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已辞去丞相之位,告老还乡,但芳容仍称他丞相。
萧家只有一个将军,就是其长子萧恒念,封宁远将军。
“萧将军谋反?怎么会?”宁葭不可置信地道。
迟凛只怕她担忧,萧家谋反之事并未说与她知晓。
且萧恒念已息去复仇诛帝之心,一应后事皆当处理妥当才对。
所以,此事宁葭并不知晓。
陡然听闻此信,自然是吃惊。
她与萧家并无太多往来,不过与萧夜珠却自小一块儿玩耍、学书,情同姐妹。
萧夜珠性子直爽、胆大心细,对她常有庇护。
宁葭心中,只当她如嫡亲姐姐一般。
“皇上圣旨已下,萧将军已下了大狱,刑部尚书厉大人已经带了人出发去吉州了。”芳容哭道。
吉州正是萧谨家乡,如今他便在那里。
“怎么会……”宁葭亦哭了出来。
这样谋逆反乱之事,乃皇家大忌,朝廷必诛,萧夜珠已全无生理。
此时榆儿不知在何处,迟凛远征明丹,如何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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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阳宫内,宁阳正在试穿刚刚做好的大婚礼服。
“二公主,这嫁衣真是好看!”繁花在旁喜道。
“哪里是嫁衣好看,是二公主生得好才对!”玉锦在旁不失时机地添上一句。
宁阳在镜前左右转看,喜不自胜。
三日后便是大婚之日了,这是宁阳期盼已久的日子。
这欢喜在她脸上毫无遮掩地焕发着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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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宁阳穿上大红嫁衣、坐着凤辇,嫁进了蒙家。
半月后,萧谨府上并萧恒念府上百余口人,全部正法,魂归地府。
萧家之事,本无须这许多时日,只因皇家大婚,是以推迟了几日。
但一切并无任何改变。
萧家唯余一人,便是越狱出逃,杳无踪影的萧家三子萧恒期。
朝中尚暗自拥护萧谨,筹谋他复出的势力终于偃旗息鼓。
萧恒念原有三万驻城兵力本应再委任新将接管,但蒙翰振道边站不休,该当精简,奏请编入自己旗下。
消息传到边地,迟凛亦是悲楚难言。
如今萧恒念既死,再不知子渝流落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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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凌宇领兵已至足濂城外。
七万军士,外添了一万新兵。
足濂守兵二十四万。
明丹后援尚未赶至,但足濂坐拥重兵,并不出战。
浣月军几日叫阵,足濂守将全不理会。
乔凌宇派了朱重虎欲趁夜偷袭,未至城墙,羽箭纷落,只好退回。
如此僵持,对浣月军极为不利。
足濂粮草充足,又可随时补给。
而浣月军远行征战,本就人困马乏,饮食、水土不服,粮草堪忧。
乔凌宇正在苦思战策,一日忽见足濂城中红光如血,半个时辰后,便城门大开。
此事极是蹊跷,乔凌宇不敢擅入,只在远处观望。
城门中踏出一匹马来。
一个玄色长衫、青色面具之人,拥着一个浅蓝衫裙的女子,骑于马上,缓缓踏来。
☆、痛心神血洗足濂城
二人身后,并无一个明丹军士。
三尺上空一只黑鹰紧随二人前行。
“幽绝、榆儿!”迟凛认出来人,忙催马上前。
“迟先锋,好久不见。”榆儿向他笑道。
“榆儿,你们这是……”迟凛疑惑地道。
“明丹军已退,你们可入城了。”榆儿道。
“怎么回事?”迟凛不解地道。
“这个、一言难尽……”榆儿皱眉道。
当时情形,实是难以言说。
榆儿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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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弥与无情离去之时,幽绝亦想过让榆儿一起,回往青罗峰。
但无情此人,多有可疑之处,终是难以放心。
便仍带了榆儿往西而行。
那只黑鹰亦仍随于榆儿上空。
“小弥说得没错,这鹰确是挺像栗原呢。”榆儿向幽绝笑道。
幽绝微微侧过头去,并不搭言。
“你可见过栗原的原身吗?”榆儿又望着他问道。
“没有。”幽绝只道。
“来。”榆儿向空中黑鹰招手道。
黑鹰便飞落下来,停在她手臂之上。
“你看,就跟它差不多呢。”榆儿道,“这黑色羽毛、还有这弯弯的尖喙,就连粘我的样子也特别像他。”
幽绝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有些发灰。
“待我再见到栗原,一定把这只鹰给他看看,说不定,他们还是两兄弟呢。”榆儿说罢,向着幽绝灿烂笑道。
幽绝并不言语。
“到时候干脆把这只鹰送给他好了,你说好不好?”榆儿又道。
幽绝微蹙眉尖,仍无回话。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榆儿望着他道。
“没有。”幽绝只好道。
那只黑鹰立于榆儿臂上,一双黝黑的眼珠直瞪着幽绝。
“去吧。”榆儿对黑鹰道。
黑鹰便展翅飞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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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足濂,只见浣月军驻于城外,而明丹军紧闭城门,并不应战。
“我先送你去迟凛处。”幽绝道。
“你要去哪儿?”榆儿立刻警觉起来。
“入城。”幽绝道,“迟凛会照顾你的。”
入城?
