首,“为了能从宫里出来,不成为谢家人威胁楚王的筹码,你明明知道我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依然这样选择,此二狠。”
  木梓衿沉默地低头为他包扎,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带着绷带缠绕。
  “你……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承诺过什么,可我依旧还……还希望你能在乎我一些。”他握紧完好的手,胸口轻轻地起伏着,“我有时候想,哪怕你只是给我一个空头的安慰也好……可你从来都没有。”他深深地看着她,刚毅的双眸漆黑微闪,“你还真是有些狠心……”
  “若是我给你一个头口上的承诺,将军会信吗?”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何其有幸,能得将军垂青。”她抿了抿唇,“或许将军只是因为回京之后,失去在西北驰骋的热血和快意,所以才极力地想要抓住什么来弥补内心的遗憾和寂寥,可是,我并不是。”
  他蹙眉,淡淡的看着桌上的灯火,目光失焦,若有所思。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回京之后,失去了以前的热忱和满心的抱负。或者是他被这京城诡谲斗争磨平了意志和宽阔呃心胸。遗憾、不甘、落寞……一层一层的在头堆积累加,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患得患失,所以才更加患得患失,更加害怕也失去她……
  她是他回京之后,看到的唯一的闪光。她如他在西北时一样,充满热情和活力。
  哪怕是开在幽冥之中,她也依旧明媚清湛。
  “你说得对。”他轻轻地点头,不知是已经妥协,还是心有不甘。
  “过几日,平安侯府的人就会离京。”他等她包扎好之后,轻轻地动了动手腕,“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依旧可以来找我。虽然……虽然我对太后说的那个未婚妻,看似是个借口,但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并不是随口一说而已。”
  木梓衿沉默,这无声的沉默,似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开。
  顾明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松了一口气,慢慢坐下,见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让双儿和双双离去。
  案几之上放着熏香,熏散房间之中的酒味和血腥味。作为仵作,她对血腥味很敏感,坐了片刻之后,起身拿起熏香,在血腥味依旧有些浓的地方走动。
  慢慢向卧室走去,经过一扇窗户时,窗棂之上忽然一道人影晃过。她转头,却见窗棂之上映着她自己的身影。蹙眉,继续往前走。刚一转身,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惊得险些将香薰炉掉在地上,身后人影一闪,快速地捂住她的嘴,“是我。”
  木梓衿眨了眨眼,点头。
  那人放开她,她转身,见这人冷然挑着眉,别有深意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看来刚才那男人没得逞。”
  “你想让他得逞?”木梓衿沉了脸色,忽然又一愣,怒火陡然间生了起来,“你刚才明明知道我……我有危险,你却袖手旁观?”
  “别气。”那人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去。
  “不气?换了你你试试!”木梓衿狠狠地咬牙。
  那人回眸看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眼如平静的秋水,“换了我,他肯定不会这么便宜地就离开。”顿了顿,又说道:“你竟然只是给了他那么小小的一下,太便宜他了。”
  木梓衿唇色发白,冷哼一声。
  “至于刚才,”隐娘轻声一笑,“这平安侯府戒备森严,我能进来也不容易,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我看你还有力气反抗,就没有及时出来救你。”
  木梓衿不置可否,却急切地问:“可有王爷的消息。”
  “暂时没有。”
  她沉默。
  “我只负责你的生命安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隐娘说道。
  木梓衿转身进入卧房睡觉。

  ☆、多年养晦

  一路往南,残月的昏暗清辉被黑暗笼罩。
  几骑快马飞快驰骋过千沟万壑的原野,一路策马向北。冷厉的寒风吹过,道路之上枯草连天。
  疲惫与劳累,让策马的人越来越难以支撑,为首的人一脸凝肃,目光如铁,看向北方。
  身后依旧有追兵紧追不舍。
  “王爷!不能再跑了,再这样下去,马也受不了了。”有人策马到宁无忧身旁,说道。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前方就出了云南,我的苏州府有一定兵力,可以救援。”
  “苏州到这里,也需要时间,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纳兰贺一改往日谦和儒雅,周身的血迹渲染,铁血又峥嵘。“况且,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宁无忧拉住马缰,停下马,看向天幕。天幕之上一勾残月,零星几点星光,黯淡寂寥。
  “这里是什么地界?”他问。
  纳兰贺辨别了方向,报出地名。宁无忧若有所思,沉吟片刻。
  “王爷,不要再犹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人打马上前,“皇帝和谢家人将我们逼到这样的地步……”
  宁无忧看向纳兰贺,最终点头。
  纳兰贺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信号弹,指向天际,拉下引线,一枚五彩烟火在空中绚丽绽放,流光溢彩,堪于日月争辉。
  身后追兵不久便在地平线之上出现,峭楞楞如从地下冒出来的鬼影。为首一人依旧一身干净清逸的锦衣,淡淡的看向宁无忧。
  他在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下,抬头看着天暮之上绽放的烟火,蹙眉勾唇一笑。
  “楚王殿下,看来在下猜测得没错。”他拉住马缰,遥遥的看着宁无忧,“若不是今日这样逼迫,你的真正势力恐怕还不会被知晓。”他笑得儒雅清贵,挺立的身躯悠然如玉,“我就说过,你有谋逆之心,可天下人都不信。如今,我就让这天下人,都看看你这几年,韬光养晦,到底都干了什么。”
  烟火放出不久,四面八方有人如云集般快速集结赶到,乌泱泱从夜幕之中策马而来,看见宁无忧,纷纷跪地行礼。
  “常州节度使宣节副尉参见王爷!”
