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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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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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微微愣了愣,“因为你母亲的故交在你两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你不知,那时你母亲是个女人,女人当仵作,很是稀罕,所以官府的人不同意,是你母亲那位故交,口口声声说他曾经受过你母家的恩,所以必要报恩,这才力保她入了义庄当了他名义上的徒弟,做上了仵作。”
  “我母家有恩于他?到底是什么恩呢?”木梓衿觉得这些线索实在太不确实,太过模糊,根本无法判断。但是能够肯定但是,她母亲,都不是宜水镇的人。
  宁无忧深切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木头,你这次回来很危险,官府没有撤掉对你的追捕,你……要小心啊。”张大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眼中尽是担忧。
  “我知道。”木梓衿反手握住他的手,那熟悉的掌心满是老茧,宽厚粗大。
  宁无忧目光锐利地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沉冷地说道:“宜水镇的人都知道你俩感情很深,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你们还是不要太过亲密,否则……”他微微眯了眯眼,直直地看向张大,冷笑道:“否则,你就是在害她。”
  “不不不!”张大立刻放开她的手,急切惶恐地看着宁无忧,“我不是要害她,我……我只是担心她,我……”
  “你知道就好。”宁无忧淡漠地起身,斜斜的睨着木梓衿,“收拾东西,回客栈去。”又看向张大,半带威胁地道:“你记住,今天你从来没有见过木梓衿,明白吗?”
  张大只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温润,举止也优雅有涵养,但那份冰冷迫人的气势却让人发憷。他决心离他远一点,退了一步,躲在木梓衿身后,“我记住了。”
  看来这人是为木梓衿好,他原本对宁无忧还很担忧,如今算是松了一口气。
  宁无忧头也没回地出了门,木梓衿连忙跟了出去,趁着这小巷里还没人,与他一同离开,小巷口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辆马车,静静地候着。她快速地钻了进去,放下车帘。
  她眼下有淡淡的阴翳,发黄的脸上有困倦,有疲惫。
  车帘外,小镇悠长的街道热闹起来,吆喝叫卖沸反盈天。秋阳清爽,终究照亮黑夜,明媚起来。
  “我竟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她懊恼地低着头,倒八字眉蹙着,低头的弧度,那眉头轻蹙的模样清隽秀气。
  “我想,你不是对他们一无所知,而是他们有意对你隐瞒。”宁无忧端坐在马车内,目光透过淡淡柔光看着她,她笼罩在一片莹润的光之中,宛若隔着淡淡的烟尘白雾。
  她抬头看着他,“他们为什么要故意瞒着我?”
  “或许也不是故意隐瞒你,而是,他们已经放下过往,自己也不愿再提及回忆了吧。”他淡然冷静的面容平静温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又陷入沉默,轻轻地靠在车壁上,慢慢闭上了眼。
  “王爷可以帮我查出我父母的过去吗?”她喃喃地问道。
  “可以,”他点头,“只是,你要想好,有些往事一旦挖出来,便不会那么简单了,我想,这也许也是你父母抛却过往,对你隐瞒的原因。”
  她咬着唇,并没有迟疑,而是摇头,“不,要想知道我父亲被害的真相,他的过去,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一定要知道。”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已作出决定,那就专心查找线索,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她点点头,等马车平稳地在客栈前停下,她跳下马车,回了房间。
  “先休息一天,”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屋,“晚上,便去拜访令尊。”
  她心头一跳,原本有些困倦的睡意瞬间消弭无踪,“我知道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看了看她之后,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纳兰贺,”宁无忧进入房间,有些不习惯,微微顿了顿,还是走到了木梓衿为他铺好的软榻上坐下。
  纳兰贺听到他的声音,很快便走了进来,“王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卷宗,“这是官府历届仵作的卷宗。”
  宁无忧淡淡看了看,点点头,“你去查查这个人,看看他……和京城孟家是什么关系。”
  “孟家?”纳兰贺一怔,“王爷说的是……那个被放逐的孟家?”
  “京城之中,除了这个孟家还有哪个孟家?”
