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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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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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心里觉得很暖。

    “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他们很难过,可是你信么?”他问,嗓音低哑黯淡,“我自己,也很难过。”

    无论是霍野还是霍西,或许有感情深厚浅薄之分,那都是所谓“家”的一部分,无论哪种失去都是失去,都会痛。

    没有谁在大义灭亲的时候真的畅快淋漓,那都是割着自己的心,滴着血,在做决意。

    这些,你信么?

    胸前的衬衫,慢慢地湿了一片,总有人能痛他所痛,能懂他此刻的心情。

    远处,警察都要收工回京都了。

    风声凛冽。

    她苍白纤细的腕伸到半空,又慢慢落下来,掐灭了要反拥住他的冲动,只静静呆在他的胸口,任由他抱紧自己,压下眼底的酸胀疼痛,低哑道:“天黑了……”

    “回家吧。”

    ***********

    一路上,霍斯然的心都被震撼着。

    他说的那句“天黑了,回家吧”,那么简单的几个字,竟让他很少崩溃的情绪骤然就失控,那一刻整个臂弯和胸膛都在颤抖。

    街灯耀眼。

    寒峰开了他的车回去,他们则一路坐了大巴车回来,她领着他,回他的住处。

    那间公寓的大厅,她那天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回来依旧是什么样子。

    “有点乱,”他低哑道,“我待会收拾一下。”

    她却没有说什么话,径自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仅有的素材来,掐了几根窗台上栽种的小青葱,煮了两碗面出来。

    “我没有吃饭,饿了。”她淡淡解释了一句,把其中的一碗推了过去。

    霍斯然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看着那一碗面,眼睛被热气熏得有些酸痛。

    她轻轻动了两下筷子,抬起头来,说:“算是感谢你,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那些人。”

    她知道如果他不做决断,上面的人借着他的面子也是不会动霍西的,这一点,她在跟寒峰去的路上就想得很清楚。

    霍斯然淡然地点头,拿起了筷子。

    面很香,是很久违很熟悉的一种香,他吃得慢,却还是比她快了点,等到她放下筷子,他拿过她的碗,走去厨房洗。

    林亦彤坐在餐桌上,想了很久。

    她必须承认霍斯然是在变化,他以前太过严肃紧绷,因为太缺乏安全感而不肯示弱,现在他正在慢慢放下面子,慢慢给她安全感而不是从她身上索取,哪怕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以真心换真心,以尊重换尊重,而不是拿威严权势来逼迫,该给的,她自然会给。

    比如这一碗面的感激。

    “涛涛呢?”擦着手走出来,霍斯然淡淡问了一句正轻轻蹲在电视柜前,淘碟片的她。

    “在秦姐那儿。”她淡淡回答,想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不再把思路停留在刚刚凄惨又痛苦的霍家,可天知道他这里只有军事讲说,战争分析。好不容易,才在最下面找到一张染了灰的碟片,不知道是谁放的,94年版的《大话西游》。

    “你想看电影?”霍斯然走过去看着她,“我去买。”

    她摇摇头,目的并不是具体想看什么,打开DVD放进去,说:“想点别的事,心情会好。”

    这话明显不是在说她自己,而是对他说。

    霍斯然一僵。

    她难过的时候就不会一直想,而是会寻点什么事来做,比如叠衣服,比如打扫卫生,听音乐,看搞笑的美剧。会好很多。

    偌大的城市,不对自己好一点,没有人会对你好。

    影片有一点点卡。

    霍斯然这样正经的人很少看这种无厘头的片子,以前留意过但却从未看得完整,可是听她的话,即使没心思也要看进去,至少能分散注意力。看着看着才知道原来是爱情片,而不是他一直以为是哄小孩子的搞笑剧。

    她坐在地上,轻轻靠着沙发,盖了条毯子在膝盖上,头轻轻一偏就能碰到碰到他的腿。

    两个人很安静,他也没有动手动脚,陪着她两个多小时。

    。。

正文    236 斯然对外公布的措辞,你也相信?(6000+)

    故事的结尾在城墙上,至尊宝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两个人影,转身,跟着师傅三人一起踏上回不了头的残阳似血的旅程。

    从此一路降妖除魔血腥斩杀,再无关情爱。所以那一眼,当真像一眼万年。

    就像他曾无数次奔赴前线时的感觉一样,他从不知道自己会何时归来,能否归来。家里的那扇门是否还能打开,那个女人是不是还记得已经彻底变了模样不再像人,甚至可能半死半残的他。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片子真好榛。

    到半夜的时候霍斯然已经很疲惫,也跟着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逐渐便枕向了她铺着毛毯的腿。如果她拒绝,反抗,他会知趣到起来,独自去睡沙发睡床,可好在她没有。那纤弱无骨的腕苍白地轻轻搭在一旁,许久过后,才慢慢地,慢慢地伏上他发丝浓密的头发。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问,你妈妈,是什么时间,什么原因死的?”她淡淡地,哑声问道。

