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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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妇女解放记-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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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姐却不搭话,师太见了,只道大姐累了,收拾了清净卧室引众人休息了。
  大姐因着哭过,重新洗面装扮,用了素斋,却昏沉起来,在卧室里睡着。许是累着,直睡到晚间。那方娘子和红香也侍香累得紧,早早服侍大姐用了晚膳,准备明日再供菩萨。
  那大姐睡饱,竟是没了困意,到了子时也不得眠。却忽然听见有人在敲木鱼,咚咚作响,好一阵都不停。忽得想起“子夜逢鱼”,原来是那木鱼。
  周围红香方娘都睡得死沉,大姐又好奇得紧,只身前去寻那木鱼,走到一个挂观音像的耳房里。却见一素衣人在那里敲,本想返回,又想起那签,最终问道:“小师傅怎地在这里做早课”。
  那素衣人转过了身,却是一清瘦书生的样子,行了个礼,说道:“打扰小娘子了,小可本在临安待考,这几日是家母寿辰,只得遥遥念经文给她增福哩”。
  那大姐听了,却是不言语。书生又说道:“今日听师太说,有贵家娘子也为母增福,定是娘子你了。娘子如此孝顺,求签时菩萨定会保佑的”。
  见大姐犹疑,书生说道:“我求了支桂花签,许是要蟾宫折桂,今年登榜,不知娘子求了甚么签”。
  那大姐越听越不对,眼见着书生就要说出“今日有缘,你我二人相遇”的话,赶紧回身要走。却发现那耳房的门已是打不开。
  大姐见了这等情形,哪有甚么不明白的,急得直拍门叫喊。那书生却微微一笑,慢慢踱了过年,嘴里还念着:“小娘子焚了我的画,不敬菩萨,今必得在菩萨面前,把你这身子抵了我,才能两清”。
  那书生一把搂住大姐那窄窄的腰,就要行那事。谁知那大姐一脚顶在了书生下面,又碾又踩,趁着书生呼痛,拔下那簪子就往书生眼里插,威胁要戳了眼珠,废了下面,连宦官都不得做哩。唬得那书生交出了钥匙。
  话说大姐好容易逃出耳房,裙边揉皱,又污了一块书生的血,仓皇逃向自己卧室。那红香还睡着,方娘子却在,见了这样,急忙问道:“娘子怎的了?受歹人欺负了?”
  又见大姐垂首不言,那方娘子揽过大姐,安慰道:“咱们女子,这贞洁最最重要。虽*于人,只要嫁得那人,锦被一盖,又有谁去说嘴”,又款款而问大姐:“那是个甚样人物?可配得上大姐?”
  又听这方娘子叹息道:“这菩萨也不保佑,那中了琼林的进士老爷娶了姐儿,该有多好”。
  话说郑秀剑本是能读邸报之人,心智自不比凡人。虽然刚才慌张,现在静心一想,哪有不明白的。见这方娘子还在劝说,就像那口吐红线的毒蛇,甚是寒心。
  又想着自己清白女儿,不能被这些人算计了去。于是心中定下一计。正是那“白莲陷泥却不染,搬石砸脚自作受”,真是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第13章 红泪滴玉簪

  话说郑秀剑听了方娘子一番话后,心内暗自警醒,遂定一计。那方娘子见大姐只是垂首不言,还以为女娘家面皮薄,恐再说下去恼怒。
  也不再劝,反而问起下处酸痛否,又说起那处粘腻应早洗了才好,否则肚内有了种儿,再说亲就不好看相了。于是叫醒红香,服侍大姐洗浴。
  那红香本没睡饱,醒来满腹怨气。模糊间听到大姐有了喜事,不多日便要说亲,惊得像被人泼了筒九寒水,立刻转醒过来。
  又琢磨起早间那书生的白净模样,心内暗喜:“这老黄花也有说亲的日子,正好出脱了我,和那书生配成一对,强过给这老黄花陪送”,于是赶紧答应,飞也似地去要水了。
  郑秀剑冷眼瞧着这二人喜笑颜开,好似自家娘子要配那金科状元,不由得肚内冷笑。忽又托道自家羞答答,不好叫人瞧了身子。那二人满面带笑,出门带上房门,任大姐自己清洗。
  二人离开后,郑秀剑立刻伏在窗边偷听。原来那二人转进耳房,一个说那大姐书生已成好事,连元红都落在了裙上。
  另一个见书生被大姐截了胡,说起了“见她整日妆个娘子样,谁知荡起来连菩萨清净都顾不得了”,又自怜自身,说道:“那年被千户买了,本能当个小奶奶,却被发配给这老黄花,偏一个书生又脱手了,这老黄花真是害人不浅”。
  那方娘子听了,劝道:“你既然心悦那书生,就交你个底儿,那人本是我娘家表侄,家里走了水,才来海宁。又不好来府里投亲,妹妹便想把大姐配他。”
  红香听闻是家中无财,没读过书,连那衣服都是租来撑门面的,已经打起退堂鼓;又舍不得那副好相貌,正在踟蹰。
