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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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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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数了一下,江南水师每艘巨舟有火炮四十八门,每门打出的铁弹有十几斤,而那艘怪舟更是摄人,居然有火炮六十余门,每门能打出三十余斤和近二十斤的铁弹,这些炮弹打船船碎,打人人裂,而且炮击之时声势如雷,惊天动地,我们很多军士光是听那声音都被吓得屎尿失禁。”
    说到这里,陈友贵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勇敢号舷炮开火的时候,那喷出的浓烟,那席卷江面的炮声,还有那尖锐的炮弹呼啸声,都展示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势,那是一种可以摧山倒海、毁天灭地、人力无法抵御的威力。当时自己听到那连绵密集的炮声,也是吓得失了神,那时自己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真的有这么恐怖的武器吗?江南是怎么制造出这些武器?
    “远战,江南水师的火炮相隔一百多丈就开火,铁弹飞将过来,非死即伤,近战,江南水师的火炮又打出如枣粒大小的铅弹,如暴雨袭来。”说到这里,陈友贵摸出一粒铅弹,递给陈友谅。
    “听说明道就是中了这种铅弹,他身披铠甲,还是在胸口被打穿了,现在连尸首带船全落在江南水师手里。随军郎中看过中弹的伤员,这铅弹打入血肉之内就变了形,附在骨头里不好取出来,只能看着数千将士煎熬着。”陈友贵的眼睛不由红了,他与李明道的关系非常好,以前在李明道手下领过兵,是他一点点**来的。而且陈友贵也去过伤兵营,伤员们痛苦哀嚎,郎中又束手无策,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铅弹如此软,怎么还能杀人与无形,连铁甲都无法抵挡?”陈友谅捏了捏铅弹,发现它非常软,手指一掐就能掐出印记来,不由惊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江南火炮威力的缘故。”陈友贵当然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只能猜测道。
    “这东西过于凶残,有伤天和啊。”陈友谅看了一下,怎么也看出究竟来,只要感叹了一句。
    “三哥,江南水师有利炮依持,我看我们是难以取胜。最让我畏惧的是,江南水师不但炮利,而且战术得当,江南水师操炮、驾船、接战,配合非常娴熟,可见他们有此利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陈友贵昨日一役后,已经萌生退意了。这也难怪,江南水师和汉军水师的武器装备根本是不同时代,相差太远了。汉军水师虽然船多人众,但是江南水师一开炮,很多汉军将士们便被吓掉了五魂六魄,再也没有勇气冲上去,拼死往前冲的只有那么一部分船只,所以根本形不成包围势态,发挥己方的优势。当江南水师把敢于冲击的汉军水师船只打残之后,那些怯战的将士更是失魂落魄,虽然迫于军令不敢撤退,但是也没有了斗志。所以江南水师反冲上来后,汉军水师便各自为战,有的甚至东躲西藏,拿同僚战友的船只当挡箭牌。因此最后被江南水师各个击破。
    “撤退?”陈友谅听出弟弟的话意,不由迟疑起来。自己刚称帝两天,就被打得灰溜溜地回去,满朝文武和军民怎么看自己?说自己是个废物,连傀儡徐寿辉都不如?自己几乎是动员地盘中过半的兵力,耀武扬威地东征,还呼朋唤友,拉拢张士诚、方国珍,一副对江南势在必得的得意,现在铩羽而归,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不退,陈友谅从弟弟陈友贵身上已经看出自己水师的斗志和士气,按照这种状况打下去,取胜是不用想的,说不定还要吃更大的败仗。
    “三哥,”陈友贵看到陈友谅还在犹豫,当即劝道“我们水师遭到重创,优势已不复存在,而江南,他们的陆师可还没有大动,难保刘浩然没有后手。”
    从江南水师的熟练程度来看,以前的谣言可能是真的,他们应该一两年前就装备了这种火器,刘浩然有如此利器在手,居然隐忍不发,硬是等到昨日才给自己一个重创,可见此人谋略之深。
    陈友谅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定远军以前闻名天下的是百战百胜的陆师,陈友谅不敢与之交战,只是仰仗自己的强大水师。但是在慈湖江上一战,自己水师的优势被江南水师的火炮击得粉碎,现在什么依仗的东西都没有,而且依照刘浩然的个性,这种局面下陆师怎么可能还会按兵不动呢?在汉军后面,还有当涂、芜湖、繁昌、铜陵、池州等城池握在江南的手里,到时和江南水陆两师前后夹击,自己插翅难飞。
    想到这里,陈友谅觉得刘浩然是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引着自己跳进这个坑里,接着一铲子把自己拍晕了,剩下的就是发动各路人马来填土了。
    名声虽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陈友谅一咬牙,当即决断道:“好,传令下去,各营立即收拾,明日一早拔营回师。你派人通知老四,在当涂城下整军,随时上船。”
    陈友谅决定挥师东进后,便留下陈友仁率五万人马驻扎在当涂城下,以做牵制,现在要跑路了,当然要通知这个弟弟做好准备。
