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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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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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词牌令分别写一有关江宁景观和江南对陈汉战事的词。
    一眼望去,只见考生们埋头在那里勤奋耕耘,他们都是一府一县的有才之士,而且这次又是江南第一会考,很多舞弊之事还没有应此而生,考生们都算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所以杂考题目还难不倒他们。只见他们大部分人下笔有如神,诗词更是妙笔生花,做得锦团花簇。
    朱升等考官只是待在正院里,有地在看书,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他们的职责是出题、审卷,反倒不好到考场四处巡视,因为怕别人说自己给某些“关系户”做指点。反倒是刘存忠带着一帮军官和都察院御史官巡得非常勤快,他们与考生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所以也不用顾忌这些,只管看住谁敢舞弊,立即拿下做榜样。可是这些考生都很顾虑自己的名声,就算是偶尔想不出答案,也只是坐在那里独自冥思苦想,不敢有他心。让刘存忠的杀气没地方施展。
    时间很快就到了未时,按照规定考生如果答完卷就可以交卷了。但是大部分考生依然坚持着,就算做完了题目,他们也不舍得出去,只是再三检查,生怕出一点差错。但也到了吃午餐的时节,按照规定,考生可以举手,向考务官和巡查官申请,然后在至少一名考务官或巡查官的注视下,拿出被重重检查过的食盒,用干粮和清水将就一顿。吃完后食盒就被放回到考房外面,以防作弊。
    过了申时,交卷地考生越来越多。考生收拾好自己的笔墨和食盒,带着它们将试卷交到正院,由考务官将填写考生信息的一侧当即封订,然后整齐地码好,考生随即离开考院。
    到了酉时。正是规定交卷地时间。一声钟响。所有地考生必须停笔。收拾好笔墨和食盒。起身离开考房。按顺序排队走出考院。而考务官会在巡查官地监督下将试卷一一收上来。统一封订。
    吃过晚饭。考院里便开始审阅杂考试卷。由于这个试卷没有难度。前部分只需对着“标准答案”勾对错。再根据字迹工整给分就是了。这些“小事”就由考务官在考官地监督下完成。他们先分别批改试卷。然后再互相交叉检查几次。把前部分地成绩统计出来。
    至于诗词部分。就有朱升、宋带着李习、陶安等十几名同考官一同批阅。他们都是饱学之士。诗词地好坏、意境地高低一读便出来了。琅琅上口、让他们拍案叫好地自然是批注一个甲。稍次一点便是一个乙。至于丙、丁估计被录取地机会不大。被丢在了一边。
    诗词甲乙两等地试卷被朱升和宋再复查一遍。看是不是因为同考官个人判得是否公正。而丙、丁两等地试卷。朱升和宋会分别抽调几十份出来复查。看是否因为同考官地个人喜好而出现偏判地问题。
    忙完这些。考务官也不急着开封
    而是将其按成绩分门别类收整好。而朱升、宋那些前部分考试成绩不佳。诗词却得甲地考生争论开来。经义不精。却做得诗词地人不多。但总有这么几个。朱升等人必须权衡一下。这些考生是不是该在杂考中取为甲等成绩。几经权衡和争论。终于摆平了这件事情。
    最后,考官和考务官就在考院里休息,按照定制,从科考那一刻开始,这些考官和考务官是不允许出考院一步,必须在戒备森严的大院里待到名次落定,交由刘浩然定夺那一天。
    倒是巡查官可以因公事偶尔出去一两趟。
    第二日又是照旧,向孔圣人牌位行礼之后,众人便等着正考地题目送来。这时,只见刘浩然在刘存忠的陪护下施然走来,他走进考院,摆摆手拒绝了朱升等人地行礼,而是先向孔圣人牌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在一边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
    朱升等人不敢耽搁正事,众人取下刘存忠手里的盒子,查看上面的封条,现无误后便打开这个小盒子,现出一个信封,上面贴着一个大封条,几乎占了信封的大半部,上面赫然盖着刘浩然的“江南行省丞相”大印。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叠好地纸条,纸条结合部分有一个火漆,上面印了“浩然正气”地小印。
    朱升屏住呼吸,拆开纸条,将其展开后,围上来地宋等人不由脸色出现各种表情,纸条上写着两句话,一句是“格物致知”,另一句是“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他们都知道,前一句出自“礼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后一句出自前宋的《资治通鉴》司马光评论商鞅变法地一段话。
    朱升觉得自己学生这题目出得有点意思,前一句不但是儒学的经典字句,更是理学注重地,算是四书五经的范围。但是他知道,自己学生刘浩然心里的格物致知却与郑玄、朱子等名儒注释的意境有区别,而且这一句话,就是各理学学派的理解也是不同地,很有争议。
    后一句却跳离了四书五经,从《资治通鉴》这部史书中取题,但是从大义上讲,《资治通鉴》是前宋的钦定史书,官员们“指定读物”,而自称秉承前宋一脉的江南行省用来做考题取士也无可厚非。
    这小子,真是精于算计。这两道题目,即让理学学派看到了希望,又让其他学派看到了希望,可见刘浩然是做过一番权衡的。
    这两道题目很快被考务官写在几十道大纸上,钉在木架上分别展示在众考生的眼前。朱升甚至能听到不少考生出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格物致知好说,正在他们学习范围之内,但是《资治通鉴》这句话,却为难了不少在理学思想气氛下只是苦读“圣贤书”的考生。他们虽然也能猜出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你要是没有熟读《资治通鉴》,不知道这句话出处地整体意思,叫他们如何挥?要知道,一般理学学派的学子,能熟读史书的不多,要是真做到那一步,哪个不是一地的名士?
