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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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缕-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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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也就办了一日,陶师傅就带着陶小祝到铺子上去了。念旧感慨一番,与苏一、沈曼柔和石青熟悉了下现今的铺子,便算定下了。陶师傅又说,铺名牌匾便不换了,那是王爷的笔墨,别的那比不来。这么传下去,也算他陶家铺子的一件宝贝了。
  苏一处理下这事,便算是搁下了心里最后一桩事,只管留在家里准备自己的婚事。沈曼柔挑拣着时间去铺子上,余下便也留在家里搭她的手帮忙。便是那红嫁衣,都是两个人合手做的。这会儿又想起早前说过的话来了,等得了空要教苏一梳妆打扮的。因置办嫁妆的时候就多置了套胭脂水粉螺子黛,并买了不少新衣。
  沈曼柔教她涂粉画眉,教她穿衣配首饰,又耐心地帮她染指甲。都是女儿家没事惯常喜爱捯饬的,苏一以前都没在意过。以前梳妆,那都是略施粉黛,怕化多了又不适宜弄得自个儿不伦不类。这会儿跟沈曼柔学下来,倒也觉得甚有意思。哪个姑娘家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是有钱没钱有空没空罢了。再是要配着场合,像她家这样,永远也使不上盛装。但到了王府不一样,迟早都得用上。
  这般琢磨到婚期将至,东西便也都准备了妥当,只等走礼程成婚。而日子越近,苏一心里便越紧张,到底是不知道嫁进王府后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再是宫里一直没发来册文,不知大庆殿里坐着的那位到底怎么说,因也不是十分踏实。
  等到了八月初七,那些烧灶抬轿的都到了门上。院儿里搭起了土灶,鼓起烈火,便将流水席办了起来。陶师傅一家也来帮忙,端端盘子涮涮碗筷,横竖都有事做。铺子歇上两日,在苏一的婚事面前儿也就算不上大事了。
  苏一这会儿便不大露面了,在收拾一新的闺房里与沈曼柔干候着,又有陶太太陪着说话。陶太太没闺女,但自个儿是经历过这层事的,在旁督着事情也叫苏一放心。这要等到次日,梳妆上妆,等媒婆拽着走礼程,上花轿跟着迎亲的队伍去王府。
  三个女人在一处说什么呢,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话。听着外头吵吵嚷嚷,屋里便是劈出的一方安静地界。陶太太和沈曼柔作为过来人,自然要与苏一说许多为人妇后要注意的一些事。这惯常是做母亲的在女儿出嫁的时候要说的,叮咛嘱咐,生怕女儿到了人家做不好媳妇遭人诟病。
  苏一全数都听下来,往心里记着。但她与别人又不同,王府上没有婆婆这样的人物,不必多伺候这么个心面不合的人。再是王爷,又能要她伺候什么,顶多也就是帮着更衣梳头罢了。
  这事儿是必得说的,说罢了才算放心。而说罢了苏一,话头又东扯西掰地转到了沈曼柔的头上。没旁的话,就是该要个孩子了。她也不小了,现年十七,还能拖到什么时候?今儿不能扫兴,说什么自都当应下。陶太太瞧着苏一和沈曼柔两个亲厚,也都成了家,自然就叹气她家陶小祝。
  看她神伤,苏一和沈曼柔少不得安慰她,说:“师哥不急的,现下铺子打理得有模有样,干活踏实手艺好这些都是旁人比不了的。您和师父又置了新宅子,也算是像样的人家了,别人巴不得嫁呢。师哥又没娶过正室,不过是养过一个小妾。虽闹得难看些,但这会子已经鲜少有人再提了。”
  提到这小妾,陶太太还叹气呢,掖着自己的大腿说:“我活这一辈子,也没遇着过这种人,到这把年纪偏叫我遇上了,也算开了眼界。你们不知道,之前咱们小祝接下了金银铺,咱家又在城里置了宅子,那女人又找上门来了。瞧着是一副人见人可怜的模样,求着小祝赎她回来。堪堪在我家门外跪了一夜,叫王家的家丁薅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cksd529宝贝扔的地雷 么么
  确实快要完结了
  ☆、结局
  陶太太说着这话; 便是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实在是不畅意,嘴上又嘀咕; “她不死心呢,八成寻摸着空儿还得往咱家来勾搭小祝。那妮子惯用的伎俩,觉得旁人都是随她把玩的傻子。她也不想想; 小祝在她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还能要她回来?怎么就能厚着脸皮再跪着求人家?不是伸了人送给人打么?好在这会子小祝倒是看透了; 一门心思只在铺子上; 不给她半点好脸儿看。可就是如此; 也叫人心里生闷不是?真个就不想瞧见她那张脸!我这辈子没这么厌过谁; 她是头一个。”
  这事儿说给苏一和沈曼柔听,她们是最明白其中滋味的,因都与周安心一院里相处过; 也都不甚愉快。自然也都觉得她厌恶,巴不得踢得远远儿的; 滚远了就别回来,一辈子闻不到气味才好。叫她缠上了; 那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没一天痛快日子可过。
  苏一看陶太太的眼神便有些同情,心里思量着给她出个打发人的法子。却是还没想出方儿来,就听沈曼柔先出了声。她往陶太太面前伸了伸头,只神神秘秘问了句:“太太您不知道周安心的事么?”
