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艳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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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惜艳阳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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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怎么搞得这么僵?”
  “都怪我!”
  “你不该骂他们?”小秦只知道那天苏洛在胡总那里的剽悍事儿。
  “不完全是……”苏洛咬牙切齿地答:“我遇了小、人!无耻的小、人!”
  “胡大山确实太无耻!我们向媒体爆料,搞臭他!”小秦恶狠狠地说。
  “他不算什么,有的人比他更无赖!”苏洛捧住头,呻吟起来。
  小秦见她如此苦恼,兴趣大增,凑过来,迭迭问道:“怎么啦?还有谁?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啦?被谁欺负了?失恋了?还是失身了?”
  苏洛被她问得哭笑不得,正准备逐一反驳,突然身后传来东西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回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大大的破烂的登山包摆在地上。
  一个男子站在包旁,身上的衣服委顿破旧,脸上风尘仆仆,疲劳不堪。虽然如此,但这男子,依旧有从容安宁的气质。
  “杨锐,你回来啦!”与此同时,小秦也看见了此人,高兴地喊道。
  听得小秦的呼喊,杨锐朝她点头致意,但视线重又回到苏洛身上。
  然后,他说道:“苏洛,好久不见!”
  
☆、(八)
  苏洛还没来得及回答,喻秘已经从办公室冲出来,对杨锐高喊:“杨锐,回来了?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杨锐只好转身往喻秘办公室走去。
  喻秘亲热地将他揽进门,反手把门关上了。
  那个沾满尘土的登山包还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苏洛看着那包,有点回不劲来。
  小秦在一旁忿忿地说:“这个杨锐,怎么只跟你打招呼?跟我说句话会死吗?好歹我和他也是同学一场。”
  “你们也算不上同学吧?专业都不同。”
  “怎么不算,同学校,同年级!我们学校就那么一点大,有个帅哥,全体女生共享!”
  苏洛听得笑起来:“怎么共享?”
  “呃……”小秦思考了一下:“就是……晚上睡觉前,说说他的八卦什么的。”
  这倒是没听说过,苏洛很好奇:“他有很多八卦吗?”
  “那当然!”小秦神秘地说:“你要知道,我们师范学校女生多男生少,他又是学生会主席,多少女生投怀送抱啊!他的女朋友基本上……每个月要换一个。”
  苏洛瞪大了眼:“这么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有时候,他还脚踩两只船,有女生为了他决斗呢!”
  “决斗?怎么决斗?你该不是骗我吧?”苏洛匪夷所思。
  小秦一本正经地回答:“既然知道是骗你,怎么还这么有兴趣?”
  苏洛这才明白小秦在逗她,笑起来,作势要打她。
  小秦连忙躲开,脚下却被登山包绊住,差一点倒在地上。
  苏洛又赶紧去扶她。
  小秦好不容易站稳,拿脚踢了踢那个包:“装的什么呢?这么沉?”
  “是啊!”苏洛费力地把它移到脚角,说道:“这么破,也该换个新的了。上次我们搞活动,好像还有一个这样的包,我去找来给他。”
  “你可别随便换他的包!”小秦忙打断她。
  “为什么?”
  “这个包是他前女友当年送的生日大礼,意义特殊。”
  杨锐曾经有个女朋友,感情深厚,当年与他一起下乡支教,后来因忍受不了艰苦,与杨锐分手,独自返回城市。这是基金会人尽皆知的故事,也是领导用来形容支教扶贫如何艰苦伟大的必备案例。
  苏洛并不惊讶,但也没再接茬。包上的拉链开了个口,她俯身下去,把拉链拉好。
  小秦见她这样,忍不住说道:“苏洛,你可是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不容易啊!”
  “斗什么?你别乱讲!”苏洛无力地否认。
  幸好小秦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她冲过去接电话,放过了苏洛。
  女人暗恋男人,说来说去,总有些抹不开面子。
  苏洛在办公室坐着,不知道干什么好。
  天色已晚,杨锐终于从喻秘的办公室出来了,看见苏洛还在办公室,有些惊讶:“怎么还没下班?”
  “我在写一个报告。”苏洛假装在键盘上忙来忙去。
  “该回家了,快七点了。”杨锐费力地背起那个登山包。
  “你去哪里?”苏洛赶紧问。
  “找地方住一晚。”
  “你的房子呢?”
  “我难得回来一次,没必要租,已经退了。”
  “到我们家住一晚吧?反正我弟很少回来。”苏洛发出邀请。
  杨锐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就在旁边的招待所住,方便些。”
  苏洛说这段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她在杨锐面前,总是嘴拙。
  杨锐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
  “有约会?”
