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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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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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月楼夜晚也有小沙弥看守,木梓衿借着寺庙之中朦胧的灯光进了楼,那小沙弥立刻将她拦住了。她交代了来此处的原因之后,小沙弥才允许她进去。
  佛堂之内,灯光明亮,数盏烛火照亮佛像,庄严肃穆,神圣明净。
  她跪拜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的念诵佛经。佛堂之内的烛火明亮,夜风清凉,手中的佛珠在指尖慢慢滑走,数过不知多少回念珠之后,门外的小沙弥才慢慢地走进来。
  她依旧神采奕奕,只是身体有些疲惫。
  而小沙弥脸色困倦,虽然面带倦色,可依旧恭敬地看着她。
  她起身,从小沙弥手中接过护身符。这个护身符与她给父母求的不同。这护身符锦绣缎带所制,古朴的丝线绣着佛印和佛字,木梓衿用手摸了摸,那些字迹她看不懂,都是梵文,但她将这护身符拿在手中,只觉心中满足。
  她起身,走出斋月楼,慢慢往回走,刚踏进院落,突然听闻隔壁的院子之中一片惊慌不已的骚动。
  院落之中叫骂声,疼痛的惨叫声还有各种惊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惊动了各处的院落,寺庙之中的小沙弥和僧人纷纷前来。来的差不多都是男人,夜晚女人不好出门。所以许多人刚一到院门口,就被制止住。
  木梓衿转身走了出去,那出事的院子是齐侯所居住的院落,几个一个中年妇人挡在门口,脸色仓皇凝重。
  “出了什么事?”她轻声问其中一个僧人。
  “罪过罪过……”那僧人脸色一白,慌忙双手合十不断地念经。
  她好奇地往院落里看去,那守在门口的妇人连忙挡住她的视线,“姑娘,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
  “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她想要开口询问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一回头,见宁无忧神色微凝地站在身后,脸色有些难看,应是被打扰了睡眠,所以才有些烦闷。
  “王爷。”她立刻欠身行礼,“不知齐侯院中发生了何事,好像很严重似的。”
  “啊……痛死了!来人,来人!”就在此时,一声惨叫从院落之中传来。
  “混账东西!拿剑来,我非杀了这个逆女不可!”齐侯大吼一声,愤怒如一头疯狂绝望的雄狮!
  “侯爷,侯爷,不要啊……”又是一阵惊恐不已的求告声。
  “让开,”宁无忧上前,推开那守门的妇人,抬脚就快速进了院落之中。
  院落之中,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围着齐侯,齐侯满头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如夜间厉鬼一般,一身雪白中衣诡异阴森,手中提着长剑,正指着站在他对面的明瑛郡主。
  几个奴仆模样的人挡在他和明瑛郡主之间,“王爷,王爷……这是寺庙,清静的地方……”
  齐侯狂吼一声,“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这个不孝女,难道想看着我绝后?”
  “哼!”明瑛郡主冷笑,声音低凉嘲讽,“是她自己保不住胎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狡辩!”齐侯狂怒,俯身冲了上来,挥剑乱砍,挡住他的人急急忙忙散开,想要上前阻止,又怕剑伤了自己。
  房间之中,不时传来痛苦的惨叫。
  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后,见几个妇人端着一盆盆水从房间中出来,隐约中,似乎看见那水泛着血色。
  她不由得惊愕。再听闻齐侯与明瑛郡主之间的对话,事情似乎就有个大概了。
  “齐侯,发生了什么事情,非要舞刀弄剑?”宁无忧厉声说了一句,齐侯疯狂的身影微微一僵,他依旧疯狂暴怒,又绝望悲痛不已,不管宁无忧,抬手挥剑,指着明瑛郡主,“她这个逆女,我非杀了她不可!大逆不道,你大逆不道!”
  明瑛郡主不避反进,一步上前,抬手拉住他的手,“你想杀我吗?好啊,我就站在这儿!”她将自己纤细的脖子一亮,指着说道:“你砍啊,反正我的母亲死了,哥哥也死了,我跟着你这么一个窝囊无能的父亲做什么?”她冷笑一声,手一转,指着屋内,“你想要儿子,好啊,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你让她们跟你生啊,你早就忘了母亲,早就忘了哥哥!你不过就是一个薄情无意冷血无情的人!”
  她双目赤红,充满仇恨和怨怼,其间的痛苦丝毫不亚于齐侯所有的怨恨。
  “你杀了你的弟弟,杀了我的儿子,你还敢狡辩……”齐侯举着剑,手颤抖不已。
  “你说那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明瑛郡主大笑,笑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傻瓜才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根本……”
  “啪——”
  明瑛郡主的话因一记响亮的耳光戛然而止!她呆怔了片刻,须臾之间又是一脸的嘲讽与讥诮。
  “我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当初让齐洲百姓爱戴,励精治水解救齐洲万民的齐王!”明瑛郡主冷笑,“曾经的齐王,他爱妻爱子,更爱我……他曾经对我说,我是他心头的宝,是他和娘亲的掌上明珠。他说我的出生,为齐州带来了福祉,我是齐州百姓的祥瑞……是他最爱的女儿……可是他如今,”她咬牙切齿地指着齐侯,“他如今就是一个屈居在皇城之中,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窝囊!他忘了哥哥的仇……”
  “住嘴!”齐侯又是一声大吼,抬手一巴掌又打在明瑛郡主的脸上,“你住嘴住嘴住嘴住嘴!住嘴——!”
