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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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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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立即为他开了宫殿的门,迎他走了进去。他穿过庭院,见庭院之内花草杂乱枯黄,不由得停住脚步。
  “王爷。”宫女不解地站在她身后,艰难的为她举着伞。
  “这宫里草木枯成这样,难道没人打理吗?”宁浚蹙眉,脸色阴霾沉沉,再环顾这宫殿之内,庭院深深,却寥落寂寞,草木枯黄凋零,一片颓败之象。若是平常人住了,恐怕都只会觉得森冷寂寞,何况太皇太妃,已经上了年纪。
  他微微握紧拳头,听见宫女回道:“此处偏僻,内务府的人……很少来。”
  “这后宫之中,虽说没有当家做主的皇后,可太后也从来不管吗?”他咬牙,眼中似布满血丝。
  “太后……”宫女微微缩了缩肩膀,“太后……很少来看望太皇太妃的。”她慢慢走上前,低声对宁浚说道:“王爷,太皇太妃似不怎么喜欢太后。太后偶尔来一次,太皇太妃便会很是伤心愤怒。您也知道,先皇去世时,太后本应按先皇遗训殉葬,那时太皇太妃也极力主张让太后随先皇入皇陵,还曾逼迫过太后……太后,恐怕对此事很是介怀……”
  宁浚微微眯了眯眼,又问:“如今这宫里还有多少人伺候着?”
  “不多了,”宫女谨慎地答道:“自从……自从上次太后来过一回之后,太皇太妃不知为何,便将一些宫女和其余闲杂人都遣散了,只留了我们几个贴身伺候多年的人。”
  “太后与太皇太妃说了什么吗?”宁浚冷声问,伸手摘了一片被雨水打落的枯黄树叶,放在指尖轻轻捻着。
  “奴婢不知道。”宫女摇头。
  “我记得,你叫素香,伺候母妃多年了吧?”
  “是,”这名叫素香的宫女欠身点头,“奴婢十五岁入宫,在宫里伺候各宫主子多年了,是十年前跟的太皇太妃。”
  “既如此,你应该了解这皇宫,母妃将你留在身边不会有错。”宁浚将碾碎的树叶扔在地上,转身朝寝殿之中走去,“若是伺候太皇太妃伺候得好,本王自有奖赏。”
  “是。”素香宠辱不惊,沉稳地跟在宁浚身后,进了殿之后,才将伞收好,交给另外一名宫女,待宁浚入了寝殿之后,便关上了殿门。
  殿内灯火明亮,帷幔重重,轻垂在地,丝毫不动。门窗紧闭的宫殿之内只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从窗外传来的轻微的风雨声。
  他慢慢走近寝殿,在帘外停了停,听见帐帘之内有人走动的声音,太皇太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浚儿吗?”
  “是我,母妃。”宁浚侧身站在帘外,轻声说道。
  “快进来。”太皇太妃连忙说道。
  宁浚这才掀起帐帘,推门走了进去。太皇太妃的寝殿之中比殿外要温暖许多,却因为长久的不开门窗而沉闷凝滞。他一走进去,便见太皇太妃歪斜着身体半躺在床上,见他进来,似打算撑起身体起床。
  他大步走过去,半跪在床前,轻轻地按住她,“母妃,您身体不适吗?”他担忧地看着太皇太妃,帐帘帷幔遮蔽烛火之光,紧闭的门窗也遮挡住原本幽暗的光线,晦明晦暗的床上,太皇太妃不着妆容的脸色苍白无神,只微微氤氲着淡淡霞锦帘轻轻地霞色,轻轻染在她脸上,将她憔悴的脸晕出淡淡红色,略微干涩的皮肤带着红晕,如一朵即将凋零的桃花,虽然依旧艳丽,花瓣却干瘪不再饱满。
  太皇太妃双眼有些湿润,见他到来,便一直深深地看着他,“你终于来了。昨晚我一个人住在这寝殿里,好生好怕。”
  “母妃怕什么?”宁浚轻声问,口吻安慰轻柔。
  太皇太妃立刻露出仓皇恐惧的神色,双眼之中立刻盈满了浑浊的泪水,“我梦见你父皇了。”她抬手擦泪,泪水却依旧无法止住,宁浚连忙拿出手绢,轻柔地为她慢慢地擦拭着。
  “母妃是想父皇了吗?”他声音有些哽咽。
  太皇太妃神色黯然,猛地伸手抓住她,“浚儿,母妃在这宫里,就像等死一般。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随你父皇一同离开。”
  宁浚心头大恸,连忙握住她的手,“母妃,你还有我呢,我一直陪着您呢。”
  太皇太妃却轻轻地摇头,“浚儿,你不会怪母妃吧?若非母妃要求你如此,你定然……不输当朝任何一个王爷……”
  宁浚摇头,释然一笑,笑容如往常般轻松,“母妃是为我好,再说,如此有何不好?我可快活了。”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母妃不是想替我选王妃吗?等我大婚之后,我为母妃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儿。可好?”
