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宫斗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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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宫斗指南-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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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知的样子眨眨眼,才笑道,“若非公主有本事,进了南巡的队伍,这种待遇是再不会有的。”
    素枝也因周瑛就在旁边,有意给周瑛长脸,笑道:“这是你来得晚,可有比这更甚的呢。”
    这是说当年御膳房前倨后恭的事,周瑛也知素枝有意奉承,笑而不语。
    白柳见了这两个打哑谜,好奇极了,但到底不敢缠着素枝讲古,只好嘟囔两句,才又道:“这回出巡一起去的主子真不少,不过娘娘里面,只有咱们贵妃娘娘一人。”
    周瑛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新鲜消息,“才选进来的几位秀女,一个都不跟去?”
    白柳肯定点头,“皇上出巡,下头各司是需要一早备好的,所以这消息别个或许不清楚,但他们却是门儿清。其中车马司尤是,这主子们是何品级,是该坐朱轮华盖车,还是青顶油幄车,都要严格得分配清楚,不然耽误了时间事小,惹得主子不喜,可就事大了。”
    周瑛正竖了耳听,结果听见白柳这长篇大论,不由笑骂,“显见你能耐了,还不快说正题。”
    白柳嘿笑一声,不再卖弄,“我是听车马司的一个小太监说的,皇上自不用提,车马司准备了公主们坐的朱轮华盖车,皇子们骑的大宛马,贵妃娘娘坐的翟凤玉路车,余者就是我们随行宫女太监们坐的黑漆平头车。几位秀女虽然得宠,却未得封号,若外出只能坐末二等的青顶油幄车,只比我们坐的高一等,现在青顶油幄车一辆没准备,出巡自然没她们份儿。”
    周瑛倒是一奇。
    宫里到底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当年廖贵人、和嫔、魏贵人等,都称得上一时间风头无两的人物,但遭了皇上厌弃之后,都死得死、沉寂得沉寂。其中和嫔三年前解禁后,好歹还掀出来一点浪花,复宠过两天,但也早不复往日荣光。
    而在半年前又一次选秀后,宫中风头最盛的就是这些秀女了,连徐贵妃有时都要暂避锋芒。可这一回皇帝竟然不准备带那几位新宠,莫非对徐贵妃还确有几分真心不成?

☆、第39章 出宫路上

这些后宫争宠,周瑛听过就罢。
    左右徐贵妃一个宫斗高手,又有六皇子在手如虎添翼,还用不着她来操闲心。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出巡的日子。至于皇上怎么告祭祖先,发诏天下,周瑛在队伍后面一概不知,只管坐在朱轮华盖车上闭目养神。等了不知多久,钟鼓齐鸣,车队才开始慢吞吞往前走。
    车队一行,经午门右门出了宫。
    周瑛从没出过宫,此时不禁起了好奇心,揭开内帘一角,隔着一层薄薄的青纱外帘向外望去。路边除了御林军,一个寻常百姓都没有,许是为皇帝安全着想禁了街。
    路边的摊子很多没来得及收起来,有卖水果的,熏羊肉的,炸鹌鹑的……各种甜味咸香混合在一起,却奇怪地并不让人反感,反而糅杂成一种让人亲切的市井气息。
    白柳进宫时间还不算长,对宫外记忆犹新,她兴冲冲凑到窗缝跟前,叽叽喳喳起来,“这家馄钝可好吃了,皮薄馅厚,最实在不过。还有那家的炸鹌鹑,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满口咸香。这家山楂糕竟然还在,他家山楂糕可地道了,透得跟琼脂一样,又酸又甜,滑口极了……”
    被白柳这样一通说,周瑛只觉满口生津。
    周瑛正要取块点心吃,聊作安慰,却见素柳呆坐一旁,神情怅然,不由问道:“素枝?”
    素枝回过神,见窗口的白柳无人应承,自己也说得热闹,七公主眼含关切看着她。许是离开了那座让人喘不过气的皇宫,街上这熟悉的市井气息让她心生触动,素枝难得说了心事。
    “我自小在四排坊长大,我爹在通惠河码头做苦力,我娘帮人洗衣服,我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一家五口,勉强还能糊口。在我五岁那年,我爹在码头卸货,被木桶当场砸死……自那之后,我娘接得活儿越来越多,常常天还没亮,就去坊口的古井提水,一洗就是一整天。她的手常年都惨白发皱,就这样,家里还是越来越穷。”素枝闭了闭眼。
    “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的。”尽管素枝现在宫里,后来肯定又有变故,但周瑛还是安慰道。
    “是啊,若只是穷一点,一家人在一起,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可我家运道实在太差,我弟跟一群孩子去山上摘笋,贴补家用,谁想别个都没事,只他失足摔下山,人倒还活着,腿却折了一条。为了治他的腿,家里的底子都掏空了,药钱还是不够。”
    “恰在这时,宫里传出消息要选宫女,我家虽穷,但非商非工,也算良民。入宫做宫女,可以得五两银子做酬。我娘一夜没睡,第二天拉着我哥,一声不吭朝我跪下磕头……”
    周瑛面露不忍,上前覆住素枝的手。
    素枝仰起头,忍回眼中的泪意,才又道:“后来我进了宫,我弟的伤养好了,家里还有些余钱,置了几亩田,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我娘没有享福的命,积劳太过,几年前已经去了。如今我哥娶了嫂子,有了小侄儿,我弟也成了亲,我每年得一两日假回去,却越发觉得自己是外人。”
    周瑛握了握素枝的手,试着建议道:“他们若对你有怠慢,我给你做主?”
    素枝却摇头笑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离家多年,父母不在,兄弟各自有了小家,跟我这个一年都见不了几回的姐妹感情生疏,也是人之常情。”
    周瑛疑惑看向素枝,“那你的意思是?”
    素枝才道:“我想说的是,明年十月,我年满二十五,按照宫规,就该放出宫了。我侥幸伺候了公主,这些年过得还算自在,不想回去看兄嫂脸色。求公主给个恩典,允我自梳留在宫中。”
    周瑛沉吟道:“就算你跟他们关系生疏,也没必要把一辈子搭在宫里。等你出了宫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别人如何,你也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提起亲事,素枝没作羞臊之色,平静道:“凭我的岁数,出了宫能嫁的不是丧妻继娶,就是老大岁数还讨不上媳妇的瘸子巴癞,这也必会受夫家轻视。既如此我何不留在宫里,好歹还有些体面。”
    周瑛才想起古代婚结的早,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剩女,不由有些心塞。
    一抬头见素枝还在等候,周瑛有些头疼,实在无法接受才二十五的年轻姑娘,就只能嫁二婚甚或身有恶疾的男人。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暂以缓兵之计道:“这事先不急,左右离你出宫还有一年时间。你放心,你跟了我一场,我总不会让你受委屈。”

