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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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旧年-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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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掌柜似见了鬼似的在二人之间打量两圈,似乎是才见到元芳衣襟前的血迹,诧异道:“相公,您这是……”
  元芳老脸一红,只是脸黑不太看得出来,轻咳了声:“无事。”
  叶掌柜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了,主子咳嗽一声都晓得是何意的人,一看他这不自在模样,再见春娘子娇艳样子,这时代本就无多重的男女大防……他捋着胡子笑得老怀甚慰,就差叹一句“我懂,我也是过来人”了。
  元芳愈发不自在,那胸前鼻衄亦顾不上了,只随意提了件外衫想要穿上。
  可怜他伤处正在胸口,左臂尚可勉强穿上,右臂却是使不上力的,伸了两次手,均未准确套进袖子里。
  江春见不惯他笨手笨脚样子,忙三两步赶过去,轻轻扶了他右臂,将衣裳拉过去就他胳膊,慢慢替他穿上。元芳也不说话,见她要踮起脚来才能够得着整理他衣领,还特意稍稍弯下腰去……江春愈发红了脸,见叶掌柜还在旁看着,他就这般……羞得轻轻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这眼里还带了刚才的水汽,顾盼之间,似怒还羞,少女姿态显露无疑……元芳又酥了心尖。
  直到帮着他穿好衣裳了,江春才反应过来,他这般大咧咧出去,不就是败露行踪了?遂着急道:“窦叔父,若是被旁人见了你怎办?”那费尽心思藏这么深……不就做无用功了吗?
  哪知元芳勉强扯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就是要令众人晓得我还好好的活着。”
  说罢也不再解释,一马当先出门,走到门口时又转头道了句“等我”,才跨出门去。
  江春点点头,当然他也看不见了。
  直到看不见他背影了,江春才回过神来:他的意思是,现在暴露也无事了?思及窦家与皇家目前为止还尚未撕破脸,今日查他的人马也未明说在捕他窦元芳,若他此时堂堂正正出现在人前,倒也确实说得过去。
  不过,那位秦公子,说甚“家中老人挂念淳哥儿”,怕就是上回窦家见过那位了。大秦氏的亲侄子,窦元芳的亲表弟,都是生得一对入鬓长眉。他对元芳倒是了解,居然晓得找叶掌柜以淳哥儿作威胁,逼着元芳露面……那就是晓得迎客楼是他的私产了?
  但听元芳语气,表兄弟两个关系又不好……
  真是好生复杂的关系!江春晃晃脑袋,紧绷了半日的神经,好容易松下了,又来这弯弯道道,她头疼得揉揉太阳穴。
  见元芳睡过的床铺上,被子近头那端沾了两滴鼻血,晚间他定是睡不舒坦的,就自去将柜子打开,抱了套干净铺盖出来,将那一整套全换了。收拾半日也未见有人来,自己打水洗过手,才觉出双手的不适来,有些微麻和胀,尤其刚触了凉水,又开始红如猪蹄了……看着有些可怖。
  但她提了桌上水壶,见里头水已经凉了,出了门口也未见个人影子,亦不便随处乱走,找不到打开水处,只得返回屋内枯坐。
  正好想起书架上有些闲书,她又随意抽了本出来,是一本地理志,说的大宋朝各地自然地貌与人文风俗的,也倒是正合她心意,看得颇为入迷。
  天色渐渐暗了,气温开始降下来,她白日间在冰水中泡过,现在没了自然界阳气的温煦,比平素还畏寒。但身上又只穿了薄薄件裙子,哪里耐得住?
  凳子上坐不住,元芳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正好烛台在他床头旁,只得去他床铺上坐着,就着烛火瞧书。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平日江春看书只专挑了离床铺远的地方,唯恐见了那软和的铺盖就没了看书心思……今日身上又冷,又挨了那床铺,白日间过度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哪里还坚持得住?
  在昏黄的烛光里,看着看着就靠到床头去,似是不过瘾,直接卧下去,还自觉的拉了铺盖盖上,只露了双穿着鞋的脚在外头。
  于是,终于与秦昊掰扯清楚,又与手下人议完事的窦元芳,推开门见到的画面就是:屋里点着不甚明亮的烛火,小姑娘横卧在他铺上,身上裹了半截被子,右手中还捏着本翻开几页的书……
  真是小儿心性,看书都能看睡着。
  外头天色已快黑透了,他果然是一个人鳏久了,险些忘了屋里还有人等着他……她定是又饿又困才睡着的罢?
  正好,门上又传来扣声,元芳生怕将小姑娘吵醒,速速的去将门打开,是老白送晚食来了。
  老白亦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忠仆了,见他亲自来开门,倒是有些不自在,只当是主子等他晚食已等了许久,歉然道:“对不住相公……”
  “嘘……小声些”
  老白住了声,顺着元芳目光,见到床铺边露出来一双着了普通布鞋的脚来,正是傍晚见过那位春娘子的鞋子……相公,终于又开窍了。
  他不敢再耽搁主子“正事”,匆匆放下食盒就逃也似的出了门去。直到关上了门,才想起自己疏忽了,那食盒内只相公一人的份量,他还以为那位“挚友”春娘子已随了叶掌柜出去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起那“挚友”,又笑得有些得意,相公还掩耳盗铃道甚挚友,怕是未来娘子罢?不然哪能上得了他床铺?哎呀哎呀,真是个老不休的,想些甚?