  太皇太妃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微笑着看着他。
  “母妃。”宁浚微微蹙眉,这殿宇之内空气沉闷死寂,又不点任何熏香,他忽然觉得胸口之中沉重凝滞,有些窒息。他起身,担忧地看了太皇太妃一眼,“母妃,这殿宇之中太闷了,我将门窗打开吧。”
  “不要打开!”太皇太妃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仓皇惊慌的拉住他的手,“你过来,过来,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宁浚只好又坐回床上,见太皇太妃起身,慢慢地走到一处空空的角落停下,又拿出簪子轻轻地撬了几下,那角落之中的一块砖竟被揭开。他陡然一惊,连忙走过去。竟然见太皇太妃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箱子,她将箱子拿出来,把转头重新放好,丝毫看不出任何被撬过的痕迹。
  太皇太妃将箱子打开,里面竟放着两张纸,一张普通的纸,纸上的墨迹被厚重火红的朱砂掩盖。
  另外一张,是皇家才专用的绢帛。绢帛之上,凌乱厚重的朱砂如火,似烈火一般熊熊的燃烧着,狰狞又摧枯拉朽。
  “来,”太皇太妃将那两张东西递给宁浚,“你收好。”
  “这是……”宁浚认出那张绢帛,“这是皇兄驾崩之前,意识不清时画的。”
  “是。”太皇太妃轻轻点头,“当时去侍疾过的人似乎都有这张绢帛,可大家,都以为是先皇疯了,才胡乱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宁浚蹙眉,低声道:“难道……”
  太皇太妃捂住他的嘴,神色凄凉哀痛,双眼赤红,盈着泪水,“这张绢帛很重要!关系到大成的存亡安宁,你要好好收管。”她缓缓地顿了顿:“这是一个秘密……”

  ☆、宫阙烟雨(修)

  秋雨层层,淅沥沥的雨声凌乱陈杂,扰得人心神不宁。
  宁浚诧异又惊异地看着太皇太妃,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绢帛,“到底是什么秘密?”
  “你不知道为好!”太皇太妃摇头,“浚儿,你如今已经成年,虽然封了亲王,可也是个闲散的王爷,若有朝一日,这天下……这大成……”她欲言又止,连脚步都虚晃起来。宁浚立刻扶着她,带着她重新回到床榻上歇息。
  “浚儿,你明日就请旨,让皇帝随便给你一个由头,离开京城吧。带着这个……”她将他的手指收拢,让他紧紧地捧着盒子,“带着这个,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了。”
  “母妃,我怎么能离开?”宁浚不解,只是不舍又担忧地看着她。
  “不!你必须离开!”太皇太妃突然激动起来,“这京城,就是一个屠场,一个吃人的地方。你离开之后,我才放心……”她决然坚定地看着他,“浚儿,离开之后,你不要再和京城的人来往了,”她哀求地看着他,“浚儿,若是能在某处安全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一生也就罢了,我最大的愿望,便是你能平平安安的,你明白吗?”
  宁浚深深地看着她,烛火摇曳,霞锦笼罩氤氲之中,母妃似乎依旧是当年风华翩然的宫妃,她虽然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可却是父皇妃子当中活得最快活的一个。
  楚王的母妃,在楚王年幼时便去世了,其余妃子,一生狗苟蝇营,活在争权争宠之中,不是死于非命,便是过早的耗尽了青春年华,孤苦的死在了这偌大冰凉的皇宫之中。
  只有父皇的皇后,因膝下有太子,还有楚王这个继子,稳坐着皇后的位置。皇宫之中,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鲜活的面孔来了一群又一群,如春天之中的花朵般,娇妍美丽,却终究要凋零。
  可父皇的女人,只有母妃和皇后,一人陪父皇走到了最后,一人如今依旧在这皇宫之中,孤独地看着这皇城之中的浮华沧桑。
  原本,他的母妃,可以在他被封为亲王之时,与他一同出宫养老的……可惜……
  他死死地拽着那张绢帛,手背之上青筋突兀颤抖。
  “浚儿,你听我的话,一定要记住我今日说的!”太皇太妃深深地恳求地看着他。
  宁浚低头看着那张绢帛,似是想从那张绢帛的朱砂之中看出什么来,可惜那厚重的朱砂如火一般,沉重的覆在那绢帛之上,其余的便什么都看不清。
  可角落那方印玺却方正清晰,端端正正的印在那里,庄严郑重。
  听闻先皇驾崩前,涂了很多这样的绢帛,侍疾过的人都有。
  他轻轻地摸了摸这绢帛,材质似乎有些特殊,还有些厚重,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有什么特别。
  一时无解,便只好将盒子收好,放进袖口之中。再看另外一张纸,那只是一张及其普通的纸,原本上面似乎是写着字的,可被人用朱砂盖住了。
  “母妃,这也是皇兄留下来的吗?”宁浚问。
  “不是,”太皇太妃摇头,“这是……”她蹙眉,“这是前不久,我在宫中遇到一个故人,那故人托人转递给我的。”
  “是什么人?写了什么?为什么要用朱砂盖起来?”宁浚疑惑不解。
  太皇太妃抿唇,突然又说道:“这些东西,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王或者皇上看到,但是……但是万不得已,你可以……你可以选择给他们其中一人……”她欲言又止,最终摇头,“不能!不能让他们知道!”
  宁浚诧异担忧地看着她,她双眼痴茫,矛盾又骇然地看着他,似茫然,又似惊惶。他只好将绢帛和那张纸都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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