  “哪里会有约会?”苏洛用力地否认。
  “那一起去吃点吧。”杨锐随意地说。
  同事之间,到了饭点,也常会这样约吧,苏洛跟在他身边下楼,心里揣测着,或者,莫不是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楼下有个做煲仔饭的小馆子,杨锐走进去,熟络地和老板娘打招呼,然后带着苏洛坐在最里面的小桌旁。
  饭馆很小,桌子很小,大家都是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地上满是来不及打扫的卫生纸、竹筷、扔下的骨头。杨锐吃得很快,额头沁出了汗,苏洛低头吃的时候,离他特别近,两人的头顶都快碰上了,但不吃的时候,抬头坐直,又似乎离他很远,隔着桌子,各踞一方。
  一只肥胖的猫在人腿间穿来穿去,找寻食物。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它,它会发出奇怪的嚎叫,但并不离开,仍在继续穿梭。
  杨锐转头看看那猫,说:“城里的猫不怕人,乡下的猫就不同了。”
  “它们怕人吗?”
  “也不是怕人,它们只是会和人保持距离。其实在乡下,也许是地方大,人少的缘故,每个人都能够保持距离。”杨锐从旁边的纸筒里扯了一截卫生纸,递给苏洛,自己也扯过一截,擦了擦汗。
  苏洛接过卫生纸,也放下筷子。
  “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还剩这么多,不好吃吗?”
  “也不是,我今天胃口不好。”苏洛没说谎,昨晚的酒气到现在还在胃里盘旋。
  杨锐看着那大半碗煲仔饭,神情有些惋惜。
  苏洛发现了,忙说:“我打包回去。”
  杨锐听她这样说,自嘲地笑道:“对不起,我真是个十足的乡下人,抠得很。”
  “不!不!我本来就想打包回去的。”苏洛连忙招呼老板娘拿饭盒。
  苏洛拎着饭盒,陪杨锐向招待所走去。她从侧面看他,发现他比以往更瘦,肤色黝黑,下巴的弧线格外俊美。
  她拿手抵了抵杨锐的登山包,仿似无意地问:“装的是什么,把包都磨得这么破了。”
  “哦,是山里的一些石头。”
  “石头?”
  “我明天找学地质勘探的朋友验一验,看是不是矿石。”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
  “嗯,可以开采出来卖钱。”
  “他们有了致富的方法,你也可以回来了。”苏洛高兴地说。
  杨锐停下来,颠了一下肩,让登山包更贴紧身体,然后他答:“还有很多地方,比那个山沟更穷。”
  “那你……”苏洛不由得问:“总得回来啊,难道在乡下扶贫一辈子?”
  “我没想那么多。”杨锐答。
  这话听起来,让苏洛迷惘。
  招待所到了,杨锐回转身对苏洛说:“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陪你进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别管我了。”
  苏洛只好点点头,转身走开。
  她的心里在交战,好不容易见一面,又无甚收获,依她平日的脾气,恨不得开门见山,直接表白,让对方痛快地给个准信。
  但是,鲁莽其实只缘于无心,但凡真心真意对待的人,多半都是患得患失,谁又敢随意地捅破那张纸?有纸隔着,毕竟还有回转余地,一旦说开了,对方接受当然好,不接受的话,岂不是生机全无。
  苏洛拎着饭盒,埋头往回走,像以往很多次一样。
  杨锐忽然在身后喊她:“苏洛……”
  她忙回头,杨锐走过来,提起拍卖的事:“那批东西,你也别太急,能要回来就要回来,如果硬是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可是,你的学校……”
  “学校是要修,但我们是做善事,又不是做乞丐,别太冤屈自己!”杨锐坚定地说。
  苏洛只觉得心潮翻涌,这句话她早就知道,但今天杨锐说出来,却让她豁然开朗。
  “嗯……我知道!”她抿嘴,点点头。
  杨锐微笑着,忽然伸手拍拍她的头:“好了,回去吧。”说完,他转身走进招待所去了。
  苏洛盯着那背影,说不出的喜欢。
  
☆、(九)
  城市的夜晚,比白天还要喧闹。在街道上游荡的人,成群结队,竟比白日里还匆忙些,每个人的眼底多少都有茫然。
  苏洛忽然不想回家,她决定去看看父亲。
  到了父亲家楼下,有几个老人在楼道口下棋,认得她,大声问道:“妹子,来看老苏吗?”
  “是的。”苏洛忙答。
  “他现在晚上不在家,在上班。”
  “上班?”苏洛觉得奇怪,她没听父亲说过。
  “对啊,晚上守传达室。你不知道吗?”
  “他没告诉我。”
  “有个把月了,就是那栋楼!”老人将手朝远处的高空一指,苏洛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一幢高楼在不远处矗立着,隔着这一片高低破败的棚户区望过去,那光芒四射的楼顶,简直就像是浮在半空中。
  苏洛道声谢谢,迎着那栋楼走过去。
  虽然看起来很近,但绕着小街小巷,足足花了半小时,苏洛才走到大门前。
  远远地,可以看见他父亲坐在一个小桌子旁,正趴在那儿认真地写着什么。大厅的玻璃门大部分都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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