☆、第40章 晕船的痛苦

“都听公主吩咐。”素枝作为正主倒是心大,说完就不管了,倒把周瑛这个旁观的愁了一愁。
    就连车队怎么出的朝阳门,怎么来到通州码头,周瑛都没注意。直到车队停下,周瑛下了朱轮华盖车,江风拂面,湿气莹然,神智才为之一清。
    江边停泊着一艘艘船舫,巍峨高大,绵延开去,几乎占满了整片江面。
    皇帝已经领着诸位大人皇子上了船,徐贵妃这才领着几位公主,上了甲板,登上船舫。各人分配的房间不同,周瑛跟几位公主分在一处,跟周瑶相邻,跟周环相对,周珂在斜对角。
    周瑛跟众姐妹打过招呼,进屋关上门。
    周瑛坐了一路马车,这会儿也不急着坐下,打量屋里的陈设摆件,开窗户看江上风光。
    素枝自去清点行礼,这些先前由专人运来,大件的在耳房,小件的都在屋里,虽然都被整齐摞在屋角,但大喇喇摆着,到底不体面,再者,也怕经数次交接,而有所遗漏。
    屋中床榻桌椅、屏风茶具一应俱全。
    白柳拿帕子抹了一下桌椅,不见灰尘,撇了撇嘴道:“还算干净。”
    但桌上摆着的茶具却不用,白柳循着记号,找到放置茶具的箱子,手脚麻利地取出一套茶具,拿热水烫过,又取出自家带的老君眉,冲好泡上,“也太没运气了,跟那位住个对门。”
    这几年周瑛和周环虽然没明着对上,但暗里的交锋也不少,白柳自然看那边不痛快。
    “你且管住你的嘴吧。”周瑛嗔道,“现在门对门住着,稍不留神,就要被对门听到。她到底贵为公主,真要捉到你背后说她坏话,就是我想保你,一通苦头你也少不了。”
    “我不过关上门自家说两句,公主不爱听,我就不说了。”白柳虽然嘴倔,但声气到底弱了。
    “瞧瞧公主把她惯的,还会跟公主使脸色了。”素枝虽是责怪,但也在提醒白柳分寸。
    白柳为自家公主打抱不平,原是一番好意,结果被泼了一头冷水,虽然知道公主说的是对的,但还是有点委屈。经素枝一提醒,想起公主一向待她最宽松和气,连素枝都多有不及,那点子委屈不但全消了,还生出几分内疚。她别别扭扭捧着新茶,递给周瑛,“是我的不是,公主饶了我吧。”
    对素枝给白柳的暗示,周瑛只做不知,接了茶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品一品这茶香不香了。”
    这事儿就此揭过。
    周瑛在船上适应得还算良好,这船大得很,就算要避开大皇子周琏常出没的地方,也还有不少地方可以逛。周瑛闲来约上周瑶,或在甲板上钓鱼,或在船头赏一江山水,可谓快意。
    不过,也有人过得不痛快。
    徐贵妃自登船头一天起就开始晕船,吐得晕头转向,饭菜一点吃不进去,勉强硬塞一点,也会翻倍吐出来,没过几天,徐贵妃吐都没得吐了,呕得全是酸水。随行太医不知道开了多少方子,但没一个见效。徐贵妃几乎自上了船,就没离过床,才几天就瘦了一整圈,憔悴得不成样子。
    周瑛当然要赶去侍奉。
    不过,徐贵妃原就晕船难受,人多了更眼晕,所以凡有客至不过片刻,就被通通撵走,就是皇帝也得不了几回好脸,唯有乖巧的儿子周珏能得另眼相待。
    皇帝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改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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