榆儿自然明白他言中之意。
“我也去!”榆儿道。
“我一个人去。”幽绝道。
“不行!”榆儿坚决地道。
又缓和了声音道:“我、我看不见你,我不放心。”
朱厌之力,自然无往不胜。
明丹之战,亦是势在必行。
但是,榆儿并不想看见太多杀戮……
不过,这话在幽绝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榆儿自然亦是要他如此来听。
榆儿上前握住他手,柔声道:“你要多加小心。”
“嗯。”幽绝向她点头道。
“对了,”榆儿又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幽绝道。
“你曾经答应过我,不到必要时,不会随便杀人,你还记得吗?”榆儿眼中涌动柔情,望着他道。
还记得吗?
幽绝的思绪因了这句话忽然飘得很远。
那个时候,他是因为她才诛杀明丹使者。
如今,却已不一样了。
幽绝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疼痛,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榆儿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忙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幽绝道,声音亦多了几分戾气。
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的神色竟如此变化,榆儿心中暗自不安。
幽绝与榆儿骑马来至城下,城上立刻落下数十支利箭。
幽绝抱着榆儿,弃了马,白光罩身,挡开箭雨,轻轻一点便跃落墙头。
他一句话也未曾说。
左手抱牢榆儿,右手取出猿杖,红光如游龙卷出,惨呼声连连响起。
鲜血霎时涂满了城墙。
“幽绝!”榆儿看得心中发颤,连忙叫道,“快住手!”
幽绝的眼中全是凌冽的寒意。
城墙上已无人敢靠近他们。
幽绝揽着榆儿,欺至一人身前,问清守将所在,几个起落,便到得一处。
足濂守将呼依止,并其他五位将领正在校场紧急练兵,等候援兵。
忽见一人玄衫长发,揽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从天而降,尚有一只黑鹰盘旋于上空,不由得大吃一惊。
先有一将操起一把弯刀便砍向幽绝。
红光乍现,这人握刀的手臂生生断折。
红光再现时,又有数十名军士血流如注。
“幽绝,只杀了主将便是!”榆儿见他此状,已知他魔怔在心,先解决主将,镇住场面再说。
幽绝果然向呼依止击出一道急速、猛烈的红光。
呼依止一把长刀方才举起,红光已穿透刀身,将他头颅切下。
其余力又将他身后几人皆划出道道血流。
所有军士无不骇颜后退。
不过明丹人勇猛、烈性,倒无人逃跑。
也有一些胆大些的,要仗着人多,反扑过来。
幽绝猿杖再次挥出,周身一尺左右的士兵的血立刻飞溅开来。
幽绝白光罩住自己与榆儿,血迹在白光外纷纷洒落如雨。
原本整饬的校场,此时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渠。
“幽绝!够了!”榆儿伸出手来握住幽绝拿着猿杖的右手。
又向明丹军士大声道:“开了城门,迎浣月军入城,你们自去吧。”
几位将领之内,尚余副将。
两人互递了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只有照办。
幽绝牵了一匹马来,拥了榆儿一同骑上,朝城门走去。
除了领命前去开城门的四名士兵,明丹军士未有一人敢随来。
榆儿直待明丹军撤离,才命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时,四名士兵亦随即快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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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凛将幽绝、榆儿带到乔凌宇帐内。
幽绝见了乔凌宇,并未见礼,只冷眼望着他。
“乔将军,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迟凛向乔凌宇见礼道。
“多谢义士相助。”乔凌宇向幽绝拱手道。
幽绝只微微点了点头。
朱重虎等见幽绝如此倨傲,便要发作。
乔凌宇却将几人瞪了回去。
浣月军当日便进驻足濂城。
校场及城墙上的血迹,足足洗刷了三日,尚残留着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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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榆儿独自一人在房内。
幽绝便住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