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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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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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着了的模样。
  秦玉楼心都要化了; 忙抱着在话中轻轻摇晃着继续安抚,片刻后,便见小家伙忽而边抽泣着,边悄悄的扭头探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怯怯探寻着什么,瞧了一眼,又飞快的扭过头重新埋进了娘亲的怀里。
  小家伙的这番举动却让秦玉楼一怔,下一瞬,似乎有多顿悟,只觉得心中霎时漏了一拍。
  待秦玉楼缓缓的回过头来时,便瞧见身后正立着一个身穿盔甲、头戴盔帽,满脸胡渣的男人。
  这样一身装扮,只觉得威武又霸气,许是头上戴了盔帽,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犀利凶悍的眼,及半截胡渣满面的脸,是以,第一眼瞧过去,直令人触目惊心。
  难怪老二被吓成了这幅模样。
  而那个男人眼下只定定的、呆呆的立在她身后一动未动,看着孩子们,看着她,似乎想要上前,却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一下不知从何处下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片刻。
  秦玉楼却是瞬间红了眼,她可是直直盼了大半年,每日数着日子过活,尤其是近几个月,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他失踪了,半分音讯皆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留给他们一家老小这么个大一个窟窿子,府中主事儿都被下了大狱,她便是连在睡梦中都不知惊醒了好几次。
  他倒是好,一身轻的去,一身轻的回。
  秦玉楼心中顿时泛起百种滋味,眼下,瞧见了他这个杀千刀的,只觉得所有的艰难,所有的委屈顷刻间涌现了上来。
  直想立马上前捶死这个不顶用的。
  直想立马张嘴咬死这个杀千刀的。
  却又更想一把飞奔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眼下她怀中还搂着孩子,而方才小家伙那嗷嗷几嗓子将床榻里侧另外两个也给一并吵醒了,许是因着没有睡醒的缘故,不多时,凑热闹似的,便也随着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三个小兔崽子使出了吃奶的劲道,齐齐开嚎。
  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秦玉楼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牵挂着丈夫那里,耳边却又是一阵哇哇嚎叫,脑海中是乱作一团,简直是头疼欲裂。
  这人一心急起来,于是,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只崩溃了似的,一脸委屈的趴在床榻上,搂着三个小的,一并开始哭了起来。
  于是,手忙脚乱的那人换成了方踏进家门的戚修。
  他忙去搂妻子,抱妻子,笨手笨脚的安抚妻子,也只敢碰妻子,另外多出来的那三个小的,他压根碰都不敢碰一下。
  秦玉楼一边轻轻啜泣,一边护着底下三个小的,一边哭着嚷着道:“呜呜,好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晓得回来,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还要你这个父亲做什么,感情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啊···”
  秦玉楼往日里是个淡然随性之人,也不知怎地,一旦碰到了这呆瓜子戚修,就跟点了炮仗似的,一点便着。
  戚修紧紧地搂着她,嘴里没有多余的话,只一个劲儿的唤着“夫人,夫人···”
  那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呢喃,隐藏着无限的思念与情愫。
  于是,秦玉楼双眼便又一热,原本伸在半空中的拳头硬是给生生的收了回来。
  里头秦玉楼的啜泣,戚修的安抚,混合着孩子们的哭啼,简直是要炸开了锅,候在外的顾妈妈便也不管不顾了,领着几个丫鬟婆子纷纷闯了进来。
  于是,便瞧见了这抱做一团,哭做一团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奶娘们一人抱走了一个。
  戚修与秦玉楼二人总算是分开了。
  丫鬟们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未曾瞧见。
  打水的打水,端茶的端茶,在顾妈妈的领导下,倒也有条不紊。
  秦玉楼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许是这都当娘的人了,脸皮也厚些了,若是唤作以前,这在大伙儿跟前落了泪,多少总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可现如今,眼泪一收,完全没事儿人一样。
  倒是戚修,接过芳苓递过来的那盆水,亲自拎干了巾子一脸殷勤的似要为妻子擦泪,只端起了银盆便对芳苓摆了摆手沉声道:“都暂且退下罢···”
  话音将落,又似乎有些犹豫,眼睛不住往奶娘那头瞅着。
  三个奶娘双眼微缩,下意识的便想要开溜。
  戚修原本是依着往日里的习惯,他喜欢清静,欲要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与妻子好生独处一番,半年未见,似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可满腔的话语都抵不过与妻子的一个拥抱,他只想要静静的搂着她,抱一会儿。
  可眼下,却又有些舍不得孩子,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眼呢。
  秦玉楼见状便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巾子,心里嘀咕着,果然有了孩子便忘了媳妇,以前眼珠子都是一动未动的稳稳黏在她身子的,现如今倒好!
