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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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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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人缘极佳,庙中道士对他极为尊敬。但见这老道飘飘然走出庙外摊上叫了两盘白切羊肉、卤牛肾,一角酒,另加拾个牛肉包子,自饮自啖。
  这家摊上颇著盛名,风味独绝,尤其羊肉切薄如纸,不膻不粗,入口香腴则化,食客趋之若
  鹜,应接不暇。
  忽有一短装汉子挤坐老道之侧,杂七杂八胡叫了一通,呼嘿呼啦大喝大嚼,一边悄悄说道:“匡老,风声不大好!”
  这老道无疑是受简松逸嘱命而来的匡残。
  匡残自顾吃着头也不偏,似喃喃自语道:“什么风,还是东南?还是西北?”
  汉子答道:“多方面的,”悄悄地告知一切,吃完後付了钱扬长离去。
  他们对话多是江湖隐语,话音又低,市声嘈杂,即使共坐一摊的食客,也无法听清楚。
  匡残浅酌慢饮,忖道:“来到华阴快一月了,消息传来看来简少侠这儿似稳操胜算。可见邪不胜正!”
  蓦闻一个苍老语声道:“道长别来无恙?昨晚西岳之游想必尽兴而归!”
  此乃隐语,匡残暗暗冷笑道:“也该来了,而且也要费华山一杯土,掩埋尸体,”立即离坐而起,转身相顾大笑道:“施主风釆依旧,难得难得,施主怎知贫道昨晚夜游华山,来,去贫道房内畅饮离情!”
  来人一副寒儒模样,面带笑容随着匡残走入华岳庙廊庑一间室中。
  室内摆设不算筒陋,窗明几净,架上书册诸子百家,琳琅满目。
  寒儒道:“不知道长几时下手,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匡残冷冷答道:“凡事不可逆料,人算不如天算,贫道只尽其在我而已!”
  寒儒闻言大感惊愕,诧道:“道长不是多日来摸清了华山派底细,一真师太独居琼花崖,偏僻无人,呼应不便,猝然奇袭,必奏全功。”
  “阁下未免说得太轻松了,消息传来无一不与贵上有害,贫道应允贵上时,只允相助,并未应承独任其难!”
  “难道道长怕了麽?”
  “贫道不恼一真师太,到是畏惧姜翰林老鬼,贫道死不足惜,只怕误了大事。”
  寒儒闻言不禁面色大变,诧道:“听道长语焉,莫非发现了姜翰林老鬼形迹么?”
  匡残点了点头,道:“贫道虽太看得极为清楚,却可断言那必是姜翰林无疑。姜翰林老鬼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说敢于背叛贵上,就胸中已扼有九成胜算,阅下来了,谅已调遣甚多能手,依贫道看来未必能操胜算!”
  寒儒面色更为之一变,惊道:“姜老鬼,老朽与你誓不两立,我等箭已在弦,不能不发,准定明晚三更时分动手。”
  匡残道:“贫道话可要说在前头,事情坏了可别怨贫道言不在先!”
  “那是当然!”寒儒道:“老朽立即飞讯禀明当家的,不论如何明晚三更势在必行,除非当家的传谕取消。”言毕即告辞。
  匡残默然思忖,暗道:“简少侠也该快到了,只是明晚自己势单力薄,又不便去琼花崖暗中示警,那一真师太习性乖僻,若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他寻思良策之际,忽闻门外响起话声道:“魏道长,有人找你。”
  匡残原本姓魏,借居华岳庙时以本姓为用,知道的人并不太多,不禁一怔,道:“贫道出见 !”
  “不必了,”一个高大微驼老叟已推门跨入。
  匡残认出是多臂魔神彭纶,面色倏变,道:“原来是你?”
  彭纶道:“彭某也是受简少侠所命,难道你要拒人千里之外?”
  匡残大感惊愕,间明其故,不禁大喜,道:“彭老师来得正好,匡某正感无人相劝棘手为难,恐有负简少侠重托,与匡某紧邻尚有一闲空房,你我毗邻而居,遇事可呼应照料,匡某去去就来。”
  有钱能买鬼推磨,匡残彭纶奉命前来华岳庙之际,简松逸均给以钜额银票使用,不到片刻彭纶已迁入邻室。
  口   口  口
  琼花崖一真师太栖隐处在华山北峯奇险苍龙岭深处,不要说是普通游客,就是武林人物多望而却步,小道宽度只尺许,下临绝壑,深不可侧,游人须缓缓扶壁而过,耳可触耳,名云“擦耳崖”。
  过“擦耳崖”须经“阎王偏”峻险更甚于擦耳崖,生死紧於一发,苍龙岭人行之处,只走岭脊,宽处约二三尺,窄处只尺许,两侧均为悬崖峭壁,无可依傍,形似鱼脊,又越攀越高,天然蹬道,共二百四拾六级,远远望去,宛船长梯,人行中途,如置身半空,足软体乏,心胆皆裂,匍匐前进,方可抵达苍龙岭绝顶“逸神崖”。
  逸神崖对崖就是琼花崖,如果飞渡,惊险万状,游人绝迹。
  第二日深夜,“阎王偏”十数条身形飞掠而至,最後两人正是匡残与寒儒。
  匡残低声道:“依老朽看来,今晚实不宜冒险,恐这些人手有去无回!”
