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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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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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室间只悬着一盏油灯,昏黄光焰衬托得石室中分外凄清。
  贺翼嘟嚷着喃喃自语道:“天这么晓了,还未送酒饭来,总不成要让我贺翼活生生地饿死不成!”
  不论贺翼如何狡诈,被制住穴道,饥肠辘辘,呼天天不应亦无可奈何。
  蓦地,忽闻室外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接着又是启开铁练重锁声响,暗道:“总算送饭来了!”
  铁门开处,贺翼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三个劲装背刀汉子半抉半推送入一人,嘴角溢血,双目怒睁,状似痴呆推入一间铁栅门内倚壁坐下。
  贺翼差点惊呼出口,暗道:“那不是少令主是谁?”
  不错,那正是少令主阎玉。
  三劲装汉子很快就退出石室离去,铁门依然敞开着。
  接着又是一个庄丁模样提着一只食盒走入,从栅外送入一大碟带卤汁红烧牛肉,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及三壶酒,道:“将就吃点吧,今晚来的客人甚多,忙碌无暇,等会我来收碗。”
  贺翼忙道:“尊驾慢走!”手指阎玉道:“刚才送来的人是谁?”
  庄丁模样神态愠怒,冷笑道:“姓贺的,此时此刻你还要装羊不成,难道你不认识你家少令主阎玉么?”
  贺翼故作大惊失色道:“少令主,真是少令主,贺某委实难信其事,室内灯火幽暗,是以无法确定,这怎么可能?”
  庄丁道:“有什么不可能,你家少令主自负神勇无匹,倚仗狂风三式天下无敌,却不料反震伤自己,神智受损,时昏时清,恐短短时日内无法痊愈了。”说着转身走出石室,铁门轰通一声关了起来,落锁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贺翼早忘记腹中饥饿,高呼道:“少令主……少令主……”
  一连呼唤了数声,阎玉仍张目如痴,略不动弹,似若无闻。
  贺翼不禁忧虑如焚,在栅内来回踱步,不停地思索,良久才毅然决定道:“我何不如此这般!才可搭救少令主!”
  于是,他坐了下来,将酒食一扫而尽。
  约莫半个更次过去,才见那庄丁开门走入收拾碗盘。
  贺翼道:“尊驾通禀贵上,说我贺翼决将尽我所知据实见告,以换取救治少令主复原。”
  庄丁哈哈一笑道:“你倒忠心耿耿,难得难得,你难道不知你家少令主就是为了救你以身涉险,杀害本庄九名高手反震受伤么?”
  贺翼神色一变,诧道:“少令主为何知我陷身贵庄?”
  “当然是敞庄主遣人通知你家少令主,怎料你少令主不但不以礼求见,反倒行逆施仗剑强闯庄,自取其咎,怨得了谁?”
  贺翼赧然一笑道:“这么说来是敝少令主的不是了,还是劳驾禀知贵上吧!”
  庄丁答道:“夜深更重,庄主已然入睡,我与你通知管事试试看,反正你家少令主时昏迷时神智清醒,明天一早庄主必然亲自审问。”
  “贵庄主是否就是吴越?”
  “不是!”
  “那么贵庄也不是飞虎谷了?”
  “当然不是!”庄丁匆匆转身把油灯剔亮,另又燃点了两盏油灯,立时变得光亮如昼。
  贺翼不知何以庄丁要如此,暗感愕然。
  庄丁回面笑道:“长夜漫漫,我知你为少令主无法入睡,他终会清醒也好谈话以慰寂寥。”
  贺翼突高声道:“何不将敞少令主移置一处?”
  庄丁已向门外走去,应道:“碍难从命!”
  石室中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贺翼不禁长叹一声,自觉有何面目回见令主夫人,继而又是一笑,自言自语道:“我贺翼能活过明天么?”面现凄然神态,目注阎玉。
  只见阎玉一柄巨剑已失,剑鞘仍留在背上,圆瞪着双目余愤犹存,宛然已死僵不久。
  他情不自禁又唤了两声少令主,仍一无答声,只得静思倘能面见庄主应如何说话骗取信任。
  长久,只觉眼皮沉重落下睡去。
  等到他一觉醒来,小窗外已射入阳光,天已大亮,室内油灯火光猛亮,发现阎玉已闭合双眼,鼻息沉沉,已然熟睡,不由心中大喜。
  突然,石室铁门落锁启开,只见一面色成重老叟走了入来,后面紧随着那庄丁。
  老叟沉声道:“贺翼,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贺翼忙摇手道:“没有,小的从没有玩什么花样,只是食人之禄,忠人所事而已!”
  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忠人所事,如今你将老朽请来,说是要实话实说,目的何在?”
  贺翼答道:“小的目的无他,志在换取敞少令主神智复醒及安然离开。”
  “那是说你是忠于少令主,并不顾及你家阎白枫夫妻生死安危了。”
  贺翼大诧道:“这话小的不解?”
  老者笑道:“老朽要听你说的,无不危及阎白枫生死安危,你真能说实话么?”
  贺翼不禁语塞。
  老者面色一沉道:“老朽昔年亦是杀人魔王,手段狠毒无与伦比,自封刀归隐以来极少过问江湖中事,但老朽与司徒白与颜中铮均系莫逆之交,不能坐视不顾,三日后,老朽押随你们两人同行,那时你再说话,真假与否端在你们自己要活不要活了。”说着转向庄丁问道:“阎玉醒过来了没有?”
