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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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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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广请文人,并让张明善提笔咏雪。谁知道张明善挥毫写道:“漫天坠|地飞,白占许多田地。冻杀万民都是你,难道是国家祥瑞。”
    张士德看完后羞愧不已,立即撤了宴席斥退歌伎,但是此后却更加敬重张明善。张士德被刺后,府中文人门客一哄而散,倒是张明善一直留在府中,帮忙处理后事,待到出殡后才离去了家庙宇借住。前几日正是张士德五七之日,张明善跑到坟上烧了些纸哭了几句,然后又跑到太尉府闹了一番了一祭奠张士德小令,惹得张士诚又心痛不已。
    “这杀才现在何处得好生看住才行。”吕珍恨恨地说道。
    “吕大人放心,王爷并无意怪罪张先生,还打了一些银两给他,听说现在他投到了四爷府上去了。”
    吕珍知道四爷的是张士信,于是便点点头。说话间便来到了书房,黄公公禀告一声便推开门让吕珍进去。
    “瑞节,坐。”张士诚一身员外坐在书桌后,他没有站起身来,只是随意地指了指书桌前的座椅说了一句。
    “王爷,几日不,你还是那么憔悴。”吕珍拱了拱手坐了下来,待内侍上茶退出去之后便开口道。
    “楚公蒙难的确让人心,但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江淮百万军民还离不开你。”
    听到这里,张士诚的眼睛:现了一层水雾,叹息了许多就哑着嗓子开口道:“从小我便双亲弃世,我们兄弟四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可惜起事的时候老二士义中箭身亡,现在老三也离我而去,我真是心痛万分,曾经有过随他而去的念头。”
    知道张士诚兄弟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他的脸上也露出戚然的神情,黯然劝慰道:“王爷,逝已逝,我等活着的人须好好活着,因为还要为楚公报仇。”
    “要是被我知道谁害了老三,我定将他碎尸万段。”张士诚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爷,属下这次来是向你禀报追查的结果。”吕珍连忙接言道,张士德被刺,张士诚责其追杀真凶。
    “是谁?”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张士诚的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
    “回王爷,属下细细查过,有六成把握是江南都知司干得!”
    “刘浩然小儿,我与你势不两立!”张士诚嗖地站起身来,狠狠地在桌子上擂了一拳,虽然他知道张士德被刺,元凶无非是刘浩然和察罕帖木儿两人,而且察罕帖木儿嫌隙最大,此时听得吕珍这么一说,顿时怒火中天。
    “可有什么证据?”
    “回王爷,我细细查过,服毒自尽的随从曾经收到过一封信,据他相熟的人说,随从看完信后脸色欣喜,当夜魄力与众人喝酒,且无意中说漏了一句话,什么我儿有出息了,将来说不定可以做官了。当时旁人不以为然,说他盼儿子做官,还不如把祖坟找个风水宝地。随从当时并不答言,过了一会突然又漏了一句,如果进了江宁学堂,可不可以做官?旁人笑道,那是没话说,我都想把我儿子送去江宁学堂,多少钱都愿意。但是过后随从再也没有提及,连那封信也再也找不到了。”
    吕珍细细地说道:“因此我猜测,应该是随从有妻儿家眷在江南,而那封信应该是向他报喜,他儿子考上了江宁学堂,所以他才会如此欣喜失常。”
    张士诚坐回到位置上,阴沉着脸静静地听着。江宁学堂和东南学堂是江南仅有的两座官办高等学府,进了那里,等于半只脚踏入了仕途,大江南北的青年士子们无不向往之。
    “还有那个叫铜和尚的刺客,属下问过上千江湖豪客,终于有人说曾经在临淮龟山寨见过与他相像之人,不过当时那人不叫铜和尚是叫左贵道,善使左手剑,曾是双刀王弼的部下。不过属下无能,找不到任何实物证据。”
    听到这里,张士诚心里几乎肯定了元凶是江南和尚刺杀张士德,有仵作看出伤口应该为左手使剑造成的,而且当时的卫士亲兵都知道,铜和尚为了“救”张士德,右手受了伤本动弹不得,那么刺杀不是用左手,难道用脚呀?这与左贵道善使左手剑的特点相符合。王弼是谁两淮有名的双刀王,原来是定远营的刀术教头,后来成了其麾下一员大将。他的部下怎么不会是江南的人?张士诚知道一点江湖规矩,像这种绿林好汉旦跟了一位大哥,基本上是一条路走到黑。
    “刘浩然!”张士诚忍不住又恨恨地说了一句,仿佛在用牙齿咬着三个字。可是知道了刘浩然是真凶又如何?这件事吕珍找不到任何证据,刘浩然自然一口否认,而且就算是承认又如何?你张士诚敢去江宁咬他。
    “王爷对我是恩重如山,三爷更是对我提携有加此大恩大德,吕珍一直牢记心头元凶真相后,不才一直在寻思着为三爷报仇!”
    “你有何妙计?”张士诚眼睛不由一亮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听说吕珍的口气乎想出办法来了,不由连忙问道。
    “王爷,据我所知,陈友谅虽然在太平大败,但是未伤及元气,仍有余力在手。江南占据江州,逼近武昌,现在却僵持不下,正是明证。据我们在江宁的商人细作传来的消息,刘浩然有意西征。”
    “瑞节,你的意思是?”
