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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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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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景沫嘶声回绝,猛然抬起眼道:“我做错了什么,父亲要关我!”

    有晶莹的液体漾得眼前模糊一片,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却只能死死忍住,隐忍着不肯掉下。她仰起面,感受着眼底泪水落下时那稀薄的刺痛,她一步一摇的走上前道:“父亲也跟着旁人一样要是非不分吗?我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礼仪规矩深深扎在我心里,就算我再恶毒,对姊妹再残忍,也断断做不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父亲要关押我,可是要相信,我真就做了这等污秽的事?若是父亲真的这样认为,呵呵,那父亲也不必关押我了,直接给我个痛快好了……”

    傅正礼面色动容,哀叹道:“沫儿,你做错了什么事,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景沫摇摇晃晃的走到傅正礼跟前,嘲笑似的望着满屋众人,心底的无助越来越浓,她苦笑的低语道:“我最错的,是和母亲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你放肆!”傅正礼赫然一听,便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景沫也不去闪躲,反而被这一巴掌打的惊醒,她自嘲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傅家会有今日,全是父亲的过错,母亲为你付出何其多,你却那样对她……当初你既要将柳姨娘沉塘,你又还留着她作甚?”她慢慢伸开手,以手指着景秀的脸面,几近疯狂的笑道:“是留着她回来复仇不成?如果不是她的回府,我们全家安宁祥和,日后更会有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她处心积虑的回府,要害我们一家人,父亲却还拿她当宝似得疼爱,父亲当真是有眼无珠呐……”

    景沫一口气将心中所有不平娓娓道来,神色间的凄厉骤然倾泄。

    她眼泪欲要落尽,抵挡着胸腔里搜心搜肺的酸楚,许是难受到像要肝肠寸断,她弯下腰,几欲作呕,身子颤动的厉害。

    而景秀待廖大夫瞧过脉后,她拿出香囊嗅了嗅,好一会儿才气息略平,适才缓缓走上前,走到傅正礼身边,搀扶着他的一臂胳膊,低哑着音在傅正礼耳边嗡声道:“大姐姐这样子,怕是要失心疯了……”

    其他人或许听不太清,但景沫挨的最近,听的也异常清晰,她身子一震,震动的耳边一双明铛垂玉环玲玲作响,脸色大变,一步上前,伸长了涂满艳红丹蔻的手指向景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抓去:“贱人,我要杀了你!”

    景秀这次可没不反抗,她身子向后一闪,景沫抓了个空,她犹不放弃,嘴里声嘶力竭的喊着贱人,伸长手向景秀袭去,只恨不得要抓破她整张脸面目全非。

    傅正礼见景沫真像得了失心疯的样子,以身挡在景秀跟前道:“景沫,你休要再胡闹。”

    此刻的景沫早已被景秀那句失心疯引怒,哪还听傅正礼的话,目光阴狠的盯着景秀,誓要毁了她的容颜。

    这举把个屋内人皆唬住了。

    赵总管见情形,当即派护卫去抓住大小姐,让她不敢动手。

    傅正礼看景沫这种模样,再无软意,命令道:“把大小姐关起来,没我的命令,再不许踏出一步!”

    景沫被傅正礼这句,刺激的彻底爆发了,她嘶吼道:“放开我!你们谁敢动我,我一定不放过你们,放开我……”

    傅正礼沉痛的挥了挥手,让人把景沫拉下去。

    景沫已喊的没了力气,被人压制的再无力气,手脚也放软,只能任由他们拉出去,她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景秀看到这里,微微松下一口气来。

    而其他人却是半日没缓过神,从来没见过景沫如此失态的长辈们都止不住摇头摆首叹息,大为失望,三叔公更是连连哀叹着……

    唯独二太太看了解气,景沫这丫头真算是得了大嫂的真传,阴狠歹毒起来绝不输于大嫂,只不过到底是年轻,没个历练,比不得大嫂的手段。

    想着,忙去安慰景秀:“倒是让你这丫头多次受惊了,你哪里有不适的?”

    景秀摆头谢过:“我没事的。”

    二太太说了好一会儿安慰的话。

    傅正礼看了眼景秀,见她确实无碍,转身对丘大人拱手道;“让大人见笑了,女儿家斗嘴竟会闹出这些丑事。”

    说来沉缓唏嘘,面色复杂,他自己都不好说出口。

    丘大人倒坦荡地道笑了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韶华的毒到底是什么情况?是谁所下,有无解药?”

