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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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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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他还真被她这样子忽悠了,当她运筹帷幄,凡事都在掌控中,少见她慌乱之时。
  就连当初被凌无邪令人追杀时,仿佛也是十分镇定的模样,没想到也会有这样可爱的时候。
  用了晚膳,她以往能做的事不多,无非也就是看会书,她还没摸到书本,燕追就道:“院中湖边种了一丛竹子,这个时节流萤出没,我去替你抓些回来,晚上挂在床榻之上?”
  他微笑着,脸庞与以前相比,轮廓渐出,显得十分英俊。
  江嬷嬷连连替她使眼色,显然是想催促她赶紧应了下来,傅明华也就只得放了书本,他已经站起了身,身材高大得带给人几丝压力,仿佛显得这屋顶都矮了些似的。
  傅明华将手搁在他掌心里,碧云取了披风出来,还未说话,燕追便接了过去,抖开披到她身上了。
  两人出了房门,白日里太阳虽大,但入了秋后,天气已经凉爽些了。
  花草丛里,传来蟋蟀卖力的鸣叫,江嬷嬷等人远远的跟着,并不敢靠近了。
  “元娘看的什么书?”
  沉默了一阵,燕追转过头来,廊下挂着的灯笼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他眉目深邃,有些说不出的吸引人。
  大唐皇室有胡人血统,据说太祖的母亲当年便是出身拓跋一族,是个高鼻梁大眼睛的美人儿,与中原纯血并不相同。
  傅明华没有见过太祖什么模样,但嘉安帝也是五官深邃,是个留了长鬒的美男子,燕追与他相较,长相又更精致了几分,只是那眉眼冷冽,以往让人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高傲而冷淡,使人十分畏惧他,不敢靠近罢了,自然也没人注意他长得是不是十分英俊了。
  她看得有些恍神,就连燕追什么时候靠她更近了都没注意,他双手揽在她细腰之后,又问了一声,傅明华便低垂下头,望着他胸前衣裳,细声细气数道:“论语、诗经,什么都看些。”
  他似是撒娇一般,又更上前一步,逼得傅明华往后退了些,才道:“那元娘今晚看的是什么?看得那样入神,不想睬我?”
  “没有的事。”她认真反驳,又脸色有些发红:“看的经籍志,没有不理睬您。”她又重复了一次,经籍志是当今中书令杜玄臻与一干饱学之士,奉太祖之令编修而成,主要是记载前陈朝兴衰交替,而后被大唐取而代之之事,太祖编书原因,是想要以书为镜,可见兴替。
  