  先头那位段娘子,他见过一面,就是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也未曾给过相公好脸色……一副欠了她钱似的,其实是她段家倒欠窦家才对,哼,待日后相公成事了……有段家悔的!
  老白拍拍脑袋离了屋前。
  而屋内,元芳自去了床前,望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姑娘,有些犹豫:到底可该唤她起来用晚食?空着肚子入睡,明日醒来怕是脾胃要不好了……明日……她会在自己屋里睡到明日麽?光想想就觉得心头有些热。
  但这小儿脾气,正睡得香甜,若将她唤醒来,不定又要赌甚气哩,她好容易才给了自己好脸色,实在不想再……
  不过他这才注意到她鞋子未脱,脚还露在外面……这般怕是不妥罢?脚为一身之阴位,最是需得阳气固护……元芳走上前去,也未多想,只轻轻扶了她脚,想要将她鞋脱了,放被窝里去。
  但直到触到她的脚踝,他才觉出男女的不同来:女子的脚踝实在太细了,怕还没他一半粗?居然还不够自己一把握的?也太细了罢?倒是与她腰肢一般,女子果然不一般。
  其实他又不是青头小伙子了,哪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只是以前从未注意过而已,现正好有个他令他上心的女子,好似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当然,这个“新世界”不止有纤细的脚踝,还有许多他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美好。
  只见元芳替她脱下布鞋后,露出一双穿着白色薄袜的小脚来。
  说“小脚”,却也并非扬州瘦马那等畸形、变|态的“三寸金莲”,元芳也是从来不喜那等审美的。江春因着身高也不高的关系,那脚也未长多大,若放后世也就三十四五的鞋码,比童鞋也大不了多少。
  他只顾着满眼新奇的瞧她脚,心道:这小儿大夏天的穿棉袜,就不嫌热?
  其实是他误会江春了,她哪会不热?不过是专业惯性,注意养生防病罢了,后世见了春秋漏脚踝的女孩子,她都恨不得上去劝几句的人,除非特别热的白天,否则是不会穿那等短筒袜的。
  睡梦中的江春觉着不舒服,浑身像是被困住了似的,尤其双脚,像陷进沼泽地里,将双足困得又重又笨……她咬咬牙,使劲提了左脚,想要从沼泽里□□。
  而元芳正端着她左脚瞧,手隔着袜子轻轻握在她足后跟,不妨她一用力,他只来得及虚虚的捏住她袜子……她继续用力,那袜子就顺着小腿往下滑,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来。
  那是种白中透粉的健康肤色,似……似什么,元芳也想不出来了,只觉得头又开始发昏了。
  他忙轻轻握住她脚,想要将她袜子拉上去盖严实了。哪晓得梦中的江春,只觉着左脚在沼泽里越陷越深了,愈发大力的提起脚来……于是,元芳眼睁睁拉着她袜子滑到了脚踝下,露出浅浅一片脚背来。
  嗯,那是一片愈发细白的肌肤,可能是更“不见天日”罢,居然比小腿还白,也不似他的厚厚一片,她这处怕还没他巴掌厚罢?他偷偷抬头,见她虽皱着眉,但人是未醒来的,就大了胆子,伸出巴掌来放她足旁比较起来。
  嗯,他换了几个角度,也只觉着没他巴掌根厚……怎这般瘦?但要说瘦吧,他偷偷触了一下,又触不到骨头,就与她手一般,虽小小的一只,却是摸不到骨头的。
  他愈发奇怪了,这女子的肉,都是怎长的?软也就罢了,居然还没骨头?
  心内好奇着,这手就在她足背与脚踝上触起来,一心想要摸到骨头不可。
  其实胫骨、腓骨、足骨、踝关节……哪个不是骨头?他只一面纵容着自己四处摸,一面又鄙视自己,唾弃自己这无耻嘴脸。
  江春却是不知的,梦中的她终于出了沼泽,只脚上沾了好些烂泥,卡在踝关节以下,不上不下,黏得她难受,于是就下意识的蹬脚,两只脚互相摩擦着,搓着,想要将那泥巴弄下去。
  果然,也不负她努力了半晌,几下功夫,那“泥巴”就被甩下去了。
  哪晓得她“甩下去”的,其实是自己的袜子!
  元芳就在旁,眼睁睁望着她三两下将袜子蹬下去……露出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足来。
  那真是玉|足,薄瘦而短,小巧而不露…骨,肤色是少见的白中透粉,似敷了层珠光粉,在昏黄的烛光下,发着莹莹的光泽。
  而且她脚趾还生得短圆。
  平素江春是不满意的,她手指可算纤长,但脚趾却是“矮胖浑圆”的,若说足趾长度与身高成正比的话,那她这辈子岂不是注定还要做矮胖子?
  但元芳却是从未见过的。
  他自己的足趾是甚样的?好像是细长的罢?其实他亦未曾注意过,反正肯定不是这般的,不是这般又短又圆……似几个白胖胖的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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