  见奶娘们将孩子哄好了,便又吩咐奶娘将孩子们抱了过来。
  睡醒了,闹腾了一阵,有精神了,靠在床榻上排排坐好了。
  戚修双眼柔中带水,黏糊糊的,如此情深意切,与当初第一眼瞧见她时的表情,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无奈,但凡当他一脸温柔深情的想要靠近,三个小家伙便纷纷瘪嘴,张嘴便又要哭,一个个跟受了惊的小猪仔似的,只齐齐麻溜的爬着往娘亲这边凑。
  于是,戚修深情便僵在了脸上。

第146章 一四六章

  秦玉楼笑得双眼弯弯; 伸手将三个小萝卜头一一推倒在软乎乎的被褥上。
  三个小家伙顿时齐齐摔得四仰八叉、四脚朝天; 逗得几个小的直咯咯大笑后,然后在丈夫一脸震惊的表情中; 逮着他去洗漱了。
  大半年未曾行驶过的举动,依然熟稔到得心应手。
  秦玉楼轻手轻脚的伺候着; 踮起了脚尖替他摘下头上的盔帽,卸下身上坚硬的盔甲。
  他一直低着头,垂着眼; 目光直直的瞅着她。
  两人似乎皆有许多话; 心里藏着千言万语。
  可是; 眼下,却难得没有一人主动开口,只静静的任由时光在彼此的颔首间静谧流淌。
  直到,秦玉楼将戚修身上坚固的盔甲卸下后,露出里头凌白的里衣; 她的指尖方碰到腰带,只见指尖微微颤抖几下,下意识的缩了缩。
  半晌; 秦玉楼垂着眼; 低声问着:“可有···伤着?”
  空气中静默一阵。
  良久,只听到头顶上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闷声回着:“全都好了···”
  秦玉楼闻言; 只立马下意识的抬头; 顿时双目凌厉。
  戚修双目微闪; 少顷,又重复了一句:“好···好了,全好了···”
  秦玉楼微微咬着牙,意思便是此番又受了伤?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方才强行压着他来洗漱时,瞧着他那副欲言又止,一脸心虚的模样,她便知道,定又是伤着了。
  全都好了?
  呸,当初承诺过她定会小心翼翼,半根头发丝都不缺的回,眼下呢。
  就知道骗她,受了伤,却连只言片语也没往家报,回头人死在外头了,是不是也这样连一句话都没有。
  秦玉楼心中顿时一阵火气。
  几乎是颤抖的解开了他的腰带,掀开了他的衣领,便瞧见半个身子都被白色的纱布捆绑起来了,右胸的位置还隐隐泛着血迹,瞧着直令人触目惊心。
  双眼便又微不可闻的开始泛红了。
  戚修是最瞧不得妻子落泪的,她只要红着眼,掉眼泪,他便变得不知所措了。
  只忙只手捧起了妻子的脸,劝慰道:“没有伤着要害,瞧着吓人,实则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已经好了,当真已经好全了···”
  “好全了为何还会渗血?”
  秦玉楼对丈夫睁着眼说瞎话的举动十分不满,她一个瞪眼,他便又抿着嘴,不说话了。
  接下来,秦玉楼自然亲自侍奉着他沐浴,替他擦背,生怕弄疼了他,生怕水打湿了伤口。
  沐浴完后,秦玉楼命令丈夫好生坐着,她寻来了新的纱布和药材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待将那一层层凌白的纱布从肩膀上解下来后,便瞧见右胸上出现一条碗口大的伤疤,皮肉翻卷着,狰狞下人。
  瞧着不是寻常剑伤,倒像是大刀或者斧子之类的钝器给生生砍上去的。
  许是方才沐浴力道大,渗出了些血,那皮肉相间的伤口,光瞧着,都能够能令人骨头打颤。
  去年回时,肩膀上带回一道疤,这一回倒是越发出息了,伤口越来越深,越来越严重,倘若这伤换到了左边,秦玉楼简直难以想象。
  不知是不是力道重了,只听到头顶上“嘶”地一声,秦玉楼一惊,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着:“疼吗?”
  瞧着妻子那样小心翼翼,一脸紧张又担忧的神色,戚修心中微酸。
  忽而一把紧紧地拉着秦玉楼的手,然后只手扰到秦玉楼腰后,一把紧紧的的搂着秦玉楼,只将脸埋在她的胸腹间,闷声道着:“不疼,远不及夫人当时生产时疼···”
  戚修对妻子生产时那副痛苦不堪的情景可谓是记忆尤深,甚至有好几个夜里妻子疼的满头大汗的画面都会不其然的闯入他的梦境中。
  妻子方有孕不久,他便一言不发的去了北边,一走便是数月,好不容易回来了,压根没陪多久,待妻子方要生产时,又一言不合的走了。
  从有孕,到生娃,到现如今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他非但没有给过半分陪伴,反倒是一直令她担忧,令她无助。
  戚修并不是个能言善辩,出口成章,会说软话会哄人的人。
  妻子若像往日里哭着嚷着生生气、将他狠捶几下泄泄气都是好的,反倒是这般不言不语的可怜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委屈她了。
  秦玉楼一听丈夫这般说着,双眼不由一热,便再也忍不住搂着戚修的肩便小声抽泣了起来。
  是的,生产时确实很疼,疼得要命,疼得她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
  可是在生产之后才发觉,原来最疼的却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时刻紧绷着片刻松懈不了担忧。
  那样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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