  寒儒冷笑道:“当家的命匡老你事前来此侦察底细,应该万无一失,怎么你竟畏首畏尾起来
  了。”
  匡残冷冷一笑,道:“今晚不知是匡某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好,匡某姑且听你,万一此行事败,休怨匡某反脸无情,”说著怀中取出一物。
  寒儒正要变脸,猛然瞥见匡残手中握着一面铁手令,不禁大惊说道:“原来匡老……”
  “什么也别说,正如阁下之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去吧!你我两人只在逸神崖掠阵,但望如愿以偿,功成而退!”
  寒儒暗暗心惊,告道:“他们一身武学,不逊你我,何况均身怀得黄蜂针,虽未必全胜,但一真贼尼也未必逃得了针伤之罹。”
  匡残知匪徒携带之黄蜂针系经过特别淬制,与普通常见之大不相同,一发四十九支,细如毫毛,淬有剧毒,一中人体,全身溃烂而亡,非独门解药无可救治,逐淡淡笑了一笑,道:“三更已至,去吧!”
  寒儒挥了挥手,十数匪徒鱼贯登上梯道,形似猿猴急攀而上。
  须臾,已登上逸神崖,眺望对面琼花崖云迷雾绕,一星灯火俱无,目睹十数匪徒飞渡过石梁,身形没入琼花崖云雾中。
  蓦地,对崖隐隐传来一声凄厉惨噑。
  寒儒一颗心顿时望下急沉,偷偷望了匡残一眼,只见匡残目凝对崖,寒沉着脸,似若无闻。
  那声凄厉惨噑惊醒了一真师太,冷喝道:“何方高人深夜光临荒庵有何指教?”
  庵门开处,飘然走出一个老尼。
  十数匪徒已然散开,各守方位,只道那噑声是同党涉险潜入庵内被一真师太发现诛毙,此刻
  一见一真师太现出,只见一个手持双鞭老者冷笑道:“老夫等此来是为了替徒儿子侄辈索还血债 !”
  一真师太面罩寒霜,冷笑道:“施主,贫尼多年未离西岳一步,怎可杀害令徒?”
  “这要问你的徒弟展飞虹贱婢便知真情?”
  “可惜拙徒并不在荒庵,拙徒做的事自有她自己负责,来到荒庵则甚?”
  老者厉声喝道:“贼尼,你到推得乾乾净净,恐怕这笔血债就要你立即偿还,上!”
  双鞭猛挥而出,匪徒一拥而上。
  一真师太有名的冷面手辣,有其徒必有其师,长虹电卷过处,立时三名匪徒颅断层裂,尸横在地。
  “暗青子喂她!”
  十数筒黄蜂针嗤嗤迎面而射向一真师太,势若飞弩蝗两,漫天袭下。
  一真师太又惊又怒,长剑过处更是迅若雷霆,风声锐啸,剑势过处,又是数名匪徒倒卧血泊中。
  但黄蜂针密集如雨。防不胜防,一真师太胸肩等处中了十数支,立生麻痒感觉。
  这一来,一真师太动了真怒,猛萌杀机,起下斩尽杀绝之意,长剑展出一式“飞瀑怒潮”,寒飈猛涌,将袭来黄蜂针悉数震了回去。
  匪徒遭了反嗤,纷纷惊呼出声,反身逃遁而去。
  一真师太只觉封闭不住穴道,毒性飞窜,身形晃了晃,转身走入庵内。
  忽见桌上油灯已燃亮,灯旁放了一纸色镇压一笺。急抽出信笺就着灯光一瞧。
  但见笺上留书:“仅送赠黄蜂针解药一包,令高足展飞虹姑娘已在途中,一二日内必可赶回,此非命徒之过,日後必知详情。”
  并无上下款,一真师太不禁一怔,忙将纸包解开,只觉清香扑鼻,取来一杯净水服下,端坐行功……
  照说匪徒逃走,飞越石梁後,急急取出黄蜂针解药服下,每人突感胸後命门穴上为针尖猛扎了一下,奇痛彻骨。均不由狂叫出声,纷纷失足堕下万丈深渊中。
  那狂叫声,凄厉惨绝,入耳心惊胆裂。
  仅剩下一人强忍着疼痛奔至匡残及寒儒身前,详禀经过详情。
  匡残及寒儒只见一人独自狼狈逃回,已料知惨败无疑。
  寒儒惊道:“你说一真贱尼也为黄蜂针所伤麽?”
  “不错,”那匪徒已痛得面无人色,强自隐忍道:“一真贱尼摇摇欲慎,分明受创不轻。”
  匡残道:“你说胸後似为人刺了一针是么?”
  匪徒尚未及答冒,显然已无法支持疼痛,足下一个踉跄,竟滑落堕下无底深渊。
  狂叫凄厉,摇曳不绝,深谷回音,更是入耳惊心。
  匡残不禁面色大变,惊道:“此必是姜翰林老鬼蝎尾针,阁下还不快走!”
  寒儒本欲往琼花崖一探一真师太生死,闻得姜翰林之名,不由胆寒,急随匡残如飞离去。
  寒儒舆匡残逃回华岳庙,天色尚未见曙光。
  匡残冷冷一笑道:“匡某所料如何?”
  寒儒道:“至少一真也未必活命,目的既达,也可以交差了!”
  “未必!”匡残冷笑道:“有姜老鬼在?定能解救黄蜂针毒,也亏得如此,姜翰林老鬼倘非急於解救一真师太,你我两人焉有命在?”
  寒儒不禁默然无语,半晌才谙笑道:“匡老,你从何处得来的那面铁手令?”
  “什么!”匡残勃然怒道:“匡某得萨督使器重授以六品大内侍卫之职,本当留京供职,无奈匡某一向信守承诺,说话算话,既亲口应允了贵上,就得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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