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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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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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承东淡淡颔首,将从侍从手中将军装接过,待专列停稳后,领着诸人下车。
  透过朦胧的蒸汽,就见站台上立着一个身形苗条,容颜姣好的女子,因着周遭的蒸汽,那女子宛如薄雾中走出来一般,在这清晨格外动人。
  谢承东起先并未看清此女的容貌,本以为是傅良澜,待她走近了些,才看清此女竟是齐自贞。
  “司令,您回来了。”齐自贞的语气难得的温婉,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轻声开口;“太太在官邸里照看傅夫人,二夫人怀着孩子,她们两人都没法前来,所以,只有我来接司令,还请司令不要见怪。”
  谢承东见她穿着素雅,妆容清淡,整个人如同一枝玉兰般立在那里,颇有当年的清丽。
  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吐出了几个字;“走吧,回官邸。”说完,便是向着站台外走去。
  齐自贞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一如当年般魁梧挺拔,而他脚步匆匆,她明白他急着想看的是谁,他的背影看在她眼里,灼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两人同坐一辆车,却是一路无话,齐自贞低垂着眉眼坐在谢承东身边,谢承东看着窗外,直到快回到官邸时,男人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你们母女,最近怎么样?”
  “有劳司令惦记,我和珊儿,都很好。”齐自贞压下心中的酸涩与不甘,声音中十分平和。
  “嗯。”谢承东不再多说,直到汽车开进了官邸,到主楼前停下,谢承东下了车,齐自贞却仍是坐在那里,她深吸了口气,将眸子里的泪意逼回,方才款款的走出了轿车。
  傅良澜与良沁已是领了仆人,一道在门廊下等候,看见谢承东下车,傅良澜连忙迎了过去,道;“司令,这些日子母亲一直病重,我没能亲自去接您,我。。。。。”
  “不过是小事,不要紧。”不等傅良澜说完,谢承东便是打断了她的话。傅良澜见他的目光落在良沁身上,便是知趣了闭上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着良沁走去。
  良沁自东北回来时,身孕还不足三个月,小腹是平坦的,可如今她已是有五个月的身孕,早已显怀,这几日因着娘家出了这样的惨事,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苍白中泛着憔悴,她站在那里,腰肢却仍是纤细的,刚看见谢承东回来,眼眶就是湿了。
  谢承东没有出声,虽然心知傅良澜与齐自贞都在自己身后,却仍是控制不住的走到良沁面前,眼见着她身形纤瘦,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他什么也没说,只伸出胳膊,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隔了这样久的日子,又一次触到他的怀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良沁的泪水一颗颗的落了下来,她顾不得姐姐,也顾不得齐自贞,甚至顾不得周遭的仆妇侍从,她深知自己此时应该推开谢承东,可当她抬起胳膊,却是不由自主的环住了他的腰,将身子紧紧的埋在他的怀中去。
  二楼。
  傅夫人由着丫鬟扶着胳膊,立在窗前,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即使隔得这样远,傅良澜面上的落寞之色也依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攥紧的身上的披肩,眸光狠狠地落在良沁身上,眼见着谢承东拥着她,犹如珍宝般的将她揽在怀中,更是衬出了傅良澜的凄楚与孤寂,傅夫人看着,只觉心中几欲喷火,不得不让丫鬟扶着自己,回到沙发上坐下。
  “老夫人,您喝口茶。”丫鬟瞧着傅夫人的脸色,心里不安,小心翼翼的将一杯茶端在了她面前。
  傅夫人将茶接过,却一口也没喝,想起良沁,傅夫人气得心口生疼,只将茶碗掷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东院。
  良沁的长发松散,一直垂到腰间,温柔的如同一匹黑缎,她柔婉乖顺的依偎在谢承东的怀里,谢承东一手揽着她的肩头,另一手则是抚着她的小腹,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瑞卿,”良沁终是抬起眼睛,向着他看去,“你。。。。。。还生我气吗?”
  谢承东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的眼瞳深黑,想起她当日竟敢大着胆子偷了他的枪,自己一个人去见梁建成,即使如今想来,都是无尽后怕与心疼,倘若她和孩子有一个三长两短。。。。谢承东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揽紧了她的身子,他盯着良沁的面容,淡淡苦笑;“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差点被你气死。”


  ☆、098章 顾家

  良沁听了这话,鼻子就是一酸,想起当日在辽阳时,他对自己那般冷漠,不由得既是歉疚,又是委屈。可在心底,她却还是明白,谢承东当日那般生气,所为的并不仅是她私下里去见梁建成,他更在意的,是她和孩子的安危。
  “往后,我再不会自作主张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和你商量,好吗?”良沁从他的怀里微微抽出身子,她的眼睛柔软而清亮,看着谢承东时,仿似要将他的心的也融化。他们本就分别了两月有余,谢承东对她的思念不分昼夜,此时将她和孩子抱在怀里,当日的怒火早已消弭于无形,又听良沁这般开口,谢承东眸心一柔,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嘴唇一如记忆中清甜,谢承东顾忌着她的身孕,并没有深吻,他支起身子,粗粝的拇指慢慢的抚上她的唇间,蓦然,那一日良沁唇瓣上的牙印,猝不及防的涌向脑海。
  谢承东的手指停在了那里。
  “瑞卿,你怎么了。。。。。”良沁见他眸子黑的骇人,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嘴唇,她心下有些慌乱,轻声问他。
  谢承东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他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将她扣在了怀里。
  良沁回抱住他的身子,两人依偎了片刻,良沁问他;“瑞卿,东北的战事结束了吗?你还要不要再去和扶桑人打仗?”