  “回庄主的话,天明之前曾清醒过来一次,曾呼唤贺翼三次。”庄丁向贺翼望了一眼,接道:“但贺翼熟睡如泥无可奈何,随后阎玉也睡着了,至今尚未清醒。”
  老者顿首道:“阎玉作法自毙,使展狂风三式超越他体能极限,反震之力脑部震伤甚重非服药内外调治,三月之后谅可痊愈!”言毕望也不望贺翼一眼,迳望石室外走出。
  庄丁亦随之而去。
  贺翼懊悔不绝,自责道:“怎么昨晚竟如此好睡?该死!该死!”
  第二十六章 又见牢笼
  山崖间那幢小屋,虽是四合院格式,却也窗明几净,布设雅致,户外繁花似锦,尤其两株四季丹桂碗径铁干,长得有三人多高,飘香四溢,馥郁沁人心脾。
  明月在天,司徒兄妹老夫人全家坐在室外叙谈别后经过。
  但司徒老夫人及司徒婵娟绝不提及有简松逸其人。
  司徒岳道:“吴越既皤然悔悟,救出爹当更容易,但不知是否探听出爹陷身确址!”
  老夫人答道:“伏牛插天崖,此行凶险万分,没有吴越之助,恐不容易!”
  司徒岳望了司徒婵娟一眼,道:“令孩儿猜不透的是,那吴越为何甘愿冒这叛门杀身之危?……”
  司徒婵娟瞪了司徒岳一眼,嗔道:“大哥为何望着小妹?”说时娇靥不禁绯红过耳。
  黑夜之间虽瞧不清,但司徒岳察觉司徒婵娟神情,暗中一震道:“莫非娟抹已爱上了吴越么?”遂长叹一声道:“愚兄与霞妹身受吴越救命大恩,不然霞妹定遭阎玉毒手,自应感恩图报,无如吴越素行不端,好色贪花……”
  老夫人面色一沉,道:“岳儿,事情真象并非如你想像,日后自然明白,你胡说什么?当初你与匪徒狼狈为奸,劫掠长江镖局暗镖,就是一项抄家灭门大罪,若不得吴越之助,此罪决无法洗涤。”
  司徒岳闻言一呆,躬身道:“孩儿知错,孩儿以后不敢!”
  司徒婵娟冷笑道:“大哥,以后如敢胡乱猜测,小妹决不饶你!”
  老夫人不禁微笑。
  忽见银样清辉下一条身影飞掠而来,正是匡残。
  老夫人道:“匡老,多日未见,往何处去了?”
  匡残抱拳笑道:“奉命差遣,身不由已,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含笑道:“不敢,老身托庇粗健如常!”
  匡残与司徒兄妹三人见礼后,立即与司徒婵娟走过一旁低声密语。
  只听司徒婵娟诧道:“真要晚辈一行么?”
  匡残答道:“此事重大,望姑娘俯台随老朽一行!”
  司徒婵娟立即掠在老夫人身侧低语一阵。
  老夫人颔首道:“你去吧,终须晤面,何妨及早。”
  司徒婵娟向匡残笑道:“匡老,你我走吧!”
  匡残向老夫人等告别,双双如飞而去。
  途中司徒婵娟道:“匡老,清莲格格长得如何?”
  匡残道:“与姑娘一般,春花秋月,一样娇美,老朽如年轻几十岁照样免不了要动凡心。”
  司徒婵娟玉靥霞泛,嗔道:“匡老,你也爱取笑!”
  匡残哈哈一笑,如飞疾掠望湖山别业而去。
  别业转眼即至。
  简松逸早在山庄之外恭候。
  司徒婵娟嗔道:“清莲格格为何要与小妹见面?”
  简松逸正色道:“明珠奸相自知身危,竞作垂死之前挣扎,捏造证据,诬陷在下意图叛逆,谕命在下返京!”
  司徒婵娟闻言大惊失色,道:“这不是全功尽弃, 一番苦心俱付之于流水么?”
  简松逸笑道:“幸亏清帝洞悉明珠之奸,太后及清莲格格取出明珠与太行山匪寇来往的密信,清帝大怒,本欲将明珠打下天牢治罪,却得太后阻止,谓明珠在京师及各地党附势众,必激起巨变,尤其明珠在三藩麾下安了甚多模子,若称兵作乱,则神州恐又堕入水深火热中。”
  司徒婵娟道:“这又有什么不好?”
  忽闻一个银铃悦耳语声传声道:“不好!”
  司徒婵娟及简松逸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是清莲格格迅若惊鸿般已落至丈外。
  司徒婵娟凝眸望去,只见一旗装少女嫣然含笑也凝视着自已。
  简松逸忙道:“司徒姑娘,在下为你引见,这就是清莲格格!”
  司徒婵娟检衽一福,道:“民女司徒婵娟拜见格格!格格吉祥!”
  清莲格格已伸出纤纤玉手扶住,向简松逸白了一眼,嗔道:“那来的繁文褥礼!婵娟妹妹,咱们别理他!”
  简松逸微笑不语。
  司徒婵娟只觉清莲格格雍容华贵,丽质天生,秋水为骨玉为神,尤其别有一番气质,媚在骨子里,令人不能违忤抗拒。
  清莲格格端祥司徒婵娟良久,赞道:“果然不愧为绝代佳人之称,我见犹怜,自恨身为女儿身,不然也愿裙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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