    “这……”傅正礼有些犹豫,难以启齿。

第二二二回 败下阵来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景秀听闻丘大人的话,忽而道:“那毒乃我大姐姐所下,解药也自在她手里。”

    傅正礼吃了一惊,转脸睨了眼景秀,面色有些不虞。

    景秀却不去看傅正礼惊疑的表情,径自对丘大人道:“大姐姐一次次对我下手,早就有些丧心病狂,那么她对母亲下毒,到时再倒打一耙冤枉到我头上,也不足为奇。而且她早知道我与大哥亲兄妹的关系,并以此事为挟,在母亲病发那日揭发我,让我不得不承认。”

    三叔公气恼的指着景秀道:“景沫刚被带走,你这丫头就在这里信口雌黄,颠倒是非。我看你倒是狡猾的很,正礼,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景秀看着三叔公温和地道:“母亲自病发不醒,我就一直伺候在她床边,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最该被怀疑,倘或母亲有一日不幸没救了,我还得被关押大牢盘审,甚至赔上一条性命。试问我有那么傻会对母亲下毒而使自个搭进去吗?真要下毒的话,我大可将药量下重,又何必还续着她一条命,闹出这诸多事来,反让自己受那杖板,还险些被烧死?三叔公可认为这说得通吗?”

    “大伙可听听,她一个女儿家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三叔公也不管是非曲折,拄着拐杖直跺脚。

    二太太反而道:“我倒觉得景秀说的有理,大嫂中毒也有些日子,几个大夫瞧过都说没解药不知怎办?可现在她不是没见得有事吗?要真是沫儿对大嫂下毒,那她只要等景秀被处罚,估摸着大嫂没准就能好了……”

    三叔公兜着二太太面呵斥道:“你个妇道人家胡乱猜测,又懂什么!”

    二老爷却是脸色一绿,难得开腔道:“三叔公这说的什么话?刚才闹了那一出,没曾想沫儿竟会是个不容人的性子,对自己亲姊妹都下得重手,那她对大嫂下毒,也没什么可意外。”

    二太太听了这话,蜡黄的脸上有了抹喜色,夫妻这么多年,因当年那事闹的早就面和心不合,却没想到他会出言帮忙,脸上的笑意不由愈浓。

    三叔公被说的面红耳赤:“你们夫妻两个也是是非不分。”

    二老爷板着脸色道:“我知道沫儿向来孝顺您,可您也不能总帮着她说话,将这真相掩盖了。不然大嫂还如何得救?”

    二老爷早知道三叔公觊觎他们这房族长的位置,看他处处帮景沫说话,不用算也明白是打的什么算盘?

    傅正礼见三叔公气的吹胡子瞪眼,又要反唇相讥,他忙阻止道:“我早说凡事讲求证据,景秀的那些话,证据在何处?”

    景秀唇角微动,缓缓道:“证据就在母亲屋里。”

    傅正礼神色一漾,丘大人当机立断道:“那咱们去看看。我也正打算去探望韶华,知她病重,还带了名医常大夫过来,也请他为韶华把脉试试,看能不能救?”

    傅正礼听了感激,拱手道:“有劳丘大人了。”

    一行人则直接去内院远香堂。

    *******

    景璃手里揣着景沫给的那瓶解药,一直在远香堂徘徊不前,这几日母亲中毒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至今还没个了断,她虽然没能亲耳听到那些端倪,但也从丫鬟口中略知一二,皆说是大哥和景秀是亲兄妹,他们为给柳姨娘报仇,联合起来对付母亲。

    她分不清当中的真真假假,也懒得区分,只知道就算在宗祠仗庭景秀,景秀也没肯交出解药,而如今解药却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姐姐突然把这个给她,又是什么意思?

    就像大姐姐所说,她心里有些恼意,景秀当初说与徐大夫不过是病人与太夫关系,可明明他们认识多年,徐大夫更对她一往情深。

    她觉得自己太傻太蠢,轻易信了她的谎话。这两个月徐大夫给她写信,也有过问景秀的情况,但她并没往那种事去想,只以为徐大夫是坦荡荡士大夫,他也只是关心他医治过的病人罢了,却不想会是如今这种情形。

    她咬紧了唇,将手里的药瓶捏紧,急匆匆就走去霍氏内屋。

    那里徐恒依旧稳如泰山般的坐在床前,为母亲搭脉。

    徐恒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侧过脸,看清是景璃,温声道:“不是说要去陪你姨娘吗?”

    景璃咬着的唇一松,下唇便落下一排牙印,看的徐恒长眉一凛。

    “姨娘正为母亲祈祷念着心经呢,我想徐大夫你从昨日就未睡过,定然也疲累的紧,不如我来照看。”

    徐恒确实很累,但不敢松懈:“无妨的,伯母这里不可马虎,我守在这里随时把脉也好安心。”

    景璃黯然一笑,为景秀可两日不阖眼。

    徐恒见她走神良久不出声,已觉得不对劲,不由问道:“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景璃含糊着道。

    徐恒颔首:“发生何事大可跟我细说。”

    景璃鼻尖微酸,展颜笑道:“你还关心我?”

    徐恒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容柔美,脸上有一层单薄稀疏的柔光,他有些恍惚地道:“自然。”

    景璃心里如吃了蜜饯般:“徐大夫,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话说出口有些咋舌,她脸颊微红的别开了视线。

    却听徐恒朗朗的笑道:“你也是。”

    看着他的笑容,景璃心中温暖如绵,好像一万丈的阳光一起倾落,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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