  第二百六十九章 流萤
  
  是本枯燥泛味的书,里面记了前陈朝一些事,以及各皇室人员情况等。
  燕追扬了扬眉梢,将头低了下来,作势替她整理披风的模样,将披风领口拉得更高,脸逼了过去,在她唇上偷香,吐气道:“我还以为元娘看的是密戏图。”
  他胡说八道!
  傅明华眼前光线被他全部挡住,脸颊两侧被密实的布料挡住,眼前是他含着笑意的脸,目光挑逗,她有气无力,抓住他胳膊反驳:“没有。”
  她听到‘密戏图’这三个字时,都觉得浑身滚烫,他却厚颜说出来。
  “更何况……”她结结巴巴要反驳,“我,我怎么可能,在……”
  她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看密戏图?
  燕追呼出的气渐渐更热了,她瞧不清他的脸,可他却能借着光,看到她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傅明华以前那镇定、冷静的模样下,娇羞起来会是这样妩媚可人的模样。
  “真的没看?”他又逼问了一声,嘴唇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脸颊娇嫩的唇瓣上磨蹭,使她嘴唇也染上了自己的温度,才小声的笑:“成婚之前看了没?”
  她抿着唇不说话,心跳得又急又重。
  “里面有妇人跪伏……”
  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她耳边,使她脖子上泛起细小的颤粟,腿直发抖,站也站不稳。
  傅明华转过头正要反驳:“没……”
  燕追就像是一个早就守在陷井边的猎人,她一转过头来,张了嘴说话,便正好被他吻住。
  那软滑的舌灵活的勾着她进出,她气喘吁吁了,燕追才将头抬起,温和叮嘱:“夜里湖边风大,蚊虫也多,遮好了。”
  傅明华脸色微红,转头看了江嬷嬷等人一眼,她们站得远远的,傅明华心中就有些忐忑,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燕追扶了她走,夜里星明月朗,湖边种了荷莲,远远的那淡雅的香气便扑面而来,还伴随着蛙声。
  月色下湖面铺叠了大片大片的荷叶,傅明华深呼了一口气,燕追转头看她:“喜欢吗?”
  他还记得当初在崔贵妃宫里,她坐在蓬莱阁中时,望着满池荷花的场景。
  那时只可惜不能将她变小,放在袖口中带走。
  出来单独分府之后,他便令人将府中大小湖水,都种了荷,此时正是开得正繁茂的时候。
  越走得近,那味道便越清冽。
  傅明华点了点头。他便拉着傅明华走得更近了,塘边是白玉雕就的栏,几株荷叶边已经挤到栏边,折曲之后透过玉栏的缝隙钻了出来。
  不远处有一朵莲蓬,瞧着离得近,实则伸手又不能够到的。
  燕追扯下了自已腰间挂着的玉坠络子,试了试手,对准目标便往前一扔。
  那坠子略沉,扔出去之后便将莲蓬杆缠住,在力道作用下还缠了两圈。
  他手臂一抖,那莲蓬便应声而断,周围荷叶撞碰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来,溅起了几点水花之后,带着玉佩一起被他抽了回来,他伸手接住,递到傅明华面前,眼中凝满温柔。
  傅明华靠在栏上,伸手去接那莲蓬。
  莲蓬上还带着水珠,夹杂着莲子的清香。燕追送的不是金银珠宝,玉器珍珠,可因为是他亲手所折,便显得比金银首饰更加难得。
  “谢谢您。”傅明华仰头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随手将络子缠在自己腕上,又把莲子接了过去,替她剥了起来。
  那莲子生脆,带了些涩,但那香气又中和了淡淡的苦味,并不难吃。
  他又剥了一颗,傅明华伸手去接时,燕追并没递给她,反倒亲自喂到了她唇边,她犹豫了一下,张嘴吃了,燕追便将头左她方向低,下巴碰了碰她头顶。
  夏天流萤不少,在竹丛旁飞来飞去,带着点点亮光。
  燕追要出来时,便拿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白色绡纱,张开之后再一合拢,里面三四只流萤便被罩在了其中,拼命的挥动着翅膀,尾下亮光一闪一闪的。
  他将这个朝傅明华递了过来:“元娘,替我拿着。”
  傅明华伸手接了,他双掌分开,每一下便扑一两只流萤在掌中,又放进纱网里来。
  只两刻来钟,绡纱里面便装了好些流萤了,他额角隐见汗意,将流萤放进绡纱网里,低头凑到傅明华面前:“眼睛睁不开了。”
  夏季天热,他又跑了半天,早就大汗林漓。
  额头的汗珠汇聚在一起,早就淌到他眼睛里。
  傅明华一手握了他忙了一晚上的成果,一面掏了帕子替他擦眼睛,他眯着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嘴唇精准的贴了上来,他鼻尖上冰冷的汗珠蹭在了她小巧秀气的鼻上,她本能要推,手里的绡纱却没捏拢。
  里头流萤又太多,沉甸甸的,这一松散开一些,里头流萤又拼命扑腾着翅膀,一下便散开了。
  才将抓好的流萤登时又飞了个干净,傅明华一见真着急了,又挣扎着要说话:“飞了……”
  燕追却不管,占够了便宜才道:“飞了再捉!今夜我要将它捉来放在屋中,元娘你说好不好?”
  傅明华握紧了丝巾,有些失望:“捉了好久。”
  “久吗?”
  燕追失笑,“我才觉得一会而已。”说完这话,他又补充道:“有元娘陪在我身侧,倒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了。”
  傅明华低下头来,他看了一眼,才又去捉了。
  回房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燕追累得满头是汗,先去洗漱。
  江嬷嬷便坐在屋里先拧了帕子让她擦擦脸。
  扑来的流萤此时正挂在屋中,江嬷嬷每看一次便笑容满面,傅明华与燕追亲近,便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江嬷嬷欢喜了。
  夜里诺大的内室未点灯,只挂了流萤在屋中,黑夜中倒是十分显眼。
  燕追看着傅明华朦胧光亮下那张绯红的脸,带着无言的诱惑。
  第二日府中席开六十桌,还得再宴请朝臣,傅明华起来时,只觉得浑身都使不出力气来。
  燕追看她掩了嘴打了好几次呵欠,侧着身坐,那脖子如白玉兰似的,细长而优美,他便又有些想入非非。
  
  第二百七十章 西京
  
  “再歇一会儿。”
  燕追神清气爽,早就梳洗妥当,坐在一旁看服侍的宫里人替她梳头的模样,她摇了摇头,手里还拿着江嬷嬷之前塞给她的账本。
  秦王府当家做主的就是燕追,他性情强势,十六岁分府之后府中无论大小事,都得由他做主才成。
  就是前两年他在军营生活多过洛阳,府里一些事都事无巨细记了下来,送进宫中,以供崔贵妃过目。
  所以府中账目还算是分明,一目便了然。
  傅明华只是翻着账本,有些重要之事,例如翻修荷池等,都有批注,便知他性格。
  不过这样强势的人,能将府中一切事情交给她,显然是对她十分信任了。
  她转过头,向燕追微微一笑,他神情一振,像是得到了鼓励般,回了一笑,坐上前来。
  看了一眼正在为她梳头的宫人,这是崔贵妃特地送来给她的,那手指灵活的在她发间穿棱,很快便挽起了繁复的髻。
  燕追放弃了想为她梳头的打算,目光就落在她认真的脸上。
  她还未上妆,眉色略淡,带着江洲山水一般秀气,脸色略白,少了些血色。
  这样的她似清水芙蓉,比之浓妆艳抹时,又多一种娟秀之感。
  首饰一件一件戴了上去,镜中的美人儿便似一副白纸,被描出了绚丽的色彩,渐渐便被妆点了。
  燕追觉得有些意思,看她安静坐着任由下人摆弄,又伸手掩唇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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