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借尸还魂引发的血案-水月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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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借尸还魂引发的血案-水月长空-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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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心性坚韧,但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莫要掉以轻心。”
  断断续续的梦境间隙,她曾朦胧听到楚辰对小丫头南歌如是说,刻意叮嘱了南歌看紧她。
  那时的云初靠在床头,静静看着窗外人影交错,月色透过琉璃窗渗进来,像是雪化作的冰水,凉凉淌进心里。
  也是那一刻,她决定赌一把。
  她其实记得书库典籍中没有关于毁去记忆的记载;也知道自己执念极深,即便重创头部也忘不了江昶;她也知道,楚辰不会留在空明城太久,风黎部不可能就这样甘心认败,很快就会再整旗鼓卷土重来。
  她以感情记忆为借口回到司巫殿内厅,有意在楚辰的监视下潜入书库,在他面前自伤重创,又言语如刀,逼到相顾两相厌。
  她身受重伤,虚弱之下灵力不济,叫小丫头放松了警惕,连几时被盗了既生魄也不知。
  既生魄,本是楚辰留下,怕她到万一之时,可用以疗伤续命。
  曾经她为救他奋不顾身盗宝,如今她为对付他,又盗了一次。
  一声清脆碰响,玉盒被重新放回桌上,一如往昔静默不言。
  “城东山上,发现一支风黎残部,约有两百人。”
  斥候匆匆来报,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有人勾起唇角,抄了兵刃振臂一呼:“走!去灭了那些风黎人!”
  。
  自此战烽起,风黎部猝不及防节节败退,折损甚大,多日前甚至放弃王都,率军南下。楚辰曾立于城头极目远眺,勾着唇似笑非笑评论说,风黎族主自知情势不利难以坚守,早早定下策略,宁愿弃城避开锋芒,有计划地运输物资,一批批撤离军队臣民,倒是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除了被带下南边的大部军民,空明城北、东附近依然留有不少先前败逃的余部,流窜山林之中一面躲避长胥族的追剿,一面寻找机会不断袭扰。尤其是楚辰离开的消息传出后,那帮散兵游勇袭扰频率也增加不少,时不时截杀单骑斥候,使得长胥族不得不调派更多斥候以便顺利打探传达情报,一面还得提防送出的军情消息会否被泄露,烦不胜烦。
  敌人在暗,长胥族在明,且对方人少更隐于深山之中,追剿本就不易,连日来进展缓慢,如今乍一发现两百人之多的队伍,长胥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风黎余部盘踞深山,无后续补给,条件自然不会太好,而长胥将士清一色甲坚兵利加之士气高涨,三面重围,一面生路,很快风黎余部便被逼得不得不撤入一处山谷。
  山谷平坦开阔,正是个足够施展拳脚的战场。长胥军布开阵型,列成一个横向长阵,向着敌人缓缓开去。自高处下望,正能望见长胥军如收五指,眼看着就要将风黎余部包了饺子。
  “乌合之众,看你们能挺多久!”领军之人长剑一指,“进攻!”
  第一批将士冲上去,风黎余部也不再后退,提枪举剑,严阵以待。
  有支箭呼啸着破空而去,恍若一声令下,短兵相接,铮然作响。
  “今日我等便葬身此处又何妨!”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族主定会收复王都,为我等报仇!”
  “将士们冲啊!大畜王台看着我们呢!”
  嘶喊声中,血溅三尺,满面斑驳。
  厮杀声震天撼地,远近山谷反复回荡,一重重回声叠上嘶喊声兵戈声,席卷尽所有神智。
  而在那重重相撞的杀伐声中,有什么渐行渐近,在混杂杀声中竟如清音。
  有个耳力极好的风黎人回头望去,萧瑟山林中,竟有匹马急急奔来。山风怒号,吹起马上那人的长发,遮住脸庞,只余一双锐利非常的眼睛。那人一拍马鞍腾身跃起,立上马背,在疾奔之中张弓拉弦,三支羽箭带着火灵射出,准确地击中三面长胥王旗,一下将之燃尽。
  那名风黎人大喜,是族人的灵力!
  那人丢了弓箭重新坐回马上,手中化出柄金光熠熠的长剑,策马冲入混战之中。
  来人勇武异常,刺砍之间也毫不留手,令旗被烧,长胥族人皆是一愣,再回神时已纷纷被那人砍翻在地,转眼便让她在两军之间辟出生路。
  角号声鸣起,长胥军停止攻势,齐齐后退一步,警惕地重整阵型。
  领军之人高举长剑为令,剑光清寒若镜,映照出来人的脸。
  再次进攻的命令迟迟未下,领军之人盯着来人,目光在她额头一点金红眉心坠上徘徊不去,惊疑不定。
  云初横剑立马,扫一眼身后的风黎余部,厉声道:“听我令,结成锥形阵,对准他们长阵中心,拼力冲过去!”
  领头几个风黎人互视一眼,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两百人的锥形阵很快结成,甚至没有多喘息一刻便向着云初剑锋所指之处,呼喊着冲去!
  令剑重重砍下,山林之中,怒涛又起。
  。
  云初冲在最先,带着两百风黎余部硬生生在长胥军中撕开一道口子,奔上山直冲山林深处而去。
  “姑娘是何许人也!”有人在身后问,声音顺着风递来,传入耳中像是几百人一齐的喝问声,“前方深林不利急行军,将士们恐会流散!”