  “郴州节度使怀化郎将参见王爷!”
  “朗州节度使参见王爷……”
  “……”
  江南之地,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的兵力,在楚王宁无忧的号召之下集结。
  宁无忧端坐于马背之上,看着追来的追兵缓缓撤退,面色凝重。
  “王爷,刚才的追兵是京城之中的神武军,为何……”怀化郎将一脸的疑惑,“王爷不是刚从云南平叛北上,为何皇上的神武军会追杀王爷?”
  宁无忧翻身下马,立刻有人将马牵走安抚。
  “先让人为本王的亲卫治伤,离这处最近的是什么地方?”他问。
  “郴州。”怀化郎将说道,“再往前不远就是郴州城了。”
  宁无忧从人马之中换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今日众人已经疲累,你们……先按兵不动,带兵回各地的地界。本王先继续北上到郴州修养。”
  “是。”众人得令之后,带领各自的兵力退散。临时发令,能赶到的兵力并不多,还不足王府军的一半,但是,楚王在各节度使私自扩张培植自己的军队势力,已经是谋逆的铁证。
  神武军统领谢瑾瑜,也已经没有再与他硬碰硬刀剑相交的必要,而是直接赶往京城将楚王谋逆的事实和证据交给皇帝便是。
  能有今天这一步,早在宁无忧真正开始培植和扩张自己势力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怀化郎将在前头带路,一行人终于松懈下来,继续往北,赶到郴州城之中。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一路顺着郴江往北,将夜幕的黑暗走得渐渐明亮,淡淡的天光如青纱帐般铺满江面,终于在城门打开的时候,进入了郴州城。
  一行人暂时入住郴州知州府。
  宁无忧自己清理了伤口之后,才让纳兰贺进入房中来见。进入知州府时,就已经吩咐过并不需要人伺候,必要时也不必让人来打扰。
  纳兰贺进入房间之中,宁无忧已经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只是单手包扎略显得粗糙些,但他并不在意,依旧换上干净的衣服,神色自若地端坐着。
  手边一壶茶正冒着热气,袅袅白烟氤氲着茶香,萦绕舒卷,安人心魂。
  他抬手斟了一杯茶,清淡的茶水在茶杯之中泛起涟漪,青瓷淡雅清丽,如水墨在水中缓缓晕染开。
  “王爷,”纳兰贺恭敬地站在一旁,谦和有礼。
  “坐吧。”宁无忧抬手指了指他身前的位置。
  纳兰贺微微一怔,走过去坐下。宁无忧将刚才斟好的茶递给他,“身上的伤如何?”
  “并没有大碍。”纳兰贺腹部中箭,所幸伤口并不深,也处理的及时。
  “你跟随本王,有多少年了?”宁无忧漫不经心地随口问。
  纳兰贺正襟危坐,闻言缓缓勾了勾唇,笑道:“今年一过,也快十年了。”
  “十年?”宁无忧似轻轻喟叹,抬头看着他,沉吟一瞬,说道:“你今年,也快二十七了?”
  “是,”纳兰贺似有些追忆,“在下是十六岁时跟随王爷的。”
  “嗯。”宁无忧点头,“那时你家道中落,你祖父带着你入京来……”
  “是,”纳兰贺脸色终于微微一变,“纳兰一家因我父亲的原因,全部家产被没收充公,父亲后来病重,便离去了。当时,就只剩下我和我爷爷。”
  纳兰贺的爷爷当时也是垂暮之年,自知不能长时间更好的照顾纳兰贺,突然记起早年时,入京见过楚王,曾和楚王有过一面之缘。纳兰贺一家原本是官家粮商,再楚王还未曾封亲王时,纳兰贺的爷爷偶然与宁无忧相识,宁无忧当时正为西北一带粮荒烦恼,恰逢纳兰贺爷爷带粮入京进贡,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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