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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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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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杏反倒有些欣赏她了,这女人狠毒的爽利,比起慕容婉婉那个蠢货强太多了:“咱家给你瞧瞧脉吧。”
    云贵人也不推辞,把手腕子伸了过来,林杏按在上头,忽然想起当初自己给云贵人诊脉的时候,这双手玉雕似的漂亮,如今除了茧子就是口子,想来是没少受罪。
    永巷里没什么油水,这些太监也不能喝西北风,就得从这些获罪的宫妃身上找,除了糟蹋取乐,还得干活儿,织布,绣花,做女红,然后再偷拿出宫去换银子。
    林杏皱了皱眉。
    云贵人缩回手:“我也不瞒你,我这个病就是给折腾出来的,太监不是男人,折腾起人来却从不手软,没了裤裆里的家伙儿,就用别的,抄起来什么是什么,哪管你的死活,自己爽利了就成。”
    林杏心里暗骂梁洪真他妈缺德,如此,就别怨自己算计他了,这太监缺德事干的太多了,活着也是祸害,自己索性借机为民除害吧。
    想起来人的际遇,真难说,当初云贵人可也不是善茬儿,栽赃陷害的手段用的炉火纯青,如今落这么个结果,真难说是不是恶有恶报。
    正说着,梁洪一脚迈了进来,瞪了云贵人一眼,越看越不爽,当日刚来的时候挺销魂个美人,如今跟个黄脸婆似的,看着都堵心,索性不看了,转过头跟林杏道:“兄弟们听说二总管赌运其佳,十赌九赢,手就痒痒了,就让咱家来请林公公,跟兄弟几个露露本事,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林杏笑了一声:“都是讹传,讹传,赌钱这个东西哪有都赢的,左不过图个乐子罢了。”
    梁洪哪里肯罢休,这位就是财神爷,不讹他点儿银子,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店了:“就是图个乐子,二总管就别跟咱家藏着掖着了,兄弟们都在值房候着呢。”
    林杏站了起来:“既梁公公如此看得起咱家,那就玩两把,只不过,赢钱就别想了,如今咱家落到这种地步,还有个屁赌运啊,不定连裤子都得输了。”
    梁洪嘿嘿一乐:“哪能呢,都输的光了腚,也轮不上您,您后头有回春堂那么大的买卖戳着,那就是金山银山啊,您就是躺着吃八辈子也吃不完,赌两把钱能输几个钱。”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虽说不信这位十赌九赢,万一呢,自己刚到手的银子不就又回去了吗,不能,骰子里做了手脚就为了圈他的钱,她就是运气再好,也赢不了。
    骰子在林杏手里一过,就知道做了手脚,这倒省自己的事儿了,这永巷里就没好人,这些太监一个比一个坏。
    玩了半宿,林杏一把都没赢,欠条打了快两千两了,林杏打了哈气,摆手:“不成了,不成了,困得睁不开眼了,今儿晚上咱家运气不好,等咱家睡醒了再捞本。”一步三晃的回屋睡觉去了。
    看着林杏回去了,梁洪的徒弟小声道:“师傅这欠条他打的倒爽利,就不知道能不能支出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回春堂能只看着林公公写的纸条就支给咱们?”
    梁洪:“这倒是,两千两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有点麻烦了。”
    他徒弟:“奴才倒是有个主意,明儿索性让林公公跟着奴才跑一趟,他是回春堂的股东,有他出面,别说两千两,两万两也支的出来。”
    梁洪忙摇头:“他可是获罪发落到永巷来的,哪能出宫。”
    他徒弟嘿嘿一乐:“林公公自然不能出宫的,您老不是跟采办处的掌事有交情吗,扮成采办处的小太监,出去走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碍不着什么事儿。”
    梁洪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等天一亮,就去了林杏哪儿,拐弯抹角的说想置养老宅子什么的,意思就是要支林杏昨儿欠的银子。
    林杏打了哈气,挺痛快的道:“去吧。”
    梁洪咳嗽了一声:“那个,二总管,咱家这琢磨着,两千两也不是小数,您要是不出面,只怕不稳妥。”
    林杏目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却仍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老梁啊,咱家如今可是罪人,这永巷都出不去,怎么出面?”
    梁洪:“这个也不是没法子,就得委屈二总管一下,扮成采办处的小太监混出去,支了银子就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林杏为难的道:“这不好吧,万一让人发现,只怕要连累梁公公。”
    梁洪忙道:“二总管放心,咱家跟采办处的掌事颇有交情,这点儿事儿容易办,走吧,赶着早出去,不到晌午就能回来。”
    林杏万分不情愿的换了身小太监的衣裳,跟着梁洪的徒弟出了宫。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林杏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竟冒出几分不舍来,急忙摇摇头,不舍什么啊,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一回可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老娘拜拜了……
    
    第83章 再见杜庭兰
    
    林杏正琢磨怎么摆脱梁洪的徒弟张平呢,下药不大明智,大白天的把人弄晕,更招眼,忽瞧见前头拐角赌坊的招牌,眼睛一亮,拽了张平一把:“我说张哥,咱们今儿出来的早了,这个时辰回春堂还没开门儿呢,咱们这会儿去了,大冷的天儿,还得在门外头等着,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还有半个多时辰呢,不得冻透了啊。”
    张平一琢磨,是啊,自己师傅着急拿银子,一早就让他们出来了,可人家买卖家哪有这么早开门的,一时也没了主意,看向林杏:“要不,咱先找个茶摊坐会儿?”
