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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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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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恩从来都不喜欢席恩·葛雷乔伊,但他曾是父亲的养子。腿上再度传来一阵绞痛,他发现自己又仰面躺下。“不可能,这里面有误会,”他坚持,“在后冠镇,我亲眼看见一头冰原狼,一头灰色的冰原狼……灰色的……它认识我。”假如布兰死了,他的一部分会不会活在狼体内,好比欧瑞尔活在老鹰里?
    “喝这个。”葛兰将杯子端到他唇边。琼恩喝下去,脑海里满是狼、老鹰和弟弟们的笑声。上方的脸庞开始消退模糊。他们不可能死。席恩不会这么做。临冬城……灰色花岗岩墙,橡木钢铁大门,残塔上的乌鸦,神木林里温泉的蒸汽,王座上的国王石像……临冬城怎么可能不在了呢?
    他开始做梦,梦中又回到家中,在温泉里嬉水,头顶是一棵巨大的白色鱼梁木,上面刻着父亲的脸。耶哥蕊特在他身边,一边冲他大笑,一边脱下衣服,直到像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她想吻他,但他不能接受,不能在父亲的注视下接吻。他是临冬城的血脉,是守夜人的汉子。我绝不会生什么私生子,他告诉她,我不要。我不要。“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她低声说,接着皮肤在热水中溶化,血肉从上面脱落,直到最后只剩头颅和骨骼,池子里翻滚着浓稠的血水。
 










凯特琳 r  i抵达绿叉河之前,他们先听见了汹涌的水声,沉吟不绝,犹如巨兽咆哮。河流高
    涨,宽度比去年罗柏率军渡河、并答应娶佛雷家女子为妻时增加了一倍半。当
  时,他急需瓦德侯爵和他的桥梁,如今更为迫切。望着浑浊打旋的绿水,凯特
  琳心中充满疑虑。不通过孪河城,无论如何也无法返回北方,水位至少还要
  一个月才能下降到适当程度。
    走近城堡时,罗柏戴起了王冠,命凯特琳和艾德慕与他并骑上前。雷纳德·维斯
  特林爵士担任掌旗官,白雪皑皑的旗面上飞扬着史塔克家族的冰原奔狼。
    桥头堡在暴雨中浮现,犹如两樽高大幽灵,随着人们走近,阴气逐渐凝聚成形。
  佛雷家共有两座石城堡,分居河的两岸,犹如镜面映射成双,中间由巨大的石拱桥
  相连。桥中央是卫河塔,湍急的河水从塔下流过。两岸的孪生城外围都挖了护城河,
  将两座城堡化为岛屿。此时,连日降水更让扩城河变成了长湖。
    透过漫天雨水,凯特琳发现河对岸的东城下有数千士兵安营扎寨,营帐外挂的
  旗帜被水浸透后搭在杆子上,好似许多溺水的猫,看不清颜色与图案。她只知道大
  多数旗帜都是灰色的,实际上,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灰色。
    “罗柏,你要小心谨慎,”她告诫儿子,“瓦德大人脸皮薄,舌头利,他的许多儿孙
  无疑也会有样学样。如今我们有求于人,你千万不可触犯他的自尊。”
    “我清楚佛雷家的秉性,母亲,我也知道自己冒犯过他们,而今又急需他们!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像修士一样大唱甜言蜜语。”
    凯特琳不安地在马鞍上挪动,“等我们抵达后,若对方提出款待饮食,请不要犹
  豫,立刻接受!他们给什么,就吃什么,吃的喝的都尽情享用。f殴如他们不开口,你就
  主动索要面包、奶酪和葡萄酒。”
    “我不饿,只是有点湿……”
    “罗柏,仔细听我讲:一旦吃了他的面包和食盐,就代表你应该享受宾客权
  利,在他屋檐下,他作为主人对你有义务。”
    罗柏似乎颇觉有趣,“我有一整支大军的保护,母亲,无需寄望于面包和食盐。
  但假如能与瓦德大人和解,即便他给我蛆虫炖乌鸦,我也会欣然接受,并叫他再来
  一碗。”
    东城下骑出四位佛雷,个个裹着厚重的灰羊毛斗篷。凯特琳认出已故的吏提夫
  伦爵士——瓦德大人的长子——的长子莱曼爵士。如今,他是孪河城继承人,斗篷
  下的那张脸却显得肥胖、圆滚和愚蠢。其余三个估计都是他的儿子,瓦德大人的曾
  别、竹飞。
    艾德慕证实了她的猜测,“长子叫艾德温,就一脸病相、苗条苍白的那个;瘦长
  结实、满脸胡须的是黑瓦德,这家伙十分凶暴;骑牡马的是培提尔,这小子很不幸地
 生了张麻子脸,所以被家人唤做‘疙瘩脸培提尔’。他只比罗柏大出一两岁,但瓦德在他十岁那年为他娶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天杀的!萝丝琳千万不要长得和他一样!”
    国王一行人暂时驻足,等待大队人马跟上。罗柏的旗帜软软地垂搭而下,在他们的右手方,绵延的冰雨拍打着滔滔的绿叉河水。灰风窜上前来,竖起尾巴,用暗金色的狭长眼眸瞪视着逼近的佛雷家人。当他们走到六七码的近处时,只听冰原狼一声怒吼,深沉雄浑,仿佛与河流之声合为一体。罗柏大吃一惊,“灰风,到我这儿来。灰风!”
