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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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 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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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鸾想倒是想得好,谁料将人一请过来,才吐了一半的意思,秦琬的脸就沉了下来:“我不同意。”
  “县主好大威风。”莫鸾神色冷冷,刚要发作,才说半句,秦琬的脾气比她还大,态度比她还不好,“莫夫人,你不疼爱女儿,那是你的事情,莫要让我也沾手此事。旁人一看,还当我为公报私仇,才将公府嫡女许嫁寒门!”说罢,拂袖而去,竟是再也不愿听只言片语。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苏彧却破天荒地同意秦琬的看法,忍不住附和道:“阿娘,崔俊可是寒门子,性情指不定奸猾得很。这些寒门子为了上位,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你可千万莫要被他所欺,耽误了小妹一生。”
  如今的苏家,可以说是勋贵中的头一份,加上世家旁支的出身,哪边都沾得上。什么好女子,好女婿求不得,非要将自降身价。苏彧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何会有此想法,只当她在内宅待久了,虽与命妇交际,到底还是见识不够多,比不上男人。他见多了寒门出身的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以为她被崔俊的花言巧语和俊秀皮相唬住了,便道:“舅舅不是有好些庶女么,阿娘若真瞧中了崔俊,找舅舅分说,许个庶出的表妹,便已足够。”
  当然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则是——舅舅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眼光见识都不差,我身为人子,不好说母亲的不是,舅舅却是母亲的兄长,一旦他否决,那个骗子就无所遁形了。
  他们母子怎么谈,秦琬半点也不在乎,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便道:“命人收拾东西,顺便派人和玉迟、安笙说一声。”
  陈妙会意:“县主打算何时启程?”苏家这地方,他也不想待了,还是早日去春熙园的好。
  “不急,再过两日。”秦琬淡淡道,“莫鸾连嫁女儿都想出来了,可见崔俊实在有点本事,苏家兄弟定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去找他麻烦,说不定会被他折服。唯一不省油的苏荣,又觊觎着苏家的爵位。有他在一旁支持莫鸾,时不时敲边鼓,何愁此事不成?”
  “苏荣?”
  “你没看出来?”秦琬颇有些无奈,点了点陈妙,“当年苏彧倾慕邓凝,想要让苏荣接近我……苏荣的长随不是被旭之抓了么?旭之是什么人,岂会随便冤枉对方?若真兄友弟恭,哪怕被兄长不满,也该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非顺水推舟应下来。他对我不冷不热,甚至态度不好,一是为了避嫌,二嘛,怕是怀恨在心了,谁然我和旭之撕破了他的伪装呢?”
  陈妙听了,不免有些尴尬——他对裴熙,实在有些惧怕,觉得裴熙光一张嘴就能说死人,随便给人安个严丝合缝的大帽子什么的,还真做得出来,故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被秦琬这么一说,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对啊,苏荣是哪根葱,哪根蒜,嫡次子罢了,怎么有资格娶皇长子的唯一的嫡女?苏彧敢推,已经是大不敬了,你还真敢接,难怪事情暴露后,苏荣的名声就一落千丈,感情大家都觉得他吃相太难看,心怀不正啊!
  时局越发紧张之时,海陵县主搬到春熙园的事情,自会被有心人留意、解读、打听。更有好事者掐指算算,心道距离那个杨氏上门,好像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吧?即便是生气,也不该是现在啊!这么长时间,哪怕有气,都该消了吧?
  消息渠道更灵通一点的人,听说秦琬为何搬走,不由咋舌——莫鸾这是在想什么呢?战乱年代也就罢了,太平年间,谁跟你来“英雄不问出处”这一套?难怪县主气得搬走,这桩婚事真要成了,县主的名声还不得烂大街啊!
  苏苒和秦琬结怨的经过,权贵人家都有所耳闻,略好一点的人家,对苏苒,那是敬而远之。略差一点的人家呢,莫鸾又看不上,否则苏苒和苏荫这对双生子,也不可能哥哥成亲都半年了,妹妹连亲事都没说定。但再怎么下嫁,也没必要这么低……是吧?
  馆陶公主听了心腹女官的回禀,扬了扬眉:“你说,海陵去春熙园,没能带上自己的孩子?”
  “回公主,可不就是如此?”心腹女官明白馆陶的性子,添油加醋,“莫鸾死死地护着长孙,说孩子年纪小,受不得风,没办法走那么远。海陵县主投鼠忌器,不敢和她抢,本想将嫡子庶子一块带过去,也只能作罢。听说,留了两个心腹的使女下来,照顾庶子,隔三差五去看嫡子,一旦这两个孩子有头疼脑热,她可是不依的。”
  馆陶公主放下手中的胭脂,遥想往事,略有些伤感,又带了些讽刺:“世家,哼,他们也只有这等本事了。”当年她和驸马恩断义绝,圣人明摆着惩戒王家的时候,王家也是想办法将她的独子抱了过去……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些悲伤的记忆抛离脑海。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在意什么呢?故她打开首饰盒,捻起一串珍珠,微微一笑:“侄女伤心,我这个做姑姑的,也不能不给点表示。”不就是男人么,有的是!