  陶太太有些疑惑,只问她; “哪一件呢?”
  听她说的话,自然是不知道的。沈曼柔问这一句,却像是给自个儿引话头的。因为周家一家招人厌恶,她基本也没再苏一面前提过他们。这会儿说起来了,便也不必再刻意瞒着。她清了清嗓子,只管瞧着陶太太,小声说:“那周安心啊,早七天前就死了。”
  听得她这话,陶太太和苏一和大为惊诧。陶太太惯常不怎么扒听别人家的事情,这事儿还真是没听说。苏一呢,一劲只是准备自己成婚的事情,沈曼柔也没跟她说,自然也不知道这个。这会子说起来,跟大晴天滚过的闷雷一般,叫人一时缓不过神儿来,说死就死了?这么好死?
  木是木了一阵,心里各种思量理头绪。还是陶太太先回了神,蹙眉打磕绊问沈曼柔,“你从哪里听说的?”
  沈曼柔又往她面前凑了凑,“铺子上往来的客人多,渭州城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能知道些。周安心与咱们铺子又有渊源,人家自然是要说的。陶小老板也知道,我只当他跟你们也说了呢,原来却没提?那这么瞧着,他是真不把周安心放心上了。在铺子听到也不避着,也没什么不同往常的神色,跟没听见一样。”
  陶太太还有些不知该信这话还是不该信这话的疑虑,突突说个活生生的人死了,到底是有些不大能接受。再者说,都死了六七天了,叫人不知怎么相信。而苏一心里大约有谱,知道周安心在王家的日子不好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活生生的,说没就没了,到底是问了句,“怎么死的?”
  “能怎么死的?”沈曼柔道:“她从进王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最脏最苦最累的活计,都是她的。先时吃不饱穿不暖,后据说又生了病,没钱医治,王家大娘子也不给她医治,又一劲受人欺凌,拖着拖着就重了,就是这么堪堪被人折磨死的。那王大官人虽也爱嫖爱偷的,但家里从没有过姨太太。可想见的,都是王家大娘子容不下去。遇上这么个厉害的当家主母,故意买她回去,不就是奔着叫她死去的么?一一你该知道,她没别的出路,否则你也不会把她卖给王家啊。”
  这话说得……好像她用心很险恶……
  苏一抬手小幅度挥挥,推道:“那是她自己想的,可不是我故意想害她。你们不知道,当时她可巴不得进王家去呢。我是随她的意,让她如愿给那王大官人做姨太太。吃了苦受了冤屈,自然知道自己之前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师哥那是拿真心待她的,她拿师哥就是当个冤大头。非得叫她后悔,一辈子心里不畅意。”
  这话说下来,拨开云雾一般,便没了疑义。陶太太才刚还心烦不已的模样,这会儿没有了,只是缓了神色长长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要是好好跟着咱们小祝,不作那些有的没的,吃得了苦受得了贫,这会儿也不差,想之前小祝对她多好?偏她心高,自家里穷困后,就不给我和老爷半点好脸子看。弄得小祝也不满她,但也没怎么。谁知她又做出那样的事情,真是下作。死就死了吧,咱们不怜悯,也不畅快。可她就这么死了,她那亲娘亲哥哥,也没往王家讨个说法去?”
  沈曼柔直起身子,“那人是病死的,能讨到什么说法?再是他们那样儿,敢到谁家门上讨说法儿?就是觉得周安心死得蹊跷死得不明不白,那也没钱请状师往衙门上告状去。便是让仵作验尸,还得银子呢。就算他们有银子花,恐也不会验出什么来。总之是不了了之了,没有后续。周安心死后不两天,应是随意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周大娘就带着周安良离开了渭州城。想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要到别的地方去。可身无分文,那周安良又什么事也做不得,仍靠他娘养着,到别处就能活下去?也是听人说的,周大娘问人要了包耗子药,将自个儿连带周安良一块儿毒死了。至于真假,那不知道。毕竟不在渭州城,都是从别处传来的话。”
  苏一和陶太太又是一阵咋舌,到底是没说出话来。生时有再多的不好,碎碎念叨都没什么,被气着了总要解气。可这会子人死了,再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小心眼了。你总不能说人死有余辜,或者再咒人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不厚道。况苏一和陶太太都不是心思极狠之人,这会儿唏嘘一回也就再不提了。
  这般在房里堪堪磨着时间,要等到初八日行成婚礼。夕阳下了西边天际,染下大片云霞。三个人都觉着饿了,沈曼柔要出去拿些东西来吃。也就是这个时候,见着韩肃威武不凡地上了门。
  明儿就过门了,不知他今天上门来做什么。沈曼柔撂下手里的布帘子,一面小着步子往院里去,一面瞧着他去找苏太公。只见到了苏太公跟前,施了礼就叫后头的侍卫拿了个折子出来,往苏太公手里送过去,说:“这是宫里颁下的册文,劳烦太公转给苏姑娘,叫她安心。”
  沈曼柔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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