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说岳全传 作者:清·钱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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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8说岳全传 作者:清·钱彩-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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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仗周庇。”宗泽道:“元帅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二人一同出府上马,来到校场点齐五万人马,发炮起行。一路来到黄河口,安下营寨。沿河一带拨兵把守,将四面船只收拾上岸。
  宗泽写下一封书札,差人星夜往汤阴县,去请岳飞同众弟兄前来助战。正是:要图定国安邦计,预备擒龙捉虎人。毕竟李纲和宗泽两个,怎生退得金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金兀术冰冻渡黄河张邦昌奸谋倾社稷

  诗曰:塞北胡风习斗惊,宫墙狐兔任纵横。惭愧上方无请处,脔奸磔佞恨方伸。
  且说那宗泽差人往汤阴县去,不多日,回来禀说:“岳相公病重不能前来。那些相公们不肯离了岳相公,俱各推故不来。小人无奈,只得回来禀复。”宗泽长叹一声:“岳飞有病,此乃天意欲丧宋室也!”
  且说兀术差燕子国元帅乌国龙、乌国虎往河间府取齐船匠,备办木料,在黄河口搭起厂蓬,打造船只,整备渡河。李纲探听的实,即着张保领数卜只小船,保守黄河口上,以防金人奸细过河窥探。那日张保暗想:“听得人说番兵有五六十万,不知是真是假,我不免过河去探听个信息。”算计定了,到黄昏后带领十几个水手,放一只小船,趁着星光,摇到对岸,把船藏在芦苇中间。捱到五更,张保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手提铁棍,跳得上岸,轻轻走到营前,有许多小番俱在那里打盹。张保一手捞翻一个,夹在腰里,飞跑就走。来到一个林中放下来,要问他消息,那晓得失得重了些,只见这人口中流血,已是死了。张保道:“晦气!拿着个不济事的。”
  一面说,又跳转来,又捞了一个。那小番正要叫喊,张保拔出短刀轻轻喝道:“若做声,便杀了你!”又飞跑来至林中,放下问道:“你实说来,你们有多少人马?”
  番兵道:“实有五六十万。”张保道:“那座营盘是兀术的?”番兵道:“狼主的营盘,离此尚有二十里。爷爷拿我的所在,是先行官黑风高的。”张保又问:“那边的呢?”番兵道:“这是元帅乌国龙、乌国虎在此监造船只的。”张保问得明白了,说声:“多谢你!”就一棍把小番打死。
  转身奔走到黑风高的营前,大吼一声,举棍抢入营巾,逢人便打。小番拦阻不住,被他打死无数。拔出短刀,割了许多人头,挂在腰间。回身又到船厂中,正值众船匠五更起来,煮饭吃了,等天明赶工,被张保排头打去。有命的逃得快,走了几个;无命的,呆着看,做了肉泥。张保顺便取些木柴引人之物,四面点着,把做船厂烧着了,然后来到河口下船,摇回去了。
  这里小番报入牛皮帐中。黑风高吃了一惊,连忙起来,已不见了,只得收拾尸首,安置受伤小卒。又有那小番飞报元帅道:“有一蛮子把船匠尽皆打死,木料船只俱被南蛮放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又打到先锋营内,割了许多首级,过河去了!”
  乌国龙道:“他带多少人马来?去了几时了?”小番道:“只得一人,去不多时候。”
  乌国龙、乌国虎带了兵将,追到黄河口。但见黑雾漫漫,白浪滔天,又无船可渡。
  他两个是个性急的人,不觉怒气填胸,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无可奈何,等待天明,报与兀术。再令人去置办木料,招集船匠,重搭厂篷赶造。
  张保却来见家主报功。李纲大喝道:“什么功!你不奉军令,擅自冒险过河,倘被番兵杀了,岂不白送性命,损我军威?以后再如此,必然定罪!”吩咐把人头号令。张保叩头出营,笑道:“虽没有功劳,却是被我杀得快活!”仍旧自到黄河口边去把守,不提。
  却说天时不正,应该百姓遭殃。不然,李纲、宗泽守了南岸,兀术一时怎能渡得黄河之险?不道那年八月初三,猛然刮起大风,连日不止,甚是寒冷。番营中俱穿皮袄尚挡不住,那宋兵越发冻得个个发抖。再加上连日阴云密布,细雨纷纷,把个黄河连底都冰冻了。兀术在营中向军师道:“南朝天气,难道八月间就这样寒冷了么?”哈迷蚩道:“臣也在此想,南暖北寒,天道之正。那有桂秋时候,就如此寒冷?或者是主公之福,也未可知。”兀术问道:“天寒有甚福处?”哈迷蚩道:“臣闻得昔日郭彦威取刘智远天下,那时也是八月,天气寒冷,冰冻了黄河,大军方能渡过。今狼主可差人到黄河口去打探,倘若黄河冻了,汴京在我手掌之中也!”
