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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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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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笑着拂拂祺砚的鬓道:“你就是你,他人替代不了。”
  祺砚心中更加高兴,也更加坚定要学静墨了。
  :“女郎打算如何?”
  这是在问王靖之的事了。(。)

  ☆、第二百零六章 委婉拒绝

  杨毓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悠悠的道:“好个王靖之,好个谪仙!”
  王靖之一向清高自持,不过拌两句嘴,便能这般行事,他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杨毓冷声一笑道:“如此檀郎,我真真要不起了。 ”她目光透过帷帐看向外面的马车鹿车,笑容有些复杂。
  祺砚从未见过杨毓这样的神态,饶是这一年多以来,家中多番变化,杨毓却从未露出这么,怎么说呢,伤心夹杂着失望的表情。
  这一回,王司空有的受了。
  祺砚心下有些惊奇,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呢?
  分明那王靖之是琅琊王氏之子,高贵无匹,惊才艳绝,而女郎出身低微,容貌又是俗艳。她摇摇头,想要甩掉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知为何,她就是这样认定了。
  到达三山矶已是迟暮,天色却放晴了。晚霞将天边染成绯红一片,落日浑圆,一半隐没在远处的山峰,只露出半张脸来。
  因刚下过雨,又是在野外,终于在闷热的盛夏,感受到缕缕凉意。
  孤鸿高飞,耳畔传来声声鸣叫。
  四人相携,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到达山顶时,天还未黑透。
  道观大门开着,里面传来声声朗笑。
  王冲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嵇兄!我这俗人来败人意了!”
  里面的几人微微一怔,6覃问道:“阿冲?”
  嵇夜笑道:“除却那竖子还有谁?”
  山源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也略微牵动唇角,捋捋长须美髯,目光眺向外间。
  阮宗笑道:“他们不是去拜访杨氏女郎?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正说着,四人已经来到了正厅。
  杨毓一来,散袍而坐的几人面色一红,纷纷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
  杨毓不禁低低的笑了一声道:“阿毓见过诸公。”
  6覃朗声一笑道:“你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显得很亲近。
  杨毓抿唇而笑道:“与刘公、小阮公和王公饮了许多酒,便想起6公院子中的“茶井”,特意来讨杯冰凉的清茶。”
  她略一挑眉,看向一边与6覃容貌相似的士人道:“敢投挑李,以报宝玉。冀凭光益,编诸末录。杨氏阿毓,见过6公允。”
  杨毓一开口,就将6允名作《答兄平原诗》念了两句,那士人将本就不大的眼睛眯了一眯,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不仅是因她一眼认出自己,更是因为,士人相聚之处,出现的女子一般都是妓女之流,可观在场几人的态度,却似对老友一般。
  他心下狐疑,也就问道:“女郎何人?”
  四个人见空就坐,也不在意6覃这屋里无榻,杨毓抿唇而笑道:“无名小辈。”
  6覃倒了一杯茶送到杨毓手中,笑道:“方才听闻嵇兄言说,帮你又批注了一次《琴赞》,太学中正郎也将此书划为教学之经,想来过不几日,女郎便能受到今上嘉赏。”
  杨毓一怔,这是在是个惊喜,极大的惊喜。
  她灿然笑道:“嵇公何不早叫阿毓知道!”
  嵇夜笑道:“你竟全然不知此事?”他目光看向王冲,他分明托王冲告知杨毓的。
  王冲闷声饮茶,被嵇夜目光看了个透,不尴不尬的笑道:“原想今日告知阿毓,却忘记了。”
  6允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大兄口中那作《琴赞》的士族之女,他重新打量杨毓,笑着道:“今日无名,来日定然扬名天下。”
  杨毓低低的一笑,眸中略见狡黠,笑着对6允回道:“来日事,来日言。”
  杨毓很有自知之明,这《琴赞》虽是她的心血,却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能够被太学书院划为教学之经,大抵是看在为此书批注的二人的名望。可这好处,却被杨毓给占了,她缓缓起身,对在座之人拱手行礼,朗声道:“多谢诸公。”
  王冲一手扶住杨毓拱起的双手,道:“著书的是你,为你批注,是两位兄长欣然所为,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着,他转眸看向坐着的嵇夜和6覃。
  杨毓虽有些士人的洒脱,但这样被王冲抓着手,还是有些不适。况且,她分明看见王冲眼中的倾慕之色。
  她不着痕迹的抽出双手,对众人道:“阿毓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唯有一个谢字,望诸公能够收下。”
  嵇夜看着杨毓,缓缓的道:“我收下。”
  6覃笑着捋捋胡须道:“我亦收下。”
  王冲手空扶着,面色有些讪讪的,不知所措。
  杨毓扬唇而笑道:“既已饮了6公的清茶,阿毓已尽兴,这便回府了。”她复又拱手,算是道别,一扭身,毫无眷恋的出门而去。
  王冲看着杨毓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心中有些懊恼。
  众人将王冲的面色尽收眼底,阮宗缓缓地笑道:“阿冲,今日与杨氏女郎聊得可好?”
  王冲醒过神来,情致高涨,笑容满溢的道:“阿毓除却琴,竟然还擅长烹茶,一手茶道,行云流水,志趣高雅。与刘兄谈《史记》、《汉书》娓娓动听。谈起张子房与季子也是滔滔不绝,高妙而玄妙。便是与我和小阮兄说起《水经》也心意相通,对答如流。”
  王冲说到此处,面色微微泛红。
  6覃捋着斑白的胡须道:“阿冲对阿毓有倾慕之情?”
  王冲微微一震,心里问着自己,是这样吗?
  那种痒痒的感觉,又浮现在胸口,似乎有一只小猫儿,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的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郎,同她在一起,句句谈经论典,全无半点枯燥。便是看她素手高低,静静的烹茶,也让他觉得妙趣横生。
  再一想起自己家中那个端庄的全无半点情趣的士族正妻,他竟生出厌恶。
  他抬眼看向6覃道:“确有倾慕。”
  6覃看着门口,缓缓地道:“你打算休妻?”
  王冲心中一震,面色有些难堪,沉吟许久,道:“正妻端庄贤惠,并无错处,阿冲不能休妻。”他微微蹙眉,道:“是我行为失当,以后会视阿毓为亲妹,再不会生出绮念。”他如是说。
  众人再未提起此事。
  杨毓出了道观,祺砚正等在外头,有些好奇:“女郎这般快便出来了?”
  杨毓微微点头道:“倦了,回府吧。”(。)

