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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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战争-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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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有绳子,中士。”这是爆破手威雷的声音。

他们出去后,我们将这托伦星人围住。

他有许多只眼睛,当塔特和马尔罗尼向他身后包抄过去时,他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这家伙不是麻木就是吓呆了。

通过1米高的外墙上窗状开口处,我看到科梯斯正在东侧的萨拉密式建筑旁集合队伍。我这才看出,也许这被俘的托伦星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而是盯着科梯斯他们。我选好位置:既能监视这托伦星人,又能观察到萨拉密式建筑那边的战况。

阿尔萨达特他们刚刚离开花形建筑,正向考特斯靠拢。这时,有情况了。

数百托伦星人从萨拉密式的建筑物中一拥而出,并向我方猛烈射击。

每个托伦星人都拿着个类似手提包的箱子,一根软管与箱子相接。像使用激光枪一样,他们用这根软管四处扫射。

我们用激光枪与他们对射。要是他们队形比较集中的话,几秒钟之内就会被我们消灭。可他们马上四处散开,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地形和建筑物隐蔽起来。

用激光枪一扫就能击破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泡,但我吃惊地发现,他们的武器也相当有威力,这些托伦星的男女们极其痛苦地乱作一团,摇摇晃晃,可就是死不了。

科梯斯大声喊:“集中火力,狠狠打,枪榴弹手,用榴弹炸!”

“二排,三排,谁在那儿指挥?艾克瓦斯,博尔斯,他们在哪?”

我转身看了看西侧的萨拉密式建筑,战况也大致如此。

“布西亚!马克斯韦尔!是谁在指挥?”

“我是布西亚,中尉,也许现在应该由我来指挥,艾克瓦斯和博尔斯恐怕不行了。我……啊!”短促的痛苦声后,联系中断了。

“二排,三排,听着,我们的武器占有优势,要充分利用,每人瞄准一个目标,击不中目标就一直打。胜利就在眼前,我们一定会胜利的。重机枪手,赫茨,康特!把这该死的萨拉密统统给我炸掉,里面可能有更多的托伦星人。”

两枚火箭炮弹将西侧的萨拉密式建筑炸成一片碎石,可东侧的那座还没被击中。

“报告中尉,我是查因,赫茨不行了。”

“那,发射器就由你来使用,笨蛋!”

我接通了玛丽的话筒:“玛丽,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有回声。

“你没事吧?”

耳机里传来科梯斯的声音:“混蛋,不准私人通话,我们还没胜利呢。”

那托伦星人还是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什么。

我数了数,发现东面没几个托伦星人了。但从我处的位置向西看,那儿的战斗还没结束。

“好,就这样打。”科梯斯喊道,“跟我来,支援二排、三排。”

一排和四排剩下的人跟着他急速跑去。在他们身后留下十几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其中就有玛丽,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我抬手指了指那托伦星人,对他,我怎么也恨不起来,我恨的是科梯斯,可也是找不到感觉。我们好像陷入一场非人为的灾难。所以尽管我十分愤怒,却无法迁怒于任何个人或生物。

科梯斯带着人赶到时,西边的战斗也已结束,又牺牲了十二个人。他通过无线电与飞船进行联系。

我曾想到过,如果我们和这个托伦星人有什么麻烦的话,那就是现在怎么把他弄出去,带上飞船,可他好像是懂得我们的手势,一声不吭地和我们一起轻轻地飘落下来。

他毫无反抗地跟我们上了飞船。真不可思议,他是那样地顺从。我突然想到,这很可能是他布下的陷阱。他本人很可能就是一颗炸弹,别人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可经过便携式荧光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考虑得极为周到,“纪念号”专门配备有托伦星人禁闭室。里面有我们复制的托伦星人在那些萨拉密式建筑物中所特有的空气和食品。我将托伦星人交给异种生物学家后,就回去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第五章

据我计算,我们共有七十三人来到Yod一4基地,可离开时仅剩二十七人了。

伤亡名单还没公布,但许多熟悉的面孔已不复存在。这些不在的人究竟是谁,我迟早要知道,但我还是敲响了科梯斯的门。

“谁?”声音很粗暴。

“曼德拉。”

“进来。”

他坐在一张斯巴达式睡铺上,两手晃动着咖啡杯,脚下有个酒瓶,我认得出,那是博克中尉的家乡酒。

“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想——我一定要知道……知道玛丽是怎么死的。”

他毫无表情地看了我好长时间,哼着鼻子说:“她没死。”

“没死?她——受伤了?”

