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商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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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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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十四少爷起便把她记挂在心,怎也想不到他年之后,竟然可以将她拥在怀中任意疼宠,揽她彻夜长眠。这于他已是出乎意料的满足。

    那蜜色肌肤上有斑驳的旧伤,秀荷可不知庚武所想,兀自指着他肋下的一道红痕问:“这是哪儿来的?”

    “监工一鞭子抽的。”庚武把秀荷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

    “抽的,怎么抽?”秀荷把指尖收回,眉目间有心疼。

    晓得她终于倾覆身心爱了自己,庚武嘴角勾起一抹笑弧,语气却一贯肃冷:“那时候才十七岁,刚流放过去,少爷的文气还没褪干净,干不了重活儿。”

    秀荷想起庚武从前清傲的少年时代,蹙眉默了一默,又问:“这呢?看起来像被熊瞎子挠的。”

    “嗯,跑慢一步,你此刻看到的就不是我了。”

    “这呢?”秀荷又指着庚武肩膀上的一枚淡淡牙印,佯作随口问起。

    傻瓜,这才是她想问的重点吧,可他哪里有过甚么女人?她自己在河边咬的都忘记。

    那指尖轻盈,点在胸膛上绵柔香…软,庚武看着秀荷微颤的眼睫,心中爱朝又起,蓦地探入褥下,又把她的臀儿托起:“你说呢?你还骂我是‘银贼’……现在可晓得了‘他’的好处,以后该叫我甚么?”

    秀荷这才记起来,连忙拨开庚武暗处揉捻的掌心:“还弄?都肿了,一会儿走路被你母亲和嫂嫂笑话。”

    “那就不要走,一整天与我呆在屋里!”庚武倾下薄唇埋进秀荷的香颈,迫她回答:“还未告诉我,今后该叫我甚么?”

    “庚武。”秀荷一答完,娇红便被他咬得一痛,只得改口道:“三狼。”

    “哪个狼?”庚武又罚去另一边。

    “三狼,狼君的狼。”那啄咬之痛迫人难受,秀荷假装乖觉地投了降。

    新娘子进门,家人们都醒得早。

    堂屋里摆着红包和糖点,庚夫人坐在上座,看三小子牵着新娘子的手,夫妻双双向丈夫牌位叩头。嫂嫂在新娘房里收拾,见白帕上染了点点红梅,出来便对着婆母眨了眨眼睛。庚夫人眼里便都是欣慰,慈爱地把秀荷手儿握过去:“委屈你了,为了跟我们家庚武,蒙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外头多少谣言都可以无谓,但在家中长辈面前,清白可要澄清。

    秀荷心中泛暖,暗暗嗔了庚武一眼——昨夜还说不计较,舍不得自己一刻的间隙铺帕子,幸好没有听他。

 第叁壹回四日回门

    已近中秋,天气渐渐转凉,本来想多睡;却天才亮就醒来。起太早了也不晓得能做些甚么;两个粗使的婆子;一个在厨房里忙碌,一个在庭院打扫,妯娌无事,便坐在屋檐下拣豆儿。

    福城人重男轻女,家里头的产业从来只给儿子留;女儿出厅陪一点儿出去;其他哪怕富达天宫;你也不要想太多。庚家虽然被抄了家,到底庚夫人还有几亩陪嫁的薄田在乡下;每年收一点点小租,日子富不起来,但也可以清俭的过下去。

    “吱嘎吱嘎——”

    “嗯、嗯……嗯……”

    清晨的洋铛弄鸟语花香;好生静谧,那后院里传来的声音便显得尤为清晰。吱嘎吱嘎;床摇声夹杂着女人的嘤吟与男人的喘息;动静虽是极力且用力地压抑着,然而这样的声音,压抑着却比张扬起来更要挠人。张扬的不美,越压抑,却越发凸显出它的诡秘,让你忽视不得挥之不去,偏惹你情不由衷去猜想,猜那其间的痛苦不堪与抵死往来。

    一院子都是寡居的女人,听多了是甚么滋味。平日里刻意不去想两个死去的少爷,夜里头听多了,忍不住又记起从前的点滴恩爱,半个院子都不用睡了。

    大嫂云英看了眼二嫂福惠——进门三天了,一宿一宿就没有断过,天将黑便闹起,一直间间歇歇到凌晨,三更天了又起来,四更天再落下,五更天又起……这一回却是从三更一直弄到五更,中间就没有怎样歇过,小叔子那样的体格,新娘子也吃得消。

    “呼呼~~”洗干净脸的颖儿睁开祖母的束缚,拖着小狗儿飞跑去后院。

    “嗨,快回来!”做娘的脸红,连忙跑下去拦住他:“你三叔三婶还在睡呐,可不许去搅扰他们。”

    “哪里有睡?三叔和小婶婶在锯床,我去叫他们起来。”四岁的颖儿嗓音稚嫩,眉目间俊秀,依稀有庚家二少爷的轮廓了。

    福惠捻了他粉嫩的小脸一把:“傻小子,你知道什么是锯床,快去念你的三字经,等会你三叔起来要考的。”忽然想起二十出头就抛下自己的男人,心里莫名有点酸。

    “不要,从前都给我过去~~”颖儿嘟着小嘴不肯,他生下来就没见过爹,最喜欢缠他的三叔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你三叔有三婶啦,可不兴像从前那样陪你闹。”福惠叫岚儿把他牵走。她性子活泼大方,很快又笑着坐回到原位:“新娘子娇娇小小的,个头不及小叔子肩膀高,还小他五岁呐,这接连四天没白天没晚上的,哪里能吃得消。”

