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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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异侠传-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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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又道:“哎,你积下之血煞太深,已势无可挽矣,不但你的血脉必有一人夭折,日后必定尚祸延三代子孙也,其中这凶险,决非你所能预料也。”
    曹操心中暗道:我早年初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亦已早逝;继室卞氏,连生丕、彰、植、熊、舒等五子,若我的血煞将祸延子脉,此五人之中,到底降于谁之身上?又暗道:“五子之中,我喜三子曹植才华出众,但太子曹丕却较忠厚,这血煞之灾不是落在丕儿、植儿身上吧?但事实玄虚,也未足信也。”
    曹操心中念电转,便又追问道:“我既积下如此可怕血煞,且又将祸延子孙,那先祖所言夏侯一脉有王者之贵,却又如何演进呢?”
    老人一听,呵呵笑道:“夏侯一脉得有盘龙地脉的荫佑,果然有五十年的王者之贵。但有两点你须牢记,其一,你虽属夏侯血脉,但因你的血煞冲击,你的本命绝无王者之贵;其二是王者之贵虽然必应验于你的子脉,但同时你的血煞亦必祸延子孙三代,其中必多杀戮。你知道么?”
    曹操心中惴惴不安,更半信半疑,但老人的确是他的先祖父夏侯海,他也不敢贸然反驳。曹操沉吟良久,方道:“多谢先祖赐示,但三分天命,七分人谋,我绝不因天命而废我一统天下之雄心大志,望祖宗在天之灵,谅察我的心志也。”说罢曹操又向褐布褐衣老人拜了三拜。
    曹操拜毕,再抬起头来,眼前那褐布褐衣老人已然不见了,他不由吃一惊,猛地醒来,才知刚才是倚碑而作的南柯一梦,但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却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他一跃而起,将在百丈外的许褚召来,下令下山返回许都。一路上,曹操沉吟不语,心事重重,许褚在他身边小心保卫,不敢开口相询。
    曹操悄悄的返回许都,又静静的回到他的丞相府,曹操的谯郡祭祖之行,神不知鬼不觉,满朝文武,除了谋臣荀攸和许褚,谁也不知。而就算是护送曹操上谯郡盘龙山的许诸,也半点不知曹操拜祖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料就在曹操返回许都的第三天傍晚,他的幼子曹舒年仅十五岁,竟在打猎摔下马,立刻便猝逝而去。
    此事对曹操震撼之大,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之外,就连力劝曹操返乡拜祖的心腹谋臣荀攸亦大感惊疑。
    曹操亲到曹舒的亡灵前抚棺痛悼,哀痛之情犹胜他当日丧父,曹舒亡灵尚未下葬,曹操又亲自向司空邴原求请,让邴原早逝之女,与曹舒合葬。
    办毕丧事,荀攸原来预料赤壁惨败的曹操因旧恨未消,新痛又来,对他的打击必定十分沉重,他甚至担心他从此一厥不振,正欲赴丞相府设法开导。
    不料就在第二天,曹操便忽然下令,于漳水河畔新筑的铜雀台,大宴朝中文武。曹操此举连荀攸亦摸不着头脑,估料不到曹操到底弄甚玄虚。
    荀攸连忙赴漳河畔,他但见中央一座高台,名铜雀台,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荀攸见了,心中不由暗道:此铜雀台乃主公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亲自负责督建,目的为主公晚年的娱乐。如今铜雀台上大宴文武群臣,难道主公真的已萌晚年退隐、享乐自娱的念头么?若然如此,面对赤壁大胜,正在迅速崛起的孙、刘家族大势力,则我方势危矣。
    荀攸越想越心惊,他打定主意,待曹操返许都后,他无论如何要去拜见曹操,与他详细剖析目下的危机。
    此时却见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色锦袍,腰缠玉带,脚踏镶珠高履,雍容华贵,十分威仪。文武百官,则侍立台下,向台上高坐的曹操拜见欢呼。
    曹操呵呵大笑,向台下传令道:“众侍卫听令,将我得自西川红锦战袍挂于垂杨枝上。下面立一箭靶,众将士有能射中红心者即赐赠锦袍。射不中者罚饮水一杯,射箭之人,不得近于百步内。”
    侍者领令,下台布置去了,不一会,台下的垂杨枝上便挂出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锦罗战袍。战袍下面立一箭靶,供百步外之人劲射。
    曹操微一沉吟,忽然又下令道:“众武将又分为两队,我曹氏宗族者穿红色战袍,其余将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准备演射。”
    曹操一声令下,台下的武将立刻分作两队,一队是穿红色的曹氏家族,包括夏侯氏诸将,另一队则是非曹氏宗族的穿绿色。
    荀攸此时心中更感惊疑,暗想道:曹操互来用人不分亲疏宗族,但有才能者即加重用,为甚今日却将众武将分成亲疏两队呢?这岂非人为制造众武将的心病矛盾么?但他尚未能摸透曹操的心思,因此也不敢贸然出言谏劝。
    就在此时,曹族红袍队中已抢先驰出一位少年将军,穿红色战袍,坐骑快马飞驰而来,在箭靶前来回奔驰三次,再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红心,众人看时,正是曹氏家族红袍队中的少年将军曹休。
    曹休是曹操堂弟曹仁的长子,亦即曹氏宗族中嫡亲子侄。因此曹操一见,便大喜赞道:“他是我家中的千里驹啊!
