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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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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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起耷拉着脑袋,淡淡地说:“就是个傻丫头,她当这府里的厨房是轻易进来的吗?”
  别人不知道,他何小起却是知道的,曾经九爷一怒,直接斩杀了厨房里十三口。
  从此之后,能进府里厨房的,那都是把命悬到了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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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砚并不知道这韩大白和何小起在叨咕什么,她几乎是满怀期待地跟着孟汉往前走。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又绕过了一座座庭院,走到了阿砚头有些晕的时候,终于孟汉停了下来。
  孟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阿砚冲他笑了笑,点头,自己走进去了。
  孟汉站在那里,目送她进去,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阿砚踏进这个花厅后,这才发现,这个花厅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地上的汉白玉石能反射出人影,前面摆放着的白色毯子比雪还要白。
  顺着那白色毯子,她一直望进去,却见前面是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有一个紫檀木鹰架子,上面停驻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鹰,那鹰此时翅膀合拢着,闭着双眸养身。
  而就在这矮榻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头戴紫金玉冠,身穿玄青色宽袍,用一只手半托着脑袋,斜躺在那里,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往下逶迤,从矮榻上随同袍角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不用看到脸,阿砚就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慵懒高贵的气质,带着一点邪气,散漫地半躺在那里,俯首间睥睨着这个世间。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微侧过脸来,垂眸扫了刚刚踏进花厅的阿砚一眼。
  阿砚看到了这男人的脸。
  她看到这男人脸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滩泥般,瘫在了地上。
  

☆、别吃我(修)

  这一世阿砚活了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乡下牛栓子村过着贫困却平静的生活。
  别人都说阿砚傻,从小就傻,总觉得她做事颠三倒四。
  事实上她有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颠倒了,颠倒了前世今生。
  她有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活了多少世。
  不过她会数,会数她死去的次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她死过七次,那就是七世了。
  七世记忆里,各种各样的人生,有血统高贵的公主,也有贫贱丑陋的农妇,更有任人使唤的小丫头,甚至还有提马上阵的大将军。
  那些人生,时而深刻时而飘渺,在阿砚刚出生的时候,就不断地在阿砚的脑中徘徊冲撞。
  十五年的乡下日子,那些记忆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了,或许她曾经喝过的孟婆汤已经开始侵蚀掉那些记忆。
  然而有一种记忆,却仿佛刻在她的灵魂里,哪怕再乏味平凡的光阴,也无法消磨去。
  那就是关于死。
  她死过七次,每一次都是不得善终的死。
  各种各样的死法,每一个让她想起来都是浑身每一处都在抽筋的疼,疼得五脏六肺揪扯在一起,怕得魂飞魄散无处躲藏。
  而每一个关于死亡的记忆,都伴随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尊贵俊美的脸,犹如白玉雕刻的脸庞上,斜飞的长眉风流蕴藉,细长的凤眸似睁非睁,微抿起的唇犹如一道浅薄的红线。
  他总是身份高贵,踩踏在万人之上,薄唇轻轻吐出的字眼,须臾间夺她性命。
  阿砚脸色苍白地瘫倒在那里,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两唇更是颤啊颤的合不上。
  就是他,每一次都是他。
  她死了那么多那么多次,每一次的死,都总是和他有些瓜葛。
  她两唇颤啊颤得根本合不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宅院罢了,他怎么会住在这里?他不是每一次都是生在皇家,血统尊贵吗?
  而就在阿砚趴在那里迷茫惊恐的时候,九爷好看的眉总算是有了点异样。
  他开口了,声音暗哑轻柔:“怎么,我还没让人动手,你就要自己去摔死了?”
  他不说话就罢了,他这一说话,阿砚抖得更厉害了。
  死,死,死……
  还有那个声音,那种渗透着危险的低语,多么惊悚的熟悉,那就是她七世的夺命符咒……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听到自己哆嗦的唇发出可怜兮兮的声响:“别杀我别杀我,我害怕!求你了别杀我!”
  只要让她活下去,让她干什么都行!
  她不要死不要死!她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活到七十岁八十岁!她要嫁人生子她要吃吃喝喝!
  九爷伸出完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好看的下巴,玩味地看着地上的小丫头。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肮脏丫头,竟然有人将她做的点心给自己吃了?这是九爷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所有给他做膳食的厨子,哪个不是在山泉水里泡个十天半个月,彻底干净了再进厨房!