    大嫂云英二十三四岁,性子淑静些:“怕是姑娘家害羞,不晓得怎样拒绝。谁成亲不是,他要真想了,你还能忍心不给他?只好任着他性子来。”

    福惠脸红了:“二郎可没这样闹过。”才说完,又觉得这话露骨了些,连忙又圆润道:“也是心疼新娘子,你没看她身板儿娇的,昨儿个上台阶,腿都抬不得高了。她新媳妇自己不敢说,母亲也不晓得提点提点。”

    这话可不好提点,整整冲了一夏天凉,怕是这几天正在上头,倘若他二人情投意合,自己这厢去一说,倒把姑娘家拘谨了。

    庚夫人正在给二丫头洗脸,一边拧着毛巾一边歉然道:“在大营里坐了几年牢,性子磨粝了,到底是和老大老二不一样。刚成亲叫我做大人的怎么说,过几天应该就歇下了。”又吩咐婆子去煮点儿热鸡汤,给新娘子补补。

    正说着,岚儿从门外跑进来:“奶奶、奶奶,外头有个大个子叔叔,说是三叔的大舅哥。”

    福城新嫁娘归宁,通常选在成亲的第四天或者第七天,娘家舅舅清早过来领路,一对新人回门吃了午饭,赶在天黑前回来。晓得是亲家哥哥到了,庚夫人连忙随出门去,把关长河请进厅堂来。

    卯时初至的光景,日头还在沉睡,后院阴阴凉凉的,丈高的老树把光线遮挡,却掩不住一声声压抑的痛苦嘤咛。不大的新房内满室春光旖旎,角落红木小榻上,一床红软的新婚被褥正如波浪翻蠕,那底下似有龙蛇绞缠,忽而探出一只柔白的手儿,像是吃力地想要抓住什么依凭,忽而一只大掌却伸出来,又把她的挣扎武断地揉藏进去。

    男子浓烈的暗哑喘息抵在耳畔,秀荷觉得自己就像那汪洋大海上飘零的小鱼,庚武是船夫,他用一张大网把她笼罩,船桨在海水深处绞啊撞啊。也不晓得他怎样有这样多的力气,明明看着那般清颀高瘦,怎生褪下衣裳后的他,胸膛是小麦色的,腹肌是一块一块儿的,狼一般地杵着她,一靠近便被他箍进了牢笼。然而才不过成亲三天,那儿尚娇,哪里能这样没停没歇地撑载,他却一点儿也不给她休息,长臂裹紧她的肩膀,那浩瀚大树穿过沃美甘泉进来又出,危险说来就来。

    “嗯……三郎我不行了……”秀荷无力地推着庚武清宽的肩膀,叫庚武停下来,又不敢喊得太大声,怕清早把旁人吵醒。

    “乖,马上就好了!”庚武却不肯停,见她难受,忽然便把她抱坐在怀里,薄唇覆上她的脖颈重重地吻她。痛得秀荷“嗯——”一声咬住庚武的肩膀,声音都快要哭了:“还说一小会儿,又骗人,弄了一个多时辰,起晚了。”

    庚武却爱极她对自己撒娇的模样,这感觉就像小时候,看见她粉扑扑的从目下走过,就想要把她圈起来呵护。

    一双朗眸含笑地睇着秀荷,缱绻舔吻着她嫣粉的脸颊:“怪我,一抱你就停不下来,怎样都要不够……今天可还在痛?若痛就改为七日回门。”

    痛,不痛才怪。从第一天晚上起就没歇过,每一回都骗自己才一会儿,结果次次都这样久,哭着求他打他都不肯出去。长得那样可怖,都不晓得自己是怎样受得过来。又恨他,又没他不行。

    秀荷攀着庚武的肩膀,贝齿咬他:“不要。今日你须同我早些回去,免得阿爹担心多想。”

    正说着,窗面传来颖儿稚嫩的嗓音:“三叔三叔,别锯床啦,亲家舅舅来咱们家了!”

    明明万分小心刻意,竟没想到连小孩儿都听见动静,秀荷双颊顿地羞红,推开庚武要起床了。一晃眼看到他尚未老实的那里,连忙背过身子去擦,庚武好笑,偏扳着她的肩膀叫她转过去看。秀荷一眼都不敢多看,怕看清楚以后夜里都不敢再随他,自己揩着盘扣下了地。

    走到前院看见关长河,佯作镇静地叫一声“哥”。

    “呀,这样早就起来啦,正好亲家大哥也才到。”婆婆和嫂嫂们都看着她笑,那笑容是善意宽和的,却又总像是藏着什么……好吧,也许是她自己心里有秘密,不好意思……秀荷嗔了庚武一眼,脸儿红红的。

    婆子端来鸡汤,吃了饭就要走了。庚夫人把秀荷叫住,低声吩咐了几句,又把回门礼给庚武捎上,笑盈盈地送出门去。

    清晨的阳光淡黄透亮,金织桥上雾气蒙蒙的,哥哥走在前面,新娘子和新姑爷走在后面。庚武着一袭墨黑长袍,他的个子很高,看起来清爽又挺拔,时而把她的手一牵,秀荷便要抬头看一眼有没被哥哥发现。这三天被他撑得分毫不剩,她现在心里眼里全是他,他真是狡猾,轻易就叫她洗不去他的味道。

    桥上起早耕作的乡民们有认得庚武的,笑着打招呼:“哟,这新媳妇从前见过。”

    自然是见过的,那一回庚武送自己回家,这人问:“这不是庚三少爷嚜?听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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