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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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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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林乾面色便是一冷,松开箍住她的胳膊,“你就这么个迎法?”

    “我……”杜俏想解释,却无从解释,一时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拿眼睛偷偷瞟着林乾。

    眸光清澈如水,辉映着月色,亮得耀目。

    林乾心头一丝丝软下来,想起杜俏虽有病在身,还知道亲自来迎,而不是打发丫鬟了事。

    又想起方才,自己虽然少了半截腿,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还能护得住自己的女人。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林乾重重地咳嗽声,“还不赶紧扶我回去,想冻死我?”

    杜俏回过神来,双手搀着他的胳膊,林乾又嫌不对劲,“你拽着我让我怎么走?到底会不会服侍人?”

    杜俏左右为难,林乾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掌心里,“记着,以后就这样扶。”

    杜俏垂眸,瞧见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心贴着掌心,手指缠着手指,心跳不受控制地漏掉两拍。

    吃饭时,林乾再没挑剔,只嫌杜俏用得少,怕别人说他苛待妻子,非逼着杜俏多用了半碗饭,跟早上一样,将她剩下的半碗吃了。

    杜俏总算明白,林乾跟画屏一样,明明揣着一颗好心,却非得用恶言恶语来隐藏着。

    想通此节,便也不像头前那般畏手畏脚,而是自作主张地沏了杯庐山云雾茶。

    林乾嫌水太热,“要烫死我?”

    杜俏笑盈盈地寻了夏天的团扇出来,慢慢将茶水扇凉了。

    林乾尝了口,“呸”地吐出来,“茶叶放太多,明摆着夜里不想让我睡觉。”

    杜俏笑盈盈地重新沏了杯,“侯爷,这次茶叶放得少。”

    林乾神情勉强地喝完了。

    洗漱时也是如此。

    林乾坐在床边,杜俏端着铜盆伺候他净面。林乾一会嫌水烫,一会嫌水凉,一会又嫌帕子太硬。

    杜俏不愠不恼,就像对待任性的大孩子,看着他盈盈地笑。

    林乾被她笑得恼羞成怒,伸手将她扯到床上,俯身对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他的眼眸乌黑闪亮折射着烛光的光彩,脸仍是板着,而浑身的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男子的刚毅之气。

    面对这样的他,杜俏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安心,有所依仗的安心。

    凝视着他的双眸,杜俏果不其然从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小小的,焕发着生动的光彩的影子。

    那光彩清清楚楚地昭示着她的期待。

    是期待吗?

    她蓦地红了脸,心虚地移开双眼。

    林乾却越发靠得她近,再次逼问:“你笑什么?”

    为什么笑?

    杜俏也不明白,只觉得欢喜就像沸开的水中的气泡,咕嘟嘟地向外冒,压都压不住。

    林乾瞧着她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低下~身子,凑在她的耳边问:“你不肯说么?”

    杜俏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他的五官在她面前慢慢放大,浓黑的长眉,高挺的鼻梁……紧接着有柔软的东西在她的唇上,轻轻触了一下。

    杜俏本能地躲闪了下,林乾却不放过她,轻启双唇,含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唇齿间慢慢厮磨。舌尖也无师自通地撬开她的贝齿,寻到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他的浓烈的男子气息笼罩着她,杜俏心跳慢慢地加快,脑海中的意识也慢慢地消失,身体却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来滚去,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林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唇顺着脸颊移到她耳边,热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颈窝,“快说,你为什么笑?”

    杜俏被吻得七晕八素,不假思索地说出心底的话,“我很欢喜。”

    话出口,已醒悟过来,红晕飞上两颊,却是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侯爷,我很欢喜。”

    凝望着他的眸子黑白分明,波光莹莹。

    这幅情态,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心意。

    “傻瓜!”林乾猛然呆住,心像被重锤擂过般,狠狠地震了下。

    “傻吗?侯爷也觉得我傻?”杜俏神情黯淡,委屈地看着他。

    林乾坐正身子,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她,少顷,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你怎么不傻,嫁给个残废有什么欢喜的?”

