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从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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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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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太知道了,那是稻门赵氏上代嫡支,留儿街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他懂了,为何郭绪直喊那小子妖孽,这个他们眼中的毛头小子设了一盘大局,将他们所有人都给装进去了,方才席上他旁边那些窃窃私语估计也都是安排好的,都是为了从他嘴里引出这个“小人”呐。
  “不过是稻门街一刁民尔,据下官所知,其对永……守备府颇多怨怼。”郝杰一边说一边抬头,想偷瞄一下赵秉安的神色,却被抓了正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到永安侯府的时候,赶紧急刹车,替换成了守备府。
  “既然知道是这个人在作祟,那就投入大牢严审,算是给赵公子一个交代。”任重一锤定音,他才不管这赵期荪和守备府有什么恩怨,只要能把今日之事平息下去,十个赵期荪折进去他都不在乎。
  “不是给在下一个交代,是要给守备府一个交代。”
  “一时口误,口误,那这事就交给顺天府尹去办,他善审刑狱,必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北直隶的顺天府一直就是个摆设,这次猛然被这么多大人看重,府尹燕长品激动的都要打摆子了,他是咸亨元年的二甲进士,熬过三年翰林之后就外调到了河北,前后十五年啊,他都快忘了自己出身京都了。
  这次跟着右参议大人一起来,也是因为他攒够政绩可以调回京城了,可千辛万苦回去了,他背后没有靠山那在朝中也低人一等啊。
  但是不怕,只要讨得了眼前这位小公子的欢心,那沈邵两座码头他总能泊一个。
  “诸位大人放心,下官一定详查严问,尽早结案。”北直隶赵家这点破事燕长品清楚得很,不就是名分那点事吗,只要他想,别说抓一个赵期荪,整个稻门赵氏他都能包圆喽。


第14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郭绪今日赔了夫人又折兵,全靠师兄舍肉相护才勉强全身而退; 所以他现在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年处仁更甚; 堂堂一省大员; 居然被一个小赤佬逼得步步退让; 手上的兵权都被人强夺了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况且,今日任重出言相助,他可不相信这个老狐狸毫无所求,日后恐怕有的烦。
  两人勉强维持着风度告辞离去,赵秉安也懒得留,郭绪刚愎自用; 年处仁识人不清;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大威胁; 他能设计他们一次,再来一次也不难。倒是那个万有成,敏锐果敢,心思细密; 不可小觑; 现下看来将其留给这不知深浅的顺天府尹恐怕还不一定能套的住他。
  一场盛宴不欢而散,在场的河北官员都悻悻讪讪,他们倒也想像左参议大人那般潇洒离去,可堂上那位没说散席,哪个敢动。
  任重倒是能走,但他心里对赵秉安的背景也是怵的慌。而且就刚才的情景看; 这位小公子的脾气不大好,今日要是不解释一番原委,说不定日后就被人家记恨上了呢。
  赵秉安瞟了一眼满脸和煦的任重,默许了守备府奉上的首席座位,他倒是不在乎任重出手的理由,官场权益交换,无外乎那一套。留下这个人,是不想和总督衙门以及那位神秘的布政使结下梁子,毕竟往后侯府那些分家还是要在人家眼皮底下生存。
  “秉峻,同铮,你们代为兄送送诸位大人。”
  一帮墙头草,留之无用。
  赵秉安今日设宴请得都是些四五品的实权官吏,原想着自降身价给分家打开一下格局,没成想满眼扫过皆是蝇营狗苟,人家正经出身的世家大族根本没来,可想而知,过去这些年,永安侯府这些分家在河北是怎样的名声。
  想想就来气,一扫手让这满堂分家也都退出去,都是烂摊子,也不知五叔怎么能收拾这么多年。
  “燕大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的名声,明诚是早有耳闻。守备府一案交给您,在下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稻门赵氏与家宗之间……有些往事,不便传于市井,届时还望您能多包涵。”
  “公子言重了,下官愧不敢当。此案人证物证俱全,稻门赵氏以民构官,捏造伪证,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大朔律有连坐之法,下官亦可从严、从重惩处!”
  郭绪供出来的不过一个赵期荪,可照燕长品眼下的口风,他是想将稻门赵氏一网打尽,给赵秉安纳个投名状呢。
  任重在一旁老神在在,好似啥都没听见。心里倒是赞叹燕长品的狠辣,能称得上一个家族的那势必也得有几十房人,燕长品真以原有的罪名判倒是没什么,顶多发没赵期荪所在的那一房就了不得了,可要是他有心对付,咬定此案是稻门赵氏举族之谋,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稻门赵氏毁族灭户近在眼前。
  确实,摆在眼前的就是个一了百了的好办法,只要稻门赵氏死绝了,那苏泽衡出什么阴招都没处施展,这样一来,虽然永安侯府的名声依旧不大好听,但死无对证,谁能扒开第一代永安侯的坟墓来质问他到底当年是分宗还是叛族。
  但是,那可是数百条性命啊。
  赵秉安在苏州之时见识过数百个人头垒成京观的惨象,当时他无力阻止,至今心里还在懊悔。眼下让他默许构陷几十户平民,他实在下不去手。
  燕长品不知为何这位小公子突然不说话了,就他今日所见,这位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啊,莫不是自己哪句话不慎摸到虎须了?