  尽管那个点心确实比较合他胃口……
  九爷挑起斜飞的眉,鄙夷地望着地上这个要死要活的姑娘。
  而地上这位姑娘呢,在听到“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那句话后,顿时脑子里迸发出过去十五年从来没有过的智慧,以着超出她智商的天分,领悟到了这话中的意思。
  她仰起脸来,泣声哀求道:“九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幼弟,更有父亲,身受病痛之苦。求九爷饶我一命,我定衔草成环,做牛做马,报答九爷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个之后,她才想起,这段话她在某一世的记忆里说过的啊。当时她刚说完,直接被眼前那男人给一刀砍死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怕了,怕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想死……”
  九爷唇边难得绽开一抹兴味的笑来:“难得你这乡下丫头还会说这种话,来,你给我说说,你要怎么衔草成环,要怎么做牛做马?”
  他打量着她那羸弱纤细的小身子:“给我做牛做马?我怕压坏你呢。”
  阿砚听到这话,求生的渴望让她浑身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匍匐着像一条鱼一般冲过去,冲到了九爷脚底下,跪在那里祈求道:“九爷,我有力气,我能当马,也能当牛,不信你试试!”
  九爷俯视着矮榻下这个满脸泪花的小姑娘,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恐惧和哀求,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趣,他唇边越发勾起一抹笑来,凤眸微眯:
  “小丫头,你这样的马,骑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语音低凉,调侃意味十足。
  可是这话听在阿砚耳朵中,却竟犹如催命符一般,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线希望。
  做牛不行?做马不行?那她她她她,她该做什么?
  她幼滑稚嫩的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趴伏在他脚底下,绝望而怔愣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跟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无辜又可怜兮兮。
  九爷见此,心情大好:“韩大白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韩大白?
  阿砚吓得已经成了混沌浆糊的脑袋,此时此刻终于闪过一道光亮,她顿时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草,连忙道:
  “九爷,我会做饭啊,我会做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阿砚小嘴巴啪啪啪个不停,抹着泪稀里哗啦报出一堆的点心菜名。
  九爷挑眉笑:“是吗?我怎么不信呢?”
  阿砚睁着晶亮清澈的大眼睛指天发誓真诚无比:“九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啊,保证做出来的天下独一无二!”
  九爷哈哈大笑,笑声清越:“好,你既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机会,那就做吧。”
  话说到这里,他却又语调一变,微眯起眸子,略显阴冷的声音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做得哪个不合爷的心意,爷可是直接把你剁成肉泥,扔出去喂鹰。”
  他话音一落,旁边紫檀木架子上的黑鹰竟然陡然睁开了双眸,凌厉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射过来。
  这简直是压死阿砚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一激灵,哀哀地求着:“别,别吃我……我没几两肉的……我一定会做出让九爷满意的饭菜!”
  九爷满意点头,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脆亮。
  随着那声响指落下,花厅外,腰佩长剑的孟汉金刀大马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单膝跪地,沉声道:“九爷。”
  九爷连眼皮都没掀起一下,低凉的声音淡淡地吩咐说:“去,把韩大白和何小起带来。”
  孟汉应声出去了。
  阿砚惊魂甫定,咬着唇儿,耸着柳叶小弯眉,清亮湿润的大眼睛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偷瞅着九爷。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邪恶无比,自己每一次都因他而死,而他每一次都将登上帝位,南面而向北,俯瞰天下,操纵着芸芸众生的性命。
  也是因为这个人的七世帝王命,阿砚过去的十五年过得还算轻松,她一直以为躲在乡下这个地方,自己这辈子是永远见不到这位帝王命格的催命煞星的。
  这一世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跑到这个偏僻的西南之地来,还躲在这么一座宅院里?
  阿砚细细地品味着“九爷”这两个字,总觉得不对劲。
  一时又想起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那样的人物,竟然给他来当侍卫?
  阿砚黑宝石般的一对眸子惶恐地转啊转的,再次小心地瞅了他一眼,他,真得是一个普通的九爷吗?
  这九爷本来是微微合起双眸养神的,他那墨黑的长发放荡不羁地垂下,有一缕甚至滑过他那俊美异常的脸庞,半遮住他的眉眼。
  谁知道这样的他,陡然间却睁开了双眸。
  精准的视线,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阿砚,将偷偷打量的阿砚捉了个正着。
  阿砚吓得又是一激灵,娇嫩的唇儿都下意识哆嗦了下,慌忙低下头,惶恐小心地趴伏在那里,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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