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婚姻 作者:曹克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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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婚姻 作者:曹克佳-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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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儿的烤鸭已经撤了。”服务生听欣茹这么说,赶紧插话道。
  “为什么?”郝欣茹不解:“我们就是来吃烤鸭的。”
  “市环委有规定。明炉烤鸭一律不准存在了。”
  郝欣茹有些扫兴地说,那就点点儿别的吧,她一看那菜价,确实是比原来高了不老少,已经不是给他们这个阶层准备的了,就捡了几个最便宜的点了,服务生的脸上明显挂了不高兴的表情。
  “环境是挺好,就是菜和服务不咋样,不配套哇。”张凯说着风凉话,郝欣茹不置可否。
  两人吃完饭,八点钟还不到,张凯说,到园子里面逛逛,风景都打到菜价里了,不逛亏得慌,郝欣茹说你够财迷的,黑忽忽的,有什么可看的,不如到到附近的当代商城逛逛去,张凯最不爱逛商场,两个人每次逛完都生一肚子气,今天要不是为了哄郝欣茹高兴,他肯定会说:“商场有什么可逛的?”

  郝欣茹一看张凯兴致不高,也不勉强,说:“要不你在车里等我,我就去看看有没有好套装。下周有个客户提案,我总不能穿得这么随便吧?我看看就来,时间不会太长。”
  张凯说行,那我就不去了,在车里听音乐。
  郝欣茹走马观花地看,没有什么中她意的。不买的时候吧,看什么都好看,真正要买了,就觉得什么都不合适。她试了马天奴、依瑶、宝姿,没有让她一见钟情的,按说她的身材够标致的了,又不是特体,不至于这么不好买衣服,张凯总说她太挑剔,她说根本不是她挑剔,是服装公司太不了解消费者的需求。白逛了一圈,就要离开的时候,在LEE专卖店那儿,她意外地碰见了焦阳。
  焦阳说他就住在附近,今天跟另外一个副总倒班,难得出来一趟,换季了,买两条仔裤。男人单独逛商场见到熟人,显得有点不自然,郝欣茹倒是没觉得什么。
  “我正找你有事儿呢,本来想约上单云一起吃饭的。谁知她住院了。”欣茹对焦阳说。
  焦阳忙问怎么了?
  郝欣茹说还没确诊,她正好明天想去看她。欣茹探询地问焦阳是不是有时间,可不可以一块去看看单云。焦阳没有拒绝,他们约好明天下午三点钟医院见。


