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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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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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河支流横穿澧县,是以闵舟大旱芦蒿村得以幸免于难,柳烟含翠,桃花吐艳,春光明媚。
  河里停放着一叶扁舟,萧璟与琯夷站在船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船壁致使小船不停的摇晃艰难的保持平衡,水花四溅,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二人玩的不亦乐乎,直接把抓鱼的事情抛诸脑后。
  初三好笑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幕道:“夫人有时候真像个小孩,老大你都不管管啊。”
  “我们没有孩子,以后我就把她当做女儿养。”
  初三一时语塞,抵唇干咳两声,平常老大看起来正经八百的,不想遇到男欢女爱之事简直是宠妻无度!好心提醒道:“老大,你这样由着夫人为所欲为将来可要怎生是好?”
  “宫中规矩多,她在外谨小慎微已是委屈在我身边无法无天些也没什么”李成忱负手立于河边望着琯夷身上被水打湿的衣裙道,“别玩了,仔细着了风寒。”
  “成忱,再玩一会,就一小会。”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脚下不慎跌坐在船头,萧璟扬眉笑得志得意满,他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无声的妥协了。
  初三目瞪口呆,老大,你平常用来训练我们的说一不二的底线呢?夫人不过撒撒娇,这还没投怀送抱呢,你就乖乖妥协了,你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摸着下巴又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到萧璟身上认真道:“公子的意思是少爷跟着你比较安全,待事情完结再回闵舟。”
  “布筹的如何?”
  “乾坤西陵阵法已然复位,河道归原,闵舟九县都会回归正常轨道。”初三把一封密信递给他道,“公子亲笔书信,你看完就明白了。
  公子以身涉险凶险万分,然布局日久,至多功亏一篑全身而退,不会有任何闪失,老大放心。”
  

  ☆、第四十一章

  仅在芦蒿村盘桓了一日; 萧璟身上便出了一层细小的红疹; 琯夷帮他涂了一层清凉消肿的药膏; 忧心忡忡的问道:“有没有不适之状?”
  他乖巧的摇了摇头,望着她红红的眼睛道:“普通湿疹; 没事的。”
  琯夷系着他身上的衣带; 谨慎的检查了一遍洁净的白色外袍方替他穿好; 李成忱收拾着床上的衣物道:“今日我们先行去澧县的院子打点收拾一下,岳父岳母也可早日搬过去。”
  “还是回闵舟吧!县城的大夫我总有些不放心。”
  “若真是身体抱恙; 如此赶路少爷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澧县较近; 天黑之前可至。”
  “好; 我去给爹娘说一下。”
  待琯夷走后,萧璟从床上蹦下来瞥到琯夷掀帘子时用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泪珠; 黑眸中不觉氤氲了一层雾气; “让琯夷姑姑担心了。”
  “你上次把她吓坏了。”
  “现在她关心照顾我,以后等你们老了便由我护你们周全。”萧璟负手立于陋室之中; 气宇轩昂,郑重其事的话语带着几分皇室清贵,王族霸气。
  李成忱侧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 “等我们老了还是会关心照顾你; 为臣,为奴,为亲; 为长。”
  琯夷、李成忱此行回家探亲给足了陆家面子,邻里街坊收到帕子中包裹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饼、酥糖、铜钱的喜礼,羡慕的眼睛都红了,陆山、孟氏再有不舍终是含泪把他们送到村口方蹒跚着回家。
  萧璟晚上并未休息好,上了马车枕在琯夷的膝上便睡着了,她抖开一件披风仔细盖在了他的身上,因着乡间道路颠簸,唯恐他被车壁磕着碰着,便一路用手小心护着,不时轻轻扯开他的衣领察看红疹的状况。
  至澧县时,李成忱掀帘俯身走了进来,琯夷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让他再睡一会。”
  他看着她用手掌小心的托着萧璟的头,正欲替换过来,她摇了摇头,“别把他吵醒了,昨晚出疹子他没有睡好,现下红疹消退了,正好补补眠。
  约莫乡下湿气霉气重,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住。”
  萧璟孩子气的往她身上蹭了蹭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到了吗?”
  “到了。”她扶着他起身把银缎披风系在他身上,“若还困,去屋里躺躺。”
  “我先去看看院子。”
  待萧璟下了马车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木麻的胳膊,李成忱扳过她的身子伸手帮她按摩着肩膀手臂,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上面一点……下面一点……”
  “这儿?”他用大拇指精确无误的按压着几个穴位,顺着脊背往下轻柔的按摩着腰腹处,“还酸吗?”
  “相公,你真好。”
  初三敲了敲车壁轻咳,“老大,闺房之乐还是在闺房比较好,马车上似乎……似乎有那么一点于礼不合,你说是吧?”
