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无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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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 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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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一声呼哨响起。令人碜得慌的箭矢声消失了。陈铁鹰从车底出来。只看见屋顶上的箭手朝房屋的另一面跃了下去。
  另两只鹰几乎与他同样的心思,都没有追。
  这场箭雨将拥抢货品的百姓同样逼到了街道两边。曾经拥堵的正阳门大街令人惊异的清静了。
  番子们将马车移开。陈铁鹰一脚踢开木板。三只鹰同时望向了下面的青石板。
  “这附近最近的下水道在哪儿?”
  一名番子指向十丈外的一处巷口。
  撬开青石板,下面是一条通向京城下水道的地道。新挖的地道,能并肩直立行走。
  陈铁鹰从怀中拿出一支烟火,嗖地在空中燃起一道长长的红烟。
  蔚蓝无云的长空,这条红烟格外醒目。
  御花园中,胡牧山啧啧称奇:“这枚棋……啧啧,如果陛下走这一步的话,臣定输无疑。”
  太阳正升到头顶。这局棋也下到了终盘。无涯微微一笑,并不后悔:“江山如枰,顾此失彼。朕终究用了别的棋子走了别的路。胜负不过是迟早而己。”
  …………………
  皇帝嘴里的那枚棋子此时正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终于没能忍住:“我说,她的轻功在你之上。你一定要抱着她走得磕磕绊绊的?不怕回头被堵在下水道里成阴沟里的耗子?”
  林一川胳膊紧了紧:“她的伤还没好。”
  穆澜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指捅了捅林一川的胸:“我的伤好了。”
  让他多抱会儿不行啊?林一川大怒,讪讪地放下她,目光差点把雁行的背捅出一个窟窿来。
  走了一程,雁行带着三人往上爬了出去。一辆马车停在出口处,燕声掀起车帘,三人上了车,马车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
  红色的烟火染在蓝天上。什刹海的龙舟赛已经结束了。禁军拱卫着太后贵人们回宫。穆胭脂并没有如他意料之中出现在什刹海刺杀太后,而是去救走了穆澜。谭诚难得地蹙紧了眉:“传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捕!走!”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缕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升上了心头。谭诚深吸了口气,胸腹往后缩了两寸,出手如电擒住了持刀刺向自己那人的手腕。
  刀入体一寸,却再也不能前进步分。
  直到这时,谭诚才发现对面的人持刀刺向自己的人是谁:“阿弈?”
  他的声音与平时比起来多了几分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人。他养大的义子谭弈,在他毫无防备时持刀捅向自己。
  谭弈死命地握着刀,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着:“是我。我要杀你!”
  咔嚓一声。谭弈的手腕被谭诚折断。谭诚一掌拍在他胸口,再一次变得毫无感情:“看来你知道身世了。”
  一掌拍得谭弈生机全无,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被谭诚带到什刹海的七名大档头围在他身边,神情惊疑。
  “我全知道了!”谭弈嘶吼着,指向谭诚,“你明明是个太监!你杀了我爹,你要娶我娘!因为,因为你……”
  曹飞鸠伸开了双手。他腰间的佩刀被谭诚瞬间抽出刺进了谭弈的胸口。他吓得只能伸开双手,一动不动地站着。
  没能说完话的谭弈瞪着眼睛,嘴唇无声地张合着:“有……毒……”
  噌地一声,谭诚将刀送进了曹飞鸠腰间的刀鞘中,看也不看谭弈:“他们定会出城,着九门传讯!”
  中刀的地方传来阵阵麻痒。谭诚说完,拿出一只瓷瓶,倒了几枚解毒丸子嚼服。
  各种讯号发出之后。城南的碧空再次出现了一道红痕。
  “上马,追!”
  东厂大档头们互递了个眼神,跟在谭诚身后上马,带着番子朝城南飞驰而去。
  御花园中,无涯落下了最后一枚棋子,感叹道:“当年朴银鹰在谭诚身边打听到最隐秘的事情,便是谭弈的身世。谁都没想到谭诚之所以收他为义子,是为了一段感情。”
  胡牧山研究着这局棋,也叹道:“皇上最后这枚棋臣还真没想到。陛下赢了。”
  无涯起身,负手道:“你们知道么?朕最初并不喜欢下棋。谭诚很喜欢。他与穆胭脂的那局棋不知道结局如何。”
  正说着,龚铁与礼亲王同时出现在凉亭外。龚铁笑道:“回禀皇上。名册上的官员全部就擒。”
  礼亲王禀的却是另一件事:“水闸已经放行,第一批货船已经到了通州码头。城中的商户情绪已经稳定。”
  听着他的回禀,胡牧山焦虑道:“皇上。这能让京城大乱,臣始终不解。”
  无涯看向了龚铁。
  龚铁垂下了眼睛:“臣的下属莫琴正在竭力打探。臣猜想,可能是个巧合。林一川并无此能力。”
  无涯沉默了一会,展颜笑道:“午时都过了,众爱卿陪朕一同用膳吧。”
  再不提林一川半个字。君臣笑谈间离开了御花园。


第281章 相逢于江中
  掀起马车的车帘,穆澜回头望去。 城门口赶着各种大车送货进城的队伍排成了长队。回想今天一路听到的各种嘈杂声,她心里充满了疑惑,巧合吗?如非巧合,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让整座京城乱起来?会是无涯吗?一想到他,穆澜立时将心思转开了。无论如何,鬼头刀没有落在她脖子。她还是想想将来吧。
  “想什么呢?”林一川笑嘻嘻地望着她,明明坐得四平八稳,手却拂了拂袍子,摆出一副还不赶紧夸我谢我的得意模样来。
  雁行这会儿穆澜积极,脸的小笑涡都平常更深:“少爷,您怎么知道京城今天会乱成这样啊?掐指一算得的?”