十七

  男人就是这样,碰到漂亮的女人心情就复杂,既欣赏又自卑,总觉得相形见拙,稍被青睐就大有知遇之感,肺腑都恨不得掏出来。在被漂亮女人拒绝受到挫折时,对第一个走近自己的女人,甭管什么样的,都能一下子陷进去。焦阳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这样。
  郝欣茹是捧了一束鲜花去看单云的,推开323病房的门,见单云正斜倚在枕头上流泪,林楚坐在床边。郝欣茹第一反应是单云可能再也无法要孩子了,林楚简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单云则没有停止哭泣。
  “情况不好吗?”郝欣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神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葡萄胎。”林楚简短地答,“B超结果刚出来,我还一直以为是先兆流产。”
  “葡萄胎?什么是葡萄胎?”别看郝欣茹结过婚生过子,但对一些问题的了解近乎为零。
  “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要是良性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怕是﹍﹍”林楚忧郁地说,单云嘟囔了一句:“你们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郝欣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听明白了林楚省略的两个字应该是“恶性”的,她这个人对恶性肿瘤有种天生的恐惧和敏感,她妈妈是得肺癌过世的,得病那几年,咳嗽,发烧,还时不时地咳血,骨瘦如柴,临死时,人都脱了相,母亲的病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身体稍微有些不适,有个发烧感冒咳嗽的,她就怀疑自已得了绝症,并且要一遍一遍地设想自已与亲人生离死别的场面,有时会弄得自已眼泪汪汪。
  原本以为单云没什么事儿,是老毛病又犯了,大不了又是宫外孕什么的,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她没有心理准备,楞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
  单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是不是我的基因有什么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对于单云频繁得妇科病,林楚也感到纳闷,没有更具说服力的解释。
  郝欣茹不知道怎么安慰单云,就问林楚:
  “那现在怎么办?”
  “得先做切片检查。”
  “几天出结果?”
  “三天。”
  三人陷入了沉默,谁都不清楚三天后会是什么结果,林楚心里也没底。在医院见过的病人多了,林楚已经基本上养成了遇事不慌的从容,但得病的毕竟是单云,好朋友跟一般的病人还是不一样,她心里有几分忐忑,盼望着结果快点儿出来,又怕得到的是不好的结果,很矛盾。
  四年前,单云宫外孕大出血,疼得死去活来,是她力主马上手术,把单云从死神边缘拉了回来,两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做妇科医生看到了太多女人的苦难,离了婚的林楚,不再对婚姻抱有希望,甚至有些持排斥,她时常说,下辈子再也不托生女人了,太痛苦。单云说不,要是有来生,她还做女人,她说女人的生活是诗意的生活,可以风花雪月,小桥流水,不像男人活得那么累。林楚说她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遭了那么多的罪,还不长记性。
  单云有时问林楚,你一个人,不闷吗?林楚说也闷,但总比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凑在一起好,闷了可以找点儿事做,缓释的办法很多。但单云依然为林楚的婚事操心,连郝欣茹都要时不时地把自已认识的大龄男青年推荐给单云,让她从中牵线,可总是没个结果。郝欣茹今天叫上焦阳,原本也是要撮合一下她和林楚的,哪承想,单云又碰上了这么糟心的事。她看了看表,还差十分钟三点,焦阳快到了。郝欣茹捅了捅单云,说:
  “快别哭了,我昨儿逛商场,碰上焦阳了,告诉他你住院了,还说了今天来看你,他一听,也说今天过来,可能快到了,我跟他约的是三点。”
  单云从枕头底下拿了一包面巾纸,使劲地揩着脸,泪是止住了,可眼睛还是红的,林楚起身把湿毛巾递给她,单云擦了擦眼睛,拢了拢头发,问郝欣茹:
  “这样行吗?”
  “比刚才好多了。要不要再涂点口红?”
  欣茹见单云情绪好了些,也放松下来,冲着林楚说:
  “咳,林楚,这个焦阳啊,人还不错,工作也好,关键是现在还是单身一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哎呀,欣茹你又来了,人家林楚能看上眼的人不多,你别拉郎配了。”单云说,依她看,焦阳配不上林楚。
  欣茹笑了笑说:“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呗,全面撒网重点培养嘛。”
  正说着,焦阳也捧了束鲜花进来了,欣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想这焦阳还是满细心的,他的花束里只有百合、康乃馨、马蹄莲和满天星,没有让人产生暖昧想法的红玫瑰。郝欣茹接了花,顺手也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忙不迭地冲着林楚和焦阳说: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林楚,单云的好朋友,也是这家医院妇科一把刀。”欣茹本想调侃一句,“以后你爱人有个大事小事的尽管来找她。”但想想不合适,还是生生地把后半句给吞回去了。“这是焦阳,京城名记。”说完,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连单云也露出了笑脸,招呼着焦阳坐下,焦阳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林楚见有人在单云身边,就说自已还要查房,起身走了,说查完房再过来。
  林楚前脚一走,郝欣茹就按奈不住地说:“你看这女孩怎么样,单身贵族,有车有房,考虑不考虑?别挑了,我都替你们着急。”

  焦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气质不错,郝姐你什么意思呀?”
  郝欣茹笑了笑说:“这意思你还不明白?要不干嘛叫你来?”
  “焦阳你别理她,她干这事上瘾,整个一新时期的媒婆,你干脆把公关公司停了,改办婚姻介绍所得了。”单云说。
  “郝姐就是特热心,单云你怎么样?”焦阳这会儿才抽出空来问候单云。
  “老毛病,没什么大事。”单云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没事就好。”
  正说着,林楚又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透明的花瓶儿,里面已经注了半瓶儿水,她径直走到床头柜前,把焦阳拿的那束鲜花插了进去,放好,还顺手摆弄了一下。
  “哎,林楚,你这可不对,厚此薄彼嘛!我拿的花就让它渴死呀?”欣茹得理不让人地揶揄着。
  林楚很幽雅地笑了笑,拿起欣茹带来的鲜花说:“你这个呀,我领养了,亲自伺候,单云你没意见吧?”说完,袅袅娜娜地走了。欣茹看着林楚的背影,露出欣赏的眼光,她对长得漂亮又自立的女人有天然的好感,如果她是个男的,一定找这样的女人当老婆。
  “焦阳,我要是你,就找林楚这样的,又好看又自立,多好。”郝欣茹收回自己的目光,冲着焦阳说。
  焦阳笑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哀,心想,谁不想找这样的,可得两相情愿啊,单从外部形象上,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楚。
  男人就是这样,碰到漂亮的女人心情就复杂,既欣赏又自卑,总觉得相形见拙,稍被青睐就大有知遇之感,肺腑都恨不得掏出来。在被漂亮女人拒绝受到挫折时,对第一个走近自己的女人,甭管什么样的,都能一下子陷进去。焦阳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这样。实际上,找美貌女人是最能满足男人的,伍德被单云的温柔体贴俘虏了,可还不是被胡菲菲的漂亮性感迷住了?
  欣茹和焦阳一直呆到快吃晚饭时才走,出了医院门,两个人就要各奔东西,欣茹还是忍不住地告诉了焦阳,单云得的是葡萄胎,焦阳显然比欣茹内行,一听“葡萄胎”三个字,很是惊讶:“那是很危险的呀!”
  “是,要是良性的问题还不大,就怕——”欣茹现买现卖地忧虑着。
  “林楚怎么说?”焦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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