    林杏嘿嘿一乐:“茶摊子怪冷的有什么意思,咱不如去哪儿耍几把。”说着,指了指前头的赌坊。
    宫里的太监没有不好赌的,一见那个大大的赌字 ,张平就觉手心直痒痒,摸了摸腰里的荷包,动了心:“反正也不耽误正事儿,咱先去哪儿暖和暖和。”
    两人进了赌坊,赌坊的买卖极红火,一大早就塞的满满当当,估摸都是从昨儿夜里就开始赌的。
    赌徒都有一个共性,不把口袋里的钱都输光了,是绝对不会走的,就算输光了,还有衣裳家当呢,再不济,把自己的婆娘孩子压上,一上了赌桌什么亲情人性都丢脖子后头去了,眼里盯着的只有骰子,不赌的家破人亡,不算完事。
    张平虽说常出来走动,赌坊却还是头一回来,给林杏拖着挤到了一个赌桌前,林杏从腰里抠出一个银锭子仍在桌上,喊了声:“压大。”
    庄家眼睛一亮,看了她一眼,熬了一宿,桌上这几个输的差不多了,到这会儿也都疲沓了,一见来了新人,出手就是一锭银子,顿时来了精神,大声招呼:“买定离手,可不兴反悔的,开了开了……”揭开骰宝,愣了愣。
    张平顿时欢呼一声,忙扒拉林杏:“您让我玩两把,我来……”
    林杏也不跟他争,挪了地儿,张平一上手就输了。
    这赌钱有个怪圈,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只因输了就想翻本,结果就是没翻了本,输的更多,输的越多越不甘心,就陷进了欲罢不能的怪圈。
    张平上了套,就输了三把赢了一把,再往下都是输,越输越上火,越上火越输,把自己的银子输光了,就找林杏要。
    没一会儿,林杏忙拉扯他小声道:“我这儿可也没银子了,咱走吧,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别耽误了正事儿。”
    张平正在劲儿上,哪肯走:“银子没了怕什么,这么着,我打欠条,一会儿翻了本儿还上,不就得了。”
    庄家打量两人的衣着,说话的声气儿,就知是宫里出来的,这宫里出来的太监可都是财主,万岁爷家里好东西多,随便倒蹬出一件半件儿的,就值老钱了,而且能出宫来的,都是主子跟前有点儿闹的,这可是一条财路。
    想到此,客气的道:“您要是银子不凑手,咱们庄家先借给您也成,不要利息,回头您翻了本儿还上就成 ,去叫账房过来,给这位爷取银子。”
    不一会儿,来了个四十多的男子,个子矮小,下巴颏留着两簇山羊胡,一双小眼睛眯缝着,瞧着就精明,看了张平一眼:“这位爷打算借多少银子?”
    张平看了林杏一眼。
    林杏道:“先借一百两好了。”
    “ 得咧。”账房答应一声,取出狼毫笔在舌头尖上顺了顺,刷刷几下就写了张借据,张平按了手印,一百两银子就到了张平手里。
    这银子到手了利落,输起来更利落,不一会儿就写了一沓子借据。
    林杏见时辰差不多了,拽着张平劝:“回春堂开门了,咱还是办正事要紧。”
    张平想起自己的师傅,也不敢再耽搁,从赌桌上不情不愿的下来,刚要往门外走,给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庄家从后头过来,手里掂着一沓子借据:“我说您二位这么走哪行,是不是得先把借的银子还上。”
    张平这会儿才算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赌兴上来,按了不知多少回手印,这会儿算算,怎么也得有一千两往上了,借了这么多银子,可怎么填啊。
    不免有些慌神:“你,你们这是黑赌坊,哪有说赌钱不赢的。”
    庄家冷笑了一声:“这位爷是要闹事儿不成,咱们开的是买卖,赢不了那是您的运气差,赖的着别人吗,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凭我手里这沓子借据,打到衙门也占理,怎么着,要不咱们衙门里过过堂去。”
    张平刚要说什么,给林杏拽到一边儿:“你可别犯糊涂,咱们怎么出来的都忘了不成,这要是惊动了衙门,有咱们的好儿吗。”
    张平这才想起来,林杏还是永巷里的犯人,弄到衙门去,翻出来,自己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不免着急起来:“他们摆明了就是讹咱们,一千多两银子呢,我从哪儿弄去。”
    林杏拍了拍他:“银子倒是小事儿,咱们今儿出来不就是取银子吗,你莫非忘了。”
    张平一拍大腿:“是啊,一着急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却想起什么,期期艾艾的道:“可那两千两银子是我师傅的,要是我给私自挪用了,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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