  ☆、第二百零七章 郗氏来访

  金陵城三十里外,月色微醺,古道泥泞。[
  十几辆马车组成一队,行在最前头的,是两辆朱轮华盖车并排而行,帷幕丹青影影绰绰,映出一抹纤瘦倩影。另一辆朱轮华盖车中,一位美妇人气质宁静,身量曼妙,珠圆玉润,鹅蛋脸,吊眼梢,琼鼻小口,眉目流转之间韵味十足。
  她面色红润,安雅温柔,看着身侧的郎君,扬唇而笑道:“王家来信,两日后在城门口接我们。”
  那郎君也不过而立之年,却十足的持重老成,闻听此言,他冷着脸道:“又非第一次来,还接甚。”
  妇人掩唇笑道:“自然是看重我们家道霁。”她目光看向帷幕外,并肩而行的马车,长叹一口气,笑着道:“若此次真能定下道霁的婚事,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郎君侧目看向妻子,伸出手,抚抚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妇人习惯他的温柔,漫不经心的道:“长嫂如母,婆母将此事交托与我,我自然要上心的。”她不自觉的抚抚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散着母性独有的光辉道:“只盼这一次,天师垂怜赐我麟儿,若再生个女儿,别说婆母,便是我,也要给夫主纳妾的。”
  郎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抚着妇人的手微微握紧,柔声道:“莫怕。”
  妇人苦涩的一笑,依在那人肩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金陵城内,肃静一片。
  巡夜人穿着单薄的短衣,打着梆子,“咚、咚”空了一下,又连打了数下。口中喊道:“鸣锣通传,关好门户!”
  巍巍宫墙连绵不绝,雪白的月光洒落在金黄的瓦片上,司马安手中捏着一册书简,眸光深锁着。
  :“陛下,二更了,是否用些点心?”李石曲着膝,手中端着托盘,木质托盘上,放着一碟百合糯米糕,一碟五香酥饼。
  司马安随口:“恩。”了一声。
  李石垂着头,送上点心。司马安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书简,伸手拿了一块五香酥饼咬了起来。
  李石冲着身后的宫娥递了个眼色,宫娥送上刚烹好的参茶。
  司马安放下书简,也未抬头,抿了一口参茶,顺顺口中的点心渣子。七分热,正顺口。他微笑着道:“你可知这书简是谁作的?”
  李石低着头,微笑着道:“陛下不言,奴哪能知晓。”
  :“哈哈。”司马安朗声一笑道:“朕却忘了,卿不识字的。”他准头看向李石道:“便是那杨氏阿毓。”
  李石微微挑眉道:“原来是杨氏女郎。”他微微顿了顿道:“观那女郎,却是个饱读诗书的风雅女郎。”
  司马安脸上笑意更浓,很显然,李石的话,他爱听。
  李石静静的候在一旁,不多言,也无多余的动作,都言烛下看美人,实在是有道理的。
  李石微微垂着头,却不卑不亢,修长白净的脖颈线条柔美,司马安伸出手,拉住李石的手臂道:“伴朕就寝。”
  两日后,清晨的金陵城,金乌初生,光芒万丈,雾气在阳光照射的瞬间,隐去身影。阳光折射在青翠的草地上,露珠晶莹,一队马车悠悠行来。
  一体娴静雅的美妇人挑开帘幕,对并肩而行的马车喊道:“阿霁,快到了。”
  另一马车中的女郎抿唇而笑,她扬起玉手,将耳边凌乱的鬓整了整,回道:“长嫂。”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我惧矣。”
  美妇人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郎君,笑的促狭,回道:“阿霁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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