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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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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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松逸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也是不解其故,妖人腾空脱逃之际,忽全身火起,烈熊熊堕下,转叫之间已烧为一堆焦炭枯骨。”
  “不妙!”陆慧乾面色一变,道:“妖人必有同党,今晚再次受袭定然难免,我等须严加戒备!”
  展飞虹柳眉一扬,冷笑道:“凶邪既是冲着我展飞虹来,理应由我展飞虹单独接着。”
  东方旭呵呵大笑道:“这不过是藉口而已,其实老朽等无一不是对方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岂独展姑娘尔。”言毕商量今晚如何戒备布伏之策。
  饮用既饱,徐三泰立起,道:“倘陆贤弟猜测不错,凶邪来犯必在三更后,诸位且请暂歇息片刻,老朽尚须吩咐家下人等藏身不出,以免波及!”抱拳辞席向厅后内厢走去。
  简松逸亦离席相随,进入内厢,低声道:“徐伯父,小侄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三泰阅言大感惊愕道:“老弟,为何这般称呼?有话只管说出,老朽决不为忤。”
  “小侄疑心他们中有与官府中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徐三泰不禁面色大变,说道:“老弟是否察觉有异,他们均与老朽肝胆相照,交情深厚,似无与官府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简松逸道:“小侄虽有心疑,却不敢妄断诬指,譬如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实难料到他竟是为虎作伥之辈!”
  徐三泰目露骇异之色道:“老弟,你也瞧出了么?唉,此事委实云谵波谲,也许程乃恭难言之隐,所以非至水落石出,无法妄下定论。”
  简松逸沉吟须臾,方道:“小侄须往抚署一探,务请守秘,小侄去去就来。”话落人去疾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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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釜底抽薪
  惊涛拍岸,溅珠喷玉,一处江岸乱石嶙峋,静悄悄地一无人迹。
  一鈎新月悬空,散出迷蒙光辉,江上渔火点点,夜景凄迷如梦。
  蓦见三条黑影疾掠如飞奔向江岸而来,停身在一块亘石之上,隐约可见那三人肩带兵刃,身着劲装捷服。
  只听一人道:“怎么未见二哥,他早该来了!”
  忽地乱石丛中腾起一声长笑,六七条身影一鹤冲天拔起落下,将三人围住。
  来人正是官府鹰犬日月双环易焕堂及吕霸胡通黎丽珠胡严珠,尚存一双面目阴森老者共是七人。
  易焕堂桀桀怪笑道:“郭启伦,你那老二恐永无与你们见面之日了,乖乖地束手就缚,归顺老夫,包你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郭启伦一行共四人,乃前明义侠,一闻易焕堂之言知其义共生死的二弟业已被害,郭启伦虎目中不由涌流泪珠,厉喝道:“逆贼,你也是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骂声未了,易焕堂大暍道:“住口,速速拿下!”
  吕霸胡通及一双面目阴森老者立时扬刃扑向郭启伦三人,展开一塲生死凶搏。
  郭启伦三人武功不弱,剑招凌厉,一盏茶时分过去,吕霸四人已落下风。
  忽闻惨叫腾起,一双面目阴森老者已在剑下殡命倒卧在血泊中。
  接着剑芒疾闪,胡通一颗六阳魅首离肩冲起堕向远处。
  郭启伦三人俱已带伤,身上呈现多处血口。
  胡姥姥目睹侄儿惨死剑下,厉暍一声,铜棍一式横扫千军猛挥而出。
  黎丽珠咯咯一声娇笑,人随剑出,剑幻六出飞花,寒芒点点洒空袭去。
  易焕堂正欲撤出肩後日月双环欲亲自出手将郭启伦生擒活捉,忽闻身後随风传来苍老语声道:“易大久!”
  语声入耳易焕堂就知是什么人了,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旋身转面,只见十数丈外沙丘上并肩立着文士超及瞿大刚两人,忙飞跃而去落下抱拳躬身道:“文老,瞿兄,为何知在下在此?”
  文士超淡淡一笑道:“老朽方才从吴城折回前往抚署探望抚军,问及易大人,蔡抚军见告详知,易大人又做错了,大内已设下奇计,请江湖上风波迭起,自相残杀,可收兵不血刃之功,须知长线钩大鱼,严禁官府参与其事,郭启伦不过是小卒而已纵然擒住也难从其口中问出什么,万一弄巧成拙,易大人你吃罪得起么?”
  易焕堂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嘬嘴打出一声尖锐唿哨。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三人闻听哨音,猛地腾起掠回。
  郭启伦三人已然受创沉重,危在顷刻,见胡姥姥三人撤走,郭启伦忙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三人疾逃离去。
  胡姥姥正欲张口,易焕堂沉喝道:“你们先回去,我等已中了诱敌之计,快走!”  ;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不敢违忤,遵命转身迅快如飞离去。
  文士超道:“易大人,你我返回抚署後再作长谈。”
  口  口  口
  日月双环易焕堂虽是五品官职,却因大内铁手侍卫之故,居然能舆督抚平起平坐,桀傲不驯督抚也无可奈何,敢怒而不敢言,但面对文士超,如老鼠见了猫般胆战心惊,恐文土超一怒送了性命。
  回到抚署,抚军大人对文士超瞿大刚极为恭敬,文土超亦谦恭有礼,易焕堂平日狂傲之态,俱收敛一空。
  文士超舆抚军寒喧片刻,立即告辞,易焕堂肃容引文士超二人去自己居室。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三人已然先在,目睹易焕堂文土超瞿大刚进入,忙以礼相迎。
  易焕堂察觉胡姥姥目中含蕴悲痛不念之色,冷冷一笑,道:“胡姥姥,本座知你悲痛令侄惨死,郭启伦三逆即将成擒,要知再过须臾敌援赶至,我等无一幸免,你若不信,不妨命吕霸前往江滨替令侄收尸,便知本座之言不虚。”
  胡姥姥面现犹豫之色,道:“首领,岂可让吕霸只身涉险,老婆子与丽珠意欲同往!”
