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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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娇娥-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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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妈妈边笑边走近身前道:“这不是有了丧事阖府忙乱嘛,夫人们碰见谁就是谁,那管你房我房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蒋仪道:“老奴不识字,表姑娘请自己看吧。”
  蒋仪听她说起元佑要送信给陆钦州,更加疑惑,正疑要接不接时,忽闻身后一阵风声,立时转头去看,就见方才那虎背熊腰的婆子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一手捏牢她后颈,拿块帕子捂在自己嘴上。她心中惊道:只怕帕子上沾着迷药
  既心中这样想,就不张嘴喘息,怕吸入更多迷的更深。
  花妈妈见这处是王氏院外,元秋带来的下人众多,随时都在走动,不敢叫那婆子多捂,急忙扯了她手臂道:“差不多就成了,不过个软脚妇人而已,咱们快些把她弄走。”
  她说着便脱了自己外套替蒋仪裹上,把蒋仪头上几样钗饰拔了下来自己揣了,又将她一头秀发拨乱,这才与那壮婆子两人两边将个蒋仪架着往西门方向去了。
  今日正值吊丧,来往车马络绎不绝。门上的家奴婆子也不过虚虚照应而已,反正今日的茶酒糖果是管够的。门房见花妈妈扶了个穿着粗衣的女子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花妈妈弯腰笑道:“是昨日才雇来帮工的个婆子,熬了一夜熬不住昏过去了,我奉了四夫人的命,正要送她回去。”
  门房见这几个人身上并无揣着什么包袱,便也点点头放行了。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花妈妈并那个婆子将个软绵绵的蒋仪扶到车上,车夫扬鞭开跑,片刻之间,马车已朝城门口奔去。
  那壮婆子在车上三两把抓下假发团,又脱了外衣揩了脸上的粉,竟是个壮年的汉子。他凑到沉睡的蒋仪面前嘿嘿笑着,伸了一只粗黑的手要去摸蒋仪的脸,花妈妈一巴掌扇了过来道:“七儿,如今还未出城,你把她弄醒了喊起来,只怕咱们娘儿两个脑袋都得搬家。快到车外照应着去,出了城你想怎样都随你。”
  花七自怀中扯了团绳子出来扔到花妈妈脚下道:“我不过想把她手脚绑上,如今她虽睡着,万一醒来喊起来可就不好了。”
  花妈妈瞪了花七一眼,知他这不过是个借口,其实还是想要就此行事。她这儿子冲猛无智,又色心极强,如今还在城中,万一城门口叫守门的卫兵掀帘瞧见了,只怕银子赚不到还得丢了性命。她将花七外往踹道:“她一个软脚妇人,又受了迷药躺在这里,还用你绑什么绑?快给我出去。”
  原来这壮汉正是花妈妈的儿子花七,他与花妈妈在徐氏手中接了这样一桩又得财又得色的好主意,心中十分高兴,又方才见蒋仪这般娇艳动人,此时已是十分难耐,恨不能立时便把这个迷昏了的娇娘子剥光。
  蒋仪方才虽立时便闭了气,但也不及防吸进去了些迷药,昏昏沉沉也知自己是被带出了孟府,方才花妈妈的话也是一字不落听进了耳朵里。因怕花妈妈起疑,她连眼皮都未敢睁,缩在车里静静的等待时机。
  马车行了许久,听到外面有卫兵盘问的声音,想必是到了城门口了。只是她眼皮沉重舌头僵硬,连嘴都张不开,只能任由马车又摇摇晃晃往城外驶去。
  她脑中焦虑不停,听到车帘掀动,想必是那花七又进来了,就听花妈妈骂道:“这还是大路上,你急什么?快往五陵山那边走,找片林子再说。”
  蒋仪渐渐觉得舌头能动了,拼命用牙咬着舌头,疼痛刺激着她麻木的面庞,渐渐便觉得手指也能动了。她趁着花妈妈掀帘看外面的光景,悄悄动了下脚,虽仍麻木难消但好歹腿能动了。马车许是遇到了崎岖路面,狠颠了几下,蒋仪也趁势屈了屈腿,半睁了眼见花妈妈此时渐渐闭上眼打起了盹儿,悄悄自靴中抽出腰刀,趁着一次巨烈颠簸,起身便将匕首送到了花妈妈脖子上。这匕首寒光刺眼,锋利无比,送过去一无阻碍,竟如入了软泥般悄无声息。花妈妈的喉头瞬时喷出一滩血来。她自梦中惊醒抬眼看了眼蒋仪,鼓出的双眼中望着一脸鲜血的蒋仪满是惊诧,她伸手捂了脖子张口要喊,一口鲜血涌口而出,只发着咕隆隆的闷声。
  蒋仪方才见那花七健壮无比,知自己落在他手上极难逃脱,是以一出手便是给花妈妈下了杀招。只她从未杀过人,此时满手鲜血,心也跟着怦怦跳个不停。她将花妈妈推开,掀帘见外面是一片绵密的草地,在花妈妈的身上拭净了匕首插回靴中,又把个花妈妈推到了车厢另一侧,这才起身去望车窗外。
  这车窗虽然十分窄小,也恰能容她头伸出去。人虽头小身体旁大,但体扁头圆,只要头能伸出去,身子自然能伸得出去。蒋仪试着头伸出去宽展无碍,又侧身进来,先将右腿并整个屁股错了出去,右脚寻着车沿固定好,又自外寻到车框伸右手掰了,回头见花妈妈满嘴仍是不停吐着鲜血,还一双眼紧盯着自己,那脖子上的伤口处嗬嗬作响,怕她这怪异的响声惊动了花七进来,忙将头也伸了出来。
  此时马车拐入林中小路,越发颠簸起来。蒋仪找个草密处松手一跃,一声闷响便滚落在草丛中。她心跳如鼓擂动,连摔落时的疼痛都未曾感觉到,起身便往林深草密处跑去。
  花七坐在车沿上心猿意马,这时见车已进林中许久,便回身进来要办好事,谁知才掀了帘子就见花妈妈倒在一滩血泊中,蒋仪竟不见了踪影。花妈妈双眼盯紧了儿子,伸出捂着喉咙满是鲜血的手指着窗外。花七一拍脑袋怒喝道:“小贱人,竟然真跑了!”
