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兄长不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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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兄长不多情-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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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好像是这个名字!”程东阳一下子想起来:“我爹说,那个神秘人说,天魂镜的下落,就藏在那本手记里,还特意嘱咐……”
  说到这里,程东阳苦笑,“那个神秘人还特意嘱咐,说这本手记千万不能落在你大哥手里……”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夏盈却根本没有在意程家,她只想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他又为什么——非要与夏意作对?!
  ……
  千里之外,兖州
  夏意对朔阳吩咐道:“在夏府增派一批暗卫,保护夏文和盈盈。”
  “是。”
  朔阳立刻领命,一刻也不耽搁。朔阳下去后,夏意拿起手记,之前所有破碎的片段渐渐在他脑海中联结起来……
  “大哥。”
  突然,他听见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夏怜不知何时醒来了。昨夜她体力透支晕了过去,休息了一晚,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不过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没事。你好好休息。”
  夏怜摇头,“大哥……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
  “我……我好像梦见了一大片绿树,我在树林里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我走近了一间房子……再然后,我走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好多人,可是他们都不动,死气沉沉的。”
  夏意目光淡淡:“他们真的是人么?还是……人偶?”
  夏怜苦笑,“也许吧,我们都知道。只是我在梦里,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在地下室里看着那些人——或者是人偶,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他的脸上带着白玉的面具。不知怎么,我好想突然很伤心,我一直哭一直哭……”
  夏意沉默了片刻,“你再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再去一次人偶室。那里并不是地宫的终点——还有另一条密道,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延伸到更远。”
  夏怜点头,“我现在就可以。我已经休息好了。”
  “你确定?”
  “我确定。”夏怜从床上坐起来,“大哥,我知道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我总是觉得,倾城现在似乎有危险。”
  夏意不再说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如鬼魅般出现的人影。
  他对他说——
  “你难道不想知道,倾城现在人在何处?”
  那时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那个人,他自己,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从他的笑声里听见了苍凉和无奈。
  “那是她的命!是命中注定!!!”
  ……
  夏意带着夏怜回到青宅。走到后院,待暗卫解决进口的飞箭之后,两个人下井,重新走入了那段密道。
  夏怜一直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她数到两百四十四的时候,下楼的台阶变成了平地。她又继续数上楼的台阶。当她数到一百五十八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第二道门。石门。
  夏意推开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九十八个人偶。
  夏怜寻着梦中的记忆,她找到那个人偶。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白玉面具。在梦里,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突然泪流满面。
  夏意走过去。这些人偶有新有旧,虽然肉身都能够保持不腐,但新的和旧的还是能够区分。他可以判断,眼前的这个,是刚刚被做成人偶不久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他刚刚看了倾城手记,所以他并不怀疑,眼前的人,就是阿树。
  阿树已经成为了人偶。那么倾城呢?倾城现在人在何处?
  “这里有一道暗门。”
  夏意没有时间将更多精力放在人偶上,他移开了那个大箱子,箱子下面有一道暗门。他小心翼翼拉开,下面果然是一段楼梯。
  夏意走在前面,夏怜跟在她身后。火折子的光忽明忽暗,给他们照着亮,却也像来自地狱的鬼火,狰狞可怖,将他们拉长的影子映照在黑漆漆的墙壁上。
  她有些害怕。
  突然不知哪里窜出来了奇怪的动静,有什么活的东西从她身边略过——
  是一只老鼠!
  “啊!”