  谢承东抚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温和;“江北军和东北军已经联手把扶桑人打出了关外,扶桑人短时内定是无力侵犯东北,江北军也好休养生息。”
  “那,你会一直留在北阳,不会再出去打仗了?”良沁握着他的大手,她距离产期还有四个多月的日子,只盼着自己生产的时候,谢承东能陪在自己身边。
  “嗯,我就在北阳,陪着你等这个孩子出世。”谢承东明白她的心思,他的大手将她的柔荑包在手心,声音中满是怜惜与温情。
  良沁听了他这话,一直提着的心便是安稳了,她垂下眼睛,唇角绽出了清柔的笑意,看起来既是清纯,又是美丽。
  谢承东抱着她的腰,顿了顿,才道;“我听说,娘是被川渝的人送到了江北?”
  良沁闻言,心里顿时一怔,她点了点头,只道;“是梁建成,让人把我娘送了过来。”
  说完,良沁几乎不敢去看谢承东,她掩着眸心,声音很轻:“当初,他劫持了我娘,拿我娘的命来要挟我,让我和他回川渝。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只是我娘在他手上,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他会伤害我娘。。。。。”
  谢承东握紧了她的肩头,低声道;“别说了,以后别再自作主张,知道吗?”
  良沁见他不欲再提起辽阳的事,当即便是闭上了嘴巴,她打量着谢承东的面容,两个月的时间未见,谢承东比起她离开了辽阳时瘦了很多,良沁看在眼里,便是心疼起来,她即便远在北阳,也心知东北战事艰辛,扶桑人武器优良,空军与陆军装备俱是远远超过江北军与东北军,这一场仗,谢承东和冯将军都是打的十分辛苦。如今,终于将扶桑人打出了关,不用想,也能明白其中的不易。
  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谢承东微微笑了,问她;“怎么了?”
  良沁抚上他的脸,摇了摇头,道:“你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承东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挺个肚子坐在那里,居然还惦记着要去给他做饭,他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与她道;“你有这份心,我就足够了。”
  良沁听着,想要说什么,然而不等她开口,谢承东已是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他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沁的睫毛忽闪着,她伸出胳膊搂住了谢承东的颈,沉溺在他的温情中去。
  主楼。
  傅夫人裹着睡袍,头发松松的拢在脑后,她看了眼一旁的傅良澜,呵退了左右的仆人,与女儿开口;“我冷眼瞧着,司令回来的这几天,日日都在东院陪着傅良沁,他这之前难不成也就一直这样,也不来你和齐自贞的屋子?”
  傅良澜听着母亲的话,便好似让人打了一巴掌,一张脸顿时火辣辣的,她攥着手中的帕子,只道;“母亲也知道,良沁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怀了孩子,司令格外心疼些,也不算什么。”
  听女儿这样说,傅夫人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睨了女儿一眼,压低了声音;“她如今怀着孩子,身子不便,正是不能服侍男人的时候,再说谢司令正值盛年,男人又有几个能忍得住?你还不趁机想想法子,把司令的心收一点回来。。。。。”
  不等母亲说完,傅良澜脸庞浮起一丝红晕,只打断了母亲的话,“母亲,您这是说什么。”
  “这里只有咱们娘两,你还端着做什么?你不想法子,只怕有的是人想法子!”
  闻言,傅良澜心中一沉,她抿紧了唇瓣,仍是一语不发。
  “那齐自贞这些日子可是没闲着,她打的什么主意,你看不出来?”傅夫人眉头紧皱,只对这个女儿毫无法子,也不知她究竟像了谁,身为正房,却连一个侧室都弹压不住。
  说起齐自贞,傅良澜便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凉凉,融不到眼睛中去,原先府里女人多的时候,齐自贞倒是捏着架子,待在后院那样多年,差点都让自己忘记了官邸里还有她这么个人,如今这府里的女人只剩下她们三个,她倒是按耐不住了。
  “你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府里的女人要多也就罢了,可就你们三个,你若不趁着机会怀个孩子,等着傅良沁生下儿子,你以为这官邸里还会有你的位置?”
  傅良澜听着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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