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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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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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暧愣了下,只觉这话仍像是在搪塞安慰,可又说得郑重,不像是在相欺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论在宫里还是在外头,她都是两眼一抹黑,而他却是天下第一等耳聪目明的人,任何事都逃不过东厂的稽查,假如连他都查不清真相,那这件事也就只能永远湮没无闻了。
    思虑了一下后,她点头道:“多谢厂臣了,若真的可以解开这个心结,云和定不忘厂臣高义。”
    他瞧她低眉垂眼,似是连看也不敢看自己,心中不禁慨叹,如此一个柔弱的人今晚特意来找他说出这件事,不知暗地里下了多大的决心,却全然没想过,这事若真的起底翻腾出来,必然惹祸上身,届时不知又会引得多少腥风血雨,人头落地。
    而她却是这般毫无防备,也无任何顾忌的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倘若是个心怀叵测的知晓了,这一下便拿住了她的把柄,回头想怎么整治便怎么整治,说不得临要死了,还念着人家的好呢。
    他慨然一叹,这般纯净毫无心思的人,原本就不应被这尘世所扰,该当像在庵堂里那样田园隐居,与世隔绝才对。
    “厂臣为何叹气,敢是觉得为难么?”
    她不明所以,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不免又惴惴起来。
    徐少卿仍旧看着她,面色却已恢复如常。
    “公主多心了,臣是天家奴婢,为主子尽心竭力乃是应尽的本分,更是莫大的殊荣,怎会觉得为难?”
    顿了顿,又打躬行了一礼:“天晚了,臣送公主回营。”
    他这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倒让高暧有些不适,但还是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山风似是比之前更大了。
    两人缓步下坡,慢慢地朝回走,但却没有再交一语,像各自想着心事,彼此间都沉默了。
    约摸盏茶时分,便回到了营地。
    翠儿站在帐幕前巴巴的张望着,见她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徐少卿躬身作别,自回了营帐。
    高暧目送他离去,心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越发忐忑得厉害。
    抬眼再看那夜空,见天边云起,已将那轮明月被拢在里面,朦胧不清,而满天的星辰也自稀了,尽闪着些晦暗的光,全不像之前所见的那般动人心魄。
    她呆立了片刻之后,才回了帐幕。
    于夜无事。
    翌日清晨,徐少卿先召集两名东厂档头商议了半日,这才拔营启程,反其道而行,先出了这片林子,再绕行东面,走了一天一夜,折了好大一个大圈,确定已无追兵后,才回头取道向南,正式踏上前往夷疆的路。
    但他仍十分低调,舍了官道正途,专捡些荒僻的路径走,晓宿夜行,过州府而不入,只在别人不经意的地方安营歇宿。
    如此一来,免不得餐风露宿,多挨些辛苦。
    高暧心里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她性子沉静,虽偶尔有些不便,倒也能随遇而安,反而觉得这样的走法别有一番逍遥自在。
    匆匆二十几日过去了,期间历经数十个州府府镇,所幸没遇到什么大麻烦,偶有几伙剪径的强人出没,也很快被那些东厂番役打发了。
    愈向南走,沿途人烟便愈来愈稀少,所见的多是荆棘丛生,穷荒凄凉的景象,有时堪堪走上大半日,都始终不见一户民家。
    如此又行了两三日,便到了一处叫作陵川的地界,这里已是大夏的边镇,距夷疆没多少路程。
    对高暧来说,离得越近,心中那份萌动的期待就愈发沉重。
    毕竟母妃出身于那里,而自己身上也流着夷疆的血脉,如今算是重返故土,又岂能无感?
    自从出发以来,她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描绘着夷疆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却总也凑不成个样子,如今就要见了,反倒不如之前那般期待,似乎生怕和自己所想的大相径庭。
    这日午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陵川府城,却见城门紧闭,一片寂静。
    城上一个身披铠甲,作将校打扮的人从垛间探出头来望了望,便厉声喝道:“你等是何人?难道没看告示上说全城戒严,一概不准出入么?滚,快给老子滚!”
    徐少卿并未回言,撇着下颌冲身后使了个眼色。
    那冗髯档头提缰策马上前走了几步,忽然右手一扬,不知掷出了什么去。
    城头的将校只觉一阵疾风破空袭来,还未及反应,寒光便从耳间划过,“嗵”的撞在身后的木栅上。
    他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见那竟是把寒光雪亮的匕首,前头戳着一封信笺,后柄兀自还在微微颤动着!