  兀术听了,就令番军去打听。不一时,番军来回报,果然黄河连底都冻了。兀术大喜,就下令发兵,竟踏着冰过河而来。
  那宋营中兵将俱是单衣铁甲,挡不住寒冷,闻得金兵过河,俱熬着冷出营观看,果然见番兵势如潮涌而来。宋军见了,尽皆拚命逃走已来不及,那里还敢来对敌。
  张保见不是头路,忙进营中,背了李纲就走。宗泽见军士已溃,亦只得弃营而逃,赶上李纲,一同来京候旨。先有飞骑报入朝中,二人未及进城,早有钦差赍旨前来,谓:“李纲、宗泽失守黄河,本应问罪,姑念保驾有功,削职为民,追印缴旨。”
  二人谢恩,交了印信,钦差自去复命。宗泽便对李纲道:“此还是天子洪恩。”李纲道:“什么天子洪恩,都是奸臣诡计!我等何忍在此眼睁睁的看那宋室江山送与金人?不若转回家乡,再图后举罢!”宗泽道:“所见极是。”就命公子宗方进城搬取家校李纲亦命张保迎取家眷,各望家乡而去。朝里钦差降旨,差备将士紧守都城,专等四方勤王兵到。按下不表。
  回言再说那兀术得了黄河,逢人便杀,占了宋营。不多时候,忽然雨散云收,推出一轮红日,顷刻黄河解冻。兀术差人收拾南岸船只,渡那后兵过河,就点马蹄国元帅黑风高领兵五千,为头队先行。燕子国元帅乌国龙、乌国虎领兵五千,为第二队;自领大兵,一路来至汴京。离城二十里,安下营寨。
  探军飞报入朝,天子忙集文武计议道:“今兀术之兵,杀过黄河,已至京城,如何退得他去?”张邦昌道:“臣已差兵发火牌兵符,各路调齐勤王兵马,以抵兀术。不想他先过黄河,已至京城。臣想古人说的好:穷鞑子,富倭子。求主公赏他一赏,备一副厚礼,与彼求和,叫他将兵退过黄河。主公这里暗暗将那各路兵马到来,那时恢复中原,未为晚也!”钦宗道:“从古可有求和之事么?”张邦昌道:“汉嫁昭君,唐亦尚公主,目下不过救急。依臣之见,可送黄金一车,白银一辆,锦缎干匹,美女五十名,歌童五十名,猪羊牛酒之类。只是没有这样忠臣,肯去为天子出力。”钦宗便问两班文武:“谁人肯去?”连问数声,并无人答应。张邦昌上前道:“臣虽不才,愿走一遭。”钦宗便道:“还是先生肯为国家出力,真是忠臣!”遂传旨备齐礼物,交与张邦昌。
  张邦昌来至金营,小番报与元帅。元帅道:“令他进来。”张邦昌来至里边,拜见黑元帅。黑元帅道:“你这南蛮,可是你家皇帝差你送礼来的么?”张邦昌道:“礼物是有一副,要见狼主亲自送的。”黑元帅听说,大喝一声:“拿去砍了!”
  左右小番一声答应,一齐上前。张邦昌道:“元帅不须发怒。”双手把礼单奉上。
  黑元帅看了礼单,便说道:“张邦昌,你且起来,将礼物留在这里。你见回去,待本帅与你见狼主便了。”张邦昌道:“还有要紧话禀。”黑元帅道:“也罢,既有要紧话,可对我说知,与你传奏便了。”张邦昌道:“烦元帅奏上狼主,说张邦昌特来献上江山,今先耗散宋国财帛。”黑风高道:“知道了。待本帅与你传奏狼主便了,你去罢。”邦昌拜辞出了金营,回来交旨,不表。
  且说那黑风高看见这许多礼物,又有美女歌童、金银缎匹,心中暗想道:“我帮他们夺了宋室江山,就得了这些礼物也不为过。”遂吩咐小番将礼物收下,唿哨一声,竟拔寨起身,往山西抄路回转本国去了。当有军士报知兀术,兀术想道:“黑风高跟随某家,抢夺中原,早晚得了宋朝天下,正要重重犒赏他们,不知何故竟自去了?”吩咐小番传令调燕于国人马,上前五里下寨。
  且说都城中有探军报上殿来:“外面番兵,又上来五里安营,请旨定夺。”钦宗问张邦昌道:“昨日送礼求和,今日反推兵上前扎营,是何道理?”邦昌道:“主公,臣想他们非为别事,必定见礼少人多,分不到,故此上前。主公如今再送一副礼与他,自然退兵黄河去了。”钦宗无奈,只得又照前备下一副礼物。到了次日,命张邦昌再送礼讲和。这奸臣领旨出了午门,来到番营。小番禀过元帅,元帅道:“叫他进来。”小番出来,叫张邦昌一同进内,俯伏在地,口称:“臣叩见狼主。臣为狼主亲送礼物到来,还有机密事奏上。”乌国龙、乌国虎看了礼单,方才说道:“吾非狼主。前日你送来的礼,是黑元帅自己收了,不曾送与狼主。如今这副礼,我与你送去便了。你可先入城去,听候好音。”邦昌只得出营,进城复旨,不表。
  且说乌国龙对乌国虎道:“怪不得黑元帅去了。我们自从起兵以来,立下多少功劳,论起来这副礼也该收得。不若收了他的,拔营也回本国如何?”乌国虎道:“正该如此。”遂吩咐三军,连夜拔营起马,从山东取路回本国去了。小番又来报与兀术道:“乌家兄弟,不知何故拔寨而去。”兀术道:“这也奇了!等某家亲自起兵上前,看是何如?”那宋朝探军,又慌忙报入朝内说:“兀术之兵,又上前五里安营。”钦宗大惊,即忙问张邦昌:“何故?”张邦昌道:“两次送礼,不曾面见兀术。如今主公电送一副礼去,待臣亲见兀术求和便了。”钦宗哭道:“先生!
  已经送了两副礼去,此时再要,叫朕何处措办?”邦昌道:“主公此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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