    “八岁那年。乳腺癌。噎”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嘶哑,一点点闷在她怀里,她温暖的腿上。

    “在两年后他娶了顾闻熙过门,三年内添了两个儿子。小时候性子很倔,很野,没心没肺,母亲的死都没觉得特别悲伤。也许是八岁前还没能体会到感情和母爱,之后却就失去了,就再没机会去领会体验,几年后有记忆有觉悟才突然感觉到,在那个有着霍西霍野的家里,我的出现,就好像是个外来人。”

    “他们是一家人,是滴血至亲,有圆满的父亲母亲。而我,没有。”

    他不知怎么了,突然闭着眼睛开始低低地讲以前的事。人如果开始回忆的话仿佛就意味着老了,可他好似自出生以来还从没跟任何讲过。

    “所以我十几岁离家,去部队,去当兵。有些满足感,被需要感,让我在家没体验到却在战场上体验到了。逢年过节我佩戴着勋章回家,表扬信都寄到家里,父亲却总是看完笑着点点头,转眼又去一家人其乐融融了。他都不知道我为那一个笑和一个点头,整整奋斗了几年,不眠不休。”

    “他没有空管我,因为家里一样不太平。”

    “霍西跟霍野一起长大,只差两岁,霍西却要强得多。有时候我觉得他像我,每次考试拼尽全力拿第一,却连自己弟弟无心乱涂乱抹出的一幅画强。父母的焦点永远都不在他身上。甚至如果霍野没有跟我出来一起当兵,现在的霍氏,应该会是霍野的。霍野死了,他继承霍氏理所应当,这些年他做得很拼很努力,却只是平稳无功,失误有过。他太想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才会连法律都不顾地铤而走险,我有时候都会觉得那其实都不怪他,真的。”

    “后来那几年,我做得越来越好,位置越来越高。直到有一天我都能带着一个警卫队回家,来回有军队的车接车送,连电视上都出现我的身影,老爷子看我的眼神才变了。可是却变得越来越陌生。无论我多谦卑,多放下架子,他都只会冷嘲热讽说你现在位置坐高坐大了,眼里哪还容得下我这个小公民?你了解么?那种哪怕在外面再风光尊贵,回了家却依旧不被亲缘家人喜欢甚至多看一眼的感觉?”

    “我是自卑。我没有安全感。我强大到就只剩钱和权势,只剩生命和身体回报国家。”

    他喃喃的,伴随着片尾曲一遍遍循环悠长的播放,说得挖心置腹,许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可是霍野……他却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单纯开朗的一个。他是受宠,却不炫耀;他是有很多的疼爱,却懂得珍惜;他尊重我甚至是可怜我,每年逢年过节,是他避开家里人跟我一起祭拜下生母,再一起过午夜。他是我见过最阳光向上的人,他比谁都更有资格,拥有最宝贵的一生。”

    可是后来,他的一生就那样断送在了他美好的19岁。

    可再说下去,他知道分歧和结点就会出现,不敢说得再深,只是轻轻抱住她的腰,哑声低低地承认:“我是会想念他……很想很想……”

    就像想念他所有生的希望与温暖。8

    那些事发生在他遇到她之前,他生命里全部的状态,好的,不好的,尊贵的,颓废的,都展露给她看。

    她小脸上没有表情,只盯着已经停止播放的屏幕,手轻轻落在他的后脑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只剩心里的澎湃起伏,像是陪他国了生命最初的那二十几年。

    “我有些累,”霍斯然低哑说道,掌心轻轻抱住她,淡淡嘱咐,“如果等一会我睡着,就放我在这里,不用管。我休息够了会起来的。”

    “你去房间。盖好被子。现在晚上有些冷了。”他说完了最后一句,眼皮就再没有睁开。

    蓝荧荧的屏幕上,闪烁的白建提醒着取出碟片或者循环播放,沙发旁那个纤小的身影却一直连动都没有动。她不知怎么了,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起身真的独自去房间睡,只是慢慢拉过自己膝盖上的薄毯,面无表情地盖在了他身上一些。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心肠已足够冷硬,经历过那样的事,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容。

    她失去了一切的爱,直至世界只剩她冰冷的孤身一人。

    可是。

    可是怎么办呢?

    有些人,连曾经被爱过,都没有。

    她纤细的手指如同苍白的火柴,覆在薄毯之上只会微微地发颤,她知道生命之间不能做这样的比较,可他说过的话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她真的仔细数过也算过了,这个人真的,连曾经被除了她之外的人爱过……都没有呢……

    夜色寂静,静得深入骨髓。

    她就一直坐在那儿,像上次一样,枯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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