  穆澜看向林一川腰间。他腰带系着自己送他的那个装银票的荷包。荷包完整,他还不知道?那么她得想法子把这个荷包弄回来才行。看样子林一川也悟了自己那天的一些话,对雁行并没完全交底。不过,听雁行话里的意思,京城的乱是林一川弄出来。他怎么做的?穆澜也好万分。
  他问,林一川没兴趣说了。他用脚踢了踢车壁:“燕声,到地方了吧?”
  “到了!”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三人从车里出来,见马车刚偏离官道,进了一旁的小树林。林间停着几匹马,鞍旁系着革囊水袋。
  “走罢。”林一川率先了马。
  四人拐了个弯,往东方急驰而去。车夫照常赶着马车重新又驶了官道。
  穆澜抬头看向天空,城门方向那抹红色的烟火痕迹还在。只是不知道他们这般换马改了方向,还能否被追。
  下午四人进了通州。码头挤满了陆续送货进京的船只,他们登了其一条船,一刻不停驶出了码头,顺着大运河南下。
  一连两天货船夜宿江,白天起航,一路顺畅无阻。望着大运河熟悉的景色,穆澜竟生出又回到穆家班卖艺时的感觉。现在回想,竟觉得那十年的卖艺生涯是她长这么大过得最安稳的日子。
  林一川这两天没有烦她,像是累极了倒在舱房里睡觉。穆澜站在船头观景,雁行走了过去。
  穆澜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左右无人,甚好。
  “锦衣五秀里身份最神秘的莫琴。”穆澜眼神很冷,语气却是懒洋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打小跟在林一川身边是想杀了他吧?”
  雁行没有否认:“皇帝是明君。林一川算是先帝元后嫡子。谁知道是好笋还是孬竹?权臣阉党把持朝纲,再来个嫡皇子夺位。这天下,乱了。”
  可怜的林一川。不过,他也防备着雁行,是他知道了还是仍被蒙在鼓里呢?穆澜并不确定。
  她慢悠悠地说道:“你挖地道帮他救我。这是改了主意呢,还是你发现林一川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感觉到穆澜散发出的杀气,雁行笑嘻嘻地往船舷边一坐:“都有都有。人非草木,我与他自幼相伴,下不了这个手。职司所在,我也好。可惜,他不肯说。说了,让我回去复命,你俩逍遥江湖。岂非皆大欢喜?”
  穆澜嘴一撇:“想让我帮你打听?我没兴趣。再说了,杀你灭口也不是很难的事。这样吧,秘密换秘密。你怎知晓他的身份?”
  雁行凑近了她道:“当初于红梅带他出宫时,看守宫门的人正好是我家老……大。那会儿他还不是指挥使呢。心里起了疑,正值换岗,他跟了于红梅。亲眼看到她将一个小婴儿送给一个妇人。老大瞧得分明,那孩子手臂有一点朱砂痣。我家老大绰号铁乌龟。最爱缩头不动。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回了城。与宫里头的事一联系吧,当晚宫里头只有一位生产的主子。”
  “你家老大真够能忍的。没想着拿这事去向正当红的许贵妃邀功请赏?或是暗报了先帝……”穆澜心电光石火般霎时通透不己。她抿紧了嘴,脸神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老半天才化成一声冷笑,“原来先帝早知晓了。我爹他,他可真是白扔了全家性命!”
  昔日守城门的禁军小头目选择了禀报给先帝知晓,一路提升成锦衣卫指挥使。受帝命暗看着小小的婴儿。稍大些年岁,将身边的莫琴弄到林一川身边。
  “先帝诏书,我家老大手也有一份。保林一川富贵平安一生,若他万一知晓身份,起了反意。杀之。”雁行叹了口气道,“当皇帝的,想的不一样。先帝肯给你爹衣带诏,自是知道了当年的细节,愧对一川。”
  “那永远不要让他知晓。晓得了,又有什么好。”穆澜悠悠叹道,话峰一转,“我家的事和他无关。将来我想怎么着也是我的事。”
  雁行明白她的意思。她活下来了,并没有放弃找太后许家和谭诚报仇的念头。只是不想牵连林一川。
  “京城变了天。许谭二人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穆澜,其实我觉得天高云淡,你已经尽力了。你的家人想必也想看你快活过日子。至于太后……宫里头伤心的人不止你一个。你也为他想想。你想杀的毕竟是他的亲娘。一川再能干,将京城搅成一锅粥,真当他没能力平息这一切?由着京城乱了,也没有封城调兵戒严。你心里真不懂吗?”
  “莫要说了。将来的事,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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