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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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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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余不见,杜婉词明显瘦削了,五月的天,着了一身白衣紫裙,外面套了一件对襟窄袖粉色玫瑰褙子,腰肢似乎盈盈一握一般,面颊上的颧骨看起来更高了一些,杜恒言微低了头,有一天,杜婉词终于长成了她不喜欢的长相。
  杜恒言打量杜婉词的时候,杜婉词也在打量杜恒言,一身烟霞色的半臂织锦襦裙,上头的牡丹花大朵大朵开得繁丽,两只手腕上各套着一只羊脂白玉镯子,眸光潋滟,整个人娇俏地站在林承彦的身旁,像一枝沾了初春的雨露开始绽放的桃花,鲜艳中带着青涩。
  杜婉词打心眼里,是有点羡慕的。
  其实,不管是林承彦,还是张宪,大概嫁给哪一个,杜恒言都会是这般幸福娇俏的模样,因为他们都欢喜她,都将她捧在手心里。
  有那么些许时刻,杜婉词是有过意难平的,同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小娘子,她是正经的杜家嫡女,而杜恒言不过是山脚疙瘩里冒出来的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儿罢了,杜家收养了他,可是反过来,杜恒言好像吸尽了杜家的灵气,杜家的好运,似乎都集中在了杜恒言一个人身上。
  杜婉词原来以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杜恒言说一句话,可是此刻她竟走到慕俞面前道:“我可否和阿言单独说两句话?”
  慕俞看了眼阿言,见她点头,便让姚掌柜将二人迎到楼上的雅间去。杜婉词让两个女使都守在了门外,
  “我以为你会嫁给张宪。”杜婉词淡漠地道。
  杜恒言理着腰上配着的宫绦,淡道:“我与慕俞的婚事一早便由阿翁阿婆定下的,婉婉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吗?杜恒言你敢说你没有勾搭子瞻哥哥,你敢说你没有吗?”杜婉词被杜恒言无所谓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明明,明明是她那么喜欢子瞻哥哥,可是子瞻哥哥的眼里却只有杜恒言,不然,她又怎么会答应嫁给太子殿下?
  明明她的愿望也只是做一个达官贵族家的夫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婉婉,我已经嫁人了,你无须这般激动。”杜恒言的眸子里带了淡淡的笑意。
  杜婉词颓然地往身后的梨木椅上一靠:“阿言,我没想过和你成为仇人的,我只是不喜欢你,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来以后,我娘就开始哭,爹爹也不喜欢我娘。”
  她只是不喜欢阿言,并没有想过和她成为仇人,走到这一步,她如今回想起来,也不明白这是她二人的命运,还是她行差踏错了?
  杜恒言见杜婉词面有颓色,平静地问道:“如果,我没有嫁给慕俞,你觉得你现在会和我说,你没想过和我成为仇人吗?”
  杜恒言直直地盯着杜婉词的眼睛,见她一愣之后,眼睛犹疑,杜恒言忽地笑道:“那是我没挡了你的路,没抢了你的东西,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婉婉,你不要忘记,先前,你可是差点要我入王府做妾的,还有阿宝的毒。你恨我恨得连恨的心思都懒得藏一藏,你说,你没有想过和我成为仇人?”
  呵,杜恒言只觉得这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她的娘觉得小小娘抢了爹爹,便把小小娘弄死了,到了她,觉得有人会抢她的子瞻哥哥,便要弄死那人。
  “婉婉,你不该动阿宝的!”杜恒言说着,看向杜婉词的眼睛犹如深潭一般。
  杜婉词脊背一寒,总觉得杜恒言看向她的那一眼,似乎带了怜悯和同情,半晌,她听到自己轻声问道:“阿言,我们之间以后会如何?”
  “以后吗?我答应了爹爹,所以最好的状态,大概是陌生人吧,不过,我想你未必会愿意。”
  杜恒言知道,日后若是阿宝入了东宫,杜婉词怕是会如先前拿阿宝威胁她一样,日后,杜婉词也会拿她杜恒言威胁阿宝。
  门外的姚掌柜见二人久久不出来,心中揣测着关于杜家两位小娘子不和的传闻估摸是真的,一时心里也惶惶的,她这个小庙,可容不下这两尊大佛闹事儿,眸子一转,喊了身边的两个小童来。
  等里头二人出来的时候,翠微正不知如何是好,便看着一个小童过来道:“小娘子,我家掌柜说听闻您要大婚,特地备了许多新鲜的胭脂,您不若随着小的进里头去挑选。”
  杜婉词没有理睬,转身走了。
  杜恒言望着杜婉词的背影,她总觉得杜婉词好像比以前更沉不住气了,不知道是不是赵萱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以杜婉词现在的脾气进东宫,怕是得被东宫那五个美人生吞活剥了。
  不过,那是肃王府和爹爹的事了。
  另一边,一个小童捧了匣子出来,放在柜台上给杜恒言看,里头有许多新式样的琉璃瓶子并一些玫瑰露、柠果干片儿,杜恒言此时也无心多看,慕俞便让小童都包了起来,付了钱,牵了恒言的手出来,道:“阿言,你若是不喜欢京城里的这些人,我们过些时日便走吧。”
  “去哪里?”
  “蜀地!”