    “刘浩然西征,必定是全力而
    友谅危在旦夕,自然也是全力以赴,如此两军对峙,过,任何一方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瑞节你的意思是我们待江南陈汉相争最激烈时出兵扬州?”
    “回王爷,光是出兵扬州还远远不够。江南虽然倾国而出,但是应该留有余力防范王爷和方国珍,我军冒然出兵扬州恐怕得不偿失,而且就算我军打下扬州又如何,与江南还是隔着大江,无法动摇其根本。”
    “也是,那瑞节有何良策?”张士诚点了点头,与江南开战不是小事,必须慎防偷鸡不成反被咬一口。
    “王爷,这打蛇要打七寸,我们无法直接突入其腹地,不如另寻一处要害。”
    “哪里?”
    “安丰。”吕珍轻轻出两个字,张士诚却眼皮子一跳,他当然知道现在安丰蹲着两尊大神,刘福通和小明王,一个是刘浩然认的叔叔,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君主。
    “王爷,刘浩然虽然独据江,但是却口口声声奉小明王为主,刘福通为叔,臣听说江南每次朝会都空着两张正位,虚待小明王和刘福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此做文章。他刘浩然不是自诩韩宋忠臣吗,我们在他与陈友谅相争最激烈之时出兵安丰,你刘浩然救还是不救?”
    张士诚眼睛亮,不由透出一股灼热的神情,是啊,你刘浩然要是分兵去救安丰,那么前线战事必然出现变故,陈友谅焉能不会趁机反咬一口,而且这一口估计是入木三分,说不定凭此咸鱼翻身,向江南起反扑也未尝不会;如果你刘浩然不分兵去救安丰,那你以前所说所做的都是假的,你就是一个彻底地伪君子,到那时你刘浩然就在天下人面前被撕去面具,而刘福通的旧部和江淮好汉也定会唾弃他。
    沉默了一会,张士诚突然问道:“刘然为何要杀老三?”
    吕珍一听就明白自己位主上那优柔寡断、没有魄力的毛病又犯了,心里还是不敢轻易去刘浩然交手,因此希望再坐实刘浩然的“罪名”。现在正是节骨眼上,可不敢半途而废,当即答道:“刘浩然做事一向是深谋远虑,陈友谅在他眼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方国珍现在就已经被他的压得喘不过气来,陈汉一灭,江南收拾他更不是问题。所以陈汉一去,江南唯一的强敌就是王爷了,现在察罕帖木儿正在山东用兵,不日就会平定,肯定会挥师南下。按照刘浩然做事风格,他一向喜欢占据先手,为了对据察罕帖木儿,他肯定会抢先进攻淮安,占据江淮,这样一来,他与察罕帖木儿对战就有了足够的周旋之地,不至于将战火引至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江南。”
    张士诚点点头,这番分析常符合刘浩然这些年来做事的风格,吕珍还有半截话没有讲完,那就是张士德是张士诚最倚重的弟弟和大将,他现在的地盘有一大半是张士德打下来的,如果江南要对淮安用兵,张士德是最大的障碍,于是就故意布下迷阵,真真假假一番刺杀了张家势力最得力的大将。
    “节,此事派谁去好呢?”过了许久,张士诚才开口道。
    吕珍心中不由一阵暗喜,看来张士诚已经同意自己的建议了,于是答道:“回王爷,此事关系重大,臣下原本想毛遂自荐,但是后来一想,我们必须防范刘浩然大怒之下的反扑,按照他用兵的习惯,可能在出兵营救安丰的同时还会出兵高邮,直捣我腹地,相对安丰来说,高邮更重要。因此臣下请命去镇守高邮,这安丰一事须得另付他人。”
    张士诚点点头,吕珍说得是实话,高邮的确比安丰重要多了,那是自己的根本,而且紧挨着扬州,定远军抬腿就到了,必须有一员大将镇守,而吕珍是他麾下“善战”之人,张士诚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比他更合适去守高邮的。
    “王爷,安丰之事须做的缜密,万一走漏风声,不但刘福通有了提防,还有可能与刘浩然连为一起,到时我们就麻烦了。”
    的确如此,刘福通虽然现在落了难,不比当年,但是他在两淮一带的名望却无人可比,要是知道张士诚要拿自己开刀,一怒之下便派兵出州,再连结江南,兵出扬州,这事情就大条了。
    “王爷,不如你选一心腹靠得住之人为大将,再选精兵五万,猛将数员,借口淮西有异动移驻濠州,而真实目的只让大将一人知道。届时先遣细作密探入安丰,收买些内应,待到刘浩然西征,估计激战之时立即动,便可一举拿下安丰。”
    “如此甚好,人选容我细细斟酌。”
    “那好,时辰也不早了,臣下告退,还请王爷早早歇息,保养身体。”吕珍站起身来,拱手恳切地说道。
    “我知道,瑞节的赤心我牢记在心,如此艰难之时,还请要请你多费心。待到取安丰的事情安排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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