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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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主回忆录-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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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父说:“为师以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如果这个人刚与你认识便要轻薄你,那么这个人不是好色,就是想利用你、操控你,你是万万不能从的。为师曾经被一个女人利用了太久,以致从此看到女人就厌烦,所以要你引以为戒。”
  但我看过金屏枚后,对合欢这种事有了些了解。如若是真心托付的两个人,成不成婚其实不大成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十一岁便倾慕他,想要嫁给他,到得真的可以实现的时候,四只蹄子却止不住对他拳打脚踢。
  我想起苏不败的话本子里时常用的一个词:半推半就。
  话本子里的姑娘们都是半推半就的,至于怎么个推法,我猜估计和我差不多。
  所以天下第一剑道最后是被我踢下榻的。血沧澜走的时候很无奈,吩咐屏儿要好好照顾我,并且嘱咐我,明日各门派掌门齐聚剑叱阁,共同商讨讨伐魔教的大事,我是替我师父剑圣孟翀来的,所以务必得列席。
  屏儿接了命令,回头对我伸出了双爪:“秋姑娘,不要怕嘛……”
  ——
  晚上我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觉得耳边有呼呼的暖风,吹得很是舒服,我翻了个身继续睡,那暖风便换了个方向,仍向我的耳边吹。
  这一阵风直吹到我梦乡里,我梦到六岁的叶痕飘到我身边,对我说:“秋小七,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我在梦里揪住叶痕的耳朵,欢喜地大声说:“小鬼!我要嫁人了,血沧澜说要娶我,我还没备好喜糖,下次你再过来拿啊。”
  这么说的时候,我瞧见叶痕在梦里一副哭丧着脸,抱在我的胸前说:“秋小七,你要听我的话,他不是好人,你跟我走吧。”
  我瞧着他怪可怜的,想来这孩子是知道我要嫁人,以后不能陪他玩,不能给他买吃食,所以才会哭成个小泪人儿,于是我抱住他的小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亲,说:“小鬼,你别怕,等将来我生了小小鬼,我就把他给你玩。”
  叶痕以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泽,满地的跺脚:“秋小七,姑奶奶,醒醒吧,你瞧瞧你脖子里什么没有了?”
  我听到这一句时,才从梦中惊醒了来。转眼便撞上叶痕的眸子。他的眸子在夜间愈发地清亮,好像夜行的猫一般,能将我瞧得清清楚楚。
  我问他:“你来做什么,不怕被抓么?”
  叶痕说:“白痴,血沧澜偷了你的扳指。”
  我想起梦中惊醒的那刻,便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脖颈,却只摸到一片滑溜溜,全没了扳指那冰凉的贴近。
  但我也不相信叶痕,于是说:“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碰我的脖颈,我才不相信是他拿的,说不定是你偷的,说罢,你潜入我房间要做什么?”
  叶痕长叹一声:“秋小七,我为什么栽在你手里?我上辈子都没能拯救来你的猪脑子,这辈子究竟还指望什么呢?”
  我又在胸前找了找,的确是摸不到扳指,但我不死心地说:“血沧澜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婿,若是他拿走了,那和我拿着也是一样的。师父给我这个扳指,还不是让我救你,你快走吧,迟了被人发现,不要怪我救不了你。”
  叶痕往我床上钻了一钻,便钻进了我的被子。他瘦长的身子贴着我的后背,从后面环住我,把头靠在我背上:“我也困了,本来是来接你的,但料到你不肯走,倒不如我陪你待在这里,省的将来被血沧澜伤一回心,你还学不聪明。秋小七,你得叫我救世主。”
  我想要挣开他,但这小鬼的劲力实在很大,我想起白日里他挽着我都能飞很长的一段路,可想他内力深厚。
  我转了头去瞧他,见他好像比白日更虚弱了些,才刚刚将脑袋贴在我枕上,便呼呼地打起鼾来,全不顾我能不能睡得着。我看着他苍白面上的细皮嫩肉,于是伸手去触了触他,触感温热有弹性,我于是又触了触,他咂了咂嘴,呓语说:“你要是敢嫁人,本教主就切了他的命根子……”
  这小鬼还真是凶狠,睡得迷糊了连自己是尊主还是教主都分不清。不过他小时候脑袋就有些问题,不知在想什么。
  我认真思了思,若是天亮被人瞧见他,恐怕又是一番折腾,为了他的安全,我于是下床将他抬起来,他睡得正香,全没什么动静,被我扔在地上尚不自知。我伸出脚去,在他小屁股上踏了踏,将他挪到床下,用床帘遮起来。
  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同血沧澜站在一起,就算叶痕再怎么跟我热络,我也是不能回头的了。但叶痕小鬼的安全既然是师父交代的,我还是要看紧他些,以免小命根子不保。

  莲花白

  第二天早上我被屏儿一早叫醒,说是血沧澜吩咐下来,今日各派聚集剑叱阁,要我务必盛装出席。
  我一听便乐得好不矜持,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就叫做盛装,但他这样特地要求,定然是要给足我的面子,十有□□是要宣告我们的婚事。
  我斜眼瞥见屏儿的眼角睨向床底下,忙把两条腿搭了出去挡住,笑嘻嘻地说:“盛装在哪里?”