  她的神经绷得太紧,难免杯弓蛇影,身子一个趔趄不稳栽了下去……
  接着,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她太熟悉这个气息了,那是属于“他”的气息。


第32章 祭6
  每一次他抱着她,都是在梦里。
  她以为那只是梦。她以为“他”,也不过只是梦中的人。她甚至无数次在心底苦笑,为何总是将大哥错当成他。
  直到,这一刻。
  他和“他”,在她心底的两个身影终于重叠。
  她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他能听见她依旧狂乱的心跳声,贴着他的胸膛,与他的心跳交织缠绕在一起。
  他伸手轻抚她的背,“没事了。只是一只老鼠。”
  她松开他。黑暗的密道中,她的神情被深藏在跃动的烛火之下。
  “走吧。”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而她跟在他身后,却一直沉默。
  她的感觉不会错。
  半年前,她在山洞中差一点被侵犯,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自那以后,她便一直抵触任何男性的触碰。如果他不是“他”,那么在她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就会僵硬,就会出现抵抗的反应。
  可是她没有。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在他碰她的时候,不会让她出现那种抵触。
  她无法解释原因,但这就是她的身体所告诉她的——他就是“他”。
  她问了他两次,他却否认了两次。
  他走在她前面,不曾停下也不曾回头。但他一直听着她的脚步声,在离他一步之遥的距离。
  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身对她说:“你若是害怕……可以扯着我的衣角。”
  她垂眸,“不,不需要。”
  可她的声音分明在颤抖。
  他不再言语,突然上前一步,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不由分说牵起了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被他牵住,下意识想要挣脱,他却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不肯松开。
  接着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依旧是有些冷漠的语气:“我们走吧。”
  除此之外,再不言其他。
  似乎和他平时并无区别——凉薄、寡淡。
  可是在她心底,有些东西,却似乎已然在悄悄发生了改变。
  她突然想起,曾经在清水县的时候,她和谷雨小雪一起去城里玩。那时她和谷雨还都只是大孩子,小雪还是个小奶娃。他们回来晚了,走过一段很黑的路,那时的谷雨就是这样牵着小雪。他走在前,她走在后。小雪害怕得有些颤抖,谷雨就告诉她:“小雪别怕,哥哥在呢。”
  那时她一个人孤零零走在他们身边,当谷雨问她怕不怕的时候,她违心地说她才不怕。可是她多么羡慕小雪啊,有人疼她,有人护她。
  原来,哥哥的爱护,竟是这般感觉。
  她不再感到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丝光亮。这条漆黑的甬道,他们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
  眼前的门是一副阴阳太极图。他松开她的手,小心翼翼上前,将门推开。
  门开了。夏怜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很快,她就知道了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冷。
  这是一座华丽的地下宫殿,而宫殿的中央,是一座祭坛。
  可是真正吸引了夏怜注意的,却不是祭坛。
  而是在祭坛旁边的,一座冰棺。
  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冰棺,就好像在一步一步揭开真相。在这一刻,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冰棺里躺着一位绝代佳人。她即使穿着黑色的夜行服,都依然会令人觉得,那就是一位真正的仙子。
  仙子倾城。
  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倾城。
  “你们来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夏意先转过身,上前一步将夏怜护在身后。
  那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男人冷笑,“你还说你不在乎她?”
  夏意却依然眼波冷淡,似乎是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而是突然问他:“你猜我这一路走来,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笑了,“我很好奇。”
  “我在想,我刚刚看到的一个人偶。”夏意的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我看他随身携带着一块翠玉。”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锋利。
  “长子佩白玉,次子佩翠玉。”夏意淡淡开口:“这是赫巴的习俗。”
  所以,他们见到的那个人偶,是弟弟。
  所以眼前的人——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阿树?”
  男人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答夏意的问题,而是缓缓走向倾城,跪在她的冰棺边上,轻轻为她拢了拢发丝,动作无比温柔,“那时,她也以为那个人偶是我——你知道么?当我看见她对着人偶流泪的时候,我多么心疼。我欣慰她为我而伤心,可是看见她伤心,我更伤心。”
  夏怜咬着唇,“你爱她,又为什么要害她?”
  “我没有害她!”
  阿树的眼眶有些红,他轻轻执起倾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我怎么会害我最心爱的女人……我要救她。”
  夏意垂眸,他望着冰棺里的倾城,见她面色红润,应该只是昏迷。她还活着。
  “为什么要欺骗她?”
  夏意看过倾城的手记,根据倾城的记载,阿树是哑巴。
  所以,阿树骗了倾城。
  “不止是我……我弟弟,他何尝不是在欺骗她?可是——他又何尝不爱她?”
  夏怜尚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含义,却是夏意,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
  在倾城的记录里,阿树和他的弟弟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在阿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倾城用了“分辨不清”这样的词来形容二人。
  在倾城的记载中,二人唯一的区别,是阿树不会说话,而阿树的弟弟会说话。
  但如果……不会说话的“阿树”,其实只是假装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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