    军令一下,采石矶汉军水寨各营便开始忙碌起来,士气大落的汉军将士们自然盼着快点回去,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入夜,汉军水师各营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天明就起锚。而陈友谅越想越气闷,便叫陈友贵过来,两兄弟喝起闷酒。
    看到兄长越喝越郁闷,不一会便有点微醉,陈友贵便开口劝道:“三哥,你不必如此沮丧。江南水师虽然火炮厉害,但是他们能造出来,我们又未尝造不出来。回去后多召集工匠,重金悬赏,定可成事。而且我看江南水师的火炮也不是无敌的,我们此次吃亏是不知底细,很多将士一开战便被吓住了,回去后我们多加操练,只要将士不畏炮声便可发挥我们船多人众的优势。”
    陈友谅听到这里,觉得气顺了许多,这位五弟两次亲历战场,目睹过江南的火器威力,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是有把握的。可惜他不知道,陈友贵也是心里没底,只是安慰而已。他曾经找随军工匠,询问过火器的事宜。那些工匠听说江南水师火炮的威力,不由纷纷咋舌,这么强横的威力,火炮至少要万斤以上,这么大的火炮,铸造起来难度非常大。可陈友贵明明看到,江南水师火炮没有工匠们所推测的那么重。因此他也明白了,一定是江南掌握了某些秘密技术,这些东西不是重金悬赏就能想出来的。操练将士不惧火炮,这很有难度,听到如雷一般的炮响,看到炮弹呼啸而至,再如何操练将士们也难以沉得住气。
    正当两兄弟继续喝酒谈话时,邹普胜慌忙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邹普胜跨进大门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脚,陈友谅和陈友贵一眼就看到,这位太师的一只鞋子居然不见了。
    “太师为何如此惊慌?”
    “陛下,江南水师趁夜杀过来了,据哨船回报,他们离我们水寨不过十余里。”邹普胜说完之后便在那里喘气。
    “什么?离得这么近才回报?巡哨的将领干什么吃的去了?”陈友谅不由大怒,十余里,对于划船来说不算很远的距离,而且哨船赶回来需要时间,层层上报也需要时间,说不定江南水师现在已经到水寨外面了。
    邹普胜看了一眼陈友贵便不再说话了,而陈友贵的脑袋却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今日安排各营收拾已经忙得晕头转向,刚入夜又被陈友谅拉来喝酒叙话,根本无法分身。而汉军水师刚经历惨败,已经是人心惶惶,加上听说明日就要回师了,早就归心似箭,无暇他顾。加上李明道等一大批得力的水师将领在激战中非死即伤,已经无法再指挥军队了,剩下的将领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激战之下江南水师也损失不小,多少也要喘口气,于是原本要远远撒出去的巡哨之事就这样被抛在脑后了,要不是有两营有心的将领派出哨船在自己营外巡哨,估计江南水师摸上门来都不知道。
    “三哥,你赶紧和太师上船走吧,我留下来掩护。”陈友贵咬牙道,他知道,江南水师如此有恃无恐地杀上门来,肯定有杀手锏,而自己水师又全无准备,恐怕这次会凶多吉少。
    “老五,”陈友谅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要不是自己今晚缠住了陈友贵,估计也不会有这回事了。
    “三哥,不要犹豫了,快走,到时一乱起来就谁也走不了。”陈友贵大吼道,随即叫来侍卫,护着陈友谅和邹普胜赶紧上船,而自己却匆匆向水寨奔去。
    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灯火,陈茂林不由感叹,汉军的水师真是庞大,前日一场血战,原本以为重创了汉军水师,万万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么多船,居然组成了方圆数十里的一个巨大水寨。前日夜里,陈茂林和廖氏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斩草除根,趁夜摸上去再说,捞到多少算多少,万一汉军有准备的话放它几炮拔腿就跑,在夜色之中,谅汉军水师也不敢冒险追赶。
    昨日在江面上,江南水师花了一天时间从运输船上补充弹药,清理火炮,调整水手,然后黄昏时分就开拔。想不到一路赶来,居然没有发现汉军的哨船,只是在十几里外才遇上了两艘哨船,解决了一艘,跑掉了一艘,但是廖氏兄弟和陈茂林不以为然,都靠得这么近,这说明汉军应该没有准备。
    于是廖永安率领火炮战舰和勇敢号在东,廖永忠率领两百余艘辅助战舰以及上百艘火攻船在西,两路进攻。
    “舰长,西边发来信号,他们准备好了。”勇敢号刚打横,全书林便走上艉楼禀报道。
    “那就开火吧!”陈孝林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汉军水寨是巨舟紧挨着环绕在外,组成一个巨大的防御圈,其它船只在这个防御圈组成的水面上停泊着。现在汉军水师开始慌乱起来,船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还有一些船开始起锚了,看来他们已经接到报信了。听到全书林的禀报,陈孝林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砰!”勇敢号三十二磅重炮首先开火,随即是火炮战舰,这次他们使用的是灼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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