  屏儿果然回身去取,我趁她出去,俯身去望床底,见已经空空荡荡没了人影,我正疑惑间,屏儿已经取了衣服回来。
  那衣服着实刺了刺我的眼,轻柔的纱衣上细细密密缝了金线,屏儿为我铺平了看,是凤求凰的图案,我晓得这个寓意,于是欢喜地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亲,她的脸倏忽红了,娇滴滴地说:“夫人,奴家受不起……”
  我的脸比她更红,红得发烫,我说:“不要瞎嚷。”
  屏儿向我媚眼一抛:“夫人快穿上衣服,奴家给你点妆。”
  这小丫头嘴真甜,我穿上那件金丝纱衣,纱线抚过我的肌肤有些痒,好像血沧澜在抚摸我一样,我一个抖擞,傻笑了几声被屏儿推着坐在妆镜前,向里面瞧去,我的面容白净得像叶痕,但不同的是,他比我还要好看,他的眉毛是一字深浓,眼瞳幽黑像山洞里的水潭,他现在的身子单薄,若是披上女人的衣服,一定是最最娇美的小妞。
  我不禁有些担忧,这小鬼又跑去了哪里?他昨夜说的话,我不是没有记在心上。他说血沧澜偷了师父给我的扳指,还要害我,我虽然不信他,却心头也有犹疑。
  我低头瞧了瞧身上的凤求凰,总觉得许多年的心愿,达成的太快了。
  ——
  我从殿阁后的石柱旁绕出来时,穿着各门各派衣裳的使者们一齐地鼓起掌来。我抬头望见血沧澜递过来一只手,嘴上挂着笑,眼睛微微眯着,像他站在武林大会台上一样睥睨。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他挽了我便走到殿阁中央,向着乌央的人头说:“孟老实在厚爱血某,将真传弟子小七交给我照顾,我自当替孟老照顾好她。”
  下面一片叫好的声音,我有些害羞地捂住脸,却被血沧澜将我手拦下来:“孟老的意思,剑叱阁九州十三门的阁主,以后就是血某。”他说着伸出拇指,我瞧见师父给我的黑色扳指端端正正戴在他手上,他的拇指在众人眼里晃了晃,极威严地说了一句:“剑叱八荒,八荒听令。”
  人群中呼啦跪倒一片,我于是知道那是九州十三门来的人。我师父说过,九州十三门早已自成一派,各斯其职,与江湖独门独户是无异的,除了他之外,接替他的代阁主都无权调动,这时候又不是江湖大乱,血沧澜要他们听什么令?
  我有些不解,想说话,但脸上却有些绯红,头也有些晕,我想是因为我与血沧澜一起手挽手并肩站在人群的中央,我胸口好闷,闷得喘不过气。
  我压了压胸口,对血沧澜说:“你要用我师父的扳指做什么?”
  血沧澜向我笑笑:“你已是我的女人,这些外面的事,便不需要你劳心了。”
  我摸摸脸上一圈一圈地红晕:“我还没有成了你的女人……”
  他眨了眨眼,讳莫如深地凑到我耳边:“你忘了么,那天你在我身下,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要我娶你,我们一起重振剑叱阁。这扳指是你自己亲手递给我的。”
  若是平时,我一定清醒,可是此时,我的头越来越晕,他说我在他身下,我便脑中想到我在他身下,我没有穿衣服,很是旖旎的场景,有点像我看过的话本子,他说我要嫁给他,我想了想,我是一直想嫁给他;他说扳指是我主动我递给他的,我便好似脑中有了那场景,他说的什么,我都深信不疑,我点点头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耳边:“是你告诉我,你师父要你拿着这扳指,助我成事,你也忘了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忘记?”
  我的头昏昏沉沉,脸上烫得像热的锅铲,我迷迷糊糊地点头:“是,师父是这么嘱咐我的……”
  他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大声些告诉那些跪着的人,说‘九州十三门听我师父号令,为血阁主马首是瞻。’”
  我对上他的面,总觉得他美得如真似幻地不清楚,仿若在遥远之处,摸也摸不着的地方,我大声重复他的话:“九州十三门听我师父号令……为血阁主马首是瞻。”
  他这次抚了抚我脑后的发:“你做得很好,我喜欢你。”
  我无意识地低声重复:“我做得很好……你喜欢我。”
  他偏头叫屏儿来扶我下去休息,屏儿扶着我缓步离开,我脑子里很是晕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脑中嗡嗡作响,听得血沧澜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旋打转,好似空谷里有回音一般。他说:“魔教作乱,我各大门派怎么能坐视不理,且不说先阁主之仇未报,单说魔教妖女苏醒,便是江湖一件大祸事,若是魔教死人皆可逆天之道,祸乱江湖,将永无宁日。今日召集大家,便是选出一位盟主,带领各派消灭蚩灵教,铲除祸害。”
  我昏眩中回了头去看他,他将戴着扳指的拇指立了很高。他号令剑叱阁九州十三门,便已相当于号令十三个江湖大派,他俨然便已是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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