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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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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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屠户回到家才想起要给老娘请大夫,连忙嘱咐儿子将女子带到内院妻子处,自己趁着驴车还在,原路回去赶向正阳门。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胡三跟胡四平常也见过美人,可哪见过这样俏生生娇滴滴的小娘子,又听说这女子是卖身到自家为奴为婢的,两人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瞧。

    女子倒大方,不躲不避任由两人打量,被看得急了,眼波一横,红晕便飞上两颊,娇声嗔道:“两位爷,奴家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声音又娇又糯,如同长了钩的小手,挠得两人心里那个痒痒,恨不得立刻搂在怀里亲上几口。

    两人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搂住女子就乱摸一气。

    女子娇喘着拒绝,“爷慢点,还没给银子,说好了卖身银子一百两。”

    胡三胡四也是手脚散漫的,还在乎这点银子,两人一人拿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进女子怀里,越发肆无忌惮,就差剥光女子衣服抱上床了。

    胡祖母腿疼得火烧火燎,听说儿子坐着驴车回来了,以为儿子心急,怕大夫走得太慢,特意叫得驴车,心里正高兴,可左等右等不见人进来,就催着在身边伺候的儿媳妇出去看看。

    胡婆娘刚走到外院,就看到两个儿子跟个陌生女子在树底下又搂又亲,惊得差点晕过去,忙喝住儿子问怎么回事。

    胡三不耐烦地说:“是爹花一百两银子买回来伺候我们的。”

    胡婆娘仔细打量着女子,越看火越大,这狐媚的眼神,尖尖的小巴,什么良家女子,分明是个狐狸精。

    要买个粗使丫头没问题,可买个狐狸精回来可不行。

    胡婆娘年轻时能轻易被勾搭,自然是个没脑子的,当即喝着儿子要将女子赶出去。儿子当然不肯,胡婆娘也不顾身份,其实她也没什么身份,撸起袖子拽住女子就往外赶。

    女子挣扎着喊着“公子救命”,脚底却走得飞快。

    看在胡三与胡四眼里却完全不同,女子被拽得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倒了。两人心里着急,却不敢对娘动粗,一个在前面阻拦,一个在后面求情,四人拉拉扯扯地到了大门口。

    就在这时,四五个满脸鲜血的闲汉飞奔而来,拉着胡三胡四,找他们要赔偿银子。

    胡三不肯给,“你们是自己不长眼色被锦衣卫伤了,凭什么找我们要银子?我们给钱让你们说两句闲话,可不管这事。”

    闲汉也不是吃素的,骂道:“他娘的,要不是给你们办事,老子还好端端地在家里喝酒,怎么就摊上这倒霉事。告诉你,不给银子,这事不算完。”说着推了胡三一把。

    胡三本来正得意着,被亲娘坏了好事,正窝着火,这下火气有了着落,劈头给了闲汉一拳头。两人拳来脚往地打了起来。

    胡四跟胡婆娘见胡三挨揍,顾不得女子,忙过来帮手。

    其余闲汉也没闲着,暗中踢一脚捣一拳,单往胡三胡四两人身上招呼。

    几人打得正热闹,胡屠户请的大夫坐着驴车来了,闲汉们一窝蜂涌上去让大夫给自己先看。

    大夫一看伤了这么多人,立刻坐地要钱,按人头收费,少一个都不行,而且得先给银子。

    胡屠户本要让大夫给自己老娘看病,可被这些人堵着,根本躲不过去,只好掏银子先让大夫打发了这些人再说。

    好容易将闲汉们都看完了,大夫已经累得不行,说什么不想再看病。

    胡屠户连扶带拎将人送到胡祖母屋内。

    胡祖母早等急了,看到胡屠户,先抓起床边的茶盅就砸了过去,好在胡屠户腿脚灵活,偏身躲过,茶盅落在地上,碎了满地瓷片。

    大夫替胡祖母把了脉,又隔着绸裤摸了摸腿,最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无能为力。”

    胡祖母一听,连声问:“怎么回事,有治没治?”

    “没法治,”大夫收拾好药箱,“老夫才疏学浅治不了,这次诊金就不收了。”

    胡屠户一把揪住大夫胸口,“怎么治不了,我娘都快好利索了,哪就治不了了?”

    大夫被他这么揪住,气上心头,冷冷道:“腿筋都断了,就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

    腿筋断了,不可能!

    她既没摔着也没伤着,就睡了一晚上觉,腿筋怎么会断?

    胡祖母不相信,试着挪动下腿脚,可双腿钻心地痛,根本动不得。

    疼说明有知觉,就说明腿是好的。

    胡祖母一下子想起易郎中曾经说过的话,捶着床板叫,“请易郎中,快请易郎中……”

    胡屠户很为难,这些天的事,虽然没有明说,可有心人谁不知道,那些闲汉就是胡家请的。

    前头刚败坏完人家闺女的名声,后面就请人来治病。

    这是把人家当傻子,还是自己是个傻子?