    来人,将锦袍取下,赠予曹休贤侄。”
    此时,非曹氏宗族的绿袍将队中,一骑骤驰而出,大叫道:“丞相锦袍,该让我们外姓人先取,如此方不显丞相偏私。”此人正是大将文聘。
    曹操却也并不拒绝,欣然同意让文聘试射。
    只见文聘张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去,亦正中红心,众人喝采,金鼓齐鸣。文聘得意地大呼道:“快拿锦袍来。”
    就在此时,红袍队中,曹休的叔父曹洪飞马而出,厉声喝道:“此袍乃我侄先得,你敢争夺么?且看我为你两人解箭吧。”说时曳满一箭射去,不但正中红心,更将曹休和文聘的红心中箭震落地上,众人更大声喝采,欢声雷动。
    曹洪正要上前取锦袍,绿袍队中一将骤奔出,正是大将张邵,只见张郺舞弓大叫道:“你三人射法,平平无奇,且看我如何射法。”
    语音未落,张郺身子一翻,从马背上倒转身去,一箭早已射出,稳稳地插落红心之中,由于他是翻身背射,其难度显然又超过了先射的三将。张郺因而大笑道:“这锦袍该是我囊中之物了吧。”
    张郺正洋洋自得之际,曹氏宗族红袍队中,又有一员大将飞驰而出,正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渊,只见夏侯渊以曹氏宗族的口气大叫道:“你翻身背射,花巧之技而已,有甚稀奇?
    且看我族中人,一箭射你红心中。”
    夏侯渊说罢,弯弓搭箭,奋力一箭射去,恰好插落四箭之中央,果然是红心中的红心,霎间场上欢呼声如雷,金鼓齐鸣,响彻台上台下,夏侯渊勒马按弓,大笑道:“按箭法而论,锦袍当属我曹氏宗族人了吧。”
    夏侯渊十分自负,却激怒了一位猛将,只见绿袍队中的徐晃骤马驰出,大叫道:“留下锦袍给我。”
    夏侯渊自恃是曹操的族弟,又立下战功无数,并不把徐晃放在眼内,一听不由冷笑道:“我已一箭中红心之红心,你尚有何妙射之法,敢与我争夺?”
    徐晃见夏侯渊目中无人,心中亦不由大怒,他大喝一声:“你射红心,有甚稀奇,看我箭取锦袍。”徐晃在马上疾驰,奔驰中猛射一箭,向挂着锦袍的柳枝射去。柳枝应箭而断,锦袍掉落。徐晃驰马而过,伸手接住锦袍,得意地披于身上,他纵马上前,到铜雀台下,向台上的曹操鞠身道:“多谢丞相锦袍。”
    曹操素喜徐晃的神勇,见状不由赞道:“真虎将也。”
    徐晃正欲奔回队中,绿袍队中早已驰出一将,竟是曹操的心腹爱将许褚,许褚大叫道:“你从柳枝取袍,看我从你身上夺袍。”
    说时,许褚骤马上前,伸手便扯徐晃身披的锦袍。徐晃大怒,舞弓抽打许诸。许褚揪住弓,奋起神力,猛地一拖,竟将徐晃扯离鞍桥。徐晃又惊又怒,翻身下马,许褚不舍,亦下马扑上,揪住徐晃便打,两人缠住,厮斗起来,十分激烈。
    曹操见状,连忙喝令众将上前,将二人分开,但锦袍已被撕得粉碎了。
    曹操下令,将徐晃、许褚召上铜雀台。徐晃睁眉怒目,恨恨不已;许褚咬牙切齿,凶光闪闪,两人均有再拼死相斗的打算。
    曹操见状,下令将有份射箭的将军不分红袍、绿袍召上台来。
    曹操向众将慰道:“公等皆我爱将,同为我效忠,我欲观公等之勇而已,又岂惜区区一袭战袍?”他下令每人均赐赠一件锦袍。
    众将向曹操拜谢,皆感激他的慷慨善用。
    荀攸在旁见了,这才暗松口气,暗想道:主公原来是藉此射箭夺袍之计,挑动诸将的争相献忠勇;同时又欲借铜雀台之会,一洗赤壁惨败的颓气,主公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妙之极了。荀攸心中不由为曹操心计喝采。
    果然曹操又吩咐于台上赐座,令诸将依序而坐,再摆上盛宴,奏响鼓乐,文武百官开怀畅饮,欢声雷动。
    刚才是武将及曹氏宗族向曹操表忠示勇,已从武力方面向满朝百官示威,起了极大的震慑及激励作用,苟攸预料,曹操接下一步必定是转向文官的宣扬。
    果然曹操向台上的文官笑道:“武将既以骑射尽显威勇,公等饱学之士,今日登此高台,何不进上文章,以记颂此一时之庆?”
    文官中,早有王朗、王粲、陈琳等人,纷纷进献诗文,均是向曹操歌功颂德,极尽奉迎之意,其中更有向对照言,说他已得天命,当有“王天下、登大典”之意。
    曹操阅看文官进献的诗文,脸上神色闪烁不定,心中不由忆起在谯郡祖墓前所遇到的异兆……他一切均可怀疑,但幼子曹舒的夭折,却是千真万确的惨事。这岂不就印证了祖灵预判的血煞祸延子孙的凶兆吗?那祖灵断言自己绝无王者之贵,显然绝非虚无之言也!曹操心中不由惊异道:若非舒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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