  “赵公子……”
  “不行!”魔障了魔障了,赵秉安悚然惊醒,他居然不知何时入了迷窍,想用数百条人命来满足一己之私,额头沁出冷汗,懊恼差点铸下大错。
  “大肆牵连就不必了,给个教训就算了。”
  有赵通化在手,虽说并宗的过程麻烦些,但却可以从根上解决这个隐忧,至于稻门赵家老三房,要怪就怪他们自己有眼无珠吧。
  燕长品被这么斥了一句也不恼,毕竟到时候真要动手的是他,能不造杀孽他自己也挺舒心的。
  “都以公子的意思办,结案之前下官将供词呈给您过目。”
  “大人体恤民意,明诚感激不尽。这样吧,佑叔你平时抽空多往顺天府衙跑几趟,了解一下此案的进度,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全权代表我处理。”事关宗族,赵秉安手下只有一个赵佑合用。
  虽说铁卫从不涉及侯府上的政务,但少主如此信重,赵佑也找不到推脱的理由,拱手行礼,算是把这件案子接下了。他隐约明白少主刚才的怔愣为何,心想既然小主子心肠不够硬,那由他代劳未尝不可,到时候那些人要是真不识时务,那杀一批见血也是很有必要的,反正届时稻门赵氏只要留下宗房那一脉挂个名就够了。
  燕长品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人,搭完线之后就主动告退了,说实话,虽然是老上司,但待在左参议大人身旁那么久,还真没见过几回像今儿这么耐心的时候,被冷落老半天,脸上还能挂着笑意,可见永安侯府这位小爷跟脚有多么硬。
  越想越觉得这新靠山找的好,燕长品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出了赵家大宅也不急着回府庆祝,反而直接抽调了府衙所有差役赶去了稻门街,他得抓紧把到手的功绩给砸实了,这种事就怕夜长梦多!
  “不相干的人都谢幕了,任大人有什么话现在不妨直言。”
  水榭亭流间传来清扬的短笛声,音调平和清幽,倒是让堂间一直绷着的两个人心情都舒缓了些。
  “今日席上所言并非出自本官真心,只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还希望赵公子多体谅。”
  “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蔡部堂(河北总督蔡川廷)与令叔可是系出同门,他老人家对您可是关切的很。”
  赵秉安起身走到栏杆前,瞧着河里豢养的锦鲤,意有所指的回道,“是吗,能得总督大人的看重,明诚还真是三生有幸。话说,任大人听说过一句谚语吗,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您前头也说了,咱们不是外人,既然如此,对于蔡大人利用明诚设局这件事,小子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人人都是有脾气的,在下不管你们与年处仁那伙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在乡试结束之前,不要让他们再来打扰我!”
  赵秉安就算开头没有回过味来,这半天功夫也足够他猜个七七八八了,任重今日来就是算计好的,先打苏派,再坑赵氏,他们在两股势力中间活稀泥,拦尽好处。
  蔡川廷想做那只黄雀,赵秉安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真要是顾念同门之谊,这位总督大人在他初入河北之时就该接下拜帖,向各方势力表明自己庇佑的意思,而不是任由万有成算计与他。说起万有成,赵秉安更气,那么大一伙杀手从京中跟到河北,除非蔡川廷耳聋目瞎才会注意不到。
  不过是五叔升的太快了,招了诸多人的眼。
  赵怀珏现在已是两江布政使,以闵宏达的寿元来看,就算他卒于任上也拖不过几年,以乾封帝表露出来的意思,届时赵怀珏妥妥的就要接浙江总督的班。虽说天下总督首直隶,可浙江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库根基所在,是朝野储才养官所在,浙江总督与河北总督相比,那是高出几个层次不止。再加上赵怀珏与沈首辅得天独厚的亲属关系,大家都默认现如今的十三位总督中,赵怀珏一定是最先回京的一位,换句话说,赵怀珏已经提前拿到了进入内阁的门票,直达的那种。
  官场潜规则,择一否二,同门之中只要有一人入阁,其他人此生再无缘阁老之位。沈炳文门下弟子三千,看不惯赵怀珏这个“吃软饭”的大有人在。
  蔡川廷是湖湘一派中的老资历,身为沈炳文座下大弟子,原本他是当仁不让的入阁人选,当年外派也是碍于身上没有地方政绩,沈炳文当时还不是首辅,为求稳妥,就将其安排在了纷争最少却最易出功绩的河北。(河北临近北疆,总督易得辅战之功)
  可是谁也没想到永安侯府搭上东宫这趟顺风车之后,赵怀珏在同门中异军突起,直接杀到浙江去了,这下赵五爷成了官场上的财神爷,背后又有御史台这么座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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