    刘浩然站在一边,只是默默地看着远处的考生答题。他刚才随意地在考院四处走了走,为得就是感受一下某种满足感,就像某个领导人在公务员考试中视察一般,“小伙子,好好考,考出水平来好为人民服务。”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为自己的“恶意”感到好笑。
    但是他不想影响考生的情绪,走了几圈后便坐在正院与朱升、宋等人闲聊起来。时间过得很快,过了未时,便有考生陆续交卷。这是策问题,一旦确定论点,展开论述,能检查的就只是错字了。而一旦从草稿上誊写到试卷上,就是有错字也不好改了,你总不能在试卷上涂个大墨团吧。
    考务官先将交上来的试卷封订,然后按照顺序在试卷上盖上一个编码,如第一百零八号,再将试卷的内容誊写在同样编号为第一百零八号地一张纸上,再整理成册,交由考官批阅。
    刘浩然先看了几份誊写的试卷,“格,至也。物,犹事也。穷推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所谓致知在格物,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这应该是程朱理学嫡传地学子。
    “格,犹也、御也。能御外物,然后能知至道矣。郑氏以格为来,或犹未尽古人之意乎。”这是一个聪明的考生,因为他从第二句题目中猜出自己应该赞赏司马光的学问,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司马光的注释做为破题。
    “心不可泊一事,只自立心,人心本来无事胡乱。彼事物牵去,若是有精神,即时便出便好;若一向去,便坏了。格物,格此也。伏羲仰象俯法,亦先于此尽力焉耳。不然,所谓格物,末而已矣。”这应该是陆学理学的弟子所做地。
    这一份有点意思,“观其著以知其微,察其显而见其隐,此格物
    要道也。儒之道,格物以致其知,贵能推其类也。而知学,观田而知治国,善推之而已。”应该是刘基刘伯温的学生,因为这一套格物致知是他地主张。
    “老师,你看这份试卷。”刘浩然悄然对朱升说道,朱升接过试卷一看,只见这张试卷的格物致知策问中先写道:“格物致知,在心意之先,知之至,皆物格之验矣。”
    “这应该是永嘉之学地学子所作。”朱升思量一会说道,他随即翻开第二张试卷,只见“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策问中赫然写着:“卫鞅何以信使民?利耳。既无功利,则道义乃无用之虚语故为政要诚”、明赏罚。诚,号出令,必思生民之大计,而不徇乎一身之喜怒。赏,是指爱人之功,求人之善,举之公卿之上而忘其疏贱之丑。罚,是惩人之过,明人之恶,加之窜殛之戮而遗其贵近之厚。故可使民守国。”
    看到这里,朱升微笑道:“错不了,的确是永嘉之学地论调。”
    刘浩然点点头,毫不避讳道:“此人言论甚合我意。”格物致知,在心意之先,有点唯物主义地味道,而知之至,皆物格之矣简直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元末版。而“诚、明赏罚”正好说到了这个“信”字中,在刘浩然看来,一个政府没有了公信性,老百姓还怎么拥护你,怎么为你守江山?
    朱升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看试卷的宋悄声说道:“但是要想取此人为一甲前三名恐有难事,潜溪先生必定会说他其文刻峭精工,而义理未得为纯明正大。”
    刘浩然也笑了笑,他虽然拜在朱升门下,苦读过一番,但也仅限于能读懂古文,了解当前各学派的主要思想,要他去辩论什么义理,十个他也是宋的对手。但是刘浩然不担心,朱升、陶安、李习都受过自己的潜化,也清楚自己想取什么的士子,所以就算宋坚持,也不用担心这次科举全取的是理学士子。
    刘浩然放下手里的卷子,重新翻阅起其它试卷,时间很快就到了酉时。
    第三天考试,刘浩然没有来,只是让刘存忠送来了试题,平江关税司一年所纳关税胜过平江府地田赋(以当年粮价折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立何律法保证该司关税最大化?
    这道题目可为难那些理学学士们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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