“不,没受伤。”

“那……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张症。”他往杯子倒了些水,晃了晃,看了看,又闻了闻,“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目前她在急救舱,你可以问问帕斯托中尉。”

她还活着!“谢谢您,先生。”我转身要走。

“曼德拉。”

“到。”

“别太高兴了,她是否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要取决于帕斯托的情况介绍。这是对临阵畏缩者的唯一惩罚。”

“是,先生。”即使那样,我也感到十分欣慰,十分幸福。

“你可以走了。”

在走廊上我遇到了卡麦。她穿了件新束腰外衣,还化了妆。鬼知道她是从哪儿搞到这些东西的。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眨了眨眼,小声说:“你可真性感。”

急救舱候诊室里只有恩森·辛格。

“你好,恩森。”

“你好,中士,请坐。”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问道:“情况怎样?”

“你是说玛丽?现在还不知道。”

我走到布告栏那儿,看了些我毫不感兴趣的东西。这时帕斯托出来了。辛格赶忙起身,但我还是抢先一步。

“大夫,玛丽怎么样了?”

“你是谁?我干吗要把她的病情报告给你?”

“我……先生,我是曼德拉,和她一个排的。”

“你是想把情况报告给科梯斯中尉?”他略带讥讽地说。其实他早就认识我。

“不,先生,我本人很关心她的病情。当然我愿意向科梯斯报告,如果您——”

“不用。”他懒散地摇了摇头,“还是通过正常途径,让我的助手向他汇报吧。不然我的助手也是闲着。请坐,辛格,你是为谁打听她的情况?”

“为我自己。”

“我的病人现在还有这么大魅力呀。你们俩不必过于担心,这是士兵常见病。上次从Aleph回来后,我已治愈了不少这类患者。用催眠术效果很好。”

“战争疲劳症?”辛格问道。

“可以这么说。也叫‘神经衰弱’。不过少校管它叫‘胆怯病’。”

我记起了科梯斯说过的话,一丝恐惧悄悄爬上我的后背,一直传到了头顶。

“从玛丽的情况来看,”他继续说,“这是很可以理解的,通过催眠术询问我已了解到了她的详细情况。

“托伦星人出击时,她是第一个看到他们从建筑物里冲出来的。她立刻被吓瘫在地,而她班里的其他几个人在敌人出击时就被打倒。他们死得很惨,她承受不了。她觉得对他们的死她负有责任,因为她是班长,而她没有向他们提出警告。实际上,我想她根本来不及警告他们。别人都死了,而她还活着,因此她有负罪感。不管怎么说,从她一到那儿直到完全撤退,她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用外行人的话说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这听起来仍然不妙。“那么,大夫……你打算怎样写情况介绍?”

“什么情况介绍?”

“给军事法庭的情况介绍。”

“什么,他们真的打算送她去军事法庭?因为怯战?”

我点点头。

“怪事。这是对意外情况的正常反应,是医学问题,而不是道德问题。”

这下我可放心了。

“你可不要到处乱讲,斯托特少校是个真正的军人。他认为现在纪律太涣散了,很可能要找个替罪羊。你说什么都于她无助,等着我的报告好了。你也不要乱讲,辛格,记住,不要说你来看过她,除了她正在休息外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至少一个星期以后。也可能两个星期。下一步我要……”他摇了摇头,“不用技术术语没法解释,简单说就是,让她理性地看待这次事故,从而了解是哪些心理特征使她当时作出那样的反应。这样的话,我得让她退回到儿童时代,再让她慢慢长大,逐渐地恢复知觉。这种技术很可靠,成功率达9O%。”

我们向他表示感谢,就走了。

由于镇静药的作用,我直犯困。要不是有通知说所有陆战人员饭后集合,我准会睡上十二个小时。我饭也没吃就去睡觉了,让塔特到时候叫醒我。

来到餐厅时,大家都已坐在一个角落里。那一个个空坐位就像一座座墓碑。我又一次感到十分悲恸:我们离开密苏里训练中心时有一百人,随后又挑选了二十多人,可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个幸存者了。

我坐在那儿听他们谈话,内容大多是与回家有关。

在我们离开将近二十年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要是想就业的话,是否还需要再培训……艾林安德夫说,到时候我们能拿到二十年的薪水,还有附加利息,再加上养老金,我们就不必再工作了。没人提到再服兵役,也没提到他们可能不让我们退役。

斯托特走进来时,大家起立致敬。

他说了声“都坐吧”。

他抬头看了看我们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从他阴郁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和我一样也很沉痛。

“我不信教,”他粗声粗气地说,“如果有人想祷告或是想唱什么颂歌,那就请他离开。”

大家都默不作声。

“很好。”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盒,“当然,通常情况下,在‘纪念号’上是不准吸烟的,但我已做好特殊安排。”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香烟。他小心翼翼地把香烟放在桌子上。天晓得这盒烟他保存了多长时间了。

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几乎是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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