  “是。”纳兰贺微微凝眉。
  “我知道这事很难办,”宁无忧轻叹一声,“孟家当年被父皇亲判放逐,终身不得回京,而且,孟家的所有卷宗都一并销毁了。父皇,这是要让孟家彻底消失在朝野之上,甚至也不得记入史册。如今,想要查清关于孟家的一切,恐怕,查无可查。”
  纳兰贺很是为难,沉默不语。
  “也不急于一时,”宁无忧勾了勾唇,“慢慢查吧,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纳兰贺谦和恭敬地应了声,退出了房间。
  这一天,变得极其的漫长。临到午时,木梓衿始终坐立难安,为压抑惶恐的情绪,她只好换了一身衣裳,戴上有帷帘的帽子,将自己从头遮蔽到尾,出门为父亲置办香烛和贡品。
  不知是否是错觉,一路之上,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这宜水镇大街,纵横来往就这么几条,她从小就疯惯了,很是熟悉,找了个地方,连忙躲了起来,暗中查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抱紧买好的东西,她快速回到客栈,再也不打算单独出门了。一切小心为上。
  夜晚,用过晚餐之后,被宁无忧勒令回房休息,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终于等到宁无忧来叫她。她立即翻身起床,带上工具箱,利索地出了门。
  宁无忧披上一身深黑色披风,整个人融入夜色之中,腰上配了佩剑,原本宽松飘逸的衣裳也换做了窄袖窄领的短打,披风之下,颀长高大的身躯英挺流畅。
  他递给她一件同样的黑色披风,亲手披在她肩上,灵活地为她系好。
  “走。”他拉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客栈。
  客栈之下,除了纳兰贺之外,还有另外一名侍卫在等候,两人手中都带着锄头和铁锹。
  四人上了马,快速地策马向小镇之外而去。
  天际一轮秋月空悬,照得这小镇街道晦明晦暗,幽幽宁宁。

  ☆、开棺挖骨

  木梓衿知道自己母亲的墓地,那是一处风水还算不错的地方。
  秋日夜中,月光照得山野之间草木芃芃繁盛,花蕊绿叶葳蕤皎洁,马蹄没入浅草,马蹄声婆娑沙沙。
  前方的道路已经不能再骑马,四人下马徒步而行。
  越是靠近,木梓衿便越是胆怯越是畏惧。年年清明忌日,是她与父亲一同来为母亲扫墓,而如今,那座茕茕的坟,变作一对,坟头杂草丛生,青苔满布。
  一直以来,木梓衿总有一个幻想,若是没有亲眼看见父亲的尸身,她不愿相信父亲去世的事实。如今亲眼看见那座简单的墓碑,那墓碑上镌刻的熟悉的名字,她隐藏而隐忍的心瞬间崩塌。
  呆立在墓前,她慢慢跪下,沉默地将贡品和香火点上。
  两座相连的墓,墓旁种了松柏,松柏枝叶繁盛,亭亭如盖,相互交缠,连理不分。
  她死死地咬着唇,呼吸已经凝滞断续,沉积在心中的悲痛孤苦,以及思念哀伤,都在这一刻全部释放而出。
  宁无忧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对纳兰贺和侍卫挥了挥手,纳兰贺与侍卫悄然退到一边。
  月光如雪,轻柔的洒在木梓衿身上,她跪伏佝偻的身躯轻轻地颤抖,在月影之中若隐若现。瘦削的身躯仿佛要被折断一般。她平时总爱挺直身躯,玉立如竹,而如今,却在这深夜黑暗之中,无声蓦然的哭泣。
  他缓缓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口中拿过香点燃,恭敬地为她的父母上了香。又转头看着她,见她已经跪直了身,目光闪烁,却坚毅笃定地看着前方。他微微勾了勾唇,从她带的木箱中拿出纸钱,在坟前燃烧。
  火焰摇曳婆娑,她被氤氲在一片旖旎温暖的火光之中,泪眼蒙蒙,如隔着飘缪白雾。她抬手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轻颤的睫毛之上,依旧染着淡淡的泪光,噙着些许火光。
  她伸手从他手中去拿纸钱,颤抖着手将纸钱扔进火中。
  “其实,我父亲和我母亲在一起,这样很好。”她轻声说道,“在我母亲去世之后,我父亲就多次在醉酒时说过,他早就想随母亲而去,若不是放心不下我,他根本就不舍得让我母亲孤单单的在地下这么多年。”
  只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双眼忍不住又是一阵酸刺的热潮,火光在泪眼之中快速模糊湿润。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泪水压回眼中,默默地朝着火里扔纸钱。
  两人并跪着,面对着火堆,似很有默契地相伴,一起进香,一起焚烧纸钱。
  直到所有的纸钱全部焚烧完毕,她才撑着膝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开棺吧。”
  宁无忧转身,对纳兰贺与侍卫点点头,那两人立刻上前来,开始松掉坟头的土。
  “仔细些,”宁无忧轻声吩咐道。
  黑夜之中,锄头破土之声沉闷快速,纳兰贺与那侍卫都是会武功的人,行动很快,木梓衿没有等多久,便见纳兰贺放下了手中的锄头,俯下身来,用手轻轻地将吐推开。
  她也立刻跪下身来,用手慢慢地扒开。那棺材用柏木制成,其上雕刻松柏,草木繁盛茂密,头顶上“安乐宫”三个大字浑厚安宁,雕刻精细,巧夺天工。
  这寿棺出于张大之手,她一看便知道。
  纳兰贺与侍卫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打开,木梓衿紧紧地盯着,看见那棺盖缓缓地被抬起来,棺材之中,漆黑一片,无法判定其中到底是什么。
  她抬手按住胸口,死死咬着牙,才敢慢慢地走向棺材,拼命地睁大了双眼看着。
  宁无忧点燃了随身带来的一盏灯,慢慢移过去,将棺材内照亮。渐渐地,那棺材之中的尸骨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只一瞬间,木梓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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