  易焕堂目光投向文土超,不敢作主。
  文士超将须稍一沉吟,答道:“他们目的意在易大人,三位要去江滨收尸料想无妨,但不可恃强慎防暗算。”
  吕霸躬身道:“多谢文老,属下等这就去了!”
  易焕堂目送吕霸三人走去後,向文士超道:“文老还有何训示?”
  文士超叹息一声道:“易大人千万不能轻身涉险,万一身遭不幸,岂非赣境群龙无首,自生
  混乱不可收拾,老朽意欲晋京面告总领大人把易大人调回京城。”
  易焕堂闻言不禁面无人色,忙离座跪膝道:“文老开恩,请予成全,属下调回京城必以办事不力之罪降职,刑责亦处难免。”
  文士超微微一笑道:“易大人请勿误会,老朽乃是一片好意,易大人倘继续在南昌府必罹杀身之祸?”
  易焕堂心神猛凛,大惊道:“文老,这却是为何?乞请明告!”
  文士超长叹一声道:“易大人不愿调返京师,除非……”
  “除非什么?易某决不敢违忤。”
  文士超沉吟良久,方道:“老朽有话奉告,但出自老朽之口,入易大人之耳,决无第三人知情,不慎泄漏必祸不旋踵。”说着附耳密言。
  瞿大刚则走离立在窗前,凝望窗外景物。
  易焕堂面色大变,唯唯喏喏称是,道:“属下遵命!”
  文土超正色道:“决不能舆他当面联系,除非徐三泰府内有我等卧底之人,他必要时或通由卧底之人联络易大人。”
  易焕堂立即向一座木橱走去,掀启橱上铜环左旋五转,右旋回转,只见橱身缓缓移向一侧,墙壁露出方孔,孔内放着一只鉄匣。
  打开鉄匣,取出一叠薄册,易焕堂将第三本簿展开,递向文士超手中,道“文老请瞧,卧底徐三泰宅内共是五人?”
  文士超暗暗默记五人姓名,亦不翻展其余多页,合上簿册交还易焕堂,道:“老朽自会通知
  他,谅他无须与易大人联络,恐身份暴露。”接着把话题转向长江镖局失镖起,江湖已生波澜,日後演变定愈来愈烈,谁胜谁败不易逆料。
  易焕堂猛然忆起一事,暗道:“要糟!”面色微微一变。
  文士超察觉易焕堂面色有异,说道:“易大人还有什么疑虑?”
  “没有,没有!”易焕堂道:“属下不过是躭心吕霸三人安危!”
  “不错!”文士超道:“他们三人虽无性命之危,但也不能全身而退,最少也要带点伤回来。”说时忽向瞿大刚道:“大刚,你在此陪易大人谈谈,老夫现在要出外与友人晤面。”
  易焕堂道:“文老,是否也需方才文老向属下提及之人晤面?”
  “不错!”文士超颔首笑了笑,负手慢步走出抚署而去。
  瞿大刚面向窗外道:“他们三人回来了,吕霸似断了一臂。”
  易焕堂不由心瞻皆寒,快步出房,只见胡姥姥掺着吕霸,后随黎丽珠。
  果然,吕霸失去一只右臂,创口仍淌滴鲜血,面如金纸,头然负伤不轻……。
  胡姥姥与黎丽珠似亦受了极重的内伤,黎丽珠面色憔悴,胡姥姥嘴角尚有残余血迹未曾拭乾,面色激怨神色。
  易焕堂先不问究竟,急吩咐送入对面厢房歇息。文士超突飘身走了入来,面色安祥。易焕堂说道:“文老为何回来得这麽快?”
  “不错!”文士超道:“老朽一出得抚署,即遇上老朽所说的这位暗中护送吕霸三人返回,不信你去问问吕霸三人,如非有人暗中相助,只怕他们已陈尸江滨!”
  内衙忽走出一幕宾模样五旬左右老者,向文士超一揖到地,神态恭敬道:“抚军大人在花厅摆下一席盛宴,命学生恭请文老及瞿护卫一敍,务请赏光!”
  “不敢,老朽来此已是搅扰,愧不敢当。”
  那幕宾坚请不已。
  “既是如此,老朽二人恭敬不如从命了。”文士超偏首呼唤道:“大刚,抚军有请。”
  瞿大刚闻声掀帘而出,偕同文士超随那幕宾进入内衙。
  易焕堂忙进入偏厢,只见吕霸躺在榻上,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
  胡姥姥与黎丽珠各自端坐太师椅上,闭目调息行功,自疗内伤。
  易焕堂也不惊扰胡姥姥黎丽珠二人,侧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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