    许是习武的原因,又或者常年握着拐杖,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摸在脸上粗糙扎人。

    杜俏扯下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成亲三日回门,我让车夫随意在街上瞎逛,你不但没阻拦,反而陪着我……街上的流言蜚语何其多,人们的眼光充满了嘲讽,我在车里偷偷瞧着你……你的神情那样平静,没有半点羞恼……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就想着以后定要跟你好好过日子。”

    她朦朦胧胧的大眼睛水气氤氲,牢牢地黏在他脸上,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又好像怕他会突然发怒离去。

    想起往日他对她的漠视与冷淡,又想起适才的刁难与挑剔。

    林乾一口气堵在胸口,心里闷得发慌,竟然不敢面对杜俏的眼睛。

    杜俏慢慢将头靠近他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温柔地说:“侯爷,即便我的病没法治了,我也不后悔嫁给侯爷。”

    林乾紧紧地抱住她,恶狠狠地说:“你还没给我生孩子,谁让你死?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把你从阎罗王那里拉回来。”

    杜俏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了。

    林乾感觉到她肩膀的耸动,以为她哭得厉害,放缓了声音安慰道:“你的病不算什么,易姑娘已经开了方子,后天等她配好药会亲自过来看着你喝,我也会陪着你。”

    杜俏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斜睨着他,“侯爷说话可不许反悔,你要陪着我。”

    林乾方知上了当,恍惚中,又是那个骄纵的小女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比着口型说“你就是说错了。”

    一时怦然心动,被他小心翼翼压在心底的激情如火山般喷薄而出,抱在怀里的身体既柔且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林乾顿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身体悄然有了变化……他呼一下,吹灭了蜡烛。

    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户,在暖阁地上投射出窗棂方方正正的影子。

    碧纱橱的帐帘动了动,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接着两条穿着软缎膝裤的修长的腿垂在床边,不等趿上鞋子,又被人扯了回去。

    林乾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刚毅的面容因为心情愉悦而显得神采飞扬,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刺人,“还没伺候我穿衣,着急往哪里去?”

    杜俏低声回答:“今儿腊八,我问问灶上熬了腊八粥没有?”

    林乾“哼”一声,“若这点小事还得你亲自过问,要那些管事妈妈有什么用,白吃饭的?”

    杜俏微笑着问:“侯爷要起了吗?我伺候侯爷穿衣”

    林乾缩进被子里,“暂且还不想起,”顺势也将杜俏拽倒在床上,粗壮的胳膊熟练地搂住她的身子,“陪我躺会,没抱够,”手指却悄悄探进她的衣襟,寻到高耸之处,用力握住了。

    杜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绯红,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握着两团浑圆,只顾着搓揉,不知该如何继续。

    林乾在□□上基本是空白,先前是忙着习武无心□□,后来到了军营,起了那种心思,可身边没有看得过眼的女人。他所有关于女人的知识都是听士兵闲谈得来的。

    杜俏是受过教导的,出嫁前夜是小章氏婶代母职,晦涩地说了两句,后来就是赵嬷嬷。不过两人说的大同小异,都是闭着眼装死,具体应该怎么行事一点都没说。在她们看来,房里的事是男人主导,女人从顺就行。

    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凑在一起,折腾了好半天没有入巷。

    再后来,终于凭着本能摸索到紧要处,却因为体位有了争执。

    林乾右腿吃不住劲,趴着不得力,杜俏腹部发胀,受不住压,两人试了好几种姿势都不得要领。最后林乾软硬兼施,逼着杜俏坐在自己身上,才成就了夫妻之事。

    林乾意犹未尽,可杜俏一个劲嚷疼死活不想再来第二次。林乾顾及着杜俏身子弱,到底没有强迫,却是暗暗后悔,蹉跎了两年好时光,否则现在没准儿子也抱上了。

    后悔之余也暗下决心,等杜俏病好,一定要将浪费的光阴补回来。

    到底是不惯赖床的人,林乾也只略躺了片刻就要起身。

    杜俏将备好的衣衫拿过来,林乾掀开被子,露出那条断了半截的腿。

    杜俏看了片刻,伸手摸了摸,“怎么伤的,还疼不疼了?”

    林乾盯着她的双眸,淡淡地说:“中了毒箭,当时右手受了伤,用左手不得劲,砍了好几下才砍断,就留了这些疤。”

    竟然是他自己砍的?

    当时身边怎么没有人跟着?

    他拖着伤腿是怎么找到人止血的?又是怎样强撑着活下来的?

    杜俏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林乾扯扯嘴角,继续道:“回京都后,原本就在我屋里的一个丫鬟伺候我洗澡,我刚脱下裤子,她吓得尖叫一声晕过去了。你怕不怕?”

    杜俏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肩头,“我不怕,就是觉得幸运。”

    林乾探究般看着她。

    杜俏笑着抱怨,“想嫁给你的女人那么多,若非如此,怎么能轮得到我?”

    “所以说你傻,别人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你却……”林乾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杜俏笑盈盈地接话,“我是傻人有傻福,不过你也别仗着腿脚不灵便就偷奸耍滑,你是我的夫君,得给我撑起一片天。”

    林乾沉默会,突然眼睛一瞪,“不快点伺候穿衣,想把夫君冻死?”

    杜俏抖开衣衫,他却不接,展臂将杜俏搂在怀里,“阿俏,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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