  待琯夷反应过来倒在他怀里闷声道:“他……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成忱抵唇轻笑默然不语,她勾着他的脖颈起身舔舐了一下他的下巴,亲吻着他的薄唇,辗转厮磨,浅尝辄止,眸中桃花水色迷离,“坐实一下罪名,不然太亏了。”
  对视上他漆黑的眼睛,蜻蜓点水一般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害羞的别过头去,装模作样收拾着马车里的包袱。
  李成忱摸了摸嘴唇眼底荡起细碎的温柔,率先下了马车,待琯夷拎着包袱下马车时直接拦腰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初三目瞪口呆慌忙捂住了萧璟的眼睛,“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小孩子在场,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萧璟透过大大的指缝看着琯夷诧异的搂住了李成忱的肩膀,伸手把初三两个欲盖弥彰的手掌拍了下去,“本少爷是小孩子吗?”
  初三举着张开的手掌讪笑道:“你是我祖宗。”
  她看他大跨步进了院门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忙道:“你快放我下来。”
  “夫妻之间,理应举案齐眉,妇唱夫随。”他跨过门槛把她放到青石阶上挑了挑眉,“既于礼不合,便坐实罪名。”
  院子并不是很大,粉墙黛瓦,几间小小的精舍,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桂树并一棵石榴树,东侧种着几畦瓜果青菜,长廊底下摆放着葱郁的花草。
  推开房门,朴实的桌椅橱柜,素青幔帐,新做的棉被折叠的整整齐齐,衣柜中四时衣袄皆准备的妥妥当当,就连西侧小厨房中炊具碗碟也一应俱全。
  他道:“岳父、岳母在乡野之间生活习惯了,一应物什尽量以实用结实为主,待二老搬过来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可再做替换。”
  初三蹲在廊下烧水煮茶,“夫人,房子、家具都是我按照老大的吩咐置办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很穷,我没钱。”
  初三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中差点没有喷出来,你没钱,老大有钱啊!不对!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和他提钱简直是在侮辱他!干笑两声道:“夫人,你记着我对你的这份苦劳就行了,以后有需要时我再向你讨。”
  “以后我也没钱。”
  萧璟忍不住哈哈大笑,初三望向李成忱手指略有些颤抖的指着琯夷控诉,“老大,夫人她……”
  “勤俭持家,不错。”
  初三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带这么偏袒媳妇的!这简直有点是非不分了,怎么就又对了?
  琯夷看着哑然不语的初三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她本来就没钱,她就是一守财奴。
  撩开萧璟的衣袖看了看消退的红疹,又瞧了瞧他的白净的脖颈处才舒了一口气,“一会我再帮你涂些药膏。”
  “嗯。”
  “饿了吗?”
  “饿!夫人,我都饿的眼冒金星了。”初三用蒲扇扇着火炉探头道。
  琯夷整理好萧璟的衣袖温柔的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糖醋鲤鱼。”
  她起身走到廊下掏出一琔银子递给初三,“劳烦你去买条鲤鱼,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为什么是我?”
  李成忱淡淡道:“快去。”
  “是,老大!”一个是祖宗,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大的祖宗,好吧!貌似只能是他。
  琯夷在院子里摘了一些蔬菜瓜果,端去小厨房做饭,李成忱用木桶从井中打了两桶清水把水缸盛满,萧璟挽起袖子搬了一个小板凳洗完土豆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认真削着土豆皮,她回头笑着看了一眼,并未制止。
  她手脚利落干脆,择菜切菜,生火炒菜一气呵成,用手扇了扇油烟俯身把灶台里的柴火往外抽了抽,他不知从哪寻来一个围裙,从身后环腰给她围上,抵唇咳嗽了几声,“成忱,油烟太大,你不要待在这里了,把那两盘菜端过去就行了。”
  对于厨房李成忱向来是敬而远之,闻言把切好的土豆丝递给她,端着炒好的笋尖炒肉,蒜蓉油菜走了出去。
  晚饭摆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菜式不算太丰盛倒也家常,初三买了一坛桂花酒,朗月清风,暗香浮动,席间其乐融融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琯夷荤素搭配着不时帮萧璟夹菜,“不能只吃肉,多吃点青菜。”
  “哦。”
  初三看着琯夷把剔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了萧璟的小盘中,老大偶或把剔好的鱼肉放到瓷勺中直接喂到了她的唇边,顿时掩面饮了一杯桂花酒,世风日下,当真是世风日下。
  “给。”萧璟贴心的给初三夹了一个鸡腿。
  “还是小祖宗对我好。”
  “嗯?”
  “小少爷,小少爷。”
  初三啃着鸡腿特狗腿的赔笑,此时从袖口滑出一个大红的折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琯夷放下筷子从地上捡起来递给他,“夫人,你看看,这是老大给你下的聘礼。”
  她疑惑的展开红折子,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一册又一册的折页,这都是聘礼?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得需要多少钱?
  萧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上面的字道:“等核对完了聘礼,你把这个红折子送给我好不好?”
  “为什么?”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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