  那方娘子又劝道:“我这表侄最爱那娇娘,这大姐人物冷硬,定没有宠;那先房纪氏留给大姐的箱笼甚多,以后你们公母三人开门户做了人家,穿金戴银,你做他二房也不亏”。
  话说那红香本就垂涎大姐箱笼,又听到以后是西宫压倒正宫,哪有不愿意的,连连答应。两人立时对词,要说成“菩萨庵花签惹情思,荐枕席老女终定亲”,一时间说得热闹,连大姐要不要添水都不顾了。
  那郑秀剑气得头晕,自问没有对不住二人之处,却被这样构陷。本想将方娘子和那书生锁一处,闹出污名来逼二人离府,谁知连心腹红香都被策反了,于是狠下心肠来。
  话说那大姐托自己害羞,又道自己刚才惊惶跑走,不知那书生怎样了,叫红香拿了素酒吃食去赔礼。又妆个小儿女样儿,拉住红香,絮叨了要稳住那书生,别让他半夜跑路,抛下自己没个下稍。
  那红香听后,暗笑这老黄花却也有自知之明,晓得留不住那书生,要贴身丫鬟出马。又感叹那姻缘真是天定,这书生果真红线和自己绑在一起。
  红香心定,却又妆出个不甚乐意的模样。直哄得那大姐拿出好处,又千许万诺,才施施然离开了。
  那方娘子见大姐这幅贤妻模样,欣喜侄儿竟然主仆俱收,真羡煞人也。又听得大姐问起这书生,立时将书生夸得满腹文章,却又怀才不遇,在海宁蹉跎。
  那大姐听得可怜,叫方娘子翻翻箱笼,找出那些没府内标识的金银,叫这书生拿去,换身行头再来提亲。那方娘子搜索一番,自家又昧下不少,打成一个包裹儿,放在自家卧房。
  忽然又见这大姐两眼通红,竟滚下泪珠儿。只听大姐呜咽道:“今番许了他,又折了一个红香,若他将来反悔,又去寻了哪家小娘,却是如何行事”。
  方娘子笑道:“姐儿不必忧心,先夫人留下金银甚多,婚后拿出来装点一番,哪个不夸你贤良?咱们女娘家,就要像那水儿,容得万物,又要不断滋养那磐石,才能水滴石穿,牵住郎心”。
  又听那大姐问:“若是水没了泉眼,供不了郎花销,最后干涸了怎么办?”
  “既然水不能再养石,那磐石就自去寻他水,所以说女娘家定要会持家,才能后宅安稳,官人才能一心读书”。
  “那若是大江遇到小石子,却又怎么养?”
  “那江再大,也只是水,一流就走,身无所依;石子虽小,有一生三,子孙无穷,都姓一个姓,再大的水也比不上石子哩”。
  那大姐见方娘子只讲水贱石贵,又撺掇再住几日,用那情丝儿将书生缠住,再回府去,不由得显了怒色:“我母亲先位就供在此,怎可一再失德”。
  那方娘子却道:“哎哟,哪有当娘的不盼女儿出嫁的,说不准这杏花缘就是先夫人牵的,这菩萨保的媒,可不比其他人强”。
  大姐本是菩萨信女,听这方娘如此不敬重菩萨,顿时不悦。那方娘是个乖觉人,见大姐发怒,心内疑惑,又窥见大姐双腿紧并,走路自如,又去瞧那眉形。
  各位看官,话说那处子之眉,都是拧在一起,紧紧不散。而那欢愉过的,眉都松散,目露春意,那北面的金朝,就是如此看相的哩。又有那等验身珠,往眉上一转,紧而不乱者才是黄花女。
  这方娘先夫与金朝货商买卖,听得这个趣闻,说与家人当个耍子。那方娘却记在心上。今个儿这么一验,越发觉得侄儿没得手。
  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她一个闺阁少女,怎敌得过自己,于是一把掀倒大姐,拽下小衣,就要验看那黄花。
  大姐心中有事,没甚防备,被掀倒在地,又被压住腿,只得任那妇人作弄。
  看官可知,那大姐本是提笔的手,读书的身,哪能敌得过方娘子。再说这大姐还没见识过府外穷苦人生活,面善心软,纵有计策,正犹豫间,就被方娘子得了手。
  那方娘子细细看去,但见那粉蕊未绽,又看那两条白腻见无甚青紫,于是怒道:“没想到我这渔婆反被鹞子啄了眼,今日你入了我手,就认命了罢”,于是拔下玉簪,就要破那黄花。
  那大姐再有急智,也没遇到如此险境,挣扎不得,放声大哭。那庵前庵后俱被买通,有谁来看,都在那嬉笑“这官宦女娘也有这等时候”。
  当此危难之际,忽然从梁上掉下一滴蜡泪,正掉在方娘那作怪的手上,烫得方娘松了玉簪,掉落在地。那方娘见事没办成,却碎了支簪子,直道晦气。又嫌弃那女子血污,摸出帕裹了手指,就要再行探入。
  也是这方娘时运不齐,竟选在这菩萨庵行事。那大姐的亲母仙位,就供在正堂中。话说这世间亲母,哪有眼睁睁见女儿受罪的,听大姐哭娘早听得心碎,立时放弃了十多年的功德,要救大姐一救。
  再说这白衣观音,本就是救苦救难的存在,又受了大姐供奉的十多年香火,推脱不得。只见那阴风阵起,烛影摇曳,耳边又有大姐凄厉哭娘,那方娘子以为先房纪氏显灵,唬了一跳。
  正当此时,那大姐见方娘手抖,忽的暴起,一头将方娘撞开,又随手摸了桌上砚台,一路砸去。那方娘满头污墨,耳边似一群蜂儿乱叫,不一会儿倒在地上。
  那大姐累得力竭,也扶住桌子直喘气。又想到刚才境地,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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