  

    
第92第
  回门后; 杜恒言和林慕俞便准备收拾行李先去京郊庄子上住些时日。杜恒言收拾嫁衣的时候,想起来成亲那一日,有个妇人自称是苏家的; 心里琢磨了一会; 晚上歇了灯以后,还是问慕俞道:“慕俞;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娘?”
  恒言的娘一早便不在了,她说的自然是慕俞的娘亲; 慕俞轻声道:“只怕; 娘并不愿意见我们。”其实; 他回京以后,曾去华严庵里找过娘亲,娘亲并未见他。
  杜恒言握了他的手道:“傻瓜; 娘亲毕竟生育了你,便是不见,我们在外头磕一个头也好。”
  杜恒言曾经听阿婆说过,苏氏当年是京中的翘楚; 才貌双全,到了及笄之年,求亲的人快把门槛都踏破了; 婚事没有定下的时候,京中一众儿郎都不愿意定亲,只能苏林两家定亲的消息传出来,那些儿郎才死了心; 开始安稳地娶妻生子。
  当年林楠一死,苏家门前的车马便又开始川流不息,苏氏无奈,选择了落发为尼。
  如若真如阿婆所言,苏氏和夫君两情相悦,便应该十分疼慕俞才是,如今不见,许是因为十多年,一颗心已渐渐死了,不愿意再见红尘中人。
  慕俞待她好,杜恒言便也愿意事事为慕俞着想,生身母亲,大约在慕俞心里,一直都是十分挂念的吧。
  五月初十,杜恒言让戚婶子做了几份素食,便和慕俞提了两个食盒去华严庵。
  华严庵是京中最大的庵堂,当年先帝时有一位妃子因为连了夭折了两个孩子,便执意进了华严庵出家,现在已是华严庵的主持师太,后来一位宗室的郡主在夫君去世后,也在此出家,华严庵的声名便就此传了出去,是以有女子躲避祸事来了庵堂出家的,旁人大都不敢再来滋事。
  苏氏法号慧安,慕俞和小尼报了名号,那小尼便进去通传了。
  杜恒言见慕俞有些紧张,递了一盏茶给他。慕俞刚喝一口,便见那小童去而复返,道:“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慕俞惊喜的立即站了起来,颤着音喊恒言:“阿言,娘,娘愿意见我了!”
  眼睛竟不由红了起来,仿佛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猫,重新回了家一般,杜恒言替他整理了衣衫,二人牵着手,一起往后头去。
  苏氏自己有一处小院子,里头有一个做尼姑扮相的女使,见到杜恒言和林慕俞,眸中有泪光滚动,忙低头念了一声:“菩萨保佑!”
  林慕俞走进,试探着问道:“南姨?”
  只见那女尼含着泪点头,一边抹泪一边道:“师太在里头,小少爷和夫人随贫尼来。”
  微暗的静室里,燃着上好的禅香,味儿十分浅淡,夹杂着一点清新的草味儿,杜恒言一眼便瞥见,窗前的长条桌上,摆着一对素面长颈玉瓶,里头插着几株不知名的草,上头还带着露珠,约莫是从后山采来的。
  着了衲衣的妇人背对着她们坐在蒲团上念着经,依稀可见,身量欣长。
  约有一刻钟,那妇人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转了身来,杜恒言不由怔住了,眼前的妇人不施粉黛,肌若凝脂,颜如明玉,双眸似水,眉目间自带一股静人心弦的气质,令人观之忘俗。
  苏氏也在看杜恒言,身着淡紫色对襟窄袖襦裙,绣着团花锦纹,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双颊晕红,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犹可见一对浅浅的梨涡,绾了堕马髻,两鬓簪着小巧的水晶珠花,整个人望去,恰似一朵初夏的粉荷,盈盈的好想掐一把。
  苏氏带着两人去了厢房,南姨奉了茶守在外头,茶是茉莉花茶,清香怡人,杜恒言忙捣了捣慕俞,慕俞才想起来一般,道:“给娘,奥,不,给师太带了一些外头的糕点和家中的素食。”
  苏氏见慕俞微微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苦笑道:“我儿不必拘束,唤娘便是。”
  “嗯,娘!”慕俞带着鼻音,喊了一声。
  苏氏一双美眸含笑地看向了杜恒言,杜恒言忙脑子一转,也跟着喊了一声,“娘!”
  苏氏又不着痕迹地看向了杜恒言面前的茶。
  杜恒言忙跪下,双手将茶捧道额前,恭声道:“请娘用茶!”
  苏氏含笑接了,喝了一口,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杜恒言道:“传给林家长息的,你收着吧!”
  好像是一只镯子,杜恒言恭谨地收了下来。
  苏氏望着与亡夫像了七成的儿子,微微闭目道:“慕俞,我就知道,你长得太像你爹爹了。”我又怎么忍心见你,见了你之后,又要怎么去面对这往后枯寂如灰的日子。
  林慕俞似乎明白了娘亲先前一直不愿意见他的原因,哽咽着道:“娘,我和阿言准备去蜀地,您和我们一道走吧。”
  他先前以为娘真的摒除了红尘往事,一心侍奉佛祖,可是,娘还是让他喊娘,她还是惦记着他。
  苏氏摇头道:“不了。我儿既是去蜀地,定然要事事小心,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多听多打探。”
  里头正说着,忽听外头的南姨,有些慌张地道:“夫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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