    胡屠户不愿当傻子,就去找了胡二。

    胡二被孝字压着去了济世堂。

    易郎中正在给人把脉,那人高大挺拔,穿件鸦青色长袍,脸上带着丝疲惫。

    易郎中的声音很温和,“上次看着见好,怎么又重了些,近段时日是不是受过重伤?”

    “跟着朋友上山打猎,被野猪撞了,没伤着,就吐了几口血。”

    易郎中扫一眼那人神情,低头写方子,“药丸见效慢,还是煎药快,我给你配齐药,回去煎着喝,每天喝一碗……打猎虽也能强身健体,可必须要小心,伤到五脏六腑就不好了。”

    那人道谢,拎着药包离开。

    易郎中将视线落在胡二身上……

 第18章 主使

    看着满脸郁色的胡二,易郎中轻叹口气,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胡二嚅嚅地开口,“我祖母腿疾又犯了……”

    “把上衣脱下来我瞧瞧。”

    面对易郎中平静的面容,胡二突然有种说不出口的压迫感,解开束腰的带子,褪下裋褐。

    伤口果然好了,结痂均已脱落,只是从左肩到腰身有条不深不浅的疤痕。

    “我给你些药膏,每天涂一点,等两三个月,疤痕就淡了。不过,完全褪去怕是不容易。”易郎中无奈地摇头。

    胡二大大咧咧地说:“我一个男人,身上有点疤不算什么。”

    易郎中笑笑,取了药膏递给胡二,“先用着,用完了再来取。”

    “我祖母的腿疾?”胡二可怜巴巴地看着易郎中。

    易郎中面色一沉,片刻才道:“你祖母的腿疾已无大碍,如果疼痛的话,还是按照老办法,多按压那几处穴位。”

    “刚才我爹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腿筋断了……能不能请您过去看看。”

    “若是腿筋断了,我也无能为力。这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抽不开身。”易郎中淡淡地回答,转身找出戥子准备称药材。

    顾琛很有眼色,忙把药炉搬过来,顺势将胡二挤到一旁,“让让,没事别在这杵着。”

    胡二低下头,右手狠狠地攥成一团,很快又松开。

    荣盛担忧地对易郎中道:“先生,胡家兄弟多,个个都不是善茬,这样做是不是得罪了他们,不如我陪先生过去看看?”

    不等易郎中开口,顾琛已经开口,“他们胡家一向欺行霸市,仗势欺人,早晚有人收拾他们。你怕得罪他们,我可不怕,横竖有官府衙役。难不成被人欺负了,还得乖乖听人使唤?哪有这样的理儿?”

    易郎中笑着将称好的药材递给他,“先洗一洗,泡上半个时辰,大火煎,沸开后换小火煎一个时辰,小心守着别糊了。”少顷,又道,“咱们不惹事,可也不必怕事。抛开这几日的事情不谈,我也没有人家一叫就出诊的规矩。”

    顾琛恭敬地回答:“弟子谢先生教诲。”他明白,自己要跟易郎中学的,不单是读书认字,也不单是识药问诊,更有为人处事的道理与原则。

    易郎中看着一本正经的顾琛暗暗点头,原来他只想教他认几个字,在医馆打杂也就够了,并没真的打算收徒。

    可顾琛很机灵,每每以弟子自居,言必称先生,而且行事方面有时候比荣盛来得大度坦荡。

    再观察几年,若真的本性好,即便把全身的医术教给他也不无可能。

    反正,他也不打算带到棺材里,谁有本事学到手,谁就继承他的衣钵。

    济世堂这边风平浪静,胡家那边又炸开了锅。

    胡屠户忙活一通好容易喘口气,想起先前带回的女子来,就问婆娘将女子安置到何处。

    胡婆娘没好气地说:“看着不是个安生的,让我赶了。”

    胡屠户扼腕顿足,“我花了四十两银子买来伺候我的,怎么说赶就赶?”

    胡婆娘吃了一惊,她光顾着赶人,根本没想到还有银子这回事,顿时肉疼之极,气得骂道:“这贱人就是个祸害,刚进门就勾引老三老四,时候久了,还不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你是猪油糊了心,竟然花四十两银子买这么个玩意儿,要买小丫头得买四五个。”

    胡屠户也心疼,他不是疼银子,毕竟只给了四十两,原本应允的六十两银票还没送出去,他是心疼那么娇娇嫩嫩的花骨朵般的女子没了,加上适才一番折腾,火气也上来,吼道:“你这个泼妇,看看自己那德行,腰比水桶还粗,搂着你还不如搂头母猪。你这是嫉妒,犯了七出之罪。”

    一来二去,在屋里争吵起来。

    两人嗓门就大,就传到胡祖母的耳朵里。

    胡祖母生气啊,自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想喝口热茶喝不到,儿子心里就想着美貌女人,儿媳妇尽顾着沾酸吃醋,没一个惦记着自己的。

    胡祖母气急,捶床板捶得手疼也没人搭理。索性抓起床边早就空了的茶壶,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只听“咚”一声,像是砸了什么东西。接着是瓷器落地的当啷声,夹着幼儿的嚎啕大哭。

    定然是砸着孙女胡娇了,胡祖母心里发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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