  他跳下车风一般往后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千万不要着急,结局会是好滴。
小蒋这么厉害,保证不会有事。
而且,你们最爱的三哥和元丽妹妹要出来啦。

  ☆、元丽

  花七沿路往回跑了几步,见路边一团压倒的草丛中滴着几滴鲜血,嘿嘿冷笑几声,自怀中抽出一把尺长的砍刀拎在手上,沿路细细的搜寻起来。走了不几步,见一件沾了血的衣服落在林中,拿刀挑起来看了,果然是是在孟府花妈妈披给蒋仪的那件,心中怒火更甚。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见一方密林中人影绰绰,思及蒋仪这样一个闷闷不哼的妇人,竟然不声不响就割了自己母亲的脖子,又他一腔欲火无处发泄,此时浑身躁狂,大吼一声便往那一方追去。追的近了,果然见一个女子蹲在林中不知做些什么。他远远一跃而起,扬刀朝那女子砍下去。
  蹲在地上的女子许是察觉到危险,回头见一个壮汉举着一把长刀朝自己送过来,惊的大叫一声:“哥哥!”
  旁边一个牵马的年轻男子向前猛跑几步,纵身双脚踹在花七身上,花七虽粗壮却也是个中等身材,而这年轻男子又高又壮,跑起来却十分灵敏。况他本身的体重就极具杀伤力,整个人混身的重量一股脑送在个花七身上。遭他一踹,花七的刀险险错过那地上的女子,整个人撞在一颗碗口粗细的树上,又将那树压断,才跌落在树杆下。
  这年轻男子两步跃上前,一脚踢远花七手中的刀,又整只脚掌踏在花七手上,把他一只手掌间的骨头踏的咯吱作响。顺势靴子中抽出一把腰刀来便抵在了花七脖子上。
  方才那尖叫的女子冲过来掰了男子道:“哥哥,给他顿教训算了,别杀人!”
  男子抽了刀,压在花七手上的那只脚原地打着转向下使劲压着,直把花七一只手上的骨节全压成了碎碴才抬起脚来,躬腰拿匕首拍着花七的脸道:“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花七见一个年轻的黑脸汉子,又见他方才一手功夫了得,此时一只黄胆都吓破了,那里还敢呈强,艰难摇头道:“壮士饶命,小人不过是瞎了眼认错了人,还请壮士恕我的狗命。”
  他一口讨饶的功夫,倒是尽得花妈妈真传。
  年青男子见他邪里邪气又面色不善,皱眉道:“荒天野地杀拿把刀横冲直撞,连个小姑娘都敢杀,你这也能叫认错人?”
  “壮士,这是个匪徒,方才将妾劫持了欲要行凶……”年青男子忽听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回头见一个绾着发的年轻少妇,不知何时竟站在自己身后。
  原来蒋仪方才虽跑的快,可一个女子再快也快不过男人的脚程。她方才见这里有两个人在言语,便也往这边奔跑过来,后来见花七追了上来,才又绕到另一侧密草中屈身躲了,直到见这花七讨饶,怕这两个路人真放了花七,才又追了过来。
  她虽身上沾着鲜血,倒也衣着华贵气度大方,更难得虽满身狼狈倒还沉稳有度。这年青男子给身边少女一个眼色,那女子回身到拴马的树下一只袋子里翻拣出一条绳子来,这男子几下便把个花七捆成个粽子绑在颗树上。
  那少女梳着高高的小双几,穿着厚厚的翻领胡服,束着皮革带,脚上着一双看不出颜色的长筒靴子。她高鼻深眼肤色微红,穿着蒙古少女的服饰,面容倒像个土蕃少女。
  那少女往前走了几步,咬牙含笑道:“说句话姐姐莫要见怪,我瞧着你竟有些像我家的一个姐妹。”
  蒋仪见她一口官话咬字十分真切,听声音又隐隐有些熟悉,一时也觉这少女自己在何处见过,真怔忡间,就见那少女又笑了起来道:“才不过两三年,表姐竟就不记得妹妹了?”
  蒋仪皱眉道:“你是?”
  那少女双掌一击摊了手道:“我是元丽呀,孟府三房的元丽。”
  蒋仪惊的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不,不可能,元丽已经没了好几年了。”
  她细看了半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果然是元丽,个子高了皮肤紫红,可她的确是那个孟府里最漂亮的五小姐元丽。
  蒋仪往前两步抓住元丽双手,细看她双手满是粗茧,颤声道:“若三舅父与三舅母知你还在世上,不知要喜成什么样子?”
  元丽压根没有听清蒋仪说她早没了的话,抓了蒋仪手问道:“我父母亲与姐姐弟弟可还好?”
  蒋仪点头道:“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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