    他反而厉声长嗥着向前扑去。
    莱曼爵士的坐骑发出一声恐惧的嘶叫,惊退开来,疙瘩脸培提尔的马则将他摔了下去。只有黑瓦德牢牢握缰,一边摸向佩剑。“不!”罗柏大叫,“灰风,过来,过来!”凯特琳忙拍马上前,挡在冰原i良和对方之间,泥泞飞溅,沾在马蹄和狼身上。灰风往外避了避,似乎这才头一次听见罗柏的召唤。
    “史塔克家的人就是如此道歉的么?”黑瓦德长剑出鞘,大声喝道,“叫狼来咬人,真是会招待!你们来此究竟何为?”
    莱曼爵士下马扶儿子疙瘩脸培提尔起身。小伙子溅了一身泥,幸好并未受伤。“我此行前来,是要为冒犯你们家族的事表示歉意,并参加我舅舅的婚礼,”国王翻身下马,“培提尔,请用我的坐骑,你的马似乎逃掉了。”
    培提尔看看父亲,“我可以和哥哥们一起骑。”
    仍在马上的三位佛雷对罗柏的话无动于衷。“您迟到了。”莱曼爵土宣布。
    “大雨延误了行程,”罗柏说,“我之前已派遣信鸦,作出说明。”
    “那女人呢?”    .
    大家心知肚明,他指的是简妮·维斯特林。凯特琳充满歉意地微笑,“爵士先生,简妮王后从西境来到奔流城,一路旅途劳顿,此刻需要休养,等时机合适,定当欣然前来拜访。”    。
    “欣然?我曾祖父可不会高兴,”黑瓦德虽收剑入鞘,语气依旧咄咄逼人,“我给他讲过这位‘王后’的事情,他老人家很想亲眼看一看。”
    艾德温清清喉咙,“陛下,我们在卫河塔里为您准备了房间,”他用谨慎有礼的口吻对罗柏说,“也为徒利公爵和史塔克夫人安排了住所。我们也欢迎您的封臣骑士们来到我们屋檐下,参加即将来临的盛大婚礼。”
    “那我的士卒呢?”罗柏问。
    “父亲大人要我向您致歉,家堡简陋,恐怕无法容纳和接待陛下的雄师。您瞧,为养活河对岸我们自家的军队,粮食和草料已然捉襟见肘。但不管怎样,不能亏待
   陛下的人,一旦他们过了河,在我家部队旁边驻扎妥当,我们将提供充足的葡萄酒
  和麦酒,让大家为艾德慕公爵和新娘的健康尽情举杯。您瞧,对岸搭起了三座婚宴
  大帐,就是专为方便庆祝而建的。”
    “你父亲大人真是想得周到,我代表部下表示感谢。他们都走了很长的路,又湿
  又乏。”
    艾德慕·徒利驱马上前,“我何时才能见到我的未婚妻?”
    “她正在城内等您,”艾德温·佛雷保证,“我明白您的急迫心情,请您千万原谅
  我姑婆的羞涩。她人还小,这些日子,一直在紧张地期待您的到来,可怜的女人……
  呃,陛下,雨这么大,我们不如到里面再谈?”
    “不错,”莱曼爵士重新上马,并将疙瘩脸培提尔抱到身后,“请您们随我来,我
  祖父正等着呢。”他掉头向孪河城骑去。
    艾德慕靠到凯特琳身边。“迟到的佛雷侯爵应该亲自出来迎接我们,”他抱怨,
  “我是他的封君,也是他未来的女婿,罗柏则是他的国王。”
    “等你活到九十一岁时,弟弟,再来看自己想不想冒大雨迎接客人吧。”她嘴上
  虽这么说”乙中却不太肯定。瓦德大人通常乘一顶遮盖严密的轿子出行,按说下雨
  对他影响不大。这是又一次精心安排的轻慢?看来,今天的难关才刚刚开始。
    到达桥头堡时,麻烦再次出现。灰风走到吊桥中间,甩了甩头,不肯前进,只顾
  朝铁闸门咆哮。“灰风,怎么了?灰风,跟我来啊。”不管罗柏怎么劝阻,冰原狼都呲牙
  露齿,毫不理会。他不喜欢这地方,凯特琳意识到。最后是罗柏费尽心机,蹲下来
  对狼轻言软语,他才勉强通过闸门入城。这时,跛子罗索和瓦德·河文二人已跟了上
  来。“他受不了河的声音,”河文评论,“野兽总是害怕涨水。”
    “一间干燥的狗舍和一根美味的羊腿应能安抚他,”罗索欢快地保证,“陛下,要
  我立刻召唤兽舍掌管么?”
    “他是冰原狼,不是狗,”国王说,“不会信任不熟悉的人。雷纳德爵士,请你来照
  顾,把他管好,这样子,可进不了瓦德大人的厅堂。”
    干得漂亮!凯特琳心想,儿子这下顺势彻底隔绝了维斯特林家人和瓦德·佛雷照面的机会。
    瓦德侯爵虽然命长,但身体早为痛风所困扰,他们看见他蜷进高位里,屁股下
  垫了坐垫,膝盖上盖一张貂皮长袍。他的坐椅用黑橡木制成,椅背雕成以拱桥相连
  的双城式样,这把交椅如此巨大,乃至于坐在其中的老人看起来就像个怪诞的小
  孩。瓦德大人的模样有些像秃鹫,更像黄鼠狼,早巳秃光的头顶遍布老人斑,粉红色
  的长脖子长在骨瘦如柴的肩膀上,消瘦的下巴皮肤松垮悬吊,水汪汪的眼睛布满阴
  霾,无牙的嘴巴则不停磨动、吸吮着空气,好像婴儿吸吮母亲的乳头。
     第八任佛雷夫人站在高位旁,而在他脚边,坐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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