  他就像一头濒死又绝望,但是又不甘心的猛兽,不断地咆哮,不断地怒吼!
  声音凄厉,就像刀锋磨过粗粝的磨刀石!刺耳又尖锐。
  “侯爷,不好了……二夫人她……”突然有人一身是血的从房中跑出来,哭喊着。
  齐侯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剑,飞奔进了屋子之中,接着,屋内又传来惨痛的哭声。

  ☆、惊生尸变

  木梓衿似乎听见什么二夫人走了,孩子没保住之类的话……
  明瑛郡主冷笑一声,似解脱了一般,眼神却更加阴沉黯然了。
  很快,大理寺的人便来了,木梓衿也趁机进去看了齐侯二夫人的尸体,脸色微微发黑,大理寺的人认识她,并没有阻止她验尸。她见仵作将一块银片放入二夫人口中,少许之后,拿出来查看。看来这仵作也是怀疑二夫人是中了毒,才检查她是否服过毒。
  她继续查看二夫人的尸体,房间之内充满了血腥味,床褥被单上都是血,触目惊心。屋外已经有僧人在念经超度,低沉的僧人念唱声声声入耳,哀沉又低缓。
  二夫人的尸体依旧柔软,体温在缓缓下降,尸斑还未形成,她保养得好,皮肤细腻光洁,几乎没有什么瑕疵。这让木梓衿羡慕。
  良久之后,仵作将银块从她口中拿出来,银块依旧洁白,并没有发黑的迹象。
  那仵作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却依旧将此点记录在尸单上。
  木梓衿也疑惑,并非服毒而死,那二夫人是怎么中毒的?她不由想到顾允琛、金都尉、宋奎英等人的案子,几人都并非饮食而中毒,中毒的原因和方式至今不明。若是并非服毒,那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让死者中毒呢?
  仵作检验完之后,便有两个妇人进来,红着眼睛说道:“两位大人,奴婢奉侯爷的话,来给二夫人换衣服擦洗身子。两位大人回避一下吧。”
  那仵作立刻收拾东西出了门,木梓衿却留了下来。
  两个妇人见她是女人,又是楚王的人,便没敢多言,两人伤心沉重地脱了二夫人的衣服,端了热水,将她身上的血擦干净,其中一人为她擦右手时,多擦了几下,最后发现手心里的那个斑点擦不掉之后便作罢了。
  木梓衿一直查看着二夫人的身体,她的身体纤窕婀娜,皮肤光洁如玉,没有半分瑕疵,就像是白玉精雕细刻而成。但是那手指上的斑点,却有几分突兀。
  那斑点被人反复擦,这说明了什么?
  “二夫人的手脏了吗?”她问道。
  “不是……”那为她擦手的妇人摇头,“奴婢照顾二夫人,知道她手上是没痣的,刚才看见她手指上的黑点,以为是脏东西,便多擦了几下。不想是颗痣,或许是新长出来的吧。”
  木梓衿拿起二夫人的手,那颗痣是在食指侧方最末尾的指节处、虎口上端半分左右,她熟悉尸体上的各种瘢痕,一看就知道这根本不是痣,而是被什么东西扎伤之后,血集聚在皮肤之下形成的黑色淤痕。
  只是是什么东西,能扎到这个地方?一般若是碰到刺或者针之类的东西,不都会是扎到指尖或者掌心吗?
  她立刻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轻轻割破那个瘢痕,放了些血出来,用手绢染了,收好。
  她做得小心翼翼,并没让人发现。
  出了院子,才知道明瑛郡主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齐侯依旧颓丧绝望的等在外面,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也似乎变成满头银丝。
  木梓衿与宁无忧一同回了自己的院落,如此吵吵闹闹,风波不断,再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四更天。
  她合衣躺在床上,顾不得其他,困倦来袭,沉沉入睡。
  寂静寺院是在一声声晨钟之中敲响的。悠长沉厚的钟声旷古悠远,幽静的庙宇之内,渐渐有了人声。
  木梓衿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翻身感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连忙起身查看,见是一黄色护身符,其上梵语神秘古朴。她一翻身坐起来,将护身符捡起来放在怀里。
  收拾妥当之后,出了房间,见宁无忧已经起身,坐在正厅之内等着她,其外便是刑部尚书孙皓然,正在向他汇报昨晚齐侯二夫人案子的情况。
  见她进门,两人都微微一顿,孙尚书双眼微微一眯,“昨晚红线姑娘也在,不知有何发现?”他眉头紧蹙,“仵作验尸之后,说其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却并非服毒而死,且,也不知到底是何种毒物。”
  宁无忧也抬头看向她,示意她坐下。她发现案几之上放着清粥小菜,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先喝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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