  
  第三百零九章 两位公主
  
  秦琬搬到春熙园的第三日,馆陶公主的帖子就已送来,邀秦琬来公主府小酌。
  这位姑姑的心结,秦琬知道得一清二楚,略加思考,便有了主意。故她大大方方地应下,盛装华服,依约而至。
  馆陶公主见了,眉宇间就沾染上了一丝喜色:“海陵,你可真得我心。”不就是没了个郑国公么,因为圣人重视,闹得和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勋贵人家的交际少了不说,服饰都以素淡为主。这等畏惧穆家权势,怕扎了圣人、扎了穆家眼的举动,落在馆陶公主眼里,实在刺目得很。
  她可没忘记,自己女儿与魏嗣王秦宵的好事,本来魏王都没拒绝的好理由,却被穆家女儿给破坏了。事后,馆陶公主虽恼火了当利公主和隋桎,也没忘记教训自己的女儿,但馆陶公主也不傻,琢磨来琢磨去,渐渐回过味来,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对魏王的恼怒更上一层楼的同时,连带着对穆家……也更看不顺眼了。尤其是此番,郑国公故去,虽谈不上满城缟素,上流社会却气氛低迷,连带着馆陶公主就更不高兴了。
  真可笑,什么时候,皇家需要给一介臣子让路?
  秦琬知馆陶公主素来以身份自矜,也不附和,只是笑笑。馆陶公主当她年轻腼腆,没再说什么,极为亲热地挽着她的手,热络非常:“来,姑姑带你看些好东西。”说罢,便将秦琬带到了公主府的西边,穿过一个长长的回廊,迎面飘来一股腻人的香风,推开门,往里头走,昏黄的灯光,醉人的香气,将人带入一个放纵的世界。
  再往里头走一段,又有些不一样。
  窗户被暗色的纱糊着,再明亮的光线,被这样遮挡,也只剩下模糊的一丝。每隔几步,便有一根儿臂粗的蜡烛燃烧着,将室内照得透亮。
  房中处处飘荡着轻纱,点缀着金玉珠串,醇香的酒气在屋内萦绕,昂贵的香料盘旋着青烟袅袅。馆陶公主拉着秦琬,在鲛绡和珠帘背后坐下,面带微笑,轻声道:“你觉得如何?”
  鲛绡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外头的人往里看,若隐若现,似有似无,里面的人往外看,却颇为清晰。秦琬看了一眼外头交叠的男男***,低下头,没说什么。
  馆陶公主当她面皮薄,不由笑了起来:“我呀,也不是没年轻过。哪个姑娘家年轻的时候,不想嫁个出身高,样貌好,气质佳,本事足的如意郎君呢?只可惜这世事不尽如人意,哪怕寻到了,也有一干被富贵迷了眼的小妖精与你抢。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又不是与对方过日子,只要……”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能在这里出现的,都是奴婢们试过的,能力强得很。你若不信,现场观摩一番,看上哪个,带回去便是。若你喜欢那些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我这儿也有,不过,男人嘛,还是得用得上才行。”
  秦琬的心思倒没放在这上面,她只是好奇一点:“这些女子……”
  “不愧是大哥的女儿,你呀,就是心太软了些。”馆陶公主叹道,“这些女子多是王家蓄养的歌伎婢女的后裔,看在她们对我还算恭敬的份上,王家落难的时候,我便将她们买了过来,还有这些年陆续在教坊买了些姿色出众的女子回来。我许了她们,只要在这里做三年,便将她们放为良籍,送几亩田地。同样是伺候男人,在我这儿啊,她们好歹有挑人的权利。”
  秦琬知馆陶公主不会对下人这么体贴,这番话估计有五六成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佯作信了,便低下头,小声说:“姑姑,侄女……侄女就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挑三拣四,非清白之身不要,咱们女人就不成?”
  馆陶公主本就是这个想法,刚要点头,再品一品秦琬的意思,立刻明白——秦琬这是嫌对方碰过别的女人啊!
  照馆陶公主的心思呢,一夕欢愉,尽兴就好,实在没必要顾忌那么多。转念一想,小姑娘家家的,人生阅历不多,指不定还有些幻想在。等到了她这个岁数就明白,男人啊,不管穷的富的,贵的贱的,都一个德性。既然是享乐,为何要挑个青涩小男生,而不寻那些成熟男人呢?
  当然了,侄女既然有这等想法,做姑姑的必须要满足。
  馆陶公主看得出来,秦琬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排斥,没有半点卫道士该有的愤怒、不屑、鄙夷,顶多也就是很尴尬。这样的性子,恰恰对了她的胃口,哪怕不为给魏王添堵,她也是要教导秦琬及时行乐的。
  青涩,没碰过女人的,行啊,调教的方子多得是,等选好了,自己再给侄女送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秦琬就和馆陶公主畅谈起来,也渐渐摸清了馆陶公主的心思——馆陶公主之前与魏王走得太近了,德平郡君与秦宵联姻告吹后,馆陶公主就是想转而投资鲁王,也要顾忌着鲁王的想法,都是天潢贵胄,谁乐意做挑剩下的那一个呢?馆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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