    一旁的兵士大着胆子拔下匕首,他取过书信一瞧,脸色登时大变,一面吩咐快开城门,一面叫人立刻飞马去府衙报知。
    徐少卿领着众人入了城,由守城的军校引路,径直前往驿站。
    高暧沿途忍不住挑开半扇帘子往外看,见这城池并不算大,只开了东南西北四个门,墙高不过两丈。
    或许是因着夷疆战事日紧,所以街市萧条,往来行人也不甚多,全不似京师那般壮丽繁华。
    听随行的东厂番役说,这里竟是西南边陲的中心首邑,可瞧着却是民生凋敝。
    她不谙官场政事,也没过多在意,只是觉得这种小街小巷反倒比衢贯纵横的京城更加可爱。
    驿站这边早得了信,车马到时,门口已有几十个差役跪伏在地。
    驿丞见徐少卿扶了高暧下车,慌忙上前大礼参拜,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迎入驿馆,又安排下香汤沐浴,茶水点心。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驿丞进来通报,陵川知府叶重秋已率手下吏属到了,正在门外候见。
    高暧这一路行来,早有些疲累,又不惯那些繁文缛节的礼制,心中着实不想去,可是怕坏了规矩,想想还是让翠儿伴自己起了身。
    徐少卿眼头明亮,自然瞧得出她不情愿,当下便打个躬道:“公主且请安坐,臣去打发他们。”
    她听了也没多说,点头道了句:“有劳厂臣。”
    他拱手告退,出了驿馆便见那知府和一众吏属乡绅跪在当街,还依足礼制摆下了令旗仪仗。方才街上还没见许多人,此刻却成群结队围在街道旁看热闹,只是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乡勇和衙役拦着,无法近前。
    那知府一身绯色白鹇补服,颌下三缕长须,面貌儒雅,瞧年纪不过四十许间,等圣旨宣毕后便快步上前呵腰笑道:“下官叶重秋见过厂公大人。呃……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在内?下官也好依礼拜见。”
    像他这种身居荒僻之地的小官,一辈子也没机会见什么朝中重臣,如今公主和威名赫赫的东厂提督居然降阶驾临,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连手脚都在发颤。
    徐少卿并没抬眼,理着刚换上的曳撒袖口道:“公主舟车劳顿,身子不适,正在馆中歇息,本督瞧着,参拜的事便免了吧。”
    叶重秋唇角抽了抽,随即又陪着笑脸道:“是,是,是,那下官便在此遥拜好了。”
    言罢行了大礼,又近前道:“公主和厂公大人驾临,实是本府百年难逢的幸事。上至本府,下至百姓,无不翘首以盼,如大旱之望云霓。只是车驾既已到了陵川辖境,厂公大人为何不遣人通传?下官也好及早准备,率众出城相迎。”
    徐少卿眉梢一动,瞥着他道:“叶知府,你这里距夷疆已不足百里,叛众虎视眈眈,上级督抚衙门早已严令边关各城早晚戒严,以防奸细混入,如此光天化日,你却要率众出城迎驾,是要为贼人大开方便之门么?”
    叶重秋原是好意献媚,却不像碰了一鼻子灰,张口结舌的连叫了几个“这”字,却答不上话来。
    过了好半晌才抽着脸赔笑道:“厂公大人息怒,下官虽然愚笨,却也不敢枉顾上峰敕令。只是……朝廷自有典章礼法在,若轻慢了公主和上差,也是重罪,这才不免心中惶恐,还请厂公大人明鉴。”
    “罢了,本督此番代天巡视,奉的就是密旨,公主殿下素来好清静,用心伺候着便好,场面上的事能免则免,本督自也不会与你计较。”
    “多谢厂公大人宽宏,下官思量着这驿站狭小局促,未免不恭,已命人将府衙后的宅院尽数腾出,以俸公主銮驾,不知……”
    “这个本督自有安排,不必麻烦了。”
    “……”
    苦心孤诣预备了那么多,对方却全不理会,叶重秋听得心中七上八下,暗忖这东厂厂督的心思果然不好琢磨,但仍旧笑着道:“既是厂公大人这般说,下官也不敢多言。这个……下官在衙中已备好了酒宴,还请厂公大人赏光。”
    徐少卿这次点了点头:“嗯,本督也有些话要与叶知府详谈,正好便一并说了。”
    “厂公大人请。”
    叶重秋心中一喜,赶忙牵了马过来,亲自扶他坐好,这才命府衙差役举着令牌仪仗在前方鸣锣开道,自己则率领下属众官吏簇拥着这位东厂提督,浩浩荡荡向府衙而去。
    徐少卿低声吩咐一名档头留下护卫高暧,严加防备,只让一人随同前往赴宴。
    沿路转过两条街,又行了百余步,便是府衙。
    只见照壁后仪门大开,两班小吏衙役垂首恭迎,叶重秋挥退众人,独自陪同徐少卿穿堂过室,来到后殿的退思堂。
    虽是只有两个人入席,可大厅正中的圆桌上却布了十几样精致采药,还有两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头托着酒壶侍在一旁。
    叶重秋待徐少卿再上首主位坐稳了,自己这才落座。
    两个丫头上前斟了酒。
    叶重秋举杯敬道:“今日下官能与厂公大人同席共饮,实是三生有幸,厂公大人请。”
    徐少卿酒不沾唇,手托着那腻白如玉的菊瓣盏左右端详,似在把玩。
    叶重秋见他毫无反应,心中不由纳罕,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象牙白,这该是德化窑的名品吧?不曾想叶知府身居边镇,居然还是个风雅之人,府上藏着这等好东西。”
    此言一出,叶重秋就觉脑后生出一股凉气,干笑着道:“厂公大人说笑了,下官本就是德化人氏,这套杯子是祖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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