  长胥军犹在追围,深林之中才能甩掉追兵。云初顶着风回头道:“现已是黄昏,天一黑我们避入深林,长胥族就只能铩羽而归。”
  “将士流散,我们亦难以收拢散兵!”
  云初沉吟一瞬,伸出手:“给我一柄□□。”
  身后之人心中虽疑惑,但非常之机不容多想,还是将手中银枪递了上去。云初低低一笑,掌心光华重聚,耀眼若山侧夕阳,转手便打向空中。
  山头流霞相映,夕阳正一点点隐没到山头之后。在余晖将熄未熄之际,突然有道绚烂流光在空中炸开,如陨星四落,星星点点洒在空明城外的山头之上,若明月崩裂,若烽火四溅。
  而在纷纷流光之中,有柄枪挑着一件斗篷,如旗帜一般缓缓升起。
  “那术法……是司巫大人!”
  “族主果然没有弃我们而去!那是司巫大人的术法!”
  身后传来欢呼,有人奋力追上云初,激动道:“姑娘可是司巫大人的弟子?那术法是司巫大人嫡传,姑娘可是族主派来寻我们的么!”
  而所问之人目不斜视,挑着斗篷在天暗下的那一刻冲入林中。
  “司巫弟子,巫女云初。”
  

  ☆、祸起萧墙

  
  三骑绝尘,趁夜而出,踏过月落日升,快马加鞭向南奔赴而去。
  不眠不休整三日夜,一路风尘厚重;自王都至八百里外,绵延烽烟,不绝王旗。
  拂晓,重镇檀阳城,楚辰高坐堂上,手中是反复翻看后,已变得皱皱巴巴的信。
  “主上,空明城又来信了。”
  有人躬身俯礼,诚惶诚恐道,不敢抬头看堂上之人的沉沉脸色。
  “呈上来。”楚辰没有感情地道,五指一收,牛皮卷又被攥入掌心。
  来人奉上密函,忐忑不安。
  指尖一拂,密函展开,楚辰极快地扫了几眼,一手合上。
  “主上……”候在一旁的长老犹豫着开口,却又打住。
  楚辰顿了顿,重新打开密函,逐字逐句地又看一遍。
  十一日前,云初强行破困而出,逃入空明城东山林,不知所踪。
  五日前,在长胥军队追剿风黎余部时,那人重又现身,出手解围。之后,云初以司巫秘法为讯号,挑旗立营,收拢风黎散兵,几次领兵击退长胥追军。
  至密函送出的三日前,云初已借风纪之名,在短短两日募揽风黎余部千余人,再继续下去,若成气候必威胁到王都空明。
  云初身份特殊,空明守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送信前来求族主示下。
  沉默许久,楚辰终于笑出一声,轻若叹息:“真不愧是云初啊。”
  “主上,请恕属下直言……”长老倾身一礼,忍不住道,“若是当初……”
  “若当初将她关入封牢,封住周身灵力,何至今日麻烦,是也不是?”楚辰打断他,目光望穿字里行间,喃喃道,“若将她与那些风黎族人关在一处,她必当日日自责,陷于愧疚煎熬,孤……”
  “呵,妇人之仁。”楚辰笑着摇摇头,叹道,“千年前一念之仁轻信吕商,千年后又重蹈覆辙,孤,确实愧为一族之主。”
  长老慌忙俯身道:“当年先祖与众长老亦曾建言接纳风黎部,岂是主上一人之过?何况主上仁厚,我族之幸,是风黎部人心不足,必遭天谴!”
  “仁厚?哼,仁厚的楚辰早葬身大畜台下。”楚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重又恢复先前坚毅果断。两封密函都被收入袖中,楚辰起身,负手身后,窗外朗日升起,晨光穿窗,撒落在他碧蓝衣衫之上,若日照晴空。
  “风黎大部消息如何?”
  长老答道:“已于悬星河下游重整,就地为都,应当很快就会反扑。”
  “江南?”楚辰侧目,脸庞埋入光影,看不分明,“真是不枉他们放弃半壁江山,还真让他们争得了时间卷土重来。”
  见族主似又陷入沉思,长老望一眼等在门外的斥候,小心提醒道:“空明城那里……还请主上示下。”
  楚辰回神,袖中两封密函正紧贴着衣衫:“长老觉得,她收拢散部后,下一步会如何做?”
  长老忧心忡忡道:“他们于王城附近盘踞不去,恐怕意在王城。”
  “区区千余人,如何夺城?”楚辰嗤笑,摇着头道,“云初不会那么蠢。且不说空明城固若金汤,即便她侥幸夺得,孤军又如何守城?不过是被人瓮中捉鳖罢了。莫说空明城,怕是周边任何一个小城,云初都不会出手来夺。”
  “如今风黎部一分南北,消息被我族阻断,北边的风黎余部士气低迷,若能夺下一城,必能重振士气吸引剩下残部前来投效。他们走投无路之下,会否冒险一试?”长老不无担忧,若云初当真领军攻城,届时攻防之间刀剑无眼,极有可能伤及她性命,主上……
  楚辰抬了抬手,笃定道:“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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